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匣打开之后-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告吧!青年们想什么?追求什么?厌恶什么?喏,这里是民意测验的百分比,这里是思想——道德——信仰社会模型。”当把小磁盘插入红缎墙旁的电脑后,她指着显示图象说:“我代表苏联的母亲和青年人反对核战争!”
“那么,关于谈判,我们能想办法吗?”部长会议主席问大家。
科学院院长发言:“如果我们能找到共同的语言,就是说我们能运用他们理解的方式,那我们就告诉他们:战争对双方都不利。历史上的战争总是通过和约或协议什么的来结束的,战争从来不是目的。胜利者不需要尸体来奖赏。我想,我们学院的数学、心理—心灵学和电子研究中心能解决这个问题。”
国防部长愤愤不平,他脸上的酒刺在抖动:“没有实力的谈判是投降。如果他们真的那样先礼后兵,也不会残酷地毁掉符拉迪沃斯托克。我同意大家发言中的合理部分。我国青年,包括部分武装部队的官兵,受了西方颓废思想的侵蚀,正如马基亚维利*所说:人民被自身福利的虚假概念感召后,往往会导致自身的毁灭。但我想,在大家都努力干好自己那份工作的同时,别忘了,武器才能使人清醒。”
部长会议主席让大家继续辩论各种方案,人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侍者换了好几次点心和水果。
最后,主席挥挥手说:“现在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人们知道,主席向来有此习惯:他听完别人的话以后,以提问的形式来发表自己的意见,这意见是必须执行的,没
* 马基亚维利(1469—1527):意大利著名思想家、政论家,著有《君主论》。
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人们沉默下来,只有国防部长得意地摸摸胡子。
“就这样决定了。”老人坚决地说。
国防部长的眼睛亮起来。他对面的是文化部长,一个声誉很高的作家。作家顺着元帅后背看去,墙壁上有一幅列宾的油画《胜利者》。元帅和画中兴高采烈的部落英雄相映成趣,文化部长用手指轻敲着扶手,脑子里念着:谁会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呢?
“在谈到人类历史进程时,人们过多地看重统治者和帝王。当然,军事统帅、政治家、艺术家也没被忽略。甚至科学家和瓦特一类的发明家都得到了地位。可是,舞文弄墨的笔杆子们忽略了一种人,一种力量,他们的作用决不亚于帝王,这种力量就是金钱,这种人就是我们——金融家。”
山克维支先生发这通议论时,他正站在大通曼哈顿银行大厦的顶层。对面是银行董事会成员。透过落地玻璃窗,外面是雨雾蒙蒙的纽约曼哈顿区,道路是深渊底部的小河,人车如蝼蚁甲虫。
“在中世纪结束以来的历史中,金钱是最活跃的因素。”
祖先来自波兰格但斯克附近兰博克沼泽地的犹太人经理继续说:“西班牙的鼎盛得自美洲的金银,它的失败是缺少英格兰银行那样清醒的金融头脑。荷兰的‘海上马车夫’*们固
* “海上马车夫”,指十六、十七世纪荷兰海运业发达,欧洲大部分货物由它运输,故有此称。
然赚了捎脚费,但没有梅隆一类的银行家把钱投在新兴的产业上。国家兴衰,统治者不光要看民意和世事,更要看看腰包。拿破仑与其说是输在滑铁卢,不如说是早败在了法兰西银行的金库里,当时它的钱还不够给皇帝的所有士兵买一双象样的皮靴。美国也是如此。越南战争用掉一千三百亿美元,征服太空花了同样多的钱,这些钱白丢了,没有产生任何利润。所以我们伤了元气,落到今天这种窘境。”
山克维支先生鹰勾鼻、清瘦脸,背有点驼,象个十足的莎士比亚笔下的“威尼斯商人”。他看看听众显然很用心地听他的宏论,上身摇摆起来,亚麻色的头发象刈得不整齐的风中枯草。
“凯恩斯*先生同他的前辈李嘉图*一样,只是通过自己的学说间接地影响了人类。但有一个人,用金融的理论把一个民族拉出了困境,推向复兴。各位知道,他就是小……”没等他说完,人们交头接耳,下面一片吱吱声。终于有个年青人站起来说:“山克维支董事长,今天的议题是——”
犹太人用希伯来文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还用意第绪语的土话骂了他一句,当然,小伙子投听懂。
“今天我们在说飞碟。我说的正是这桩事。我们坐在这儿,决策的作用不亚于总统和三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不亚于普林斯顿那伙学究们。他们决定的任何计划、工程都要用纳税人的钱,都要议会那些劳什子批准。而我们,有现钱,就在
* 两者都是著名经济学家。
各位脚下三百米的花岗岩地窖中。私人社会就有这点好处。
诸位先生,”他打开电脑的输出系统,指着图像说:“自从飞碟出现后,纽约华尔街证券交易所的股票急剧下跌,银行发生大量挤兑,金价暴涨。靠了第一国民银行、花旗银行、联邦储备银行和我们,才勉强稳住了阵脚。都市房地产大萧条,保险事业大兴旺。食品、衣著、地下室的各种建筑材料、日用百货,总之,一切软东西销路极好,价格上升。汽车、飞机、机床、电冰箱,一切硬东西简直没人要。我们如果不把资金抽回来,转用在适当地方,必然承受危机的打击。看今天的阵势,跌倒了再爬起来简直不可能。”
一位董事站起来问:“山克维支先生,如果从重工业抽回资金,将引起崩溃性的结果。”他在几家电子和机车公司里有不少股份,很急迫地说:“大批工人将被抛向街头,造成社会问题。”
董事长冷笑了:“外星人的到来本身就是个严重的社会问题。人类是否将进入新的冰河期亦未可知。政府一定会在学者和将军的怂恿下,大量发行毫无保证的公债和国库券,强迫我们认购,然后去打一场凶险难测的战争。各位,银行家都是些冷血的人,‘切忌投机和冒险’是我们世代的信条。从坏处看,战败将使我们倾家荡产,战胜我们也会身无分文。先生们,能熬过这个冰河期已属奢望。我们讨论的是,怎样在破船将沉之前……”他看看四周,发现反窃听监视器信号正常。然后用希伯来文一字一板地说:“捞他妈的一笔。”
“不至于吧,董事长。”一位南方腔很重的南卡罗来纳绅士平静地说:“银行最忌冒险,难道董事长先生不是在冒险吗?您把前途押在飞碟取胜或人和飞碟两败俱伤上。如果象中国人在广州干的那样,人取得了胜利呢?当然,任何成功都有代价。您不认为:采取相反的策略,趁机买下大工厂、矿山和大城市地皮,等将来国家复兴重建时,我们才真成了帝王。”绅士眼中映射着黄金的光芒,他有当年西部牛仔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蛮劲。
问题又回到了判断和决策上。科学家、军人和总统的动向又占了上风。每类人的眼里往往是自己的世界,他们只汲取和自已有关的信息。科学家关心“未知”,艺术家探讨“人的心灵”,军人只想“打仗”,市民想“富裕和安宁”,商人看到商品,银行家看到钱。他们能不能把思维集中到共同的一点上呢?也许,这要看将对他们的所有一切产生什么样的威胁了。
东京湾又乱又脏。漂着油污的水面上到处是废塑料桶、烂纸盒子和木渣。上千的船舶鸣着号进进出出。小船灵巧地在巨轮间穿梭。它是以东京为核心的京滨、京叶和中京工业区的海上咽喉。看看它,就知道日本的工业机轮在以何等样的规模和效率运转。
镇守东京湾的横须贺港,岸边有一座白色的旧式大楼。它原来是驻日本的美国海军司令部兼横须贺基地司令部,后来交给了日本海上自卫队。连同它一起移交的,还包括日美安全条约第三条所列的一揽子海军工厂、船坞、学校和深水码头。
从自卫队大楼里,走出来一个美国军官,他向车站方向张望了一阵子,很犹豫,最后还是扭着头,快步奔向第五号栈桥。五号栈桥上靠满了大军舰。他登上一条小艇抽起烟来,足有一小时后,在他几乎感到失望时,才看到栈桥上跑来一位花枝招展的小姐。他顿时高兴起来:“你好,诸田泉小姐。”
穿和服的女人也打招呼:“你好!。比弗斯少尉。自从里钓热内卢分手后,好久不见啦。”
“你还是那么甜,让人永世难忘。”
“谢谢,请多关照。”
海军陆战队少尉亲亲热热地吻了电视明星的手,伸手扶她下船。他启动小艇马达,漂亮的小艇在高效电池驱动下,划开棍浊的海面。
电艇穿过横须贺湾和吾妻岛之间船舰拥挤的海峡,进入东京湾开阔的水面,然后折向相模湾。当水翼使高速航行的电艇跃出海面后,比弗斯把操纵任务交给了自动驾驶仪。他打开一瓶罗姆酒,又拿出几只苹果说:“诸田泉小姐,自从外星混蛋出现以来,你怎么在NHK的节目中出现得越来越少了。最近几天,干脆见不到你的芳容。”
日本姑娘迷人地笑笑:“你猜猜。”
美军少尉不无醋意:“大概有了情人?”
诸田泉格格地大笑起来:“你们美国人一提女人问题就爱往性上面扯。”她突然清脆地吻了比弗斯一下:“告诉你,我学习去了。”
她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比弗斯瞪大了眼睛:“学习?你还要学习?”他的惊讶甚至抵销了刚刚产生的甜蜜感。
娇艳婀娜的银屏之花变得严肃起来,她脸上蒙上一层阴影。她用白皙的手,指着海面上如林的桅樯:“亲爱的少尉。
请原谅,想听我说说吗?”
“生活中的你比全息屏幕中的你美多了。我永远是你的忠实观众和听众。”
诸田泉小姐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少尉,你知道,日本在两个世纪中繁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