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的历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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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些人建国后都成了国之重臣。这正如元脱脱说:“宋初诸将,率奋自草野,出身戎行,虽盗贼无赖,亦厕其间,与屠狗贩缯者何以异哉?及见于用,皆能卓卓自树,由御之得其道也。”(《宋史》卷二七五“论”)在这些人的统治之下,社会的流氓习气应该是可想而知的。 四 不良社会积习和不良心理的集成 风俗习惯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它对于人们的社会行为有一种内在的驱动力。人们的日常行为有时就是由它自然而然地导发而来的。这正是因为,长期以来在某一地方形成发展起来的民间风习,不仅会在人们头脑打下深深的烙印,影响人们的道德观念和价值取向等等,而且它作为一种无形的社会意识规范,有时还会驱使着人们遵从它的逻辑,即使是错误荒谬的风俗习惯也是如此。这样一来,风俗习惯的好坏对于人们的社会行为走向的影响就显得十分重要。如果我们从这样一种逻辑出发,那么一些鄙风陋俗的背后往往潜藏着流氓的暗影也就不难理解了。有些地方,盛行斗殴、打群架;有些地方,流氓淫乱活动较为活跃;有些地方,流氓偷盗抢劫成风。所有这些不良社会风气,探究其产生的社会根源,都可以从某地的不良社会积习中找到某种基因。 地方上的陈规陋习,不仅影响了人们的道德价值观,腐蚀一些人堕落为流氓,形成了各地不同的流氓集团。清朝年间,福建地方流行好勇斗狠的民风,流氓也乘机猖撅活动,而且受到推崇赏识。据有关史料记载:粤人性刚好斗,负气轻生,稍不相能,动辄斗杀,曰打怨家,非条教所能禁,口舌所能喻,尝有千百成群聚众械斗之巨案。盖大姓多聚族而居,多者数千家,少亦数十百家,与他姓一言不合,即约期械斗,人数不足,则出重资雇人相助,如助斗而死,给抚恤金;因斗伤废,给养伤金;游手无业者多乐受雇,虽死不悔。(徐珂:《清稗类钞·风俗类·粤人好斗》)这些地方上的不良习俗,一般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公开进行的,并且在当时看来是无可厚非的正常行为,因而一般都为社会所承认,有时甚至受到赞扬,尊敬。在这种不良的社会习俗中,往往影响了一些人,尤其是那些游手好闲的人往往由此而走向歧途,走进流氓的行列,严重地危害社会。
第三部分:流氓切口及其习尚流氓切口与常用语(1)(图)
从构成语言三要素的语音、词汇、语法来看,流氓切口主要表现在词汇方面。通常以其独特的词语来表达思想内容,指称事物。局外人即使无意之中听见了,也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正是因为这种行话隐语的秘密性,从而对于特定行当来说,才有利于其内部成员之间的交流,同时还能够保证本行当内部的机密不致轻易外泄。 从这种行话隐语的特定作用出发,我们在充分认识到流氓切口是流氓用以交际的有效工具的同时,还必须进一步明白这样一点,即它远非仅仅是语言的特定形式,这些特殊语言反映的是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也就是说,这些特定语言,是研究有关特定行当的思维方式、心理状态、行为特征、社会地位、行业特点,以及“社会组织和技术能力的关键所在”。 (戴维·W·Y摩洛:《投骰赌徒的隐语》,《美国社会学年鉴》第269期,第119页) 流氓切口作为一种交流的工具,它早在中国古代社会就已产生。从现存史料考察,早在唐代时,流氓这一社会群体就已在内部使用切口。唐朝武则天当政时,有一次御史中丞魏元忠因被人诬告而下狱,武则天命侍御史侯思止审魏,侯在审讯魏的过程中,一开口便讲了两句当时的流氓黑话,让人难以理解。当时他对魏元忠喝道:“赶快承认白司马,要不然,就请你吃孟青!”(完颜绍元:《中国古代流氓百态》)魏元忠听不懂侯的意思,当然只好以沉默对之,而侯却大怒,马上冲过来将魏曳倒在地下,准备亲手打魏,这时魏却大怒道:“侯思止,你身为御史,就应当懂得礼仪,一开口就是什么“白司马”和“吃孟青”,这是什么话?没有我这个御史中丞,谁来教导你!”。从“白司马”和“孟青”这两个词来看,可以说唐代就已有了流氓切口,其中,“孟青”即为“棍棒”,“白司马”虽然目前尚不知其为何意,但从所针对的内容来看,大概是“认罪”之意。宋代,流氓的切口就更加日渐丰富起来。如亡命藏匿的沟渠为无忧洞、肉为一身线道、蒙汗药为汗火、贿赂做公的钱为打业钱、白手骗人为打清水网、夹剪衫袖以掏财物为剪绺等等。元代,陶宗仪所著的《辍耕录》中,曾专门写了杭州人好为“隐语”一事。其中写道:物不坚致曰“憨大”,暗中抽换物品曰“搠包儿”,嘲谑蠢人曰“杓子”,形容朴实曰“艮头”,小曰“消黎花”,大曰“朵朵云”,老曰“落梅风”等等。不过,清以前的流氓切口还不算太丰富,大量的、典型的流氓切口当产生于清代。 一般来说,在江湖社会上,有一些切口或隐语是带有共性的,而有一些隐语或切口则是某一行当所特有的,但无论是那种行当,只要是江湖社会分子,其中就懂得那些共性的语言,而那些特有语言,则是特定行当才能理解的。当然,流氓这一社会群体而言,同样也不外乎于此。 就流氓切口的发展情况而言,我们可以归纳出以下几方面的特点: 1.共性隐语 共性隐语是江湖社会多数群体都较为常用的切口。这其中还可细分为不同方面行话。 ①动作行为类。走称做“扯”;笑称做“咧瓢儿”;哭称做“抛苏”;打称做“鞭”;骂称做“钻钢”;杀称做“青”;买称做“肘”;卖称做“挑”等等。(参见雪漠:《江湖内幕黑话考》) ②人物称谓。男子称做“孙食”;媳妇称做“果亥”;父亲称做“老戗”;母亲称做“磨头”;祖父称做“戗儿的戗”;祖母称做“戗的磨头”;哥哥称做“上排琴”;弟弟称做“下排琴”等等。(参见雪漠:《江湖内幕黑话考》) ③方向天时类。天称做“顶”;地称做“躺”;东称做“倒”;西称做“切”;南称做“阳”;北称做“密”;刮风称做“摆丢了”;下雨称做“摆金”;下雪称做“摆银”;阴天称做“插棚儿”;打雷称做“鞭轰儿”;黑夜称做“浑天”;白天称做“青天”。 ④数字类。一称做“柳”;二称做“月”;三称做“汪”;四称做“载”;五称做“中”;六称做“申”;七称做“行”;八称做“掌”;九称做“爱”;十称做“句”。(参见雪漠:《江湖内幕黑话考》)
第三部分:流氓切口及其习尚流氓切口与常用语(2)
2.区域性流氓隐语 就清末以后的流氓切口来看,由于流氓在历史上从未形成过全国性的统一组织,也没有发生过全国性的大交流,因此不同的流氓群体在流氓切口这一问题上也存在着极大的不同。流氓集团一般以某一城市或某一村、镇为地域进行活动,其切口也具有强烈的地域性、秘密性或集团差异性。所谓地域性,是指仅限于某个地域内使用,一旦超出这个地域即不能再作为交际的工具;所谓秘密性,是指使用某一特定隐语的成员有时仅限于某一小集团的内部或其中的几个人;所谓集团差异性,是指各个流氓集团使用的切口,存在着显著的区别。 仅就区域性来看,上海、北京、天津等一些地方的流氓隐语是各有特色的。现分述如下: ①上海流氓切口。清末民初,上海流氓泛滥成灾,就流氓群体的构成而言,其中又可细分为流氓、小瘪三、拆白党、拆梢党、豆腐党等不同的类型与层次。在这些不同的层次中,其切口也自然各有差异。上海流氓一般切口,拳头称为皮铆头,借口敲诈称为讲斤头,分赃称为劈霸,吃讲茶称为闩人头,硬借称为摆丹老,向人取银钱称为挨霸,钱称为把,带枪抢掠称为硬爬,专骗有钱男称为拔人,食称为划,讲斤头的讨价还价称为画花,手铐称为金钏,打架称为放炮,纠集团伙械斗称为摆华容道,典当称为高风子,带手铐称为带圳边,吃官司称为铁馋牢,在牢中称为里入落,过犯称为臭盘,敲诈或抢掠时被捉称为任上失风,一次性骗局称为“一枪头”,茶会称为蟠桃,得钱仍还人称为呕把,看称为扦,入伙称为家门,出事人称为勃头,寻仇称为上腔,外出称为开码头,走开称为出松,放走称为脱梢,看风色称为轧苗头,说好话称为“帮腔”,照应称为札绷,寻觅主顾称为拉排头,巡查搜捕得紧称为风头紧,做圈套要人上当称为放生意,小气鬼称为“小刁码子”,衣裳称为皮子,撕衣称为撕皮子,衣破称为桃园,短衫称为贴血,裤子称为叉儿,帽子称为顶功,鞋子称为铁头,脚称为袜心子,入内称为叉进去,熟悉团伙内情称为老勃,口齿灵利称为樱桃尖,不善言谈称为樱桃钝,不必讲称为免摊或樱桃割短,讲理称为摊樱桃,斗嘴称为斗樱桃,吃茶称为尝孟婆,寓所称为窑,旅馆称为客窑,住旅馆称为藏客窑,吃饭称为赏枪,吃酒称为红红面孔,门生称为底老,不是本团伙的称为孔子(犹如东北土匪隐语“控子”),本钱称为底勃,银洋称为阿朗,角子称为小马立师,铜元称为黄粱子,铜钱称为鹅眼,当衣服称为吃官司,押当称为跷脚,下雨称为摆清,奸情败露称为踏脱镬盖,调和奸情称为修镬盖,面貌称为照会,设赌骗人钱财称为吃引水,独眼称为单照,挖人双眼称为借两只枣子,没有钱称为戆皮,捆绑人投入河中称为放水灯,借端敲诈勒索财物称为拆梢,以绳索缚捆住受害人手足、将其身体倒植于淤泥之中称为种荷花,偷鸡称为采毛桃,偷羊称为吊白鱼,店铺初开张硬诈钱财称为包开销,设计敲诈称为装准头,贩卖儿童称为贩石子,拐卖年轻女子成婚称为开条子,搜钱袋称为抄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