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涛阵阵-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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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萧启岚颓然一笑，“看如今之势，只怕内门弟子均已身中此毒了？”
“正是，”叶正锋道，“只不过他们那些人身中之毒，比之你这老贼已然淡了许多，故而还不到立时便要了小命的地步，只是，若照如今之势继续厮杀下去，时间一长他们自然会剧毒攻心，丧命已是迟早之事了。”
“其实老夫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萧启岚面上神情十分沉重，满眼尽是懊悔之意，“只是老夫未曾料到……你会如此……如此不择手段……”此时他已是气息不匀，喘息粗重，面色也越发灰败，却是已然毒发，命不久矣。
只是虽然如此，他还是用越发细弱的话音，缓缓说道：“早知……早知如此……老夫便……便早些……早些……”说到最后，他已是气若游丝。
叶正锋此时也不禁锁起了眉头，显然也不知萧启岚究竟要说什么。
“早些……交……交给……”萧启岚这般说着，一双老眼却是齐齐看向了阴暗处的大殿一角，无力而枯槁的手也缓缓地颤抖着抬起，竭力指向双目所看之处，只是这简单一指，此刻却也似登天一般困难。
这一指，终究是耗尽了萧启岚全身气力，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抬起一半的手猛然下落，砸在了地面之上，他整个人也随之颓然躺倒在地，一动不动，唯有双目还死死盯着大殿那昏暗一角，却是死不瞑目。
堂堂一代炼魂居掌门，便这般命丧黄泉，甚至都来不及说完，那一句临终之语。
叶正锋略显复杂的目光在萧启岚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便随着萧启岚目视方向，转向了大殿的一角。他心下清楚，在那一片阴暗之中，隐藏着极为重要之物。
沉吟片刻后，叶正锋还是迈开脚步，缓缓向那一角走去。
******
山坡之上，厮杀仍在继续。
此刻的山林之间，随处可见浴血厮杀的人们，地面之上也已然躺倒了一大片双方人马的尸体，其中不乏炼魂居内门高手。此时还在坚持奋战的炼魂居弟子，大多已然因经脉毒发而余力不支，但却仍在拼死搏斗。
反观黑衣人这边，经过方才的一番激斗，此时他们一个个也俱是余力不足，攻势也略逊于方才，双方战局却是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而此时的山林之中，也已然较方才多出了一片径逾十数丈的空地。
那是一片孤立于茂密林木之中的空地，其中地面尽皆龟裂成块，化为一片焦土，四周树木枝头青烟翻涌，却是已然变作了一片焦炭，而空地之中原本存在的葱郁草木，更是连根化作飞灰，确是可怖之极。
此番景象，自然便是叶正凌方才施展出天火降临之术的结果。
一剑之威，竟至于斯！
便在那一片焦黑的地面之上，叶正凌手持烁天剑含笑而立，双目静静看向空地边缘。此刻他所戴斗笠与面纱皆已不翼而飞，一袭黑袍之上，露出了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与那一双沧桑而又锐利的眼眸。
随着叶正凌目光看去，只见这一片焦土边缘，横躺着两个男子，竟赫然正是方才与叶正凌斗法的那两位内门长老！但见这两人此时一身衣袍多处破烂，周身尽是火燎痕迹，面上神情痛苦不堪，确是身受重创。
而在这两人不远处，静静躺着另一位名为萧义鹏的炼魂居长老。其人周身虽并无一丝烟熏火燎之痕迹，胸前却开了一道巨大创口，暗色的血液缓缓渗出，却是已然断了气。想是方才叶正凌与三人斗法之际，施展炼魂术令另外两位长老跌落半空，方才一击结果了萧义鹏的性命。
而此时的另外两人，生生受了方才烁天剑那摧枯拉朽的一击，也已然虚弱至极，连站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还勉强留着一条性命罢了。不过虽然去了大半条命，这两位长老却绝无求饶之意，反而是相互搀扶着竭力坐起身来，怒目看向叶正凌，手中也紧紧握着各自兵刃，却是直欲舍命一搏！
眼见此景，叶正凌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向两人所在缓缓走近，口中淡淡道：“你二人可知自己身中奇毒？你二人心脉憔悴不已之下，仍能与我战到这等地步，已实属不易，便莫要再勉强自己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如你二人这便向我服软讨饶，我或可考虑一下，给你等一个干脆些的死法。”
“混蛋！”那被称作萧老六的长老愤然破口大骂，“山门为何出了你这等败类！”
“哈哈哈哈……败类……哈哈哈哈……”叶正凌听闻此语，却是忽地仰首大笑，那笑声是那般狂妄，令人闻之不由得怒从心起。“我是败类？”他霍然转头看向两位长老，眼中光芒也骤然犀利起来，“我是败类，那你们又算什么？当年我身在山门时，炼魂居何等风光？若有我带领众人光大山门，如今又何至于斯？可笑你等连我这等败类都比不过，还有脸妄称豪门大派吗！”
“炼魂居是否为豪门大派，不需你这等人评断！”萧老六长老怒道，“你兄弟二人勾结外敌，以如此卑鄙手段对付于你有养育之恩的山门，此等举动，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勾结外敌？哈哈哈哈……”叶正凌大笑，“看来你等还不明白，我自己便是‘外敌’啊！今夜所有袭山之人，均是我这二十年来费尽心力培养的弟子，为的就是今日！”
“你！”两位长老怒目圆睁。
“人神共愤又怎样？天理难容又如何？”叶正凌继续说着，面上的神情也因激愤而略微扭曲，“你等今夜还不是要先死在我的手中？哈哈哈哈……”说到这里，他竟又是仰首狂笑起来。
“混蛋！”萧老六长老高声怒斥叶正凌，“今夜便是赔上山门数百年基业，也定要除去你这恶人！”
“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莽山上下还有谁敢拦我！”叶正凌这般口出狂言之时，却忽地听到身后很远处传来大片脚步声，便随即猛然抬头望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面上神色也骤然凝重起来。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听闻脚步声飞速接近，叶正凌不禁自言自语。他心念电转，转眼间便已然猜出了来人，“果然他们还是来了……”他的面上浮起一抹无奈笑容，“既如此，今夜莽山恐怕要沦为一片死地了。”
叶正凌虽然已然猜出，来人正是那些居住在后山深谷之中的外门弟子，修为普遍不高，但也十分清楚，虽然对方普遍修为不够，但自己毕竟只是一人，再加之堪堪施展过大耗精元的天火降临之术，而今正是气虚之际，又怎可能一人独当如此多的敌手？一念及此，他当下便欲提剑遁走。
堪堪迈出一步，叶正凌又似忽地想到了什么，转瞬停下脚步，又猛然回过身来，两眼寒光一闪，烁天剑随即凌空斜斩而下！霎时间，只见火光一闪，血花飞溅，两位莽山长老随之倒地，就这般死在了烁天剑下。
杀了两人，叶正凌最后望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一眼，便即手持烁天剑疾步离开了场中。
少顷。
一大群青年手持各自法宝兵刃冲入林间这一片空地之中，跑在最前面的上官沐，一眼便望见了空地边缘，那横躺在地的两具尸首。
“义海师叔！六师伯！”上官沐一声惊呼，撒腿奔至两人身旁，却见二人一动不动，了无鼻息，显然是已经丧命了，再细看时，却只见两位长老周身衣衫破烂，满面尽是火烤痕迹，胸前也各自开了一道巨大斩痕，那斩痕贯通左右，深可见骨，其中一片血肉模糊，看去实在触目惊心。
众人陆续冲上前去，一时间也不禁为这惨烈景象深深震惊，那绝命一剑，竟是如此残忍，实在令人目不忍视。
“啊！义鹏师叔！”谢启山的目光越过两位长老的尸身，看到了不远处萧义鹏的尸首，只见他虽不似这两位长老一般周身尽是烟熏火燎之痕迹，胸前却与两人相同，开了一道巨大创口，显然是为同一人所杀。
而众人此刻环顾四周，这才惊觉脚下地面已然尽皆龟裂成块，化作一片焦土，四周树木枝头青烟阵阵，却是变作了片片焦炭，而身周原本存在的葱郁草木，更是连根化作飞灰，着实可怖之极。
身处此景之中，众多外门弟子均是惊愕不能自已，众人此时都已隐隐猜出，眼前的景象多半便是由方才在山脚处所见的，那一团从天而降的烈焰所致。片刻功夫便以如此狠辣手段屠戮三名修为不俗的炼魂居内门长老，更以一击之力令整片山林变作如今之状，那杀人之人的一身修为，竟是如此可怖！
“这……这果真是叶师伯所为？”谢启山面上疑惑神色，显然不信叶正锋有此等修为，联想到方才那一团天火，他转眼间便已然猜到，那人手中的兵刃定是不世出的神兵。“究竟是何等神兵，竟有如此威力……”
“烁天剑，”上官沐抬眼看来，“此人所用的正是烁天剑无疑，五年之前，便是此人抢走了烁天剑！”
此语一出，满场哗然。
机缘巧合之下，那一柄本会效力于莽山的神剑，竟已成为了炼魂居之生死宿敌。
而不论持剑之人是否便是叶正锋，单是身负神剑烁天，放眼莽山上下，又有谁人能够阻拦？
一念及此，众人的信心不禁有所动摇了。
而此刻的众人，也终于听到了空地之外的拼杀惨呼之声，想来林间其他地方的厮杀，此时亦是惨烈之极了吧？
听闻喊杀之声，众人大多一阵躁动，场中又不禁传出一阵阵低声议论。
上官沐明显感到了众人的忧虑，又心知事态不容拖延，便霍然站起身来，转头面向众人，众人议论之声也立时便随之低了下去。
而远近各处的喊杀之声，却已然越发临近。
“大家且听我一言！”上官沐大声对众人道，“烁天剑既是神兵，催持起来消耗精元便非同小可，那用剑之人堪堪以神兵施展过至强法术，任他修为如何精深，如今也定是气血不足，一身修为大不如前，我等齐心协力，定能除去此人！”
“此言有理！”谢启山点头赞同。
“事不宜迟，尽早动作吧，二哥！”人群之中忽地传来了振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