祸匣打开之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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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中的侏儒。”肯倩白是个雌性西米,她接受的信息使之能胜任教育方面的工作。她纤秀俏丽,算得上贝亚塔的美人。
西米昆弄是专门负责战争的。他强健的肌肉呈青铜色,他判断时静如处子,行动时迅似疾风。他思维的光轮里,有希特勒式的野性的疯狂。他坚决地说:“我准备着一场和地球人的战争。”
穹窿静下来。大家的目光汇集到林登德身上。他披着赭石色的袈裟微微发抖。这事关系重大,他还在权衡。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奥纳瓦女士开口了:“各位的见解有一定道理。从什维金那里我们知道,战争在地球上是一种基本的社会现象。控制欲和优越感是人类的原始冲动之一。他们在历史上多次互相残杀过。”奥钠瓦是个有历史感的哲学家,许多贝亚塔先哲们的思想通过教育机灌输与她。
“有些人要同类效忠自己。他们不满足于动物、植物、机械、电子、机器人的服务,他们要真人来臣服于自己。”
奥瓦纳进行着逻辑推演:“估价人类的举动是很复杂的事。他们有孔子也有秦始皇,有卢梭也有凯撒。在他们那里,科学和宗教并存,王国和共和国同在。单凭一个叫做什维金的俄国人并不能代表整个人类社会。我想:在人类私欲欲、邪恶、贪婪、疯狂的一面背后,自有理智、道德、求知和善良的另一面,正如宇宙的万物是由正反两种物质组成的。人类之所以和谐地生存在地球上达数百万年,本身就说明了他的完善性。”
“那我们西米不完善罗?”若方根逼问。
“我们的弱点在于——”奥瓦纳毫不退缩,“贝亚塔的自然环境过于险恶,造成了我们西米社会性和精神上的单一。后来,宇宙舰队在远航时,活动空间受到限制,使我们这些后代缺乏应付复杂环境的能力。大家分析得对,我们如果对地球人听之任之,迟早会被他们所嘲弄。”
“你的意思是——”肯倩白对奥瓦纳女士的议论有点不耐烦了。
“我们当然要制胜地球人。”奥瓦纳下结论时,林登德满意地摇摇身子。“问题是,可以有许多达到目的的途径。我们可以挑动大国之间的热核战争。这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按地球上目前的核武器、化学武器和生物——超生物武器的储量,一场大战足以使人类社会倒退千年,并使以后的存活者维持不了这样发达的社会——科学及文化结构。”
“我们还可以等待。”奥瓦纳看看四周,自信地继续说:“地球人固执地干着自杀性的蠢事。他们的思维和技术是柄双锋的剑。他们获得了能量,也制造了核弹;他们发展了大工业,也造成了污染和资源匮乏,他们解放性欲,却带来人口剧增和生育力不足。总之,破坏人类社会的力量和人类文明程度成正比。这种力量有朝一日便会象爆炸性的文明一样毁灭性地作用在人类身上。到那时,我们……”奥瓦纳的声音嘎然中止,留下的思路让别的西米去想。
“我们前途乐观。”西米们议论纷纷。只有领袖林登德举起双手;
“我们西米在地球上是‘超人’。因此,平常人的道德观对我们是不适用的。我们追求权力和统治的意志,才是今天最伟大的力量。我们实现权力的战争,将使地球的历史增色生辉。”
林登德发表着大套的尼采式“弱肉强食”哲学。他讲到“强力就是道德”,讲到“战争的合理性”和“为赢得胜利使用各种战争手段的合法性”,讲到“历史是由胜利者写成的”。
“平等和道德是弱者的遮羞布。让软弱的地球人向隅而泣吧!任何文明进程都要清理垃圾。强者歌颂火,弱者才赞美被火燃烧的树枝。我们的祖先犯了一个大错。在能轻易阻止森林古猿向现代人发展时没有进行干预,其结果是对广大宇宙中的西米类造成了现在的威胁。我们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误了。任何对人类文明估计不足的非地球生物都将遭到惩罚。我们要介入人类的文明历程。这种干预是宇宙间高等智慧生物的生存竞争。也是一种合理的自卫性的反应。宇宙阎的道德和法律都会同情我们的。各位,举起你们的手吧。我们要发一个贝亚塔星的古老誓言。”
林登德和其他西米们都举起左手,面向穹顶。那彩色的冷光把他们的面孔映照得恐怖而狰狞。要是人类听到了他们的誓言,便会想到圣经《启示录》里的那段预言:
“看哪!神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住,他们要作他的子民,神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神。”
文明的目的
南极的夏天过去了。为期半年的冬夜降临到白色的冰原上。狂风呼啸,夹着黄豆大小的冰粒磨削着玄武岩的山岗。悠忽的南极光映亮了冰岩上龙爪样的风蚀印迹。
设在魏格勒高原的中国南极科学站——徐霞客站送走了最后一批游客,整顿好装备和仪器开始过冬。在恶劣环境中独屋索居会产生许多生理——心理疾病。狂躁,郁闷、喜怒无常。人体生物钟紊乱后,人可以连续工作几天然后睡他一星期。一些人会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死盯着远方的虚空。然而生气勃勃的中国学者们对极夜安之若素。除了依靠电子设备和远方的祖国交换信息、气功锻炼、控制生活和工作节奏外,他们的“头儿”欧阳杰有很强的感召力。
欧阳杰是欧阳琼的弟弟。他有欧阳世家一脉相承的绝顶聪明。恰恰和他姐姐的古怪脾气相反,欧阳杰为人正直、热情,工作起来一往无前。知识渊博的人在人格上一般也趋于高尚。他是南极考察队最合适的领导人选。
刚过了三十岁生日的“头儿”,在南极村的体育馆里和同事打了盘网球。他兴犹未尽地钻出波纹铝壳来到外面的雪地里。尽管风很猛,他还是抄起冰碴样的雪粒擦擦脸。冷澈的南极天空中繁星闪烁,南十字星座高挂在天顶。人在远离尘世的极地会感到接近了神明。欧阳杰跳跃着,呼喊着,有意无意地向着东北方向望去,毛德皇后地的那片山丘在星光中模糊不清。
东北方的天幕上,幽灵般地飘浮着一串亮星。它们从派尔高原的魏德罗峰顶上升起来,渐渐飞近了魏格勒高原。欧阳杰分辨出它们的形状,似乎是一顶镶着猩红色边缘的巴拿马草帽。他拿起了随身带的袖珍摄像机。
“又是飞碟!”欧阳杰呆住了。但他立刻又跳起来。户外停止活动是危险的。他看到一共十三只飞碟沿着规范的阿基米德螺线盘旋上升,绕过徐霞客站,强烈的嗡嗡声掠过冰原。飞碟在科学镇七公里的地方悬停了几分钟,然后折向东南,很快消失了。不久,晚风送来一阵欧阳杰从未嗅过的异香。
“怪事I”年青的站长放下摄相机。全世界每年都要报告上千起UFO事件;虽然对它们究竟为何物尚有争议,但许多学者认为应该承认这一事实。欧阳杰从飞碟的形状,速度上排除了人类碟形飞行器的可能。他重新钻入金属房子,高举着摄像机用很少见的冲动向大家宣布:
“伙计们,过来看看吧。咱们这儿要出事了!”
为了避免冰岸的漂移和崩裂,日本人很明智地把基地设在南极大陆冰岸外的岩石岛——奥古尔岛上。冬天,奥古尔岛和南极奥拉夫亲王海岸冻在一起。基地上的太阳旗和菊日旗已经在酷烈的南极风中熬过了漫长的年头。这个基地为了纪念天皇而被命名为“昭和”。
飞碟降临到昭和基地时,那儿正举行盛大的舞会。来自奠森站和戴维斯站的澳大利亚人、来自曼德海姆站的挪威人和共青团员站的苏联人都汇集在舞厅中。枝形吊灯魔术般地变幻着,古典的圆舞曲激人情怀。铝质屋顶外飓风咆哮,温暖的室内觥筹交错。大家翩翩起舞,仿佛忘却了他们置身在充满死亡的白色大陆。
起先,谁也没有注意到金属顶壁发出的嗡嗡声,等察觉时为时已晚。某种频率的谐波引起铝皮的共振和呜叫,不久,金属承受不了疲劳,出现腐蚀和裂纹。当音乐一停,人们喝香槟酒时,狂风把铝皮吹废纸似地掀到空中,立刻抖成银色的碎片。
妇女们惊叫起来,她们透过玻璃棚看到了一天星光中的飞碟。失去保温壳的舞厅温度骤降,玻璃上凝起厚厚的霜花。诸田泉小姐比其他女士们镇静。她正在昭和基地内为NHK采编一部名为“第七大陆的罗曼曲”的电视剧。—见飞碟,她不顾寒冷把摄像机对向天空,并且进行现场解说。追求刺激性新闻的本能使她异常兴奋。澳大利亚军官达尔文少校连忙给她披上件电热服,她点点头,眼睛始终没离开镜头。
少校此举真及时。盘旋而去的飞碟重返昭和站,嗡嗡声复又响起。一会儿,经过强化处理的玻璃纤维树脂顶棚轰然碎裂。气温降到零下三十度。有几个袒胸露肢的小姐已经在冷得发抖的绅士们怀里冻僵了。
达尔文反应机敏。他袋鼠样地跳到日本站长大盐平三郎跟前,抓住矮小的日本站长的手:“紧急阀门在哪里?”
大盐平君呆痴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指着一个标有“危险”字样的红闸刀:“那就是”。在达尔文奔向闸刀时,日本站长疾风般地冲入中央控制室,他的动作和年龄真不相称。
紧急热力阀打开后,大团热气嘶嘶叫着冲进舞厅。冷暖空气相遇,化为迷朦的雾,人们相隔咫尺也看不清。雾降下来,在樱花和嫩草上凝起了霜。
大盐平进控制室时,值班员酒井叼着烟,无所事事地瞅着雷达屏。站长望去,绿色的屏幕上什么东西也没有。“该死的鬼东西!”他想到了那些被正派学者当成无稽之谈的“不明飞行体”。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事后觉得很可怕。“也许要和它们干一仗呢。”
日本站长下令值班直升飞机起飞,跟踪飞碟。不久,直升机驾驶员发回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