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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马尔法年代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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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契尔面对柯斯德亚的指摘既不显得畏缩,也没有勃然发怒,他搓着自己冰冷的双手说道:

  “当然可以断言,这根本没甚么关系。”

  蒙契尔有些厚颜无耻地放言说道。如果说这位年轻的贵族有半点纤弱的特质,那么也只是在外表上。他的智慧大胆无畏,而且神经或许更为强韧。面对着无论年龄,或者身为国公的实绩都比自己还要多出好几倍的柯斯德亚,反而表现出有些轻蔑的样子。

  原本他之所以推举卡尔曼,最大的理由就是要让选帝公会议处于分裂的状态。因为他如果也推举鲁谢特皇子的话,那么就万事已定,对他来说反而更不利。

  “支持少数人的阵营,便可以卖个人情。”

  这个想法便是蒙契尔的策略基础。如果人情卖出成功的话,那么应该可以推翻前例,让新皇帝提供一个宰相的职务。依照过去的惯例,六大选帝公不得兼任帝国宰相的职务。不管再怎么予以厚待,即使是开国皇帝阿尔巴德也设下了这道最终的底线,以防止臣下过度强大化。因此,六大选帝公的权限在新任皇帝选出的同时也跟着消失,一直到数十年后召开下一届选帝公会议为止。当然他们对于皇帝还是具有私人性质的影响力,但是却不得行使公共的权力。

  对于蒙契尔来说,他对于自己在这个时代里出生真是感到欣喜万分。皇帝死了,皇帝惟有在选帝公会议决定后才能够合法地即位。选帝公其中的一个人也死了,而选帝公的传承必须要有皇帝的承认才能够合法地成立。也就是说,只要选帝公会议没有获得四比一的结论以前,目前这个“到处碰壁,来回兜圈子”的情况就必须要一直持续下去。对蒙契尔来说,如此既愚蠢、又无可奈何的状态,正是他培育野心的苗圃。波古达二世的死可真是时候哪!

  杀死父亲的卡尔曼其实是为全国、以及百姓除去了一个昏庸的老皇帝。蒙契尔对于卡尔曼不但没有丝毫的憎恶或反感,反而对他被迫要弑父的沉痛心情感到同情。毕竟两人过去曾是王立学院里并桌学习、共同游玩的同伴。而且是很好的同伴。诚如柯斯德亚的指摘,他与卡尔曼之间的朋友情感确实是存在的。

  但在另一方面,蒙契尔也打算在他与卡尔曼迟早要彼此对决的时候,将卡尔曼弑父的事实作最大的利用。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至于其他还活着的四个选帝公,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尽管胸中正酝酿着如此骇人的野心与谋略,蒙契尔的外表怎么看来也只不过是个纤细文弱的贵族。为了抵挡寒气的侵袭,他竖起了毛皮外套的衣襟,暖炉中跳跃的火焰正映照在他的眼底。

  版本出处:OCR小组SSX扫描、校正,整理转载(fuyun/) 
 


第二章 流冰的季节
 
  Ⅰ

  虽然日历上的岁月不断向来年的春天迈进,但是冻结马法尔帝国中枢部的那一片泥泞冰雪却仍然看不到一点溶解的迹象。

  由于六大选帝公当中的虎翼国公伊姆列暴卒,使得分裂为三比二的选帝公会议陷入了胶着状态。选帝公本身的传承是属于皇帝的权限范围,但是皇帝的位子又空着,所以眼前的情况是“愚蠢却又无可奈何”。

  “过去从没有发生过如此进退两难的事情,想来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这是我们以后所应该要改善的。”

  这番话是没有错,但是对于解决目前问题却是一点儿帮助也没有。钢雀国公夏拉蒙摇晃着苍白的躯体所提出的提案,暂时被束之于高阁。

  接下来的一出闹剧是在刚刚进入三月的某一天。五名选帝公仍然相互牵制,重复着没有结论的会议,无意义地吃菜、喝酒、消磨着空气与时间。

  与会议室之间隔着大厅的“青阁”是卡尔曼的休息室兼办公室。这时候他正在此处整理着父亲生前所裁决的文件。不久,一名侍从以亚波斯特尔侯爵的名义送来了一杯酒。这当然是显得有些假惺惺,卡尔曼有些开玩笑地让猫舔了舔那杯酒,谁知猫舔了酒之后,竟然口吐白沫地倒下了,这下子可闹翻天了。

  “亚波斯特尔侯爵!你为了让自己的外孙鲁谢特皇子坐上皇帝的宝座,竟然企图要毒杀卡尔曼大公殿下!”

  经常随着卡尔曼征战沙场,而且以骁勇闻名的勇将鲍尔载伯爵不容对方反驳地怒骂道。他冲到亚波斯特尔侯爵的休息室,用脚踢破了休息室的门叫骂着。

  “这是阴谋!”

  亚波斯特尔侯爵脸色苍白地大声喊着。除了大声呐喊之外,他还能够怎样呢?

  激动与紧张的起伏急速地升高,每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喧哗声顿时在皇宫内飞来飞去。不过这场毒杀风波的最后并没有导致不可收拾的场面,这或许是因为皇宫内禁止带剑,以及当事者的自制心胜过激情使然的吧。虽然酒里面的确是搀有矿物性的毒物,但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派遣侍从送酒给卡尔曼的人的就是亚波斯特尔侯爵。担任大法官的一名白胡子老臣,痛心疾首地慨叹着人性的丑态。

  “啊,真是可叹啊!先帝驾崩,连国葬之礼都还没有结束,竟然就产生了这样丑恶的争夺。诸位公卿如果明白道理的话,多少也应该觉得羞耻!”

  遭到老臣如此地指责,众人虽然感到不满,却也无法反驳。卡尔曼及亚波斯特尔侯爵怅然地接受了暂时的和平。眼前的毒杀事件很显然是某个居心不良的人所导演出来的,但是送酒给卡尔曼的侍从已经跌到皇宫的护城河里死了,想要追究也无从追究起。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那名侍从绝对不是基于自己本身的判断和利益,才犯下如此十恶不赦的罪行的。

  隔天,会议再度召开,整个会议的气氛又更为恶化了。选帝公们从公邸带来了装有酒和食物的提篮,除了这些食物以外,其他的全一口不吃。平常一向对食物口味极为挑剔的贵族们,为了爱惜自己的性命,只得吃起冰冷难吃的食物了。

  “真是不值得哪。简直就像是在盐份过多的荒野中播种一样。就算发芽了,也无法顺利地培育长大呀!”

  就连具有这种观察体认的卡尔曼,也和胆小的大贵族们一样对食物有着相同的苦恼。而能够以讽刺和笑话似的眼光来看待自己本身在用餐时的姿态者,大概只有像蒙契尔这种人吧。

  由于过去从未曾出现过皇位空悬的时刻,所以经由选帝公会议来推选皇帝的方式也得到认同,并且确立为一种制度。但是演变到现在,制度上的缺点已一一显露无遗了。

  如果皇帝波古达二世在生前正式指定了继承者,那么也就不至于导致今日的混乱。虽然说皇帝指定继承者之后,皇帝人选仍必须要由选帝公会议作成最后的决定,但是许多皇帝仍然可以在事前进行周到的政治工作,让自己的遗志可以得到实现。不过波古达二世似乎不想把皇位让给其他人,甚至在自己死后也不想让出来。

  不过无论如何,现状对卡尔曼来说也丝毫不乐观。

  “或许父亲死的同时,应该连鲁谢特也一起除掉。那么今天可能就不会像是陷在泥沼里似地动弹不得了。”

  卡尔曼确实这样地后悔着,然而自己真的有办法杀害一个三岁的侄子吗?卡尔曼自问着,但是又忍不住嘲讽起自己来。不要说是侄子,自己不是连关系更为亲密的父亲都杀害了吗?既然血腥都已经沾到手腕上了,那么就算让血腥沾到自己的手肘上又有什么差别呢?

  不过,不管再怎么说,卡尔曼绝不可能去杀死自己的侄子的。他之所以杀死自己的父亲,是因为对父亲阴险的恶意愤怒到极点之后爆发的结果,而这个忍耐堤防之所以溃决其实是经过了二十年以上的岁月。

  况且对卡尔曼来说,鲁谢特是亡兄的孩子,过去两个哥哥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曾经是长久忍耐父亲的黑暗压迫的同志,互相都具有共同的意识,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作出杀死这孩子的事情。

  他虽然动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但是他对于这个事实并不感到羞耻,不过却也不可能将之公诸于世。毕竟弑父的这项罪名就好像是无底的深渊,足以将万物吞噬,包括卡尔曼的人格和主张都将毫无价值。不过,除了卡尔曼本身以外,这世上并没有其他的证人。两个哥哥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也会为卡尔曼的行为作辩护吧。

  不过,眼前产生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那就是帝国政府无法编列新的预算。固然政府机关中有财政总监,但是如果没有皇帝或是摄政的裁可,是不能够开启国库的。宰相宋尔坦此时恰好也因为轻度肺炎而卧病在床。所以财政总监只好要求卡尔曼大公或者选帝公会议作出妥善的处理。这情况让卡尔曼也颇为困扰,所以便找来了昔日的旧友蒙契尔商量对策。

  蒙契尔虽然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是他的视野并没有狭隘到除了野心以外,其他的事物都看不到的地步。于是他说服了其他的选帝公,以三天的时间通过了新的预算。当然,这也是因为蒙契尔明白地暗示,如果选帝公当中有人拒绝的话,那么个人的声望将会因此而低落。顺便,蒙契尔将调解预算的功劳,大方地让给亚波斯特尔侯爵。因为,他所希望得到的,绝对不是这样的小小名声。

  “看来金鸦国公是个相当不简单的人物。”

  发表这个评论的人,便是拥戴鲁谢特皇子的重镇银狼国公柯斯德亚,声音与表情中渗透出尖刻的火药味。

  银狼国公柯斯德亚是个具有端正风貌、与钢铁般修长体型的老人。不管是担任军人、领主、或者宫廷内的重臣,都是个水准以上的人才。如果三岁的鲁谢特皇子登上皇位的话,那么他的存在在新宫廷中绝对是举足轻重的。所以,对于金鸦国公蒙契尔来说,柯斯德亚的存在是不受欢迎的。

  不过,这种对另一方感到厌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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