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大奖-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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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作了排查,这个工作难度很大,因为秦巧菊并没说是什么类型的公司,郑州
市局只好全面排查:商店、销售公司、广告公司。。。。。。与“火”有关的公
司一共有231 家,但没有“火石”、“火玉石”或与之相近的名称。
吉中海有时苦笑着想,这样漫无目标声势浩大的排查也许只有一个作用:把
嫌疑犯吓跑,从此再不露面。
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九月初。那天深夜,吉中海接到了吕子曰的电话,从他
的急迫语气中,吉中海已预感到案情有了重大进展。吕子曰告诉他接到省局十万
火急的通知,安徽黄山风景区的一家小旅社里,又发现了一起因自燃死亡的事件!
主角仍是西柏县人,叫陈廉,他正和新婚妻子旅行结婚,他妻子叫葛小白,也是
西柏人,死者自燃时两人正搂得紧紧地睡觉。。。。。。
吉中海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他:“葛小白死了没有?葛小白没死?”吕子曰肯
定地说:“是的,葛小白还活着,是个难得的证人啊。省局和市局让咱俩立即赶
往黄山!”
接电话时,吉中海已经穿戴整齐,心里充满临战前的亢奋。这次不用怀疑了,
两起自燃,又都是西柏人,这里面绝对有名堂!当然,在他做出这个无可置疑的
结论时,心中仍免不了疑虑重重——如果这里有名堂,那就是说,两起“自燃死
亡”都不是天然的,而是人为的。但哪个人有这种神通,能把现场伪造得天衣无
缝?那简直不是人力所能为,而是魔法或巫术。
好在第二起死亡留下一个活证人,这一点太宝贵了!吉中海向县局领导汇报
了情况,建议他们对陈廉和葛小白家暂时封锁消息,但要立即实施监控,看看能
否发现什么可疑线索。
第二天一早,吉中海骑摩托车去北阳,临走,他按照县局给出的地址,到陈
廉家去了一趟,陈家在电业局家属院,小两口婚后仍和父母住在一块儿。门口贴
着崭新的大红喜字,陈廉妈妈这会儿正拎着菜蓝出来买菜,与邻居高声交谈着。
邻居在问小两口啥时回来,陈妈说早着哩,前天接电话,他们到了黄山,以后还
要去无锡、苏州、桂林、海南。。。。。。邻居家说那得多少钱啊,陈妈笑着说
:多少钱我不管,我管了他们办喜事,还管他们旅游哇,是他们自己攒的钱。
吉中海怕引起陈家的注意,没有多停,登上摩托走了。那时这些对话并没引
起吉中海的警觉。他想年轻人结婚都要收礼,一般要收个万儿八千的,再加上平
时攒的本儿,差不多够支付结婚旅行的花销了。
吉中海和吕子曰乘市局的车当天下午赶到黄山,司机是小张。黄山公安局的
老刘陪他们到了那家“野百合”旅馆。它位于黄山入口处的一个小山凹里,环境
十分优雅,茂密的修竹簇拥着房舍,形貌清奇的怪松从半山坡上俯瞰。一只小松
鼠从针叶中探出头,鬼头鬼脑地看着他们,等他们刚一走近,松鼠就刷地消失了。
吉中海没来过黄山,对黄山的胜景赞不绝口。但他发现,沿途竟没见到一只林鸟,
听不见一声鸟叫!大刘说的确如此,游人太多,把鸟惊走了。来欣赏黄山美景的
人实际上都是大自然的破坏者。
“野百合”是家私人旅馆,一进门,吕子曰就“闻”到了那种气味儿,和北
阳车站旅社一样的味道儿,焦臭,带点甜梢儿,让人发腻。这儿的气氛也和那儿
一样:旅客们都远远地围观着,低声嘁喳着什么。虽说人死已经一天多了,他们
脸上还带着恐惧感。老板娘是个大块头,从老刘一进门,她就跟在屁股后头絮叨。
“咱家今年赶上霉运啦!正是旅游旺季,赶上这一个天打雷劈的,让他一搅
活,影响多少客源呀!刘同志,旅馆可没一点责任,他们带有结婚证呀。”
老刘听烦了:“少说闲话,快领河南来的同志去看现场!”
死者住的房间是旅馆最高级的房间,进门是客厅,茶几上摆着新鲜水果,头
顶上是镀金枝形吊灯,再往里是宽敞的卧室和卫生间,有电话和一台29英寸的彩
电,一张极宽大的双人床。床铺还保持着原状,毛巾被零乱地堆地床边,男人女
人的亵衣扔在打蜡地板上。老刘轻轻挑开毛巾被,露出满床灰白色的碎骨,一个
骷髅头与胸部分离,孤零零地斜卧在一旁。老板娘不住声地念着佛,说:“造孽
呀,造孽呀。”
吕子曰朝吉中海努努嘴,说:“就是这样,和北阳旅馆里完全一模一样。死
者的皮肉都烧光了,但周围的衣物、被褥基本没损坏。”老刘领二人看了衣柜,
衣柜里挂着男人女人的衣服,都是新买的高档时装。老刘解释说,受伤的女方是
用毛巾被裹着裸体送住医院的,所以她的衣服都在这儿。在俩人的衣服口袋和旅
行箱中找到了两人的身份证,还有西柏到洛阳、郑州和武汉的火车票(软卧),
有武汉到黄山的船票(二等舱),也有大堆小堆的土特产和一些金银首饰,有各
处的旅游门票。粗略估计,小两口这趟旅行已花了三万多元。吉中海忽然受到触
动,问:“还余多少现金?”
“现金不多了,但他们有一张牡丹金卡,卡上还有6 万呢。”
吉中海紧紧追问:“你们看过没有,卡上最初打进去多少钱?”
“看过,9 月2 号打入整10万。然后在9 月3 号,6 号分别取3 万和1 万。”
10万!吉中海和吕子曰互相看看,心照不宣地点头。两个死者,同是死于极
为罕见的人体自燃,死前都得到过10万元的巨款。现在,即使是傻子,也知道两
人之间的相同点绝非巧合。
这肯定是一桩大案,更准确地说,很可能是一桩大案浮出水面的部分。老刘
也看出门道,小声问:“咋回事?”吕子曰简短地说:“西柏县另一起死亡案,
与这儿完全雷同。你把当时在场的服务员喊来,我们问问。”
昨晚的当值服务员姓牛,四十一、二岁,留着短发,看上去满精明的。她详
细追述了死者的情况。“小两口是前天住进来的,两人兴高采烈,花钱如流水,
住最高级的房间,大包小包买东西,还在附近饭店包桌吃饭。我偶然听女的劝丈
夫,说花钱太多了,男的说,反正不是咱们的钱,花光再回去!(吉中海在笔记
本上迅速记上:不是自己的钱)年轻人气力足,爬了一天山,晚上还在床上穷折
腾。昨天早上我去送开水,敲敲门没人应,我打开门,见两人赤身裸体绞在一块
儿,睡得正香,我把水瓶放桌上赶紧走了。昨晚9 点我又去送开水。。。。。。”
老刘忽然插嘴:“夜里9 点钟你去送开水?”
姓牛的服务员刷地红了脸,表情十分狼狈,囁嚅着说不出话。吉中海忙拉了
拉老刘,示意他别问下去。不用说,夜里9 点钟送开水是托辞,一般旅馆都是早
上、中午各送一次。但姓牛的昨晚也绝非去作案。她一定是禁不住诱惑,想再撞
上早上的一幕,这种用心说不上光明,但也算不上特别龌龊,毕竟人都有七情六
欲嘛。老刘也悟到了这一点,厌恶地一挥手:“不管你的那档子事,往下说!”
姓牛的红着脸说:“我进去时两人又睡熟了,还是赤身裸体绞在一块儿。上
午陈警长问我,那时男的是不是活着,我说没错,我亲眼见男的手臂在动。我把
茶瓶放好,关门时回头一看,正好看见那团火!”
牛服务员又跌回昨晚的场景中,恐惧地瞪大眼睛,身体战栗着:“一团强光!
非常怪,很亮,也很柔和,带一点惨绿的底色。那强光。。。。。。怎么说呢,
似乎是包在某种透明的外壳内,是一个人形的外壳。强光持续了几秒钟,把我的
眼耀花了。等我揉揉眼,那个男的已变得焦黑焦黑。我听见女的醒了,可能是被
那团火烧烤,疼醒的。她尖声叫着,用力把男的向外推。我听见卡巴卡巴的声音,
男人的骨头被推碎了,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天呀,一个人咋会这么快就烧光了,
真是被天龙抓了?”
“那女的受伤重不重?”
“不重,”老刘答道:“这事儿真古怪,男的烧成黑炭了,女的基本毫发无
损。”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是法医为葛小白拍摄的。照片上,两名护士用
力按着癫狂的浑身赤裸的葛小白,她的腹部和颈部有少许灼烧过的焦痕。老刘问
:“你们去不去看葛小白?去也没用的,她已经神经失常了,只是语无论次地喊
:天上的火?天上的火?
吕子曰和吉中海商量几句,说:“既然如此,我们暂时不去医院了,这位服
务员的证词已经足够,我们想静下心来研究研究死者留下的物证。”
老刘招待俩人吃了简单的客饭,把他俩留在公安局一间密室内。晚上,他们
详细检查了死者的杂物,没发现可疑之处。从门票上看,小两口参观了洛阳白马
寺、关林、龙门石窟;郑州黄河游览区,武汉东湖、黄鹤楼、古琴台,从武汉坐
船至黄山。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从北阳市出发是八月三十日,但牡丹金卡上存入
10万元却是在九月二日,而且是在郑州存入的。这说明,第一个死者仝大星所说
的去郑州领奖一事并非杜撰!最有价值的证物是陈廉外衣中的电话本,上面记有
100 多个电话号码。可惜他记得比较乱,没有注明区号,有的连名字也没记,这
给排查工作增加不少困难。
号码大多都是7 位数,有9 字打头的,自然是西柏县的号码。吉中海加上北
阳的区号试着拨了两个,没错,接电话的都是西柏人,都认识陈廉或葛小白,知
道他们去旅行结婚还没回来。有些号码是3 字起头的,大概是北阳市的号码。他
们也加上北阳的区号试拨了几个,接电话的或者认识陈廉,或者是公共机关(商
场、邮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