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曲-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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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离不开那燃烧在天际的一片殷红,雷里尔心中没由来的一痛,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违了契约的伊夫里特,会怎么样呢?希望是在他喜爱的火湖中,静静的睡上一觉,不再被这些讨厌的天使、恶魔们打扰吧……也许……会是很久……
脸上的伤热热的一痛——知道是泪,趁自己魂不守舍的时候偷偷的流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的?
胜利不是已经降临了吗?
布雷姆靠在已冷却了的石壁上,大口的呼吸着,但好象没有多少空气填到肺里来——只是空空的痛着,痛得不知所措。
手上与沙拉曼达结契的印记,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布雷姆整个人好象被抽去了灵魂一样呆住了。
“没有了沙拉曼达,你还能做什么??”
雷里尔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话……这话在那里听过??对了……是乌安德……乌安德在自己与沙拉曼达结契的那天晚上……说的……
“……哼哼……哈……哈……哈哈哈……”布雷姆断断续续的笑着,身体颤抖着,眼睛仍旧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掌心,在沙拉曼达消失的地方,卡利姆的血又汩汩的滴了出来:“没有……沙拉曼达……我是个……笨蛋啊……为什么要……管那个早就死得腐烂了的誓言?如果……听了乌安德的话……我……我…………”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身子也不再动了。
“这样就完啦??”巴萨卡跑过去踢了布雷姆一下,布雷姆老杇的身子像一截霉烂的枯树一样倒了下去。
“混蛋!!!害我紧张了那么久!”巴萨卡嚷着,在身上擦了擦手,掌心里一定都是冷汗了。
“沙拉曼达就如同他的灵魂呢……”亚拉尔眼里有点潮湿,巴萨卡不奈烦的挥了挥麻木的手臂说:“小姐,不用同情这家伙啦!!我们可是差点就在他手里成了烤肉!!”
铁狼在布雷姆的尸体旁站了好一会,心里乱成一团,对这些可憎又可怜的长老,他实在是生不出恨意来……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从神庙深处传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出现在还冒着黑烟的石堆上。
“了不起啊!没想到你们能过布雷姆这一关呢。”
说话是——一个人类,我用没受伤的右手揉了揉眼睛,没错,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身上的“黄昏守护者之袍”虽然已经很旧了,但仍旧干干净净。一头银白的长发梳得十分整齐,用黑字色的带子缚在脑后。他身形瘦瘦的,两只手皮肤惨白,眼睛是深棕色,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有神采的东西。
“你……是谁?”铁狼愣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来。
“乌安德。”
“不可能!你们……你们不是都……”
“他们都受了恶魔之印,不过……我没有接受。”乌安德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马弗,后者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墨菲斯托的居室就在这下面,”乌安德指了指走廊深处一道通向地底的楼梯:“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下去?”
“当然是打倒了你们之后!”巴萨卡当仁不让的第一个站着出来。
“很有迫力……”乌安德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道:“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肯联手对付你们吗?”
没有人说话,但是众人的眼神都是默认了。
“……我们唯一联手杀过的人,只有卡利姆……只因为那时我们以为,七个人就可以把这罪分成七份……可是没想到,这罪倒变成了七重……紧紧的困着我们的灵魂……”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变得很迷蒙,像是陷到了不知尽头的黑暗中去。
“那天后我们对着卡利姆的血肉起了誓,从此以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联手对付第二个人……”乌安德声音低了一些,像是在自言自语:“……很蠢是吧?自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那是你们最后的一点尊严了吧?”铁狼不屑的把他的话打断了。
“尊严??对着一堆烂肉发的誓???哈哈,你认为那有什么尊严?”乌安德昂起头,眼里闪出一丝恶毒的银光来。
“乌安德!!!”一旁的马弗终于忍不住了。
“住口!”乌安德转身盯住他的眼睛:“自从想要恶魔之力的那一刻起,我们便什么都没有了!可笑的是你们,还在抹着眼泪、舔着手上的血说什么‘尊严’!”
马弗闭了嘴,唯唯诺诺的退到一边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两个人一起动手宰了我们?”一直没有出声的雷里尔终于插了一句。
“恰恰相反,我不想和你们动手。”
“什么??!”
这次连我也叫出声了。
“墨菲斯托是给了我不少帮助……可是,我并没有承诺要为他做什么。”乌安德脸上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来。
马弗叹了口气,幽幽的说:“……乌安德,你真是纯粹的邪恶……”
“没错。你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马弗没说话,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看着他们远去,我们面面相睽,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来。 已经听不到乌安德与马弗的脚步声了。若大的神庙像是个空阔的坟墓,只剩下我们急促的呼吸声。一粒汗珠顺着我的头发滴到受伤的左手,痛得我忍不住哼了一声,这下众人才如梦初醒,聚到我身边来查看伤势。
那些普通的止血药对我的伤几乎没有一点儿用处,破烂的护腕被伤处渗出的体液粘住了,尽管亚拉尔十分的小心,解下护腕的时候还是撕下了我好几条皮。粉红的肉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一阵阵痛得我眼前发黑。亚拉尔一边帮我处理伤处一边抽泣着,不停的用袖子擦脸,生怕泪水再滴在我的伤口上。
“这样下去不行的!”雷里尔紧皱眉头:“伊洛尔的伤太重……这只手是保不住了,再在这里呆下去会送命的!我们要想办法回港口去。”
“可是上面的地裂宽足有一百英尺还多!”巴萨卡重重的在墙上击了一掌:“连我也跳不过去啊,又没有什么工具……唉唉……要是死人脸的那个火怪还在就好了,可以让他背我们过去。”
雷里尔瞪了出言不逊的巴萨卡一眼,张了嘴去却没说出话来,只是又仰起头看了看被火柱洞穿的天顶。
“………………对了!”巴萨卡偷眼看巫师没有要发作的样子,赶快把话题插开:“那两个老家伙……能到哪里去呀?他们不是会一样被困在上面吗?”
“乌安德长老,”一旁的铁狼显然对巴萨卡嘴里的“老家伙”还有几分的尊敬:“他精通‘心灵传送术’,听说其强大到甚至可以传送一支不小的军队,到他视野所及的任何地方……现在只不过是他和马弗两个人而已,通过那道横沟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我们——”巴萨卡看了我死灰色的脸,把后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我们要么死在这里,要么死在那下面——墨菲斯托手中。”很久没有作声的塔布里斯冷酷的把巴萨卡的话接了下去,天顶上的破洞里射进来的一束天光照在他消瘦的脸上,那瞬间我差点把那张惨白的脸错看成了个空洞的骷髅。
“别说了!”亚拉尔腾的站了起来,看着塔布里斯的绿眼中闪着骇人的光芒。塔布里斯没有避开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事实如此,亚拉尔,我们别无选择。”
我艰难的撑着身子站直,喉咙干得几乎要冒火,好不容易才发出一点沙哑的声音来:“……亚……亚拉尔……”
亚拉尔赶紧扶住我,把冻气凝成水送到我口中。清凉的水滴让我感觉好一些,勉强把剩下的话说完:“我的伤……不要紧的,我曾经学过圣光术(这里我没有说实话,那是残存在我身上的天使的再生能力。)……应该自己可以治好,只是……只是时间可能要一整天,大家先休息,等我复原之后再一起想办法离开,”说到这我停了一下,看了看众人:“或者是去找墨菲斯托。怎么样??”
大家显然是对“去找墨菲斯托”这个建议兴趣更大一些,没有说什么便各自到一旁休息去了。亚拉尔扶我到一尊石像的阴影下,我盘膝坐下,她静静的守在一旁。让她自己休息,她只是微微笑着并不答话。我也不再多说,闭上双眼,很快便进入“冥想”的状态。薄薄的圣光轻柔的包裹着我的身体,一股安详的气氛在神庙中扩散开来,亚拉尔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眼皮一阵阵的发重,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思绪在微湿的温暖中沉寂下来,我眼前浮出一片浅浅的紫色,似乎有种莫名的香在空气中流动……
“伊洛尔!!”
一声怒喝把我惊醒了,我赶紧睁开眼,一大片灼目的光扑面而来,其中还夹着腥咸的热浪。眼睛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只得抬手挡在额前。
“你还在那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点跟上来!”
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十七个人——十七个趾高气扬的白骑士,连我在内一共是十八个,身上华丽的铠甲反射着刺眼的光,腥红的斗蓬只有剑上的污血才能与之相衬。只剩了白光的太阳高高的悬在头顶上方,恣意吞吐着难闻的热气。跨下的马早就没有精神,沉重的甲更是压得它们呼吸困难,一连串的白沫挂在嘴边,不时的滴下几滴在被烤得滚烫的石块上,发出“嗤”的一声怪响,混浊的大眼又干又涩,茫茫的没有焦点。
我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弗格里城,还可以隐约看到大教堂尖顶上纯金十字架的闪光。
“你还在看什么呢……”一个叫做罗德的策马来到我身边,一只手搭在我肩上,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嘿嘿……伊洛尔,我们还是快点完成任务回去,不要让亚纳斯托兰德大主教老是‘惦记’你……这次你主动请战,可让他伤透心啦——嗬嗬嗬……”
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在前面的另一个名叫艾斯的也湊了过来,攀往我另一边的肩膀,他那张平板得让人恶心的脸离得太近,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