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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魇绝 作者:瞎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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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浴室出来,翰远从书架里找出厚厚的弗洛伊德《梦的解析》,吹掉上面浅浅的灰,然后坐回床上,随手翻看。他并不相信弗氏将所有梦境归结于性欲的理论,但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梦的性暗示实在太明显了。他想知道有没有相似的例子来给自己一些比较“科学”的说法来安慰自己,再说,那个向他奔跑过来的女子有着一张酷似苏娅——他最近那个病人的脸。
  内心里他并不以做春梦为耻,何况梦中的女主角是他一个并不熟悉的病人,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喜欢她。翰远感兴趣的是梦境中反复出现的窗户。很小的时候,这个关于窗户的梦就反复出现在他的睡眠中,但并没有另外现身的女子。那时沉默寡言的他就固执地认为,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和他心心相通却无法和他相见。每天夜晚,当他关闭窗户,在空旷的房间里独自睡去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打开对面的窗户,守护他;而当他醒来,开启自己窗户的时候,也会为那个正在关窗的人默默祝福。
  翰远慢慢长大,守护他的这个从未见面的人也渐渐离开了他的生活。虽然有时候会静静地想起,他却已经开始觉得那不过是小时候安静孤僻的自己所做的一个幻想罢了。但是这次苏娅的出现,让他又站到了这扇窗户面前。
  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窗户被她打开了。翰远听见响动,非常吃惊。在记忆里,这扇窗户从来没有在关闭的时候被惊动过。他慢慢转身,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子。没有人告诉翰远,但他内心了然这是一个久违的朋友,便忍不住微笑起来。她理所当然对自己也特别熟悉,轻轻扑进他的怀里,和他热烈相吻做爱。他们在一片虚空浩瀚之中相遇温存。
  翰远一边无心地翻着书页,一边想着梦中的缠绵。他觉得奇怪,自己从来没和苏娅有过肢体接触,在梦里却对她的身体有那么清晰的细节印象:鼻翼上悄悄沁出的汗珠,蓬乱而蜷曲的长发,肩头光滑的肌肤,因为用力而渗出的汗水在毛孔处聚集成为透明的一滴,在到达高潮时背部和腰微微抽搐,以及急促的呼吸——这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真的发生过。
  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把《梦的解析》翻完,他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可以说服自己的东西,于是随手扔在一边,拿起床头自己最爱看的《新齐谐》。他饶有兴致地看袁枚讲述一个又一个的鬼怪狐仙故事,忽然有个念头:这个闯入他梦境的热烈女子,会不会是哪个狐仙化身为他认识的面孔而来和他偷欢的啊?无所谓了,只要不让自己“面带黑气,为妖所凭,身渐羸弱,神思不属”就好。
  他觉得自己这样迷信的念头和自己六年的心理学教育格格不入,有些滑稽,于是决定起床上班。苏娅已经预约了今天上午向他报告她昨晚做的梦。她抱怨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做同样一个杀人的噩梦。翰远给她开了些轻度镇静的药,又让她每个星期来做一次汇报,看看这个梦境是否仍然出现,频率是否减轻。
  他在衣柜里仔细挑选了一件白色衬衣和一条藏青的卡其布休闲裤,然后在穿衣镜面前审视了自己一番,才收拾上班的文件,他犹豫了一下,带上了那本《新齐谐》。
  翰远在办公室静静坐着,悠闲地看书。但是一直坐到下午两点,苏娅都始终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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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月光如水的大草原上,对面的骑者飞奔而来,青色光芒的战刀斜拎在手中时,苏娅意识到自己又进入了这个残暴的梦魇。她轻轻叹口气,放开约束身体内凶狠奔腾血液的闸门,顿时她的身体象豹子一样紧绷起来。苏娅扎了下马刺,坐骑便向前飞奔,她低低地伏下身躯,风声在耳边呼呼做响,她感觉自己的长发飘飞了起来,如同一片疾云。
  这是属于我的土地,它存在于我的心内。苏娅对自己说,感觉自己正如草原上高高盘旋的雄鹰。没有人能够践踏甚至进入这里。这些念头深深扎根在她的意识之中,她将手中的刀又握紧了些。前面,入侵的敌人正迅速接近自己,也接近自己布置的绊索。
  他的长刀高高举起,却猛地放下。在接近她也接近死亡陷阱的时候,他忽然放弃了征服,而是勒紧了缰绳。黑色的骏马人立起来,发出无声的嘶叫。苏娅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在那个血腥的梦境里。一瞬间,她忘记了即将到来的杀戮,鲜血的飞溅,肢体的分离,以及浓重粘稠的腥味。下意识的,她也勒住了战马。
  敌人停立在那里,吃惊地打量着自己的马,以及自己,仿佛早已认识一般。她拂开挡住面颊的长发,视线及处,是那个安静的心理医生的脸庞。他目光明亮地看着自己,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微笑。他没有穿铠甲,白色的战袍在风中不停抖动。
  看见他翻身下马,苏娅犹豫了一下,也从坐骑上下来,慢慢走过去。他的笑容越发强烈了,雪白的牙齿在月光下分外明显。看见他认出了自己,苏娅突然从心底觉得甜蜜。这个寡言的医生虽然在每次和她相处的时候都语调安静,神态耐心,可从未多说过一个字,从未给过任何的暗示。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从一开始就是了。那种沉静和从容使她感到一种强大的力量。
  翰远慢慢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那个玉镯悄然垂下,在细细的手腕上轻轻摆动,月色下泛着圆润的光泽。苏娅没有说话,将腕上的玉镯卸下,放在他的手上。他用另一只手接过玉镯,拿到嘴边吻了下,然后小心地收藏在怀里。苏娅的手始终在他的掌中,渐渐温暖。她心中喜悦而安宁。
  这样的快乐膨胀着,占据了她所有的意识空间。一片迷茫中,苏娅任由他将自己的脸捧起,一股温暖而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苏娅闭上了眼睛。在轻柔的亲吻之中,她觉得丹田之中似乎划着了一根火柴,那团小火焰慢慢燃烧着扩大,渗入四肢百骸。对方的动作越来越猛烈,而自己的灼烧感也越来越明显,终于她从鼻子里低低地哼了一声,身子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这时候,她发现自己被翰远紧紧抱了起来,脚下离开了自己的土地。这样的虚空快乐、迷茫而惶恐。当身体拼命贴在一起时,苏娅的乳房被紧紧压在他的胸口,四肢无力地垂下。她头后仰着,努力呼吸,心如鼓捶。微风拂过她的肌肤,苏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赤裸在月光下。
  他们一起翻滚在草地上,毛茸茸的青草边缘擦过苏娅的身体,有些细微的刺痛。淡淡的香味从草汁中散发出来,混合着彼此身上的气味。她无力地躺在那里,觉得自己不是在草原上,而是在波浪中一起一伏,而翰远的舌尖和手指象风一样掠过她的身体。一阵热力从下面传来,身体内的灼烧仿佛高涨起来,身下冰冷的青草也遥不可及。突然,苏娅觉得自己被一阵猛烈的火焰所吞没,瞬间丧失了所有的知觉。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照射进来,苏娅睁开眼睛,身体依然在那阵彻底的抽搐中。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而梦境中的月光,风和草原的香气象潮水一般退去。她从床上坐起来,面颊通红发烫。脑海里,翰远的笑容如同天空中的薄云,缓慢散却的同时却顽固保留着形象。
  她抬起手,细细的腕子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可是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个男子手掌中的温度。身下是因为翻滚而皱得厉害的床单,她深深呼吸,空气中并没有青草的味道。苏娅有些惆怅地叹口气,想到梦中的男子竟然是自己的医生,不禁有些害羞地偷笑。她拍拍发烫的脸,翻身跑进了浴室。
  她洗完澡出来,已经决定今天不去见翰远,因为这个梦实在太难以启齿了。她拿起电话,却发现自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就这么握着听筒站着,直到拨号音变成忙音,才怔怔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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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原从快要熄灭的篝火边醒来,苏米雅已经消失了。他费力地转头,四处张望,空旷的草原上除了早晨的阳光和风中的青草味儿,一无所有。这个女子的出现和离去都如同踪影不定的野马,他微微叹口气,用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这时他看见了放在胸口的那个布包,于是小心翼翼打开它。里面是那个他在梦境中见过许多次的玉镯。昨天晚上,它还在苏米雅纤细的手腕上。汉原拾起它,在阳光下玉镯呈现着透明的色彩,光泽柔和。他发现玉里面似乎有东西,于是拿起对着阳光细细端详。在透明的玉圈中,白色絮状的纹路隐约勾勒出一片草原,上面是一个骑马的女子,她的身体低低伏在马背上,长长的头发随风飘扬,如同一片疾驰的云。汉原看着藏身于玉镯中,守护内心草原的苏米雅,若有所思。过了许久,他把镯子放回布上,突然看见布上那副简略的地图,不禁微笑起来,小心地将玉镯收藏在胸口,翻身上马。
  他在大草原上飞驰,不时催快坐骑。呼呼的风声中,觉得自己似乎要飞了起来。抬头看看蓝天上懒洋洋的微云,他甚至觉得自己伸手便可以摘下。很快,他就到达了地图上那座平缓的山顶。他放慢速度,踱了过去,山下,是稀疏分布的几个蒙古包,成群的骏马在那里悠闲地吃草。克鲁伦河蜿蜒流过,在正午的阳光下,河水象镜子一样闪亮。汉原凝视着那些小小帐篷,知道,那个他忘记了问名字的女子正在其中一个安静的蒙古包中等待着他的到来。
  他轻轻拍拍黑电的脖子,深深吸口气,正要纵马下山,忽然听见后面急促的马蹄。回头看去,中军的大旗在风中异常显眼,他的亲兵卫队正迅速朝这边赶来。汉原眉头一皱,勒住手里的缰绳,将坐骑回转过来。
  “将军,皇上的圣旨到了,钦差大臣让您即刻回去接旨。”
  他回头望望山下的蒙古包,把马兜了一个圈,终于猛地一抖缰绳,黑电箭一般地朝军营奔去,他的卫兵们在后面拼命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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