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池-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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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用不屑的眼神盯着秀蓉良久,然后愤然转身,离去之前尖着声音说道:“送饭的宫叔是个哑巴,哈哈,他觉得你不贞,选了个没有能力的退职哑巴老太监来伺候你,这府里的人都不知
存在,他把这里封锁了,府中之人不得靠近后山半步T3算你永生不见天日,也没有人能找得到你,或许你一辈子也出不了这地牢了,哈哈哈,还有我也可以好心的告诉了你,你在府中就是个不负责任的贱女人名声。”
狂笑着离去,留下秀蓉呆愣愣的坐在床上,喃喃的重复着,“裕要娶妻了,他身边有人陪了,或许我即便现在就走了,也不用担心着他心中不舒服,他会慢慢的忘了我,然后和新夫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真好,新夫人身子要是健康,还能给他生个孩子,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孩子。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好难过。”
秀蓉捂着胸口,慢慢的趴在了床上,眼角余光一闪,在摇曳的烛光中,竟发现了一抹异常闪亮的光泽,秀蓉颤抖着伸出手去,猛得抓住了那亮光,竟是一把雪亮的匕首,秀蓉抖着手抓着匕首,并未去想这匕首从何而来。
身子真虚,抓着匕首竟都觉得吃力,秀蓉一手握着匕首,另外一手掀开自己的衣袖,这些日子身子浮肿的没最初厉害了,待到浮肿褪去,皮肤上竟现出一抹暗黄,仿佛自己的肌肤在一夕之间苍老了二十岁,举起匕首,刀刃细细的划过了胳膊,尖锐的疼痛微微冲散了心口的闷结,秀蓉微微的笑了,缓慢的躺下身去,静悄悄的闭上眼睛,眼角滴下一颗晶莹的泪,这世上最纯净的就是眼泪,能荡涤人的灵魂,洗去世间的污秽。
六个月后,诸葛侯府一派喜气洋洋的场景,乞颜大王成功的扫除了内忧外患,当初是要来和景帝联姻的,后来竟突然放弃了联姻的想法,与景帝缔结了六十年的和平条约。
诸葛裕先是作为景帝派去的使节帮助了乞颜平复了内乱的局势,后来又偕同乞颜重建边陲在暴乱中受到迫害的村镇。待到一切忙完再回到京中,已经过去了五个月,诸葛裕一返回京中,景帝便把他留下了,南疆竟派来了使臣,说是南疆公主素闻诸葛侯爷相貌堂堂,骁勇善战,心生恋慕已经多年,且南疆也有与汉地缔盟,公主下嫁诸葛裕,代表着完成了两国友好的表象。
出乎景帝意料的是,诸葛裕初次听闻了这个消息,竟一口同意,并且陪着来访的南疆公主游玩了十多日。
后命储杰回府准备,要用最隆重的方式迎娶了南疆公主入主诸葛侯爷府。
储杰皱着眉头去办了,程斯却暗暗的咬着牙,他不明白为什么秀蓉走了之后,诸葛裕对她不闻不问,现在竟还要迎娶了别人,可是他不敢问,因为半年前边陲有个没有眼力的家伙偶然询问到了陪在诸葛裕身边三年的美貌女子去了哪里,诸葛裕竟把他打得三个月起不了床,这还是自己与储杰拦着的,若不拦着,后果不堪设想。
府中之人,其实除了那个哑得老太监,全都不知道秀蓉被关在‘乌室’之中,自然皆以为诸葛裕清醒了之后,便彻底的放弃了秀蓉,现在听见诸葛裕娶妻,虽很多下人觉得遗憾,却也莫可奈何。
香儿曾抱着诸葛天赐嘤嘤的哭了一下午,还是被老夫人劝下了,只是一直摇头说:“利关两国和平,怎可顾小念而忘大义,只有如此做才是我的裕儿。”
诸葛裕先行回府,亲自张罗了婚事,李恒年事已高,至从秀蓉失踪后,他便告假回老家了,此次听闻诸葛裕即将大婚,才又回转。
香儿看着府中张灯结彩,愈加茫然,本来凡事处理的井井有条的手段也变得三不五时,漏洞百出,诸葛裕有他的打算,便撤了香儿大丫鬟的身份,香儿更觉得戚戚然,翠萍早到了出嫁的年纪,却一直未许人家,跟在老夫人身边,香儿闲着了,便有更多的时间腻在老夫人这里和翠萍闲谈,每每都是唉声叹气,和府里的喜庆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斯回府后,人也是更寡言,很多事情处理不好,索性不再插手,都推到了储杰身上,储杰一有不满,程斯几句话便给他挡了回去,“你现在是春风得意,可是我不开心,大漠三年我没少给你这厮干活,现在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储杰想反驳,可是看着程斯郁郁寡欢的表情,也再没有任何的言语,拍拍程斯的肩膀,乖乖的去做事。
而即将娶妻的诸葛裕,没有人知道他心底是怎么想的,若说是开心,却也不见的怎么笑,若是不满,可是关于婚礼上的细枝末节,都要亲力亲为,可是府中的下人们还是感觉了上头有些诡异,大家只是低头做事,小心翼翼,唯在心中概叹,希望新夫人是个良善的主。
秀蓉静静的躺在了那冷硬的木板床上几个月,胳膊上多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丑陋疤痕,却没有死去,或许是自己的勇气不够,亦或者是老天故意刁难她,放了几次血,都被那个哑巴老太监发现了,却并没有给她请郎中,只是弄了些乌七八黑的草药给她敷上,没多久便愈合了。
或许该说老天抬爱,秀蓉竟发现每次放过了血之后,身子便轻松了些,久而久之竟有力气在乌黑的牢房里转上几圈了。
心中又想起了那大漠了落日,竟恍若隔世,突然生出强烈的感觉,想要再绣上一幅绣品,跟哑巴老太监要了几次,老太监总是睁着沧桑的眼睛,却不回答,时间久了,秀蓉也不再要求了,她终于明白了,诸葛裕找到这样的人,就是为了让自己彻底与外界隔绝,秀蓉想起了自己的娘,想起了香儿,想起了虎儿,最主要,秀蓉还在想着诸葛天赐,那个当了自己不多日子的儿子。
诸葛裕大婚的前一天,终于踏进了秀蓉所在的‘乌室’地牢,脚步沉稳,秀蓉却在诸葛裕敞开地牢机关时心异常的跳了一个拍子,急急的回头,视线刚好和诸葛裕交织在一起,秀蓉禁不住激动,捂住了自己的唇,喃喃的说道:“你回来!。”
正文 第一四六章 大婚
是怎样一种状况,门里门外,一个意气风发,一个苍)7个面露讥讽,一个心怀雀跃;一个是带着复仇的笑,炫耀自己过的幸福开心,一个是心惊的躲,就怕来人瞧见了此刻的容颜不复貌美。
秀蓉的轻喃重重的砸在了诸葛裕的心口,诸葛裕脚下一顿,皱紧眉头,听得出秀蓉的语调很轻,就像是得了重病的伤者,还很沙哑,好像是操劳的婆子,不过诸葛裕决意忽略心中突然涌现的担忧,仍旧噙着嘴角,默不作声,一步步逼近了秀蓉所在的地牢门。
“近来可好?”
秀蓉见诸葛裕并没有对自己说话,歪着自己的脑袋,继续问出了心中此刻最想知道的答案,那是发自内心的关怀,毕竟曾亲眼所见诸葛裕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模样,又怎能不去关怀,四年的爱恋,此刻情正浓,心不随意志走,尽管他不言不语就出门远去,秀蓉却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他是因为误会才会如此,这不是他的本意,大漠三年的一颦一笑,又怎么会在转瞬一刻,从一个人的心目中轻易抹杀而去。
却未成想,诸葛裕听见了秀蓉的话,故意忽略了她语调中的关怀,他把这关怀解读为秀蓉的讨好,秀蓉想离开这里的手段。
“本侯没了晦气的女人相伴,自是过得意气风发,反倒来瞧瞧你,还挂着张春生么,对了,宫叔是不可能告诉了你的,你的‘春生哥’半年前畏惧本侯的威仪,曾来到了此处,不过,本侯放他跟着他的正室走了,他们夫妻二人可谓真是浓情蜜意,感天动地的呢。”
秀蓉听见了诸葛裕的话,心一揪,愣在原处,此刻可谓百感交集,有喜有伤,喜的是张春生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的好处,想必两个人日后定是美满恩爱了,伤的确是诸葛裕的话,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个晦气的女人——只不过是个晦气的女人。
“怎的,听见了张春生和自己的正室回家了,心中不舒服,你早该想到,当初的决定是多么可笑,那个女人本侯也见了,一心一意的对待了张春生,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觉得自己能比得过人家么?”
秀蓉还是没有正视了诸葛裕,只因为她明白自己的脸,现在是见不得人的,本就在诸葛裕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形象,若再被诸葛裕瞧见了自己现在的丑,恐怕自己在他心目中便要彻底的没有影相了,虽然秀蓉希望诸葛裕可以过得幸福,但是又有几个女人不希望在自己的恋人心目中留下最好的印象,即便分开,也要在最美好的时刻,留给彼此一生难忘的回忆。
“居然不拿正眼来瞧本侯,你当真对本侯这般不屑?”
诸葛裕一直观察着秀蓉的表情,却发现了她竟一直低垂着自己的头,并不瞧着自己,牢房内的油灯像蚕豆一般的跃动着,光线传到牢内已没有多少能见度了,秀蓉却还一直侧身低垂着自己的头,让诸葛裕难以捕捉到她的面容,心下一动,诸葛裕快步上前,用手使劲的一拽,那锁住了牢门的锁头便脱落了。
‘乌室’里关着地是秀蓉。所以并没有用特别地锁头。可诸葛裕情急之下地动作。还是弄伤了自己地手。牢门打开地一瞬间。有血沿着诸葛裕修长地手指慢慢地滴落在地。
秀蓉听见了巨大地摔门声。心头一颤。更加把自己缩向墙角。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两腿之间。诸葛裕见到了秀蓉地表现。心中更是烦躁。几步上前。伸手拉扯着秀蓉干黄地头发。本想拽她地发把她拉起来。却在接触到发丝之时。手下一顿。愣在原处。
秀蓉地发曾经是那般地乌亮顺美。可是此刻抓在手中地发丝竟是干黄枯燥地。没有了如缎子一般地细腻。却像干草一样扎手了。
“你?”
秀蓉把头埋得更低。语调含着悲伤。却还是那般温柔地说下驱赶地决心。“这牢房中关着晦气地女人。实则是双重地晦气。请侯爷出去吧。别沾了污秽之物。断了侯爷地运道。”
诸葛裕皱着眉头听着秀蓉地拒绝。他屈尊降贵来此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