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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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道:“恩师休急,且听徒儿道来。”奋然起身,回头指着宇文悖道:“你天狼阁为蒙古鞑子鹰犬,多年来荼毒武林,为虎作伥,助蒙古人蹂躏我华夏平壁江山,倒行逆施……张某虽不肖,自儿时习医起,即立誓一身为国为民,解天下苍生于倒悬,虽肝脑涂地,亦无怨无悔……襄樊大战经年,我大宋眼看支离破碎,在下知道天狼阁因一桩不可告人的原故,必欲得恩师而后快,特针对此定下诱杀奇计,在下借行医之名,四方奔走半年有余,秘密拜见了少林、武当掌门人,商定两派各遣一绝顶高手南来,在下便放出恩师隐居之所的风声……”
听到此,公孙老头臭着老脸,冷冰冰哼了声。
宇文悖缓缓点了点头,似是说果然妙计。
老道忽地开言道:“天狼阁受蒙古朝廷支持,称霸元境武林,我派难以正面硬撼,只有玩些下九流的小伎俩了。这些年来天狼阁全赖宇文施主统领,方能在北方翻云覆雨,不可一世,若施主一去,天狼只怕再难有昔日气象。少林、武当两派不惜与蒙古朝廷为敌,也必先铲除你!”
他这话于两派关节上轻描淡写带过,实则襄樊大战两年多,方圆数百里地面俱被波及,不谈鄂北襄阳府辖的武当山,便是豫西嵩山也受极大影响。四处兵荒马乱的,哪有施主敢去拜佛求神,蒙古人有意无意间更将嵩山附近的城镇征发一空,紧挨战场的武当山哪还消说,两派封山之下,有银子也没地方置办粮食与日常器皿。无可奈何,只有化剑为犁,动员全体武僧、道士在山上开荒辟壤,以自给自足解决生存来源问题。两年下来,原本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武当两派,人人园艺大进。此事早已轰传江湖,成为笑谈。眼看扛锄头的愈来愈多,练剑的愈来愈少,两派有识之士莫不忧心如焚。
再来两派并不惧席卷天下的蒙古铁骑,两派立派于万仞崇山之上,群山巍峨之中,险峻陡峭,不少地方几近飞鸟难渡,历经两派无数年来苦心经营,实已达易守难攻的极至。关隘险碍处但得差拨两三员高手,千军万马也尽挡得住。二者相加,是故,两派极愿布局诱杀天狼阁首脑,只需宇文悖一亡,纵使身处敌境,两派互通声息,也大有进退转圜的余地,总好过苟且偷安,一年年糜烂下去,不知何时被天狼阁倾巢而出一鼓灭派的好。
宇文悖冷笑一声,向陆堡主道:“那你陆老儿呢?你又是为了什么,敢冒灭门之险,来淌这趟污水?”
“好叫你死个明白!”张贵接腔道:“陆堡主一半为国,一半为己——少林方丈大师允诺事成之后,赠他一枚少林至宝‘大还丹’;武当掌教则许他任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违侠义道,武当上下赴汤蹈火也必给他办妥。”说着,又转身向公孙老头拜倒,悲声道:“恩师,弟子累您老人家几遭不测,不敢奢求您的恕宥……”
公孙老头哼哼打断:“都是放屁!你做也做了,还讲这些干什么?”
张贵抬头,振臂大呼:“恩师您只顾一己之安,弟子委实不能苟同。自古忠孝难以两全,为了大汉江山社稷,为了天下千千万万黎民百姓,就算要牺牲掉恩师,弟子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你、你、你咳咳……孽……”公孙老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宇文悖沉着脸一连道了三声“好”,“汉人百年孱弱,想不到草莽中还要这等血性汉子!你们一起上吧,看今趟能不能让宇文某人血溅五步,留在此地。”
老乞丐纵声长笑道:“好!痛快痛快!今晚便以今后武林大势赌一把,老乞丐躬逢盛事,不枉此生!哈哈!”说话间,挪到了宇文悖右侧,与老道老和尚三人成合围之势,“我早年被逐出丐帮,不属丐帮中人,今日是生是死皆老花子一人之事,与旁人不相干!”
宇文悖微微颔首,对身后蒙面人道:“你内伤沉重,闪开一边!”
蒙面人欠身道:“二阁主不须以属下为念,属下自保有余。”
陆堡主一振巨剑,斜指夜空,冲双剑妇人狞笑道:“来来来!胡人小娘皮,让老夫再伸量伸量你,看是你的西域旁门左道厉害,还是老夫的‘大捭阖剑法’高明。”重剑在他手中似是成了薄纸片,挽起一个剑花,平平削去。
张贵使个眼色,与陆三公子、刘开围住了青脸老人,张贵前时有所隐藏,此刻再无保留,尽展刀势精华,寒光跳跃,霍霍生威,与陆三公子的描金折扇、刘开的镔铁剑左右翻飞,招招不离敌人周身要穴。青脸老人怪笑一声,双掌舞动,“呼呼”激荡起两股旋风一般的劲气,掌影叠叠如山,与他们战在一处。
余下的几名护卫缠上了蒙面人。蒙面重伤未愈,不敢妄运内力过多,手持一柄短匕首,仗着招式精妙狠辣与他们互抢先手。加之袖中剑刚被毁去,临时只用把匕首代替,使来不甚就手,一身武功发挥不到二三成,但他毕竟高出护卫们太多,双方各自取胜乏术,一时成了个不胜不败之局。
“嗤”的一声轻响,老道背上负的古剑倏然自动脱鞘腾空而起,化作一条雪亮的长虹,虚空划过一道弧线,光华流溢,宛如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道牵引,飞入了老道手中,流光伸缩吞吐不定。
他这一下拔剑,几近传说中的“以气驭剑”之境,宇文悖不由自主心下叹息一声,早知眼前三人无一不是顶尖高手,然敌人修为之强横,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老道清弦子不愧被江湖中人誉为“武当一剑”,一生精研剑术,实已臻炉火纯青之境。要是单独碰上,以自身旷古绝今的神功自不惧他,眼下……那老和尚虽是在江湖上全没半点名气,只恐内力之精纯,世间罕有其匹。这还不提老乞丐早年亦是丐帮中的绝顶人物。心知遇上了毕生前所未有的险境,胸膛热血竟自滚烫如沸,仰天一声清啸,右手玉箫齐颔横执,左手搭上右手背,抱一抱拳道:“某今日得会正道三大高手,幸何如之,请!”
“老道就以昔日张三丰祖师手创的‘太极剑法’,一会宇文施主高招。”
“阿弥陀佛,此时生死相搏,与今后武林局面有莫大干系,我们就不依江湖规矩,要以宵小行径以多欺少了!”老和尚启目道。
老乞丐竹杖一甩,尖端两片竹瓣脱落,露出一截五寸长短的利刃,竟是竹中藏剑。喝声:“有僭了,接招!”竹杖一挥,尖刃斜指,轻飘飘一下刺向宇文悖背心要穴。
老乞丐一动,蓄势多时的老道、老和尚也同时动了起来,脚下各依章法欺进,攻向宇文悖。
宇文悖身形无风自动,恰似一溜青烟,足不沾地,闪趋摇拽犹如鬼魅,飘忽无定,似真似幻,玉箫纵横挥洒,神妙莫测。
斗到分际,老乞丐的竹杖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周身幻化为一片一片的凌厉杖影,正是以竹杖施出“乱披风”剑法,比之以剑施为又知胜出几许。
老和尚使的却是少林驰名天下的七十二绝技中的“伏魔杖法”,赤铜禅杖每一下挥出都似蕴含千钧之力,招式大开大阖,沉猛处宛如泰山压顶,精微处胜似徐风拂面,劲风激荡,尘沙盖天。
一轮冷月高高挂在半空,俯视着这惊心动魄的血腥一幕。场上众人各展生平绝技,捉对儿厮杀,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厢内,子玉看得目不接暇,问道:“你们说哪边会赢?”
公孙老头随口道:“老头子从不知世上尚有谁人,能单凭一己之力独抗三大高手……嘿嘿嘿!”望着外面阴森森一笑,从怀中仔细挑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黑色粉末状物事,“啪”的一声打着火摺子,明暗摇拽的火光映射着老头古古怪怪的笑脸。
两小看着一阵心悸,他将黑粉小心翼翼倒进火摺子中,冒出几缕浅浅青烟,空气中登时散发着丝丝若有若无的清香。
子玉见他笑容诡异,举动更是诡异,没来由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嗫嚅道:“老前辈,您这是干啥?”
“想活命,就别问那么多……哼哼,我堂堂毒医是什么人,岂是任人宰割之辈?”
老道行功走架如浮云流水连绵不绝,“自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以柔克刚,后发制人,辩位于尺寸毫厘,制敌于擒扑封闭”蓦然,一道经天长虹激射长空,圆转如意,绚烂弧光自宇文悖右肩电光石火般一闪而没。
宇文悖踉跄后退,一缕殷红鲜血顺着手臂一径流到玉箫上,胸口急剧起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宇文施主不必再打了!出家之人不敢妄造杀孽……”老和尚合十道,“——也罢,老衲作主:只须点破施主气海穴,施主随老衲回少室山隐居,老衲以我佛之名担保施主性命平安。”
宇文悖傲然道:“想废某武功,凭本事来!”左手曲指划破腰间胀鼓鼓的布囊,现出一个硕大无比的海螺握在手里。
只见这海螺呈亮晶晶的银白色,晶莹得似乎要透明,只有顶端顺着螺旋纹路带点七彩斑斓,长度足有近尺,整个双手都难握全。老和尚、老道几月来,对宇文悖其人的生平事迹无不研之甚详,知道此物乃宇文悖早年的兵器,近年来已极少带在身边,不料此人谨慎,今趟南来特地带着。至于功用,世上无人知晓——见识过的都赴黄泉了。
宇文悖道:“此宝物得自天边极西之地,旭烈兀大汗所赐,某昔日仗之横行天下,你们死在它之下,也对得起你们的身份了!”身形急晃,右玉箫左海螺与三人重新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