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台-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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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就是杀人盈野,也不过小事,哪有资格背负业力。
除非触犯天道。如偷生死而逆兴亡。此为修士的雷池。
业力虽然虚无缥缈,但于修士却如天条。身负业力,被天地厌憎,必遭天谴。而且业力一物,与魂魄相连,生生世世不得抵消,可以说,程钧来这么一手,不但他今生一定不得好死,将来转入轮回道,只怕再难转世为人。
这份业力,不但程钧自己豁出去了,连秦越也被他这份因果牵连进去,难以抽身。因果一物,与业力同样飘渺难以捕捉,程钧用了张清麓一颗丹药,就已经要用救命来偿还,何况秦越这种逆转生死的大事。
秦越一方面感激程钧的救命再造之恩,一方面也真是心存恐惧,面对欺天瞒地的巨大风险,不知如何是好。他身为天机,常常要窥测天意,如今自己却逆行天道,因果缠身,难以自持。他毕竟不像程钧经验丰富,以他的年纪,在修道界尚算少年,见识其实有限,心思又重,骤然面临如此情况,惶恐迷惑之意,可想而知。
今日他向程钧跪谢,一时真心诚意的道谢,另一方面,也是心中焦虑,未尝没有向程钧求助的意思。程钧的见识远在他之上,即使他一直没有多做表现,但经此一役,种种手段也令人,至少令秦越折服。
如果说朱瑜让秦越信服,是多年的了解和燃烧一般的精神,那程钧就是正好相反,越是相处,越是难以看透,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压力。而且越是聪明人如秦越,对这种压力感受越深。当别人都觉得程钧可以成为友爱同门时,只有秦越能感觉到,程钧离着九雁山,其实是很遥远的。
按照天机本身的职责,秦越应该怀疑程钧的。事实上,疑虑也从来没有消除过。只是一来天机阁测算九雁山的天命,与程钧颇有关系,投鼠忌器,二来程钧从未做过任何有损于九雁山的事,秦越也很难落实自己的疑虑。因此两人面上至少还是融洽的。
正在这时,地龙之战爆发,秦越种种布置,竟然逃脱不了程钧的影子,心中对于程钧渐渐产生敬畏之心。最后程钧为他逆天改命,秦越再也无法以负面的态度面对程钧,索性就放开姿态,真心向程钧求教,希望程钧的见识能解自己心中的惶惑。
程钧对于秦越的心思,也能揣度几分。当然,他确实欣赏秦越,但也不至于为他背负业力,把自己弄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他敢这么做,是有底气的。一是手中的道藏,天卷之中天数一卷,助他选择了一个比较少见的神通,能够遮掩他偷天逆命的行为,欺骗天道,少背负业力责难。二来,就是他手中的造化之珠,其中含有的造化之气,那是气运精华,是可以洗练业力。
当然,即使他用的是比较取巧的方法,他依旧耗费了大量的造化之气,不但造化珠中的造化之气消耗一空,连道藏中的造化之气,也被他抽出不少去顶雷了。只这一把,就把程钧打回了一穷二白的地步。
至于值不值,那就是见仁见智了。秦越不过筑基期修士,若把他放出去卖,别管是按个卖还是论斤卖,一百个也换不来一丝造化之气。但在程钧看来,有造化珠在手,造化之气跟法宝是等价的,救秦越一次,等于消耗十件法宝,值么?
值不值,就看程钧要把秦越怎么卖了。程钧可以物尽其用,卖出不一样的价钱来。
程钧道:“秦兄摊牌倒快,也好,若是不早说,咱们也没办法交流了。”
到这时,两人又同时放弃了同门的称呼,不然有些话不好出口。
秦越苦笑道:“程兄,刚才秦越可没说什么你不想听的话吧。”
这是指的之前,程钧那个“嘘”的手势,在丹阁时,这个手势自然是让秦越不要当时说出生死逆命的事来,但还有一层含义,是禁止秦越提问,提出任何有关程钧的疑问。
就因为这个“嘘”字,秦越在明明看出程钧已经推断出凶手的身份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同样,在会议上应该询问程钧的话,也一句都没有问。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作为天机,已经失职。
朱瑜的性格光风霁月,只要不是大事,在细节上从来不细加追究,这是作为领袖的风度,但也难免有所疏失。而提出疑问,查出细节,多方分析,替朱瑜把这个缺陷补上,本来是麒麟阁背后天机阁的职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是天机的守则。秦越一直是这么做的。但就因为程钧这模棱两可的“嘘”字,秦越第一次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这样视天机阁职责为自己的天则的秦越,压抑的几乎吐血。
这也是秦越急着向程钧摊牌的原因,只要他不主动说话,程钧下的封口令就依然有效,秦越没办法无视程钧的命令,再这么下去,即使不为天道惶恐,只天机阁职责的压力,就能把他压得崩溃。
自然,程钧没有摊牌之前,一个手势就把他推到了进退不得的地步,摊牌之后,主动权当然更不会在秦越这边,秦越明知如此,却也无可奈何。
程钧一笑,道:“本来也不是什么不该说的话。推测敌人的情况而已,就算你把话说尽了,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困扰。还是你太谨慎了。”说完这句得了便宜卖乖的风凉话,程钧道,“不过帮助九雁山对敌,那是九雁山弟子的本份。虽然我知道的事情其实也不多,也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正好一路少人,咱们可以交换一下意见”
秦越道:“那您的意思是……”
程钧道:“我的意思,你我在朱老大面前说的应该大体是对的,但是我有三点不同意见。”
第222章 偶师
“慢慢来——别着急。”程钧站在剑阁下,看着走在铁链桥上,摇摇晃晃的秦越,好心好意提醒道。
秦越苦笑道:“你别提醒我了。我这里走得快点,还能稳当些,要是慢慢走,一个不小心栽下去,你捞我都没地方捞……”说到这里,脚下一滑,差点从铁链桥上翻了下去,亏了他手脚快,一伸手死死地抓住铁链的环扣,荡悠悠的又爬上来,勉勉强强用四肢着地的方式翻过了铁索桥。
程钧赞道:“还行,手脚这么协调,后遗症已经消失了不少。”
秦越苦着脸道:“我多谢您老的夸奖了。”
程钧含笑道:“那么……欢迎你来剑阁。”
阳光下,巍峨的剑阁静静的矗立在峭壁上,看起来远没有夜晚那般冷峻,反而在金色光芒的沐浴下,显得温暖而友好,仿佛真是在欢迎眼前的来客。
秦越嗫嚅了一下,没有说出诸如:“其实我以前来过这里,比你还早好几年呢”这类欠抽的话,道:“多谢。”
程钧推门进去,将秦越引到阁中待客的前厅,道:“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倒杯茶水。”说着转身出门。
秦越等他出去,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和程钧在一起太压抑了,尤其是两人关系转变之后,一方面秦越处在弱势地位,另一方面程钧在他面前,没有以前那么克制,一些不自觉的锋芒泄露出来,把秦越压的很是难受。
有心跟他斗,一来未必斗得过,二来有因果牵涉,自己无法奈何程钧,若激怒了他,只能更加倒霉,秦越在一时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好暂时静观其变——也有叫束手待毙的。
索性豁出去了,也不必战战兢兢,该怎么就怎么,难道天还能塌下来不成?想着,秦越手指一伸,那把熏香的折扇再次拿了出来,轻轻的摇动,一阵阵熟悉的香风浮动。
感觉好多了的。
剑阁还是挺不错的,秦越深深的感觉。
其实九阁从外面看各有不同,但里面的布局都差不多。但只有剑阁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似乎格外的安全踏实,就算主人不在,也不会有寂寥的感觉,大概可以称作为灵性吧。
正在仔细观察,程钧端了茶水进来,道:“粗茶简陋,见笑了。”
秦越回过神来,道:“不敢,多谢程兄。”筑基修士虽然在修道界不算什么,但到底也是一方观主这样的人物,若在俗世,身边早有弟子道童服侍,但九雁山只有九个人,凡事都是自己动手,程钧是主,秦越是客,亲自奉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秦越略客气一句,端起来便喝。
刚喝了一口,就听程钧道:“秦兄,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秦越动作一停,抬眼看程钧,程钧道:“是了,正说到我有三点不同意见。”
秦越放下茶杯,正色道:“程兄说的是。小弟或许才思浅薄,不能理解你的意思。按照常理推出来断的结论,我已经跟朱老大都说过了,只是不知道程兄有什么高见?”
程钧道:“高见不敢当,只是推断的出发点有些不同,结论不免南辕北撤。有个问题我想先问你,咱们九雁山除了封闭的天柱山缝隙,就没有别的出口了吗?”
秦越道:“这个自然。九雁山本来就是封印用的,必要的时刻,就是两界交战的第一道堡垒。弄得四通八达,还成什么样子?”
程钧道:“原来如此,既然九雁山封闭的如此严密,谁也不能无声无息的出山,自然也没有人能够无声无息的入山,所以推断敌人从山对面来是没有错的。”
秦越道:“嗯,若是这一点都推断错了,您也不必质疑了,我一头扎马桶里淹死好了。”
程钧道:“你倒是豁的出去。那么九雁山就没有能快捷的通往外界的通道么?若有什么变故,九雁山弟子难道就要全部埋在里面?”
秦越道:“据说当年是这么设计的。一开始也没打算让人活着离开。不过后来九雁山终究还是建立起了应急的……程兄别问了,你问我,我不能对你隐瞒,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体谅我这点仅剩的职责。”
程钧似笑非笑道:“原来如此。那么那条通道除了你,别人都不知道?”
秦越道:“朱老大自然是知道的,他也是唯一能打开通道的人。”他顿了顿,道,“其实这件事如果你如果直接问朱老大,他应该会告诉你的。剑阁毕竟地位不同,能够直接参与九雁山事物的核心。只是我不便擅自说出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通道……似乎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