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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琪逢敌手-第8章

小说: 琪逢敌手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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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现在出租车生意不好,到处都可以看到空车吗?真的想搭时,怎么一辆都拦不到?真的天要亡她了,要是赶不上约定的时间,以后这个客人就不会再光顾了,为了维护本店的名誉,无论如何都要赶上!

有了!恩琪死命的挥手,见到一辆出租车停在前方差不多五步远的距离,她一马当先的冲上去,正要伸手打开后车门,另一只大掌的动作比她更快。

她错愕的瞪着大掌。“欸?”

“小姐,这是我叫的车。”男人语调平板的声音响起。

恩琪已经急得火烧屁股了,哪顾得了许多。“先生,是你搞错了,这是我先拦--”

话说到这里,乍然看清对方的长相,声音登时卡在喉头。

一剎那之间,她想要逃跑,可是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面对。

“是妳搞错了才对,我赶时间,请让开。”西装革履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底似乎有道光芒一闪而逝。

“我也在赶时间,你干么跑来跟我抢?”只要碰上他,她就不想认输。

运将大哥面有难色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真的歹势啦,小姐,应该是这位先生打电话叫的车才对。”

恩琪自知理亏,迎视那双黝黑的冷眸。“每个人的一生当中能有几个九岁生日?要是少了生日蛋糕,会有多大的遗憾,你忍心让一个孩子失望吗?”

两人就这么对峙许久。

现在是怎样?他到底让不让?

她承认自己懦弱,没办法在他的凝视之下待太久。“算了,这辆让给你,我另外叫车好了。”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臂,让恩琪不由自主的颤抖了。

“妳要去哪里?”男人冷冷的睥睨。

恩琪怔了怔。“呃,抚远街。”

“那就一块坐吧……还不快进去?”

“噢。”恩琪乖乖从命。

关上后车门,司机吁了口气,总算可以上路了。

男人以主人之姿盘踞了大部分的座位,当他是自家司机,习惯性的下达指令。“先到抚远街,然后再转到信义路,半个小时之内到达。”

被他的气势给震傻的司机先生点头如捣蒜。“是、是。”

车内的气氛有些僵凝。

台北这么大,恩琪怎么也料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相遇,不过她马上安慰自己,或许他根本就忘了她了,毕竟都过了九年,再有什么不愉快也该忘了,他也没必要记得自己。

“妳在蛋糕店工作?”男人主动开口。

恩琪心跳一下。“欸。”

“真的没想到有人敢雇用妳。”话中带讽。

她竖起身上一根根的刺,本能的反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做的每道甜点都很受欢迎,还没有被人嫌弃过呢。”

“是吗?”他凉凉的哼气。

“你这个大少爷今天怎么兴致这么好,改搭出租车想尝尝看当平民的滋味?”

听他的口气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讨人厌,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恩琪也不必再假装了。

“我母亲临时要用车,我让司机载她去。”

提到梁月媚,她永远忘不了那些温暖的拥抱,不禁喉头一梗。

“柏妈妈她、她好吗?”这些年来她始终挂念着那位好心又善良的妇人。

“她很好,多谢妳的关心。”这个男人就是柏霈森,听见他客气疏远的回答,让恩琪如坐针毡。

“那、那很好。”他还是很讨厌她吧?

运将大哥把车子停在目的地。“小姐,抚远街到了。”

“谢谢,我付你车钱--”

柏霈森淡瞟她一眼。“不用了。”

“可是……”在他冷淡的眼神下,恩琪只好默默的下车,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心头不知怎么,突然好酸、好涩。

她究竟在奢望什么?目前的自己根本配不上他,也许这辈子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将暗恋的心情永远埋藏在心里。

沉重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着,由于租的住处是顶楼加盖的铁皮屋,夏天热的要命,冬天又让她冷得皮皮挫。

每天还得爬四层楼上下班,恩琪自嘲的想,就当作是运动好了,不然她也没有多余的钱搬家,只好将就的住。

听见她回来,三楼的住家大门打开了。

“章小姐。”探出头来的是个五十几岁的欧巴桑,声音透着尖锐。

恩琪倏然一惊。“呃,房东太太,妳还没睡?”

“妳的房租还没给,我怎么睡得着?”她没好气的顶了回去,登时让恩琪羞得无地自容。

“章小姐,妳到底什么时候才要交房租?”

“我、我这两天就给妳。”

房东太太不耐烦的瞪着她。“每次都这么说,要是没钱就说一声,还有很多人等着租我的房子,妳再不交,就请妳搬家。”

“我后天一定会给妳。”恩琪硬着头皮说。

房东太太勉强放她一马。“砰!”的一声关上大门,那声音大得差点逼出她的眼泪。

不能哭!章恩琪,妳不能哭,没有人会同情妳,也没有人会帮妳,妳要勇敢一点,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被打倒。

她将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眨了回去,继续往顶楼走,回到可以说是简陋的住处。

住处墙上的冷气孔贴着几块厚纸板,在炎热的夏天里只能靠着一台捡来的电风扇稍为解暑:当寒流来袭时,只能把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睡觉,才勉强让身体暖和些,浴室里没有瓦斯,平常就用电磁炉烧热水来洗澡。

尽管过得十分艰苦,她都不以为意,只要能看到客人吃到她亲手做的甜点,露出满意喜悦的笑容,再苦都可以忍受。

从塑料袋里拿出纸盒,里头装了十几个今天卖剩的甜点,这些就是她的晚餐了,想到这个月的房租,恩琪从抽屉里拿出存折,上头只有四千多元,根本不够付七千元的房租。

铃铃……电话响了。

“喂?”应该没有人会找她。

对方传来职业般的问候。“请问是章恩琪小姐吗?妳好,我这里是华邦银行,我们公司目前推出一种最新的现金卡,马上申办,立刻就可以发卡,而且利率很低,妳--”

“不用了。”没有听对方说完就把它挂断了。

其实电话对她根本没用,下次就不要去缴电话费了,让电信局把线路切断,也可以省掉一笔开销。

怎么办?恩琪敲着自己的额头,想不出一点办法,难道真要去办张现金卡?电视上的广告打得真是漂亮,好象跟银行借了钱都不用还,她随便用膝盖想也知道利息很惊人。

拿起水果泡芙咬了一口,卡士达酱特有的香浓奶油味道瞬间弥漫在口中。

她自认手艺不输专家,就连学校的师长都夸她有制作糕点的天分,还破天荒的透过关系,介绍她到一家高级餐厅担任点心师傅的助手;那位法国籍大师更是对她赞不绝口,甚至想要带她到法国,后来引起其它学徒的嫉妒和眼红,集体起来排挤她,逼得她不得不离开。

恩琪喉头一梗,这辈子似乎注定和幸福绝缘了,她悲哀的心忖。

吃完一块蛋糕又拿起一个,无意识的拚命往嘴里面塞,吃得两颊都鼓了,再也塞不下去,全梗在喉头里,赶紧拿起杯子猛灌一大口水。

“咳咳咳……呕--”她剧烈的咳嗽,把口中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好难受……

谁来救救她?

不期然的,门上响起惊心动魄的敲门声,声声敲得恩琪胆战心惊,吓得杯子都打翻了,把床单也弄湿了。

“开门……”外头响起男人口齿不清的叫声。

她顾不得其它,冲到门边,用身体去压住它,看见喇叭锁震动着,还发出喀喀的声音,显示有人企图从外头闯进来,让她剎那间骇白了脸。

“走开!走开!”她失声尖叫。

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在门板后面呵呵的笑着。“开门,我知道妳很寂寞,让我来陪妳……嘿嘿……”

恩琪将柜子拉过来顶住薄薄的门板,因为房东太太舍不得装铁门,所以她连夜里都睡得很不安稳。“走开!不然我要打电话报警了!”

那是房东太太的儿子,已经三十几岁了,失业一年多以来,整天藉酒浇愁,成天无所事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骚扰她。

“我会找上妳是看妳可怜,不然凭妳的长相,才没有男人看得上眼!快点开门……”

敲门声在深夜里格外惊心动魄,他似乎打算破门而入。

“妳这贱女人!还不快点开门?开门!听到没有?”

恐惧的泪水一条条的爬满了恩琪的脸庞。

“你再不走,我真的要报警了!”

接着,似乎听见外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是房东太太出来骂儿子了,然后脚步声渐渐走远,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呜呜……呜哇……”恩琪神经陡地放松,滑坐在地上,顿时嚎啕大哭,哭得肝肠寸断,好象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世上最悲惨的事都落在她身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到这样的报应?

她再也受不了了,她一定要搬离这里,可是自己还能去哪里呢?她已经无家可归了,她早就没有家了。

对,那个家她已经回不去了……

因为最疼她、爱她的爸爸已经死了,亲生母亲不要她,再也没有人可以听她诉苦,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这世上还有谁会救她?

恩琪红肿着眼皮瞪着电话,然后爬了过去,心神恍惚的按下一串深印在脑海当中的电话号码。

听见听筒“嘟嘟”的响着,当电话被人接起,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向对方求援。

“呜呜……柏妈妈,救我……”

晚上十点多,柏霈森不想麻烦女佣,径自下楼来找点吃的东西,结果在冰箱里找到微波食品,他拆开包装,放进微波炉。

铃铃……嵌在厨房墙上的分机响了。

他不假思索的走上前,看见显示出来的陌生号码,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他还是接起电话,不过并没有马上出声。

“呜呜……柏妈妈……”

先是女人的哭声,然后对方才开口。

这个声音……

会用这个称呼叫他母亲的,大概只有她了。

颤抖的哭声又嚷着。“……救我……呜……”

柏霈森眉头一皱。“章恩琪?”

怎么回事?她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听见开口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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