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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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姑娘扁扁小嘴,美眸眨呀眨,依旧望着他,似信非信。
老头气呼呼找来个盛水的木杯,浇几滴水在子玉脸上,就见沾上水的地方迅速回复白皙。他朝小姑娘眼一瞪,道:“看见了!”再以易容水给他涂均了。
她这才安了心,对着桌上的铜镜一点一点悠悠然细擦慢抹,略与化妆相仿。
老头又托出一盘毛发、膏墨、粉末一类的物事,围绕子玉左右横竖鼓捣起来,两只眯着的小眼精光四射,神情极度专注。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小姑娘薄施淡妆完毕,揽镜自怜,芳心不觉郁郁难言。但见镜中人儿虽仍是明眸皓齿,唇红发乌,惟其肤色焦黄,昔日姿容颜色已去了大半……看着看着,难受极了,一时间柔肠九转,愁思百结,闷闷地叹了口气,秀眉轻颦。当她触及镜中人哀怨落寞的脉脉眼神时,立刻又惊喜地发现这西子捧心似的微呈病态,弱体恹恹的形容,竟颇具楚楚之姿。她雀跃之下,便想找个人欣赏。
回首看处,当即吓了一跳,文弱书生不见了,平添个三十余岁的精悍汉子。再细一看,还是子玉的轮廓脸形,只是唇上、下巴都多了些许浓浓的胡须,眉毛更墨黑,鼻尖微微勾了起来……再加上暗黄色的肤色,原先文质彬彬的书生气已不多见,与先前判若两人。
老头取下他的文士方巾,插根木簪束发。走开几步详加端详一番,说道:“只得五六分相似,仓促间就这样了罢,若非亲近之人,大致也尽瞒得过!”
子玉道:“与谁五六分相似?难道,难道老人家要我将错就错扮作张贵,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否则你们如何能过眼前姓陆的这关?”转向小姑娘道:“你这位姑娘作来此求医的病人,老头子作你的下人,我们一并离去。”
她方自效颦效出了点心得,闻言便道:“那我装成久病缠身,殃殃歪歪的模样儿。”
子玉连声道好。老头背着身子,边不停手在自个儿脸上折腾,边嗤嗤冷笑道:“若是真有到此地找张贵求诊的病人,岂会是寻常病症,岂有尽显于外之理!依老头子说,不如就依平常姿态为好,虚虚实实,更叫人摸之不透,少了被人拆穿之虞。再来,好没好由得你们自己说,多了点腾挪余地。”
两小叹服,子玉心说端的姜还是老的辣。这时老头又接着道:“何况,这位姑娘原本是身上中了隐毒……”
两小一惊,正欲说什么,老头霍地转过身来,面上已换了一付容貌。
“这这……你……”
“不错!正是人皮面具!”
陆堡主只见木门开处,三人依次走了出来。锐利的目光先后在三人身上一溜扫过,唇边一丝阴冷的诡笑一闪而逝。
子玉抢上一步,抱拳笑道:“晚辈张贵拜见老前辈,有劳前辈久候了。”
陆堡主呵呵笑道:“贤侄言重了——老夫痴长几岁,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张少侠不会见怪吧?”
子玉忙道岂敢岂敢,陆堡主续道:“老夫久闻‘仙手黔子’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老夫三个儿子不知给比到哪里去了,呵呵!”
子玉心头先打个突,瞥见小姑娘也是脸色不安,显是想到不知那淫贼来了没有。
子玉道:“这位姑娘痼疾难癒,看来只有随晚辈一块儿去了。那位是她的随从。”
小姑娘向陆堡主裣衽一礼,轻启嫣唇,小声道:“见过堡主。”老头跟着抱拳行过礼。
陆堡主点点头,道:“三位请随老夫上车。”向林中众手下喊声:“来人!为张小侠牵马!”
那边跳出一人,步履踢腾轻捷,似慢实快,几个起落已纵到“赤胭脂”身旁,解下柱子上的缰绳。
子玉虽不会武功,眼力还有一些,暗说这人轻身功夫不俗,随便一个下人竟有如此身手,看来此行凶险难测,稍有不慎决计会死无葬身之地!小姑娘眸中微现讶色。老头却是视而不见,垂头肃目跟在她身后。
“三位这边请!”堡主笑道。
林中停了两辆双马軿车,左右后三面篷布,前面是黑色帷帘,上方还有顶盖,内里空间宽旷舒适,人在里面可坐可卧。
两小对望一眼,俱各不愿分开。后面老头是过来人,一看这难舍难分的缠绵劲儿,就知要坏事。他们要不分开乘车,以自己的身分也决无与小姑娘分开之理……
陆堡主打个哈哈,出人意料地安排三人一齐乘前面一辆马车,自己一人独乘后面的。这正中三人下怀,登上了前面的马车。
陆堡主片刻也不耽搁,一声令下:“起程!”
车把式吆喝一下,长鞭甩在空中“噼”的一声,马车慢慢行驶起来。车辚辚,马萧萧。
队伍最前面几骑开路,最末尾几骑殿后,剩余十数骑分作两列,布在马车两侧,统共二十多人将两辆马车团团围住。这些人有老有少,牵“赤胭脂”的那人也在其中,个个剽悍稳健,有的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有的肌肉盘根虬结,手心泛黑……小姑娘向外看了一会,将小方格的窗帘放下,咕哝道:“陆家堡今趟精锐尽出,所谋非小啊!”
子玉想了想,冲老头一拱手笑道:“拜见公孙老前辈!”
老头闭目盘膝而坐,不置可否道:“这话怎么说来?”
子玉道:“您老人家如非那屋子的主人,又哪能那般熟悉?更不用说您的一双巧夺天工的妙手了。”
老头淡淡地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子玉又问道:“这可奇了,既然您老本人在,何以不一人应邀而去,却恁地大费周折让小子假扮您的徒儿?”
老头见小姑娘亦是一双大眼睛望着他,满面猜疑,心知要是不开诚布公谈一番,只恐路上横生波折,徒生变故。当下,拉开前胸的衣物,说道:“你们看!”
只见老头左胸口印着一个赤金色的掌印,触目惊心,五指处较淡,越近手掌中心颜色越深,皮肤凸起得越高,到掌心处竟凸成了一小粒黄金似的晶亮小点。子玉尚不觉如何,小姑娘却是出自名门大派,平日耳濡目染,见识上甚为不俗,指着那只掌印惊道:“难道,难道是传说中的……小……小……”
老头颔首道:“一点不错!正是‘小天星’掌力!”顿了顿,道:“今晚掌灯时分——你们到来之前,已先有两个天狼阁中高手闯进了林间我精心布下的‘冥方大阵’之中,他们一陷进去,老头子便立时有察觉,眼看不是头,本待先行遁去。不料其中一个居然是深通奇门遁甲的高人,迅即便将阵中关键之处毁去,令阵式几陷于瘫痪……老头子便被他们截个正着,两人打我一个,总算我见机得早,拼着挨一掌,也借熟悉地势之利逃得一条残命……我受伤太重逃不远,目睹他们向林外追去后又转了回来,哈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万万料不到我还敢回到蜗居……你们来时,老头子正在疗伤,思量一回,便钻进床底下,顺水推舟将屋子让了给你们。这样,你们得了方便,老头子也有好处……”
子玉心说这人自私自利处处为自己打算,就不怕连累我们受池鱼之殃?不过,也倒坦白。
老头续道:“以后的事你们自己也知道了。这里只好藏得一时,指不定何时那两天狼阁的人左近索我不着,又会回转,故此老头子是极愿趁此机会去陆家堡的,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上路,饶是姓陆的这帮子人实力可观,也难护得我周全……天狼阁因为一桩缘故,必欲得我而后快,决不止来两人……天幸机缘凑巧,姓陆的当你是我徒儿……哈哈,那便再好不过,略施些手段,竟让我神不知鬼不觉逃出了那绝地!只是要让两位小友陪老头子走一遭了。”
两人相对苦笑,子玉想:“如非有陆家小淫贼的那段公案在先,我们不敢以本来面目见他们,谁愿淌这趟污水!亦且当时越说越死,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咦,这一掌力霸道威猛如许,又击在要害,为什么没要了你老命?”小姑娘很娇憨无邪道。
老头有些尴尬,“他们不敢伤老头子性命,须有所顾忌……”
子玉也笑道:“您老不是爱好毒人吗?他怎敢碰您身子,莫非……是凌空发掌?”
老头无奈点点头,两小一唱一和噎得他很是没趣。
小姑娘呐呐道:“凌空发掌,劈空掌竟然有这般威力……”娇躯轻颤,不由得一个激灵。
子玉兀自挂心着另一件事儿,因道:“这位姑娘中了奸人暗算,您老既有神医之名,何不给看看。”
老头眼也不睁开,道:“不必看了!她中了‘阴竺神水’。”
两小猛吃了一惊,只听老头淡淡地说道:“因为……‘阴竺神水’正是出自我手!”
“此物乃老头子早年所制,弱点不小,我早已弃之不用,现今只有少数流传于外。一则施用不便,必得让对方服下;再则见效太慢,浸入全身经脉要穴,阻滞真气凝结,非二、三个时辰不可……呵呵,两位小友信了吗?”
子玉并小姑娘自是又惊又喜,子玉抢着道:“那么您老定有解药了?”
老头面皮抽搐一下,道:“解药没有,不过只要你们好生地陪我走这趟,演好这出戏,老头子恩怨分明,事成之后,采几味草药帮女娃子把毒解了,使得吗?”
小姑娘一叠声道使得,子玉笑道:“多谢老前辈,小子与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