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古墓 作者:[俄] 瓦西里·戈洛瓦切夫 等-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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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她到达罂粟田那天的报道起,按顺序一直看到最近的新闻。
起初的报道是含糊不清的。
“据两方通讯社报道,在被称为‘金三角’的著名毒品生产中心,出现了一种使鸦片种植园受感染的早期未知病菌……”
“感染罂粟苗的病毒正在东南亚蔓延。专家学者并不急于下结论。”
“亚洲毒品商在市场面前已不能履行其职责,金三角形势骤然紧张……”
“毒品界的权利在重新划分。萨尔温河地区发生了战斗。热带丛林霸王——刘将军身亡。”
“国际市场海洛因价格狂涨,舍列缅切耶夫海关发生枪战。阿富汗游出队在帕米尔十分活跃,”
叶琳娜当然明白,所有这一切都是因她的报复而起,但是,她只能坐在不太暖和的电气列车上,听卖报的小贩在过道上喊叫:“苦盏地区发生战斗。反对派战斗队占领了山口。”跟在他后面的另外一个小贩也在竭力叫喊,不过他在招徕夹心巧克力爱好者的时候,是顾不上、也不可能评判你究竟是世界的救星呢。还是世界的毁灭者的。
叶琳娜即便一直坐到韦列弗金,路程也不远,所以她不可能把文件夹里所有的报道都看完。她把它们理好,过后又看起来。她并不觉得可怕。这是别人的事。甚至最近的一篇文章报道说。罂粟病毒已经转移到稻田里去,威胁着东南亚的稻谷收成时,她也毫不惊慌。她开始考虑,她应当怎样向校长解释她的这段缺旷。后来她又想到,应当在鲍里斯和尼古拉的坟墓前立两块石碑,但婆家是不会帮忙……
还有什么事该干呢,你这条大马哈鱼?已经到了韦列弗金火车站月台的时候,她才想起这个问题。
你已经产完了子,还要继续活下去吗?
我不知道。她自己回答了自己。
我担心的,是纳依上校那儿情况怎么样。
已经下初雪了。雪花一片片落到驻兮兮的草地卜寒风刺骨,鼻子发痒,似乎她的身体对此已经不再习惯。
在火车站前广场了等候公共汽车时,她看到了鲍里斯原来的女友奥克莎娜。她坐在一辆白色的“日古丽”车里,一个黑发小伙子在那儿等她。他也许是她的哥哥,也许是她的未婚夫。喊她吗?奥克莎娜还愿意想起鲍利亚吗?
叶琳娜犹疑地站在湿漉漉的飞雪下面。奥克莎娜看见了她,立刻把车门“砰”的一声关上,摇起了窗玻璃。当她的车从旁驶过的叫候,她在车里向叶琳娜招了招手。
“欢迎归来!”她大声说了这么一句。
尾声
天气这么坏,倒是好事。叶琳娜无论在街上还是在院子里,谁都没有碰到。她走到自己门前,从邮箱里取出了报纸,那些塞不下的报纸都放在邮箱下的地板上。有位邻居帮她把它们整整齐齐地理成一沓。
叶琳娜把报纸收拢拿好,进到屋里。
厨房里,桌椅板凳上还放着鲍里斯喝茶的茶杯。杯底上还残留着已干涸的余茶。
叶琳娜坐在餐桌边痛哭起来。她哭了很长时间。
然后她就开始打扫房间,拖地板,像机器人那样洗衣物,而眼泪始终不断。
过后,她又坐到餐桌边开始阅报。她看的是最近几天的报纸,其中有这样一篇报道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似乎是命运的安排:
“路透村记者报道,泰国国家禁毒斗争管理局局长纳依·钦纳拉陆军准将宣布,大自然本身帮助了人权捍卫组织,降瘟疫于罂粟种植园。纳依·钦纳拉将军宣称,他对那些拯救稻谷免受病毒之害的科学家们寄予希望。”
上帝保佑,叶琳娜说。他至少还活着。他们在那儿是如此地害怕纳依和我结婚……她宁愿相信,是纳依的敌人把她驱逐出境。这对她这条大马哈鱼来说,完全不是坏事。
第二天,她到了婆家。婆婆对她很不满意,说:“尼古拉关心家庭,你自己应对你们的不幸感到内疚。”
叶琳娜又来到学校。校长很高兴,尽力表现出没事的样子。
“什么时候来上课?”他问。
叶琳娜答应,假期一过就上。
“清风”咖啡馆已经空空荡荡。窗子大开,墙壁刷成了黄色。虽然明亮,但显得有点枯燥。原来,是一位高加索人接手了咖啡店。一周前发生了一起对韦列弗金而言算得上特大级的哄抢事件。老顾客们都想夺取咖啡店,但门卫保卫了它,您还记得布列耶夫吗?就是那个身体挺棒的门卫。他在医院里,一直昏迷不醒,最后死去了。
过了两天,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少校从莫斯科来了。他说,依万·吉莫菲耶维奇死亡的情况现已查清。叶琳娜难以想像,他指的就是阿斯柯利德。由于阿斯柯利德之死,机关里出现了新的问题。公民希多罗娃理当回答这些问题。因为恰好在那段时间她身处那一地区。
她会知道什么情况呢?她偶然碰到过依万·吉莫菲耶维奇了吗?
叶琳娜马上说:“他在刘将军的营房里审问我。说实话,他本人就属于黑帮。”
“胡说八道,”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少校说——上级并没有把一切情况告诉他,“据我所知,他打入了他们的系统。”
叶琳娜请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喝茶。他是一个鳏夫,儿子在彼得堡上学。他之所以临时接了毒品案,是因为有个同事生病了。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讲的话比他该讲的要多,当然并非统统都讲出来了。
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担心病毒的传播。原来,报纸上报道的远远不是全部情况。联合国已经着手研究这个问题了。泰国的粮食已经歉收。国家面临着饥饿的威胁,病毒蔓延到老挝、缅甸,甚至越南。印度尼西亚也出现了作物死亡的情况。世界性的灾难正在降临。
“罂粟怎么样了?鸦片怎么样了?”叶琳娜问。她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世界性的灾难,她一心要打听的,只是海洛因是否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消失了。
“哪里还有鸦片!”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说,“当然海洛因也几乎消失了。价格在猛涨。”
“可年轻人就买不起那么贵的喽。”叶琳娜说,“那就意味着……在减少。”
“什么在减少?”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问。
“需求呗。”
“也许吧。我可不是专家。”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说,“但是圣洁的地方往往并不是洁净无瑕的。明天又会有人把另一种毒品偷偷地塞给他们。”
“可就不再是鸦片了!”
“对,不再是鸦片了。”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表示赞同。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气愤。
他在前厅用悲伤的棕色眼睛盯着叶琳娜磨蹭了好一阵后,才决定乘晚班车离开。
“如果您打电话给我,我就会再来的……或许,您到莫斯科来吧?我认识一位导演。我能够弄到电影院的票。”
“谢谢。”叶琳娜说。
整个冬天,科学家们都在寻找抗病毒的药物,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叶琳娜打电话给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他很高兴,认为叶琳娜想跟他约会;而她只是说,那种病毒称为食罂病菌体。尼古拉把他的记录资料放在研究所的保险柜里了。
维克多·斯杰潘洛维奇叹了口气,说:这一切秘密在她返回之前就知道了,即便找到了抗御病毒的菌体,它也不能挽救稻谷。再说,病毒已经蔓延到了中国。您明白,这会引起什么危险吗?叶琳娜说,她明白。但事实上她并不明白。换句话说,她的仇恨是不对的。而虎眼——阿斯柯利德,变化多端的依万·吉莫菲耶维奇……是不该落此下场的。
春天,有关方面正式宣布,病毒已经波及了本国的小麦。边界已经关闭,宣布严格检疫。第一家蛋白质制造厂在莫斯科创办。它是以奥斯塔金联合公司为基础创办的,他们本是搞石油的,可现在需要喂养牲畜呀。因为牲畜饲料贫乏,牛已经被宰杀。
叶琳娜还剩下一些美元。她在尼古拉和鲍里斯的墓前合立了一块碑。尽管婆婆反对,她想要给他们各立一块。
工资虽然微薄,但如果没什么特殊需要的话,生活还能维持。
叶琳娜把剩余的钱集拢,一共有300美元,然后就去找克拉娃。因为在学校里有人告诉她,克拉娃的日子不好过。
克拉娃一见到叶琳娜;,便嚎啕大哭起来。她很容易大哭。她的丈夫破产了,由于同行的报复,他在州里失势了。他本答应会把她招回身边的,结果却这样把她给打发了——
“你要知道,他已经把我抛弃了,他现在在追一个模特,他随时都想着模特。”
“可谁还会要他?”叶琳娜不禁脱口而出。
“我曾经要过呗。”克拉娃委屈地说,马上就忘了不幸,开始问叶琳娜,“泰国那里有些什么?有什么东西可以买?我本来打算开个服装店,伙伴都找好了,却偏偏碰到了这倒霉的命运转折,我甚至到过土耳其,可现在已不得不过寒酸的日子了。”
叶琳娜拿出那300美元,给了克拉娃。
当克拉娃不再哭叫的时候,她要叶琳娜到她的服装店里去。要知道。人总是要穿衣的,哪怕你用蛋白质肉饼取代面包时,也不能例外。
叶琳娜谢绝了,她把自己的星眼蓝宝石拿给克拉娃看。
克拉娃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对此已经失去了兴趣。
“我如今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卖掉,”她宣告说,“甚至包括住宅。这宝石你是用我的钱买的吗?”
如果说“是的”,那克拉娃准会气死,但是琳娜否认了。
“不,”叶琳娜说出了真相,“是上校送给我的。”
“是你现在的,还是过去的?他怎么样?真是上校吗?”
如果克拉娃勇敢点,那么她就会继续她的叨叨,对叶琳娜说,这东西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但是她不敢,她请求琳娜把宝石暂时留下给她。
叶琳娜当然没有留。她爱这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