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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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心底深处的罪恶感便在眨眼间铲除了个干干净净,附她耳畔浅笑道:“好妹妹,我们名分早已定下,哥哥我等不及了,不如这便拜拜天地,洞房花烛得了!”
穆笳也不答话,只是在他胸口咬了口。
子玉笑道:“咬一口就是应允了?”
她于是又赶紧咬了两下。
子玉涎脸笑道:“好妹妹,就依了哥哥吧!哥哥发誓,一辈子不负你!”
穆笳猛摇螓首,闷闷的声音传上来,“不成不成,私自……苟……苟合,于礼有亏,死后要入十八层地狱的!”
子玉失笑道:“谁跟你说的,这话只能唬唬小孩子,你都这么大了……”
一语未讫,怀内羞怯怯的声音接道:“爹爹要是知道了,也非逼人家上吊不可!”
子玉心说你爹又不是卫道士……不过……这个,却也难说得紧!头顿时大了一圈,便说:“夫妻大礼,乃是人伦之本,圣人也不会怪罪的……”
她立时道:“可我们还不是夫妻!”
子玉一听也是,一时还真个找不到合法依据,这年头敢于突破礼教受万夫唾骂的正经人家闺女,一百个人当中也难挑出一二来。要说放过她,心下又着实不甘,道:“哥哥都叫你撩拨到这份上,又晾在这儿,不让越雷池一步,那我……我去对街醉红楼找个愿与我共度良宵的姑娘,杀杀火……”
她气得脸色发青,抬头怒道:“你敢!”
子玉见她当真光火了,忙陪上个笑脸,正欲好好哄上一哄。
忽听门外一阵急骤脚步声响起,噗噗噗跑到大门处,一面推门而入,一面口里叫道:“姑娘,公子,婢子该死,婢子来晚了!”
进来的却是小丫头杏子,她手里又拿着一尊香炉,心急火燎冲进门,看见两人坐在桌边搂搂抱抱成一处的情形,微微一呆。
穆笳大窘,自子玉怀中跃起,坐到桌沿上,背过脸去。
杏子回过神来,也觉难堪,垂头踱进来不看他们,只想搁下手中香炉便离开。她走到妆奁台前,伸手正欲放下,猛见上面正端端正正放着个吐着蒸腾香烟的香炉,又是一呆。
子玉素来皮厚,打个哈哈,道:“是你呀!你扭伤的脚好些了吗?怎生又拿个香炉来?”
杏子一听,讶异无已,急道:“我、小婢没扭伤脚呀!这香炉又是哪里来的?”
子玉见她的神情不似做伪,立知事有蹊跷,心生警觉道:“你适才出去没多久,有个小厮手捧你拿去的香炉进房,说是你伤了脚,特地让他送来……”
一言未了,杏子瞠目惊道:“前时婢子出门刚过月洞门,也不知怎么就昏昏沉沉的没了知觉……待醒时,身边香炉已寻不着了,想来我晕倒后被人捡去了也是有的。婢子一问伙计时辰,方知晕了足有半个时辰,我怕你们等得心焦,便从旁的未住客厢房中拿来一个香炉应急,匆匆地赶了来!”
这一番话,只听得两小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杏子揭开香炉盖,就着用力一嗅,叫道:“我们店里没这种香!”
子玉也走上前,嗅了一嗅,只觉蕙兰薰香中挟着丝丝若有若无的辛辣气息,他尚未品出端倪,身旁穆笳已惊道:“不好!是武林人惯用的迷香!快跑……”说着说着,身躯摇了摇,倒在地上。
“救……”子玉救命啊三字,只堪堪吐出头一字,即便栽倒。
杏子大惊失色,松开香炉,掉头便跑,方跨出二三步,“咕咚”一声,滚倒地上……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十五章
良久,屋顶青瓦片发出一阵细微的“喀喇”响动,两块瓦片被轩开来,一人就着缝隙向屋内探视了一回,随即回身打个手势。
厢房门外两道灰影飘身而下,前后一闪而入,却是一个老头,并一年齿不大的少年,俱着寻常灰布装束。老者伫立房间正中,瞅着已叫迷昏的三人,略略仰首,捋须微笑。
那少年矮矮的个头,生得眉目清秀,笑眯眯依次向三人身上抬脚踢了踢,见丝毫没有反应,抬头轻笑道:“师父师父,成了!师父您老一出马,管叫群魔束手就擒!”
老者面上笑意更浓了。
少年续道:“潘叔还说什么前日夜里亲眼见到宇文老贼对这小贼神情亲切,显是关系大非一般,多半了便是宇文老贼的传人。今儿白天弟兄们传言说他在街上跟人对了一掌,掌力大为不俗……就连张少侠临去时也言之再三,絮叨些此人切不可小视的话。到了咱们师徒二人手里,这么个小毛头嫩雏儿,还不是手到擒来?嘿嘿。”
老者出指一点,封了子玉的丹田穴,微微笑道:“事不宜迟,背上这小贼,回分舵!张少侠交待先勿取他性命,待其回来再行处置,为师要将他好好拷问一番。”
少年依言俯身,将子玉伏在背上,脚尖踢了踢地上穆笳的手臂,道:“师父,这娘娘腔的小子如何发落?”
老者眉头轻轻一蹙,道:“不消理会,风长老已修书一封诉其罪状,着人送往蜀中峨嵋,届时,自会有他师门中人出面清理门户。”说时,背起双手,悠悠然向屋外行去。
“是了,峨嵋一派自开宗立派伊始,男弟子素来不得宠。他误交匪类,与这小贼同行数日之久,落入那些嫉恶如仇的大婶老尼手里,不死也须掉层皮……”他一头嘀嘀咕咕小声急速说着,一头快步赶上。
午后降过一场急雨,此刻风清月朗,天地间一片清新澄澈。
一老一少各展身法,飞身上屋顶。
青藓瓦湿润溜滑,兼之那少年负了一个比他自身还高大的成年男子,轻身功法施来已见僵滞,一步未曾踏实,脚下一滑,顿失平衡往后便倒。
老者倏然一手探出,揪住他胸口,将他稳住了,曲指“哆”的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低叱道:“不长进的小子!”便将子玉接了过来,自己背上。
少年摸着额头,难堪笑笑。
两人一前一后,飞檐走壁,衣袂飘风,身形起起落落,不一刻已去远了。
蓦然,一条黑影疾如流星飞坠,落在两小厢房屋顶。他身躯壮硕,青巾蒙面,略带宝蓝色的眸子精光隐现,向下方扫了眼,略一动念,便追踪前方老少三人而去。
他不紧不慢,遥遥蹑着,足底生风,起纵之际轻捷翔动,点尘不惊。轻功之佳妙,较之前行的一老一少更不知高明几许。
一老一少背着子玉径向城南而去。不多时,已近城墙,他们却不停步,而是明目张胆越阶而上,站定墙头一个深吸气,猛提起一口丹田真气,即便飞身下跃。下跃途中先伸手在城垛处一搭,身形顿得一顿,再边往下滑,边不住出脚向下蹬墙壁,以稍稍化解下坠迅猛之势。
将降及墙根儿时,两人双腿猛地一弹,凌空一个倒翻,横空飞渡,“嗖”的一下,已稳稳立足于护城河对岸。
他们行止纯熟,腾身跃下之际全然不曾有半分犹豫停顿,显是这么条路来来回回走惯了的。
城头上三三两两倒了一地兵士,睡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酣声此起彼伏,时而如雷鸣,时而如歌唱,时而如九天瀑布飞坠而下,时而如洪荒异兽对月咆哮。老少两人对他们来说,就像一缕青烟袅袅飘过,风过无痕,彼此相安无事,互不相扰。
按说,这袁州城虽说不是通衢大邑要津关隘什么什么的,自不能和江南西路首府洪州城相提并论,但也好歹是有十几万口居民的中型城池,方今世道不宁南北交兵,此城驻军亦不下数千之谱,入夜后城墙理该飞鸟难渡才是正理儿。
然父母官陈弈自走马上任以来,从来对练兵防城之类没油水的活儿兴趣缺缺,说是本城位于大宋腹地,蒙古人今番倾全国之兵一心一意经略襄樊,从未分兵南侵,本城内外无忧云云。于是乎,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两三年下来,武备一松再松,军纪已废驰得不成个样子。夜间轮值守城兵卒,十个中倒缺了六七个,剩下的一上城墙便各自找个避风的地头,躺下。
睡……
睡……
原本他们也不来的,还是本城巡检大人一句半开玩笑的话说得好,“兄弟们也来几个横竖应应景不成?要不,指不定哪月哪日蒙古大军偷袭本城时,看看城头上一个人影儿都没有,吓也吓死了——只道是空城计……”
两人背着子玉一径向南飞驰,不过一柱香的工夫,转过一处土岗,就见到小山坳子里一处半残破的庄院。
未待他们近前,黑暗中庄前一株茂密的大树上忽生一阵响动,两名衣衫褴褛的年青乞丐跳了来,甫一落地,便冲老者肃手躬身,唤声:“舵主。”
老者点点头,反手将子玉抱下来,扔给其中之一,吩咐道:“拎去大殿聚义厅!本帮没事儿的兄弟们都叫去!”
那人躬身应是,提起子玉向庄内行去。另一人依旧攀上树去,为暗桩。
一老一少自去换下灰黑色夜行衣。
片刻过后,厅内聚满了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叫化子,四壁火光熊熊,人人一齐死死盯着中央死狗样的子玉。那舵主同他徒儿换回原本乞丐衣着,端坐于子玉正前。
舵主向身侧一努嘴,旁边站起一个中年乞丐,踱到子玉身前,自怀内掏出一个小瓷瓶,凑子玉鼻下让他嗅嗅。子玉猛地打个响亮的喷嚏,他便坐回舵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