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人的情丝-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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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自然又具投契的股东各自凑成小圈圈寒暄话家常,或者交换什么心得讯息。史君宝压下一肚子怒气,急著找赵年光拉关系。他一眼瞥见赵年光正和另外两三个人说话,赶紧凑了过去,露出笑脸、伸出手说:“年光兄,久违久违!下了飞机,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让我为你设宴洗尘?”
赵年光也是个胖子,伸出肥厚的手和史君宝多肉的手交握在一起用力地晃著,笑说:“君宝兄太客气了。不瞒你说,在日本耽搁过了头,我下了飞机,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过来了。”
史君宝意不在此,按著他便问:“怎么没看到令公子?”
赵年光回答:“我也在找他。这个孩子,块头长得高天过人,心还像个小孩子,一转身,人就不见了。”
说著,掉转著脑袋四下寻觅,看见儿子原来和静刚在远处交谈著,摇著头笑说:“大卫这孩子,哪儿有漂亮女孩就往哪儿钻!真是,君宝兄,世雄兄的女儿不是个等闲的人物,你说是不是?”
赵年光的语调里充满了激赏,眼光自然地投向了静刚。
“是啊、是啊,世雄兄调教出来的接班人,自然不差!”
史君宝皮笑肉不笑地附和著,又说:“相请不如偶遇,小弟今天就给年光兄和令公子洗尘。这里的京菜不错,年光兄就赏脸吧!”
“这怎么好意思?”
赵年光客套著,抵不过史君宝殷勤邀请,答应了下来,只等赵大卫从静刚身边回来,谁知等了很久,赵大卫就是绕著静刚不放,好在静刚主动先告辞离去,赵大卫这才不情不愿、依依不舍地回到赵年光身边。
“大卫,快叫史伯父。史伯父等著要请我们吃饭,你在那儿做什么?”
赵大卫含含糊糊地咕哝了一句英语,像是在抱怨的样子,赵年光说:“说中国话,回到这里,不要讲英文。”
“没关系!没关系!年光兄,我们到二楼去好好聊聊、好好聊聊。”
史君宝笑容满面打圆场,招呼了太太儿女,和赵年光父子一起走向二楼京菜厅。
第五章
菊雅一进门,脱下外套往大沙发上坐下,大发娇嗔道:“无聊死了!无聊透顶!老爸,拜托以后别再拖我们去吃这种无聊得可以让人呼呼入睡的应酬饭好不好?”
史君宝叹一口气,点燃了雪茄,把身躯往沙发上一摔,无奈地说:“宝贝女儿,你难过,老爸比你更难过呢!”
“既然这样,你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何必要我们同去,跟著活受罪?”
仗著父亲宠爱,菊雅不悦地说。
史君宝可一点也不以为忤,他就是喜欢女儿这种泼辣自信,有什么说什么,充分表现大户人家的霸气。
“唉,这就是你们小孩子不懂!我没事拉著你们去做什么?”
“做什么?还不是想导演一出王昭君和番,当我不知道?”
菊雅不屑地说。
史君宝听了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地说:“聪明!聪明!我的女儿真是冰雪聪明!”
“可惜啊,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个赵家公子可一点都不欣赏你这冰雪聪明的女儿,人家钟情的是花容月貌。”
菊雅肆意地嘲弄著。
“菊雅,女孩子家不要张嘴就骂人。”
唐继华一边专心地听著,一边不悦地训斥女儿。
“本来就是中国人嘛!明明是黄皮肤、黑眼珠的中国人,在外国住了几年,就连舌头的结构都改变了,说起话来卷著个大舌头,连发的是什么音都听不清楚。老爸,你让你女儿去和这个番,也太窝囊了吧?”
“又胡说,没大没小的。”
唐继华再训斥。她知道女儿肚里有一股怒气,正冒著发作呢,所以语气中并没有真正的责怪。
“哎,别说了。今天是黑狗蚀日,诸事大不吉,我看你和那个什么大卫的是天生相克,怎么看也不合眼缘了!”
史君宝顺著女儿的那股怒气,自找台阶地说。
“老爸,这都怪你粗心大意又一厢情愿,在会议厅里早也看得出来了,那个什么保罗、大卫的赵家公子,一个劲儿地绕著桑静刚团团转,就连他老爸也是一样,死盯著人家大美人不放,凭我,跟人家比什么!”
说是说得丧气,菊雅仍是不甘示弱。
听菊雅提起了静刚,史君宝但觉旧恨新怨都上心头,狠狠捻熄了雪茄说:“是啊!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说来说去,就是她给我带来这整整一天的霉气。继华,你听得出来吧,她分明就是冲著咱们史家开炮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桑世雄就是挑明了和咱们作对到底,现在弄出了这么一个桑静刚来,棘手得很,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唐继华冷笑说:“难道你怕她不成?听说她只是桑世雄收养的养女,桑世雄一直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当作秘密武器般在栽培她。”
在一旁始终呆若木鸡、不发一语的柏雅听到母亲说起静刚的身世,这才如醍醐灌顶,如梦初醒地说:“啊,桑静刚是养女?她的生父是谁?”
唐继华用莫名其妙的眼光看了儿子一眼,淡漠地说:“谁知道?八成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否则也不会改名换姓送了人。”
“她似乎很神秘,以前不曾听过这个人嘛?”
柏雅装作若无其事地试探著。
“她最近刚从美国回来,”史君宝接了口。“桑世雄撑不了多久了,她是回来接收财产,同时准备替她老子办理后事的。”
柏雅听得出来,史家对桑静刚的了解也不过如此,便意兴阑珊地说:“爸、妈,我上楼去了。”
菊雅见状,抓起外套也说:“我也上去了。”
姊弟俩一前一后上了楼,菊雅却不回自己房间,反入了柏雅的房间。
柏雅做出一个“你来干什么”的表情,不作一声地把自己往圆形大弹簧床摔了上去,为了个四平八稳的大字躺在那儿,动也不再动。
“怎么,出外一条龙,回家一条虫!”
菊雅说。想想不对,又讲:“不对,今天咱们豆豆是回家也是一条虫,在外也是一条虫。只要是碰上了没劲的事,横竖都是一条大虫。”
柏雅听了心烦,却不想发作,憋著叹了一口气。
“噢,我知道了,是不是今天人家攻击你的球队?”
床上的大字还是不说话,只是干咽了一口唾沫,一粒喉结滚动了一下。菊雅看著有趣,又说:“巨世豹是我们家小豆豆的最爱,桑静刚竟然不知轻重拿它开刀,而且是当著我们金钱豹的面公然出招,简直是把豹子当病猫!”
柏雅听了忽然挺起身,瞪了菊雅一眼。
“对嘛!豹子不发威,被人当病猫。看你下午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威风尽失、英雄安在!”
“好了,取笑够了吧?姊,我这次死得够难看了,你还幸灾乐祸!”
柏雅恨得咬牙切齿。
“唉,我说奇怪了,这种小事你会把它当真,烦恼成这个样子?花几千万养球队又怎样?有老爸顶著,台风尾也扫不到你呀!何必为那么几句话垂头丧气的,我们小豆豆好像不是这种人嘛!”
菊雅是有力气没地方用,瞎胡乱扯,却教柏雅听来像是在追根究柢,于是干脆说了:“姊,我老实告诉你吧,说不定你死也不肯相信呢!桑静刚就是早上你说的那两个孪生姊妹其中的一个。”
“……什么孪生姊妹……”
菊雅一时想不起来。
“你真健忘!我简单扼要告诉你吧,我明明追的是一个叫葛青蔓的女孩子,偏偏后来这个女孩子又换成另一个女孩子,两个人除了神韵气质不同,长得一模一样!今天我在董事会议上发现了,桑静刚就是我说的其中一个女孩子。”
柏雅说得又急又快,却是表达得很明白。
“我的天!竟然有这种事,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天下奇案嘛。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
“巧?巧的还不止这样呢,以前我怎么知道她是桑世雄的女儿,只把她当做姓葛的小女孩,对她大吹大擂,说我球队挖角花了多少钱,入球奖金又是多少……总之,我也忘了曾经对她还说过什么,今天她就拿这些来当作罪状,让我死得这么难看。”
菊雅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几乎挺不起腰来。
“真滑稽!真滑稽!豆豆,现在你不像什么金钱豹,倒像那一只毛茸茸的粉红色傻豹了呀。你像一只天傻豹,被人耍得晕头转向,真好玩哦!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菊雅笑得死去活来,柏雅只有失措地狂吞口水,一粒喉结又是上上下下滚动著。
菊雅笑够了,擦著眼泪说:“风流小生,好好面壁反省反省吧!谁叫你这么爱招摇,唉,又谁教寡人有疾、寡人风流?如今成了这一代奇案的苦主,你向谁去喊冤?”
菊雅最后一句是用唱的,那句词来自一出连续剧的主题曲。
“姊,你以为我就这样认输了?你也太小看我金钱豹了吧?”
柏雅没好气地吼著。
“金钱豹又怎样?论金钱嘛,人家姓桑的可不比我们少,若说是豹嘛,人家桑静刚可也是头上长了角的,你也领教过了,谁怕你呀?”
“谁怕谁这很难说,再怎么厉害,她终归是个女人,女人就是要被征服的,你等著瞧好了。”
“哈,在本姑娘面前,你竟然敢出这种狂言,不幸啊!我们史家竟然也出现你这样一个傻瓜,你不听我的忠告是吧?还想去招惹桑静刚吗?好吧,我等著看你怎么死!”
菊雅蓄意激怒他。想起赵大卫那副垂涎美色的样子,她心中的那股怒气就挥之不去。
“姊,你不用激我。我史柏雅降服女孩子,什么时候失手过?桑静刚就是长了三头六臂,我照样收服她。”
“好,我等著看你的辉煌战果。”
菊雅离开了。
柏雅坐在床中央,愈想愈是热血沸腾起来。
追逐过无数的女人,从来没有遇见这么刺激的情况。
高难度的游戏、最狂野的追逐。
绝色魅力加上勇往直前,组合成前所未有的、精采绝伦的游戏。
他摩拳擦掌、兴奋莫名。
自古以来,男人与女人的拔河,从来没有出现第二种赢家!在他的观念里,男人征服女人,犹如冬雪覆盖大地,女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