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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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正在兴头上:“如此说,且走几步让朕看看。”
刘彻当真就模仿了一回,然后还问道:“父皇可是这样行走?”
喜得景帝眉开眼笑:“皇儿,你怎就这般相像,真是我的儿子啊。”说到高兴处,将刘彻抱在了怀中。
刘彻也就撒娇地依偎在景帝胸前,用小手抚摩着景帝的面颊:“父皇真好,就像古时的大禹帝。”
“这么说,父皇是明君喽!”景帝止不住同儿子贴脸。
王美人觉得已经可以了,儿子算是够风光了,就将刘彻接下来:“皇儿,别让父皇太劳顿了。”同时,回头示意唐儿,“领胶东王去吧。”
刘彻果真与一般孩子不同,临别时再施一礼:“父皇晚安。”
景帝由王美人陪同进入寝宫,边走话题还未离开刘彻:“美人,你要好好教导胶东王。这孩子是个干大事的料,待他长成后,朕一定要委以重任。”
“谢万岁夸奖,臣妾当不负圣望。”落座后,王美人问道,“万岁可曾进过晚膳。”
景帝注视着王美人花蕊般娇嫩的樱唇,真想立刻噙入口中。想起栗姬的泼样,再对照王美人的柔顺,一腔儿女情全都倾注在王美人身上:“这都什么时辰了,朕早已用过晚膳,你我早些安歇吧。”
王美人听此言不觉怔了一下。
景帝却是注意到了王美人这一微妙变化:“怎么,爱妃心下不悦?”
王美人脸上绽放开鲜艳的桃花:“万岁哪里话来,后宫嫔妃,有谁不渴想沾雨露之恩。臣妾亦血肉之躯,渴望圣驾,有如大旱之望云霓,巴不得万岁天天能光顾呢。只是一时间受宠若惊,怀疑是否在梦中。”
这番话说得景帝心花怒放:“好,好,朕此后定当常幸这五柞宫,也让你永远像鲜花般滋润。”
第一部分 公元前151年的盛夏第3节 计撼储君位
“万岁难得光临。良宵尚长,臣妾备下御酒佳肴,与圣驾小酌,以助罗帐中雅兴如何?”
景帝不由得点头称是:“美酒入怀,春心烂熳,恍然若仙,再与爱妃共偕云雨,其乐融融,快哉美哉!就依美人。”
王美人吩咐唐儿整备酒宴。唐儿不停脚地忙碌,几个来回之后,已是香汗流下粉腮。试想,王美人的贴身宫女,自然是模样标致,灯光之下犹如梨花带雨更堪怜。王美人见景帝对唐儿时不时地瞄上两眼,心中立刻有了谱儿,一道难题迎刃而解。原来景帝来幸,正值王美人的经期,是不能同房合欢的。但若直言,景帝定将扫兴离去,这不是将上门的好运推走吗?而且说不定会影响皇上今后的兴趣,今夜移情别恋或许就被别的嫔妃拴住。所以她犹豫一下未敢明言,且用饮酒搪塞,如今竟偶然生计,何不用个调包计呢?
帝妃对酌之际,唐儿一旁侍酒,在桌边飘来转去,也免不了与景帝擦擦碰碰,景帝兴致极佳,被王美人劝得频频干杯,半个时辰下来,已有八分醉意。王美人先将景帝扶进罗帐,为其宽衣解带,送给景帝一个甜吻,温存地说:“万岁,且请稍候片刻,臣妾去香汤沐浴后即来侍寝。”
“爱妃快去快来。”景帝已是眼皮强抬。
王美人到侧室,将唐儿叫至近前,轻声悄语说道:“小妮子,今夜晚你的好运来了。”
“娘娘此话何意?”
“给你派个上好差事,代我去陪寝侍候万岁爷。”
“什么!”唐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娘娘的话,奴婢听不明白。”
“傻丫头,让你去陪皇上睡觉!”
“这,这……”唐儿听明白了,但她不明白主人为何要如此,“这如何使得,万万使不得。”
“我说使得就使得!”王美人说了实话,“我恰好来了月事,又不能令万岁扫兴,只能由你替代了。”
“这怎么行,万岁认出,奴婢就是欺君之罪,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有我做主,你怕什么。”王美人安慰她,“万岁已是酒醉,一样都是女人,哪里辨得你我。再说,男人还都巴不得尝鲜呢,能幸你这个黄花闺女,万岁爷真是福分不浅呢。”
古时深宫中粉黛三千,有的一生都难得见上皇帝一面,就是有名分的嫔妃,谁不是期待着皇帝能眷恋光顾自己的玉体啊,唐儿自然也渴求有这么一天。早是情窦洞开的妙龄女,每当目睹王美人与景帝相携进入罗帐,耳听他们的嬉戏之声,唐儿都如有团火在胸膛燃烧,恨不能立时投入男人的怀抱,她当然渴望这期待成为现实。但她又不能不有所顾虑,因为她毕竟是使女之身,万一王美人事后翻脸,要她的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
“美人,你倒是来呀!”寝宫中传来景帝朦胧的叫声。
王美人几乎看穿了唐儿的心:“你我主仆相处多年,我的为人你还不知?我是那拈酸吃醋的人吗?你尽管放心侍寝就是。倘若你有造化,真要是一夜之间怀有龙种,那你可就是一步登天了,去吧,这可是千载难逢万年不遇的良机呀。”
“那,奴婢就遵娘娘之命。”唐儿移动了脚步。
“去吧。”王美人将唐儿推入了寝宫。
唐儿因为害羞,先吹灭了宫灯。在龙床前站在景帝头边出神。以往连正眼都不敢看的皇上,而今就要同床共枕了,这该不是做梦吧?
“美人,睡吧。”景帝又半是梦噫地招呼。
唐儿迟疑地脱掉身上的衣服,迷蒙的微亮中,自己玉洁的胴体曲线分明,坚挺的双乳孕出两点樱红。景帝那男人的气息,已令她神魂发颤,此时此刻她已不再顾及其他,像一条小鱼钻进罗帐,依偎在景帝身旁。
景帝醉意与睡意相伴,懵懂中将唐儿拥入怀中。枕席之间,只是感到王美人比以往更加柔顺,任他轻薄疼爱始终不语。景帝有一种全新的感觉,但他酒喝得太多了,事毕便沉沉睡去。
这一夜,王美人辗转难眠,嘴里说不吃醋,但她心里也还很不是滋味。想起唐儿与景帝相拥相爱的情景,她再也躺不住了,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她即轻手轻脚进了寝宫。
唐儿也是一夜不曾合眼,她要尽情享受这一夜春风。她将景帝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又一遍,因为说不定她今生今世只有这一次机会,主人再好也不会容她有第二次了。她分开自己的玉股,看到了那点点殷红的血迹,这是自己的童贞,也是一个女人在新婚之夜的骄傲。可是她不敢将睡得还香的皇上推醒,她也不愿这一刻很快到来,她还要享受假妃子的荣耀,她不想打破这玫瑰色的梦。因而,听到王美人的脚步声,她反倒假寐地合上了眼睛。
王美人掀起帐幔,看了看蜷缩在床里赤条条的唐儿,心里泛起些许反感。用尖尖食指,在景帝眉间轻轻一点,这是王美人唤醒皇帝的惯用手段。
景帝真的就睁开了眼睛,见王美人站在床前,有几分愕然地问:“爱妃,你何时起床下地了?”
“万岁,这一夜鹊桥暗度感觉如何呀?”
“爱妃此话何意?”景帝略一转身,看见了床里光着身子的唐儿,不由得一惊坐起,“这是何人?”
王美人就是乖巧,双膝跪倒在床前:“万岁,请恕臣妾欺君之罪。”
“这,怎么把朕闹得越发糊涂了。”
“万岁容臣妾从头禀奏。”王美人屈身言道,“万岁来五柞宫临幸,偏赶上臣妾月事之中,怎敢以污秽之身玷染万岁龙体。而臣妾又不忍令万岁扫兴,故以侍女唐儿代之。唐儿虽说无名分,但在臣妾身边多年,也是情同姐妹一般。况且她模样标致,身子玉洁,堪可为君伴寝。只是未敢事先奏明,请万岁治臣妾欺君大罪。”
“难得爱妃一片苦心,朕不怪你,快快平身。”景帝在床上伸出手来相搀。
王美人站起,明显讨好地说:“万岁,时辰尚早,臣妾去备办早饭,圣上可再小睡片刻。”
景帝看看白光光的唐儿,好奇与新鲜感令他爽快地应承下来:“那就多谢爱妃的美意。”
王美人轻轻放下帐幔,转身缓步离去,胸臆间涌动着胜利的喜悦,但也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广袤的云空布满了阴霾,天上飘洒下若有若无的雨丝,淡时如雾,浓时似雨,皇家宫阙犹如沐浴在云雾里,朦朦胧胧之中仿佛是蓬莱仙境。连日的暑热,已使人们难胜其苦。这天赐的凉爽,令深宫一改往日的沉闷,传出了女人们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只有云阳宫是个例外,这里比阴云密布的天空还要沉闷。因为从昨夜起,栗姬就不断地斥骂责打宫女太监,人们全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谁愿意自找没趣啊,都远远躲着这个已失去了理智的娘娘。
栗姬从一大早起就坐在庭院内的假山旁,她头没梳脸没洗,脸色异常难看,恍如久病之人。她的心情比这阴沉的天还要压抑,可以说是又气又恨。恨的是景帝竟然不能容她一两句气话就拂袖而去,气的是自己怎就一时迷了心窍,将送上门来的皇帝推向了别人的怀抱。她心情坏透了,看谁都不顺眼,动不动就要发泄,属下的宫女太监几乎被她责骂殆尽。昨夜至今晨她已两餐未进,如今她已没了撒泼的气力,只有一个人独自生闷气。
宫门口传来一阵放荡无忌的笑声,长公主领着女儿旁若无人地走进院落。看来她对女儿阿娇确实爱如掌上明珠,无论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她见栗姬坐在假山边,径直奔她而去:“我不请自到又来了,栗姬娘娘想来不会反感吧?”
出乎意料的是,栗姬没有向往常那样起身相迎,而是一扭身子,鼻子里哼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跟谁呕气啊?”长公主连说带笑的,意在缓和气氛。
没想到却激起了栗姬的火气:“冲谁,就是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