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 作者:[美] 迈克尔·克莱顿-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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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来达成同一目标。我领导的团队那时在这方面已经做了大量工作
另一种方式是制造一种模仿人脑神经网络的所谓神经网络。结果,即使简单的神经网络也拥有令人惊讶的力量。那样的网络能够学习。它们能够借鉴过去的经验。我们在这方面也取得了一些进展。
第三种方式是在计算机中制造虚拟基因,然后让它们在虚拟世界中逐步衍变,直到实现特定目标。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几种方式。
从总体上看,这些方法代表了一种巨大变化,超越了原有的人工智能——或被称为AI——的理念。过去,程序编制员努力去编写能够覆盖每一种情况的规则。例如,他们试图要计算机懂得:如果有人在商店里选择了商品,他们必须在离店之前付钱。但是,结果却很难将这种日常知识编为程序。训算机会出错。必须增添新程序以避免那些错误。结果是错误越多,规则越多。所用的程序最终越来越庞大,涉及数百万条编码,这使它们开始因为复杂性而出错。那些程序太大,无法排除错误,人们无法找到错误出现在什么地方。
所以,人们面对的情况好像是基于规则的人L智能走入了死胡同;许多人作出了可怕的预测:人工智能将会寿终正在寝。英国教授们相信计算机绝对可能赶上人类的智能;20世纪80年代是他们的理论大行其道的时期。
但是,分布式并行处理的智能体网络提供了一种全新方式。而且,那种编程方式的理念也是新的。基于规则的陈旧编程方式是“自上而下的”,在总体上给系统制定了行为规则。
但是,新的编程方式是“自下而上的”。这种程序在最低结构层面上规定单个智能体的行为,然而,并未在总体上规定系统的行为。系统的行为是自动浮现出来的,那是发生在更低层面的数以百计的微小互动的结果。
因为系统并未被编程,它能够形成令人吃惊的结果。程序编制员绝对没有预测到的结果。这就是那种程序看来“拥有生命”的原因。而且,这就是该领域如此热门的原因,因为——
“杰克?”
安妮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我眨了眨眼睛。
“杰克,你到底听见我刚才的话没有?”
“抱歉。”
“你没有专心听我说。”她说。她将一口雪茄烟雾吹到我的脸上,“你说得对,你在一个热门领域中。不过,那就更应担心知识老化的问题。它与专攻光驱结构的电器工程师所面对的情况不同。热门领域发展迅速。6个月时间可以造就或弄垮一家公司。”
“我知道。”
“你身处险境,杰克。”
“我理解。”
“这就好啦。请和你妻子谈一谈,好吧?”
“好吧。”
“这就对了,”她说,“请一定和她谈。如果你不谈,我是无法帮你的。”她将正在燃烧的雪茄轻轻地浸入我剩下的牛奶泡沫咖啡中。雪茄发出咝咝声后熄灭了。她啪的一声合上手提电脑,站起来,然后离开了。
我拨了朱丽亚的电话号码,但是没有打通。我给她留了语音信息。我知道,即使向她提及搬家的事情也是白费时间。她肯定会反对——如果她交了新男友,她拒绝的态度会更坚决。但是,安妮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我遇到了麻烦。我得采取行动。我得提出来。
我坐在家里的写字台前,手里转动着那个标有SSVT字母的盒子,想弄清楚它的用途。
离到学校接孩子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我真的想和朱丽亚谈谈。我决定通过她的公司的总机再给朱丽亚打电话,看一看他们是否能够找到她的行踪。
“艾克西莫斯技术公司。”
“请接朱丽亚·福尔曼。”
“请稍候。”传来一阵古典音乐,接着是另一个人的声音:“福尔曼小姐办公室。”
我听出这是她的助理卡罗尔的声音。“卡罗尔,我是杰克。”
“哦,嗨,福尔曼先生。你好吗?”
“我很好,谢谢。”
“你找朱丽亚吗?”
“是的。”
“她今天在内华达州,在装配工厂。我把您的电话转接过去好吗?”
“请转过去吧。”
“请稍等。”
我等着转接。等待的时间比较长。
“福尔曼先生,她还要开一个小时的会。我想,会议结束后她会给你回电话的。你要她给你回电话吗?”
“请让她回电话。”
“你有什么口信给她吗’”
“没有,”我说。“让她回电话就行了。”
“好的,福尔曼先生。”
我挂断电话,两眼看着前方,手里转动着那个标有SSVT字母的盒子。她今天在内华达州。朱丽亚根本没有和我说过要去内华达州的事情。我回忆着和卡罗尔的谈话。卡罗尔的声音是否有些不自然,她是否在掩盖什么事情?我无法确定。我现在什么东西都无法确定。我注视窗外,那些喷淋器这时开始工作,水呈锥形喷洒到草坪上。这时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不应该给草坪浇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些喷淋器几天前刚刚修理过。
我心里开始感到压抑,呆呆地望着水。看来家里的事情全都出了问题。我没有工作,妻子不在家,孩子令人痛苦,我照顾他们的过程中一直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那些倒霉的喷淋器又出了毛病。它们会把草坪给毁了的。
这时,小女儿开始大哭起来。
我等着朱丽亚回电话,但是她却渺无音信。我把晚饭用的鸡胸肉切成细条(这里的窍门是让鸡肉保持低温,几乎是冷冻状态),因为孩子们都喜欢吃鸡肉条。我取出需要煮的大米。我看了一下冰箱里的胡萝卜。尽管它们比较老,我还是决定今天晚上用它们来做菜。
我在切胡萝卜时弄伤了指头。口子并不大,但是流了许多血,用了邦迪创可贴也没有止住血。血液从创可贴渗出来,我一条接着一条往上贴,真令人沮丧。
吃饭的时间晚了,孩子们一片唉声叹气。
埃里克大声抱怨说,我做的鸡肉条太油腻,比麦当劳卖的差远了,我们为什么不去那里买一些呢?
尼科尔试着用不同的方式来背诵她在剧中的那些台词。
埃里克低声模仿她的声音。
小女儿把我喂的麦片全都吐了出来,我只得停下来,添了一些香焦泥。改变了味道以后,她才愿意往下咽。我不知道我在此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那样做,阿曼达一天天长大,再也不吃我做的没有味道的食物了。
埃里克把家庭作业忘在学校了,我叫他打电话问他朋友该做什么作业,他却不肯。
尼科尔已经在网上和朋友聊了一小时;我不停地走进她的房间,叫她完成功课之后再玩电脑,然而她总是说:“一会儿就停,爸爸。”小女儿大叫起来,我花了很长时间才使她安静下来。
我回到尼利尔的房间,对她说时间到了,你给我停了来!”
尼科尔哭了起来。埃里克进来,幸灾乐祸地看着,我问他为什么没有睡觉。他一看我的脸色,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尼科尔抽泣着说,我应该向她道歉。我说,她早就应该照我的话去做。她走进浴室,用力关上了门。
埃里克在他的房间里高声叫喊:“这么吵闹,我睡不着!”
我大声呵斥道:“再说一句,你就一个星期都别想看电视!”
“不公平!”
我走进卧室,打开电视,看剩下的球赛。一个小时之后,我去检查孩子们的情况。小女儿睡得很安稳。埃里克已始睡着了,床单全都被踢到了一边。我替他盖好。尼科尔在看书,她看见了我,向我道歉。我拥抱了她一下。
我回到卧室,看了1010分钟左右的电视就睡觉了。
第5天 上午7点10分
我早上醒来看见朱丽亚那侧的床单没有动过,她的枕头也平平整整的。她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回家。我检查了电话留言;没有留下口信。
埃里克晃荡着走进来,看了一眼床上:“妈妈在哪里?”
“我不知道,儿子。”
“她已经走了吗?”
“我想是吧。”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没有清理的床。他离开了房间,他不会去面对这个问题。
但是,我开始考虑自己的对策。或许,我甚至应该找律师谈谈。不过,我觉得,一旦找了律师,事情便无法挽回了。如果情况真的有那么严重,那样做很可能事关重大。我不愿相信我的婚姻会就此结束,所以我想把请律师的事情往后推。
想到这里,我决定给住在圣迭戈的姐姐打电话。埃伦是一名临床心理医生,在拉霍拉开诊所。时间还早,我判断她还没有上班。
她接到了我打往她家里的电话。她听到我的声音显得很惊讶。
我爱我姐姐,但是我们俩人之间差别很大。反正我简要地跟她讲了自己对朱丽亚的怀疑,讲了我的理由。
“你是说朱丽亚没有回家,而且她没有打电话吗?”
“对。”
“你给她打电话没有?”
“还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知道。”
“她或许出现了意外,她或许受了伤……”
“我看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呢?”
“如果出了意外总是会听到消息的。没有什么意外。”
“你讲话的声青显得不安,杰克。”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我姐姐沉默片刻,后来她说:“杰克,你有了麻烦。为什么不想一点办法?”
“比姐说,什么样的办法?”
“比如说找婚姻顾问咨询一下,或者找律师。”
“哦,天哪!”
“难道你不觉得应该那样做吗?”她问。
“我不知道。不,先别那样做。”
“杰克,她昨夫晚上没有到家而且她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打一个。当这个女人留下暗示时,她使用的是轰炸瞄准器。你还需要什么比这更清楚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