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攻略徒弟大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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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念突然睁开眼睛，银灰色的灵气尽数没入她的体内，沉暮舟却看着这双眼睛愣在了原地。

他从这双眼睛里看见这三千世界，日月星辰，却没有看见自己的倒影。

苏云念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一双眼睛直直的凝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注视着什么，时空仿佛都跟着静止了下来，沉暮舟伸出手，却不敢去触碰她。

过了不知多久，苏云念的睫毛才微微的颤动，眼帘垂下，再度睁开的时候，才是沉暮舟熟悉的那双眼睛。

“师父。”

这一声师父，却换来沉暮舟将她抱了个满怀。

“云念，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苏云念安抚的拍着他的背，却从他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

“云念，对不起……对不起，上一世，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师父。”

“云念……”

苏云念一直在沉默，沉暮舟越讲越没有底气。

“云念，你是不是还是在怪我？”

苏云念还沉浸在沉暮舟所谓的重生之中，但她想，沉暮舟恐怕不是重生，而是同她一般，将另一条命运翻看了一遍，只是他得知这条命运的时间，比她要早得多。这也就不难解释，自从思过崖出来之后，沉暮舟为何处处谦让着她，在她面前为何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表现了。恐怕他以为，那些事情都是他亲手做过的，对她产生了一种弥补的心态吧。

“没有。”

“那云念是原谅我了？”沉暮舟惊喜的问道，他没有想到会如此容易得到苏云念的原谅。

苏云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些事情也还没有发生，你不必为了心中的愧疚而弥补我。”

“更何况，你对不起的是上一世的苏云念，并不是我，而我，也并不爱你，你不用勉强自己。”

沉暮舟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两步，一下子摔坐在地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苏云念，声音干涩的问道：“云念，你说什么呢？”

“对我来说，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所以你也不存在什么对不对得起我，而现在的我也并不爱你，我们之间除了师徒的缘分以外，并没有多的纠缠，所以你不必在意太多。你说你上一世有很喜欢的人，若你这一世还喜欢，那么你去追逐就行，没有必要因为对我的愧疚而放弃，我有我要追求的大道，你也有你要走的人生。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不必去纠缠。”

苏云念这话，竟是要硬生生的断了他的念想。

可沉暮舟怎么做得到。

他怎么忘得了苏云念死去时那双血红的眼睛，他怎么忘得了苏云念喷撒在她身上的鲜血，他更忘不了，在苏云念死去后的那些日日夜夜里对她痛入骨髓的思念。

虽然时光倒流回到一百年前，就像是做梦一样，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也被抹去，苏云念也和他记忆中的人有所偏差。一切就好像庄周梦蝶一般。但是他怎么可以忘记，又怎么能够忘记。

相思入骨，累世情深。

可是苏云念现在却告诉他，他执着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因为他对不起苏云念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他最多算得上是一个不合格的师父罢了。更重要的是，苏云念不爱他。

除了那些因为他的蝴蝶效应而发生的改变之外，两世最大的偏差，便是苏云念，不爱他。但就是这一个偏差，沉暮舟彻底的明白过来，这一世，真的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错过的，就是永远的错过了。再也没有一个苏云念，会爱他如同生命。

“啊！”

沉暮舟被苏云念的话所刺激，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云念，你骗我的，你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他满脸泪水，眼中一片血红。对于沉暮舟来说，对苏云念的愧疚，已经快要成为他活下去的一个支撑。即使是庄周梦蝶，一梦数百年，他也早已经忘了自己是那庄周，还是是那蝴蝶。

“云念，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好，好不好？”

“云念，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云念看着痴狂的他，叹了一口气，沉暮舟现在这个样子，离入魔也不远了。

她抬手，抚上他的额头。一股清灵的气息送入他的识海之中，抚平他狂乱暴躁的识海。

“随你。”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却像是从天际响起，让沉暮舟抓住了最后一丝的希望。

恢复了冷静的沉暮舟，坐在一边，抓住苏云念贴着自己的额头的双手：“云念，让我试试，好么？”

“你莫要打扰我就可。”想着，苏云念又说道：“你毋需执着于我，大道三千，终有一日，你会明白自己追逐的是什么。”

“是。”沉暮舟仿佛明白了什么，盘腿便进入了冥想之中，苏云念一愣，没想到沉暮舟居然这样也能够有所感悟，果然天才都是与众不同的吗？

在没有了沉暮舟的纠缠之后，苏云念才有了心思打量自己，她将心神沉入体内，发现体内一丝灵力全无，若是单从外表看去，竟像是一个凡人一般，苏云念不急，因为她知道先前涌入自己体内的灵力绝对不简单。

当神识游荡到了丹田之后，苏云念惊讶的发现，丹田内竟然坐着一个缩小版的自己。小小的苏云念穿着一身缟色的素衣，和她身上这件一模一样，紧紧地闭着双眼，苏云念将神识附着在她的身上，发现这小小的身体内竟然有着一套完整的脉络，而缩小版的自己正按着原来的功法运行着，外界的灵气也丝丝缕缕的从全身上下渗进来，汇到丹田之中，进入这小人儿的身体里面。

苏云念又在身体内部游走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整个身体强度甚至比之之前还要大大提升了一圈，苏云念虽然不明白这样的异变从何而来，但却也知道，肯定跟她昏迷前的那朵莲花有关。

想到黑白相间的双世重莲，苏云念的心中就忍不住一阵激动。

那可是藏着成神的秘密，苏云念再怎么淡定，也无法抗拒伸手就能够摸到神之边界的诱惑。

然而，她将四周看了一圈，除了沉暮舟以外，竟是没有看到别的东西。苏云念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见自己一身素衣，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换衣服的时候。

他们两人身处一个结界之中，结界的上方是苏云念先前游过的水域，若不是空气折射到水中的光芒发生了偏折，即使是苏云念恐怕也不易看出这上面是水。

因为这水太平静了，没有一丝的波澜，甚至没有一丝的气泡。

苏云念在魔界听说过重水，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因为身体的缘故，对她来说水中和空气中都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先前在重水中，带着一个沉暮舟，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压力。

结界很大，一眼看不到边界，两人头顶上空的水域散发着紫色的光芒。但是比他们来的时候，这光芒仿佛黯淡了许多。

苏云念看了一眼沉暮舟，想到这地方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但为了不出一丝意外，还是在沉暮舟的身上重新套了一个结界，然后抬步向更深处走去。

冥冥中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指引着她前行，苏云念的步子不紧不慢，面色轻松。

没想到，到了里面，竟然是有着类似于洞穴一样的地方，苏云念走过几个转弯，看着眼前的场景，指尖微颤。

真正的，双世重莲。

☆、第28章

并非苏云念之前看到的那朵黑白相间的莲花，眼前的双世重莲，和普通的莲花并无两样，淡粉色的花苞，盈盈绽开了一瓣花瓣，姿态袅娜。

但已经绽开的花瓣，其尖端一抹血红，仿佛就要滴落下来一般。

苏云念暗自猜测，也许双世重莲彻底绽开的时候，整株莲花都会变得血红。

双世重莲，双世，本就是浴火的重生，鲜血的洗涤。

双世重莲的底部，是一个水池一样的东西，里面静静流淌着浓稠的金黄色液体，苏云念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一枝枯木，小心翼翼的伸进去搅动了两下。

随着她的搅动，金黄色的液体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澜，在翻转间不断有着细小的亮金色碎片涌上来。苏云念猛地摇了摇头，快速往后退了两步，看向水池的目光中满是警惕。就在刚才，她的神识差点陷了进去。这个世界的天道已经剥走她一半的神识了，她可没有多余的神识来浪费。

这双世重莲还没开，苏云念不可能将其带走，看来只得暂时退去，将沉暮舟送走之后，她打算守在这双世重莲的身边。

一是双世重莲虽然没有完全绽放，但是其气息对于苏云念来说很有好处，如今她已经是元婴期的修为，二是苏云念本就是魔体，不存在心境的问题，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修炼，飞升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此地有重水环绕，即使是苏云念修练到了飞升的地步，也不会引来天劫，可以一直留在这个地方，守着花开。

苏云念将事情想得很美好，就在她打算退出洞穴的一瞬间，双世重莲突然离开了水池，直直的向她飞来。苏云念下意识的伸出手阻挡，却见双世重莲化作了一抹流光直接飞入她的眉心，紧随其后的，是从水池中飞身而出的金色液体，也跟着钻入了她的眉心。

苏云念只觉得识海一阵剧痛，比之先前名妖娆在她识海中兴风作浪也不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狠狠地刺着她的识海。

冷汗涔涔的从她的额上滑落，她猛地半跪在地上，膝盖和地面剧烈的碰撞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溅起的灰尘纷纷扬扬，却没有丝毫沾染到她的一身素衣上，苏云念却顾不得那么多，一只手恨恨地抓着地面，她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红的滴血的眼睛。

她面上的表情狰狞，眉心仿佛有一把刻刀，正在一点点的刻画出一个金色的图案，若是苏云念能够有一面镜子到映出她现在的模样，就能够发现这个金色的图案正是沿着她先前眉心浮现的那朵银灰色的莲花的轮廓。

但在眉心，或者说是在识海中刻画，其痛苦的程度，常人难以想象。

苏云念知道，此刻绝对不能够昏过去，一旦闭上眼睛，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