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仙语-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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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姥姥也不生气，继续说道：“猪狗那是不可能接受你的寿命的。你若不想活下去，还是要和人交易。”

宁书生道：“那么我随便送给一个人也不要给你。再何况我在这里只要不和谁交易，你便是奈何不得我！就算我肉身死了，我在这里还能够生活。”

黑心姥姥笑道：“你就不怕姥姥杀了你？”

宁书生把胸部一挺，大声说道：“要杀就杀！我都死过一次的，害怕死么？”

黑心姥姥道：“姥姥何必要杀你？只要把你关在这间房间，就可以让你在孤独寂寞中生不如死。你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么多空荡没有人住的房间么？那便是不听姥姥话的人被姥姥关在里面。到最后他们全部求着要把寿元送给姥姥，好让姥姥放他们投胎转世呢。”

被关在一个牢笼里面八十年，那是不可想象的痛苦！

若说死，宁书生想来不过是伸头一刀而已。若是关他八十年，就是呆在这个房间里，他不敢想象了。

“你……你和我说这么多，究竟想要怎么样？”宁书生声音有点颤抖，不过他也不笨，能够听得出黑心姥姥的言外之意。

黑心姥姥道：“姥姥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和聪明人做交易更是省心省力。”

宁书生道：“你想要做什么交易？”

黑心姥姥反而问道：“你想要什么？和姥姥做交易有一条规定，那就是先要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你也不例外，你的交易姥姥若是不能满足，那么这个交易就做不成了。”

宁书生道：“这是你想要和我做交易，不是我想和你做交易。”

黑心姥姥摇摇头道：“姥姥什么时候想要和你做交易？姥姥只想把不听话的人关起来而已。孤独寂寞总能让一个人变得聪明些。”

宁书生虽然不明白黑心姥姥为什么总要咬着这些字眼不放，但是他还是先妥协下来：“我想要回去，离开还阳界！”

黑心姥姥问道：“你在阳间活了几年？”

宁书生道：“二十年。”

黑心姥姥道：“离开还阳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攒够一百年阳寿。只是在这里，阳寿消耗起来容易积攒起来难。十年阴寿才能够换回一年阳寿而已。你要在你的肉身没有死亡之前攒够二十年的阳寿，也就是两百年的阴寿，你觉得可能么？”

宁书生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来到还阳界这么长时间，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攒够两百年阴寿。虽说理论上自己肉身在七七四十九天内都能够还魂，可他保不准自己的肉身能够存活七七四十九天。

当时昏迷的地方是医院的楼顶，宁书生只求自己的肉身快点被人发现，然后被送去抢救。只有这样子他的肉身才能够当做植物人来维持四十九天。

只是那天的事情透着诡异，他自己追着鬼魂跑，楼顶的那个吞噬他的黑洞又是什么？这些事情都是萦绕在宁书生心头的疑问，他自己的肉身能不能被发现还成问题。

“不过，姥姥还是能够答应你。”黑心姥姥细细观察了宁书生许久之后，开口说道。

宁书生心中一喜，不过他还是保持沉默。天地之下并没有免费的午餐，李阳飞给他玉佩如此，让李阳飞都要提醒小心的黑心姥姥更不用说了。

黑心姥姥桀桀笑道：“姥姥的兰若村开了这么多年，每天有这么多人来享受，两百年阴寿还是出得起的。只怕你有没有胆量接受姥姥的条件了。”

宁书生问道：“什么条件？”

黑心姥姥道：“去杀一个老鬼！”

“杀人？！”宁书生惊疑了起来。

黑心姥姥纠正道：“不是人，而是鬼。”

“鬼？”宁书生疑惑不解，在他自己看来，这个黑心姥姥便是鬼了。

黑心姥姥道：“有肉身的人在阳间能够修炼长生，魂魄在还阳界里面当然也能够修炼长生。三魂七魄通过修炼，那就能够凝聚成为一体，聚集足够阳气之后，天地就会降下雷劫。渡过雷劫后就会化为鬼，成为鬼修。一旦成为鬼修就会进入鬼界。只是这个黑山老鬼是个另类，身上有一件宝物能够镇压住身上的阳气。三十年前这个黑山老鬼就已经渡过了雷劫，不过他靠着身上的那件法宝，迟迟不进入鬼界。”

“不过这天地之间并没有绝对的事情。黑山老鬼这些年吸收积累的阳气过多，他手中的那一件宝物也不能够完全镇压他身上的阳气。若是这样，只怕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去鬼界了。”

宁书生忍不住问道：“既然他即将要去了鬼界，你又何必要我去杀他？”

黑心姥姥冷笑道：“黑山老鬼这人贪婪无度。他若要离开鬼界，势必要大肆收刮。这三十年来，兰若村进贡给他的东西已经不少了。他若要离开，我多年积累的宝物都要被他收刮去。这可是我为自己准备渡雷劫成为鬼修的东西。”

宁书生感受到黑心姥姥言语中的怨恨，听着心里发毛。他犹豫了会，说道：“姥姥，你尚且对付不了他。我又怎么能够对付得了？”

黑心姥姥灯笼上的脸不停的扭曲着，桀桀说道：“若是平时，我也拿这个老鬼没有办法。只是这个老鬼野心不小，他竟然想到了一种绝世鬼法，想要在阳间夺舍肉身，使得自己身上的阳气贯彻进入肉身之中。如果真让他得逞，那么还阳界的规则便奈何不得他。他只要在还阳界待下去，那么兰若村便要在他的压迫之中。”

“不过夺舍生人的肉身，为天地规则所不容，势必会危险重重。前些日子黑风山阴云聚集，雷霆震动，定然是黑山老鬼利用还阳珠降临到红尘之地去夺取肉身。不过他似乎极为不顺利，而且还受了伤。”

说到这里，黑心姥姥再次看向了宁书生，眼神古怪：“你来自红尘之地，肉身并没有死，又是处子之身，阳气饱满，正好是一个绝佳的夺舍鼎炉。”

听到这里，宁书生已经大概能够猜出黑心姥姥的交易是什么了。后退一步，大声说道：“你休想！我可不想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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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倩姑娘

面对于宁书生的激烈反抗，黑心姥姥并不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宁书生这种来自红尘之地的人是最好交易的。因为这种人欲望极强，缺点极多，心灵极为容易被击破。只要捉得住这些人的缺点，那么就没有谈不成的交易。

黑心姥姥威胁道：“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你的影子消失，你就没有和姥姥交易的资本了。就算姥姥不杀你，把你孤独的关在这里，只怕你比死还要难受得多。”

宁书生退到了门边，他已经无路可退。血红的大灯笼步步紧逼，灯笼上面黑心姥姥那副老脸既丑陋又难看。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迷惑之力，沙哑之间能够腐蚀人的心灵：“你已经无路可退，往前还有一线生机。你若是奋力一搏，说不得最后还不一定要死去。只要你帮助姥姥杀了黑山老鬼，姥姥不仅可以送你回到红尘之地，还能够给你无数荣华富贵。”

宁书生只觉得黑心姥姥的话说到了他的心灵里，只不过他佩戴着的那块玉佩这时候的传来一丝丝清亮，让他保持最后一丝理智。

他大声吼道：“不，我不答应！我不答应！”

无论黑心姥姥如何的诱惑，宁书生都没有答应。

黑心姥姥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姥姥用强的。先让你尝一尝‘万蚁噬魂蚀心鬼法’折磨人的滋味。”

黑心姥姥话音刚落下，宁书生前面的大红灯笼突然爆裂开来，化成浓浓的血浆。血浆中有着无数鬼脸升腾起落，如同地狱挣扎着的恶鬼，拼命的想要爬出来。

血浆流向了宁书生，宁书生害怕极了，只是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能够动了。他一点一滴的看着承载着无数恶鬼的血浆靠近自己，万鬼嘶鸣之声尖锐而又刺耳，让他胃里阵阵翻滚，想要呕吐又呕吐不出来。

“还没开始，就已经承受不住了么？姥姥问你，你愿不愿意？”血浆在宁书生几厘米处停了下来，里面再度传来黑心姥姥的声音。

宁书生咬着牙，干脆闭上了眼睛。不知怎么的，他脑子里忽而闪现出那个不属于凡尘，遗世独立的身影来。他记得她最后那一句话——“你若是能够抵挡得了诱惑，那就跟来吧。你还有影子在身，在这里除非你愿意，否则谁也强迫不了谁。兰若村在路的尽头。”

“我还有影子在身上。在这里除非我愿意，否则你们谁也强迫不了我！”宁书生最后大声的喊道，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态度和决心，又仿佛为了证明其他的什么。

“桀桀，有骨气。姥姥最喜欢折磨有骨气的人了。”

这是宁书生听到的黑心姥姥的最后一句话了。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又酸又痒又麻。这时候宁书生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够动弹了，他拼命的朝着那些酸痒麻的地方挠去。酸痒麻都是从他身体内部发出来的，可是他拼命撕扯着的疼痛根本没有使得那些酸痒麻有一丝减缓的效果。

酸痒麻再加剧，宁书生打滚在地上，浑身都被自己撕扰得鲜血淋漓。他想要投降，脑中又浮现出那个女子的身影。

宁书生仿佛看到她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回首，眼光冷漠的看着自己，那乌黑的眸子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光亮。那眼神仿佛再说：你们这些红尘之地的人，根本抵挡不住诱惑，根本抵挡不住折磨。

宁书生内心某种东西在这一瞬间像是苏醒了。他虽然还在地上翻滚，只是双手紧紧捏着拳头，任凭身体如何酸痒难忍，他都没用去抓挠。他的牙齿已经咬到了肉里，他全身的青筋因为激动根根凸起，随时要破裂。

“还算有点骨气。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慢慢享受吧。‘万蚁噬心’才算开始。”黑心姥姥见到宁书生如此硬气，加大了折磨力度。

宁书生翻滚的身子剧烈的抽搐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这呜呜声本来是他极度难受发出的呻吟，只是这些呻吟声被他极力的压制住，不愿在黑心姥姥面前示弱。

身体内又酸又麻又痒，身体外如同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