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影聊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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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不安,隐隐地埋在小林心中。小林觉得,这女子就象是一阵微风,来得莫名,恐怕也会去得莫名。
而女孩显然也看出了小林的不安,每逢这种时刻,她便悄悄握紧了小林的手。轻轻地握着,温暖地握着。
5、
这段微妙的感情,一直维持到阴历七月十五。
每年七月十五这天,天花宫都会做盂兰法会,要放灯。湖边一落暮就围满了观看的人。有很多人不知道什么叫‘放灯’吧?放灯就是把蜡烛塑成很多小小的莲花模样,然后点燃中间的灯芯,把它们放到水里漂流。据说,每一盏灯里,都承载着一个亡魂。
每年天花宫的放灯,都是很大的盛会,成千上万的灯火,璀璨地浮满一湖。
这天小林早早地就去了,依然站在他和女孩初相见的地方。灯还没有放,身边却渐渐挤满了人。
小林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寻找女孩,偶尔踮起脚尖四下张望。就在他急得满头大汗、几乎以为女孩不会来了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林回头,看见女孩七月正笑吟吟地站在自己身后。
女孩握住小林的手,牵着他挤出人群,向湖边安静的坝下跑去。被女孩握着手小林,没好气地边跑边问:“带我去哪里?”女孩没有回答小林的疑问,一直把小林拖到坝下的湖边草地上,才松开手。
她坐到草地上,对小林说:“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你要离开了吗?”小林心中隐隐一痛,眼睛紧盯着女孩。
“我要离开了。”女孩偏过脸去,抱着双膝,眺望着对岸的天花宫:“我有非得离开的苦衷,不是我要忘却。”
“其实我很喜欢你,真的。”女孩低声说。
细心的小林,看着女孩的侧影,从那长长的睫毛上,他看到点点的星光。那是眼泪,他知道。
“我爱你,也是真的。”他也轻声说道。
“我也爱你。”女孩伸手按住了小林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你现在还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她问小林。
“不是很重要了。”小林微笑着回答,忽然心疼。
“不是很重要了 ̄?”女孩喃喃念着小林的这句话,眉头微微一皱。大约,她也感觉到了小林的心疼吧。
这时岸上的喧哗声突然安静下来,对面的天花宫,传出一阵清幽的梵唱。一片繁密的星光,从天花宫后的水道涌向湖中,然后扩散开来,开满一湖……
女孩和小林,静静地看着这片星光在湖波中荡漾。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不再说话。
6、
良久,湖面上的星光渐渐黯淡。在小林和女孩的脚下,一瓣莲花飘来,徘徊不去。女孩垂下手腕,把它捞起,递给身后的小林。
“送给你。”女孩说。
小林伸手接过,把它托在掌心观看。一刹那,象是幻觉一般,小林透过摇曳的灯影,看见烛灯的花瓣上,隐约刻着‘七月’两个字。
小林疑惑地抬头,看着女孩的侧影:“这灯上有字。”
“嗯,有字。”女孩回避着小林的目光。
“是‘七月’两个字。”
“是的,七月。”
“为什么它上面会刻这两个字?”
“因为这是我的名字啊。”
“你的名字为什么会刻在这烛灯上?”小林不解地追问。
“你这个傻瓜,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吗?”女孩突然笑了,流着眼泪笑了:“时间到了,我要走了。如果你现在赶到天花宫,或许还可以见我最后一次。”
说完,女孩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随着小林掌心摇曳的烛光,一起消逝。
7、
“七月!!!”小林突然象是明白了一点什么。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伸手向女孩消失的地方抓去,却什么也没抓到。
这时对面的天花宫,烟火染红了整片天空———法事到了最高潮。小林沿着湖边,跌跌撞撞地向天花宫跑去,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如果你现在赶到天花宫门口,或许还可以见我最后一次。”
在湖边赏灯的人看见这个年轻人发狂般地奔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林也不顾他们的指指点点,任由自己泪流满面。
终于,他赶在法事结束之前,跑到了天花宫。他剧烈喘息着,扶着宫门向里面张望。透过熙攘穿梭的僧尼和善男信女,他看到,佛前密密摆放着被送来超度的骨灰坛子。
角落中的一个坛子上面,摆着一枝已经干枯的红玫瑰。
“算是一场约定。好不好?”
“一场约定?约定什么呢?”
“约定我们做朋友,然后再慢慢地……”
“慢慢地什么?”
“慢慢地相爱,或者慢慢地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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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小城,年年端午都是简单过的。只有几个粽子,几根菖蒲,外加一些咸鸭蛋,就打发了这个节日。孩子们喜欢在这一天,举着个咸鸭蛋四处找人撞,若要是把别人的蛋撞碎了,便如得胜的将军般兴高采烈,若要是被别人把自己手中的蛋撞碎了,便利索地剥开吃掉,然后再回家偷一个出来报仇。
这年端午,简正坐在楼梯上看房东的孩子们玩这个游戏,看得兴趣盎然,又黯然。他想到自己曾经的少年,也是这样活泼,然而离家十余载,这些温柔年少的时光,却如同自己与家的距离,越来越遥远。简大学一毕业就出门闯荡,大半个中国都跑遍了,由南到北,处处洒下汗水和泪水,然而至今,依旧一事无成,落拓到在这个小城的一家小公司里混着日子。
就在简伤感的时候,一个女子进入了他的视线。这个女子叫苏月,我们要记住这个名字,她就是以后故事里的女主角。苏月穿着淡青色的绣襟短衫,右手拎着一个小包,绕过嬉闹的孩子,径直向简走来。
她一直走到楼梯下,然后抬起秀气圆润的下颌,望着简问道:“这儿出租房屋是吗?”简被眼前这张秀丽明媚的脸深深震撼,他大脑空白了三秒钟后,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这儿出租空房,你先坐会,等房东回来。”说完站起身,殷勤地端了把竹椅出来。
苏月大概是赶路累了,也不客气,她冲简笑了笑,就一屁股坐下。
“你也是房客吗?”她好奇地询问。
“我也是房客。”简点着头。
“哦。”苏月哦了一声,不再问了。四顾打量这栋老旧的民居。
“听你的口音,似乎是北方人。”简搜寻着话题,搭讪着。
“是啊。”苏月漫不经心地回答。
“来这工作?”
“不是。”
“旅游?”
“也不是。”
“办事情?”
“还是不是。”
“那你?”简完全迷惘了。
“其实我到这小城来……”苏月收回打量的目光,转过头看着简:“是来避难的。”
2、
午后,宁静的院子里。简寻了一本闲书,在若有若无地看。他对面的房间,住着刚落宿的苏月,房门虚虚地掩着,遮住了简的视线。
简的心神全不在书上,苏月的容颜,一直在他眼前晃荡,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秘女子?她为什么说自己是来避难的?“避难”,在太平稳定的2004年,几乎是一个已经消亡的词汇。
思索良久,简突然狠狠拍了一下自己大腿,他暗骂自己愚蠢:一些偏远的地方,不是还有着买卖婚姻的陋习嘛?或许,她就是那逃婚的女子吧。看她的衣着,也仿佛不是城里人的装扮。再或许,她是出来逃债的也可能呢。
想通了问题关键的简,兴奋地放下手中书。他一抬头,看见不知何时,对面的房门已经打开。苏月正盈盈地立在门口,看着他。
“读书读得会心处,就是先生这般模样吧?”苏月笑着说道:“不过那么用力地打自己,也是很疼的啊。”
“啊 ̄。”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脸色悄悄地微红:“是很疼,很疼。”
“我想问一个问题,可以吗?”苏月靠着门楣,忽然问道。
“当然可以。”简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儿的端午节,有什么风俗?”
“端午节的风俗,全国差不多都是一样吧,包粽子,挂菖蒲,偶尔赛赛龙舟。”
“包好的粽子一般怎样处理呢?”苏月漫不经心地又问道。
“当然是吃掉。”
“原来也是吃掉啊。”苏月淡淡地叹息一声,扶着门楣,坐了下来,坐到门边的石墩上,有点出神。
一只蝴蝶翩翩地从院门外飞了进来,在院子里飞了一圈,又飞出去了。苏月不在言语,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简悄悄注视着她,眼神越来越温柔……
庭树的浓荫之外,五月阳光正懒懒地洒在石板上,在檐角与土地之间,划出一道蒙蒙的斜线。
良久,简打破沉默,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苏月摇了摇头。
“其实买卖婚姻现在是违法的,我可以帮你请律师,就算是你欠了别人的债务,我这也有一些积蓄。”
“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帮我呢?”苏月听了简的话,脸上神情一愕,转瞬浅笑,她戏谑地反问。简被她问得一下惘然。是啊,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帮她?简低头思索。有一些东西,温柔地侵进了他的心底。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简抬头,眼神明亮地看着苏月,问道。“先说假话,真话总是让人寂寞。”苏月倦倦地伸了一下懒腰,回答。“我帮你,是因为我天性善良,乐于助人,乐善好施,侠义心肠,慈悲胸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