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池-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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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鄂还是和以前一样,三天两头带上几个了台面的泼皮来客栈内捣乱,然后在她的后院乱逛,好像当这里如自己家一般的随意
又来了,见了栓柱堆得雪人身上挂的名字,先是一然笑了,看见栓柱怯生生的躲在一边看着他,竟出奇的和善,叫来了栓柱,命其取来纸笔,栓柱不是罐儿,他对敖鄂有丝莫名的惧意,敖鄂让他怎样,他便听了他的意思,快速的带来了纸笔交给了敖鄂。
敖鄂拉过栓柱的身子,让他背对着自己,一手执笔,另一手把那纸垫在栓柱的后背上,笔起墨落,嘴上是高兴的声音,“好了,你转过身吧。”
栓柱应声转身,却瞪大眼睛看着敖鄂在那最大的雪人身上挂上了刚刚他写的名字,敖鄂的字体苍劲有力,只这‘敖鄂’两字已经显出了他的霸气,也不过两个字而已,却让栓柱失了心魂,喃喃的说道:“这字真好,除了福姐姐客栈外的匾额上的字,也就属你的字最漂亮了,连杜哥哥的字都不如你的。”
敖鄂听见了栓柱的话觉得心中十分舒服,他知道自己手书的妙处,在这孩子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字体配的上那匾额上的字对么,十年前,他偏武,司徒若宇善文,他说他们兄弟二人一文一武齐名天下。
可是她满腹才情,只对同样善文的他动了心,记得第一次惊艳于她的手书那回,她素手执笔,落墨雕花,眼圈中含着湿,语调还没有自痛失双亲的落寞中走出来,轻启朱唇,吴侬软语,“爹爹说我这字是他一世的骄傲,他说将来若替我择婿,便要同样寻个字美的,等到我能出嫁,让我与夫君在新婚之日各书一卷,寻人装裱上,悬于厅堂之上,夫妻眷侣,羡煞旁人……”
敖鄂呆呆的听,来自己输给司徒若宇却不是因为人差了他多少,而是因为这字,没有人知道他从此广罗书法名家,千金寻字,王献之十八缸水天下传名,他人后又何止十八缸,只是这些年的苦心,终能与她齐名,可是她却对所有人说,当初的睿智奇女子白如玉早已经死去了,她现在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福玉娘。
是时不我与,还是怨念残,看着挂着他名字的雪人正对着福玉娘的门口,就好像这些年的自己,一直站在她的对面,用尽各种手段,令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福玉娘的门轻开启,敖鄂屏住了呼吸,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一身素衣的她快速走了过来,却始终没把视线对上他的眼,来到了雪人身前,先是一愣,随即皱紧了眉头,对站在他身后的栓柱轻声说道:“栓柱,这雪人挡了我的路,稍后叫人来清了吧。”
随即从敖鄂身淡的走了过,她不会现敖鄂攥紧的拳头和眯上的眼,这么多年,她还是如此恨着自己,就连个写上了他名字的雪人都容不下。
栓柱满是不舍,想了许,却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敖鄂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不妨事,你的名字稍后我收了,等下一场雪我堆五个,偷偷算上你的。”
敖鄂微笑,他是希望那雪人可以替代自己站在福玉娘的门外。
冬去春来,天渐渐变暖,敖鄂带来的皮越来越无能,有一次福玉娘的刀刚架上一个看起来十分勇猛的大汉的脖子,还未说出任何威胁之词,他却先尿了裤子,令福玉娘对敖鄂越来越无语。
整整一个冬天也没再见杜子美,不知道他身上可曾加衣,可有吃饱,他的功课有没有好好温习,王凝兰是低调回了王家,坊间并没有多少关于王凝兰的话题流传出来,自然就更没有杜子美的一丁点消息。
那日暖阳,福玉娘走进了空寂了一冬天的房间,坐在杜子美曾经睡过的床上,轻轻闭上了眼,本以为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可一个冬天的沉寂,却还是没有彻底的忘却,马上就是春闱,王家会保他高中么?
说出心中淡淡的怅然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许杜子美的身上背负着她对司徒若宇残存着的梦想,那年初见,她是哀戚茫然的孤女,他是傲视群英的惊世奇才,他的一个微笑,牵了她的心弦,爹爹寻寻覓覓,却不会再见,这世上还有比她白如玉手书漂亮的,那个人就是司徒若宇,是爹爹梦想中与自己相配的男子。
敖鄂,出乎了她的意料,竟会比若宇的字还漂亮了,不过若宇的字是不争与世的洒脱,而敖鄂的却要处处压人三分,心若静,便是无人能敌之,可惜了,若想他心静如水,怕难于上青天!
还是底气不足滴上来征求意见,亲们,大家对这几章感觉如何捏?对手指,为什么我喜欢了,却不知道亲们的感觉了捏,只有乃面的支持才是我滴动力,叩谢……爬走!
正文 第二零七章 落榜
年前,她已经不再信苍天,因她认为苍天无眼,缘人不公,她爱的,爱她的人一个个都惨死,觉得信它无用,可是前些天她还是偷的去了庙里。/
只一个人,悄无声息,沐浴更衣,全然的虔诚,多年不曾屈膝,却再次下跪,只因为春+>;已到,她用最诚恳的心去请愿:天若有眼,便让那才子得中,福玉娘从此吃念佛,决不食言。
九百九十九级石阶,徒步上去,只为寥寥数语,得了心安,缓步下山,回望山顶,入云深处,苍茫飘渺,终是不能心静如水,原来还是念着他,尽管他曾留书,他日路上偶遇,求两不相忘,是她有心,还是他无意,东去春来,却没有一次邂逅。
放榜之日,从不曾在意过的福玉娘老早就起来了,还是没有告诉任何人,穿了身男式长衫来到了皇榜之外,因为信他的才,兴冲冲的走向了前面,可是三甲竟都是陌生的名字,慢慢向后走,心由雀跃转为惆怅,渐至绝望,偌大的皇榜之上,竟容不下杜子美三个字。
转身,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自己天真了,原来以为只要他不在自己身边了,那人就会放过了他,可自己莫名的关心还是带给了杜子美牵绊,那个人心胸狭窄,又怎能容得下自己曾在意过的男人出人头地。
嘴里尝到了一腥咸,是自己唇齿相逼,竟见了红,幽怨恨觉,一瞬间淹没了自己。
“知你会来,可还满意自己见?”
春暖时节,阳是分外的柔和,那人锦衣加身,娇艳似火,竟比这暖阳更加灿烂,丝乌亮,只随意笼起头顶地一束,剩下地随春风微扬,荡人心魄。
相识十年,似乎从没见他有落魄的时候,就算那日若宇投潭,自己欲随他去,却~人自深寒潭水中救起之时,也未见他遇水落魄,反倒更现逼人的诱惑。
“他你本无怨仇,缘何苦苦相逼?”
背手身。笑容狂傲。“我见他心中不舒服。为何要见他步步高升。”
“你卑鄙。”
“不卑鄙又怎会是我敖鄂。”
不管现在是闹市之上。不管不远就是皇榜卫兵。福玉娘抓起腰间地匕。几步冲到了敖鄂身前。用那匕架上了敖鄂地脖子。大声地说道:“你是祸害。若是不除。他日不知会有多少人因你获难。我今日便替苍天除害。为人间铲恶。替若宇报仇。”
他们身边已经有人现了异常。更有女子地尖声叫喊:“杀人了。有人当街行凶了。”
很快他们身边就围上了很多人,有看热闹的,也有熟识敖鄂的,自然,也少不了巡视的捕快。
福玉娘不在意身边人用什么样的态度看待他们二人,全副心思都放在敖鄂满不在乎的表情上,近在咫尺,猛然现,十年了,他的脸除了微微成熟了一些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地改变,肌肤胜过养在深闺之中的千金小姐,唇红齿白,眼神中却全是强求。
“放下你地匕,竟在皇榜之前行凶,不怕诛你满门么。”
身后有人这样喊道,福玉娘不怕死,可她有牵念,有了牵念的人,就会怕死,怕自己所爱之人为自己而死,可还住心中的怨愤,八年的积聚在看见皇榜之后达到极致,而这人又好死不死的来激怒自己,不管他是何种目的,她都决定放任自己地心思,不再隐隐。
闭上眼,明知道自己想取他性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可她还是动了手,不是抹他脖子,而是撤回了匕,在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地时候,把那匕狠狠的扎进了他地肩膀,耳边是女子更凄厉的尖叫,还有纷乱地脚步声,微微睁开眼,却看见敖鄂微笑的脸,脸上没有痛苦,嘴角还勾着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他的肩膀上已经有殷红润湿了衣衫,可他未曾在意,只是满含情感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福玉娘的深锁,嘴中轻轻吐出一句话,“伤害我你能开心,那么我便随你。”
手下一抖,转身就想逃离,却被身后赶到的捕快擒住,敖鄂没有像从前一样护着她,只是放任捕快带离了她,她虽当众伤人,那些捕却没见得怎么粗鲁的对待她,前后左右的围在她身边,没有一人对她动手,上宾的待遇,这些捕快出现的真是时候。
走出去很远,福玉娘禁不住脑子中的烦乱,慢慢的回头,却看见敖鄂依然站在人群中对她笑,仿佛料定她一定会回头看他,~然
怎会忘记了他的诡计多端,这叫苦肉计,自己这次福缘客栈是保不住了。
夜幕低垂,自己还没回去,客栈中不知一切可还安好,罐儿前些日子回来了,大概是时间久了,也不见敖鄂对他怎样,福玉娘才把他接了回来,一来真的是十分想念着他了,二来是希望他能多多接触学习怎样管理客栈。
司徒家本就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世代研商,司徒若宇的出世算是一个特例,可罐儿却表现出了司徒家在商业中的天分,这令福玉娘欣喜,自己就算半个月不在,客栈里的生意也不怕但是福玉娘还是担心,怕敖鄂趁机找客栈的麻烦,罐儿应付不了他的。
不过想来这次伤他不浅,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出门才是,随身带了那么多年的匕这次也要失去了,那匕最终还是成了凶器,想来想去,竟记不得那匕到底是怎么到自己身边的了,只是模糊的印象,很多年以前,自己受了惊吓,一个手心温暖的人,送了那匕给她,说是夜里抱着那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