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古传说-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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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妖后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发觉自己面对的简直是体型数十倍于自己的庞大野兽，野兽在这片黑暗中匍匐游走，低声噗嗤的鼻音带着浓重的热气，随时准备着扑上来撕碎自己。
————————杀死赤道火·仙子，对自己而言其实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
妖后咬咬牙，握紧拳头制止了自己这个懦弱的想法。
继续打啊！继续打。打到赤倒下为止，或者自己先倒下，哪样也好，继续攻击啊！………………复仇就是自己的天职吧！
妖后鼓气挥手，念气炮弹蓄势待发。
满身伤痕的赤平静的看着妖后，忍受着一身的伤痛做出防御姿态。他的神情疲惫，每条神经都反复的承受着伤痛的折磨，但身后强大的信念支撑着他的身体，让他可以如鬼怪一般的屹立在这里。
妖后身体颤抖不已，手中的念气炮弹根本不能成型，终因克制不住内心的动摇而无法发动下一轮的攻击，但她的动作仍是倔强的摆出攻击的姿势，并不住手。
局势就这样尴尬的定格在这里，赤做出防御姿态，妖后做出攻击的姿势，但他们攻防战却因妖后迟迟不能出手而无法开始。
“唔…………呃。”妖后无力的垂下了手臂，无比失望的想到：不要再天真了，如果赤肯出手的话自己早死了，这样反复的挣扎简直就是丢人现眼，赤居然选择放弃闪避，就一定有接下我攻击的把握。可恶，——————准备还是不够充分吗？————无法杀死这头野兽。
“啊——————！啊——————！啊——————！”
难以抑制心中的苦闷，妖后忽然仰天怒吼，其貌甚是疯狂。撕裂人灵魂的声音在林野间层层回荡，令人恐惧。
赤道火·仙子平静的这片夜色下，听着这阵阵尖叫陪伴在妖后身边。
一阵发泄过后，妖后站直身子，望向赤道：“够了，不要一味防御来侮辱我的能力了，这一仗是你赢了。来————杀了我吧。”
什么？妖后的用如此决绝的态度说杀死我？
赤道火·仙子感觉到妖后已经撤去了念气炮弹的发动前奏，也放下双手的防御，心中暗暗苦笑：妖后居然以为自己一味防御是为了侮辱她的能力。不，自己绝不是这样想的。
赤悄悄活动了一下右肩：一身的肌肉都痛得厉害。望向妖后道：
“在下绝非是有贬低阁下能力的意思，更不会出手再伤害阁下了。”
妖后一愣，有点不知所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赤一把撕开自己身上早已破烂得不成样子的上衣，裸露出上身，用手抚摸着上面青红相间的伤痕，平静道：“这些伤痕实在是痛得我死去活来啊，也就是这些伤痛，才让我明白阁下的内心已经被仇恨伤到了何种地步。…………阁下先前说过，这并非君子之战，现在在下已经在你飞刀上使出的陷阱中察觉到了，察觉到了阁下内心被仇恨所折磨的痛苦。这确实不是什么君子之战，————————这是一场复仇，是被仇恨驱使的你对身为罪恶起源的我所进行的复仇。”
妖后呆立当场，无法接过话头。
赤继续道：“所以在下已经不会还手了，如果向我攻击可以让阁下内心好受一点的话我愿意继续承受阁下的攻击，让阁下一直打下去，不准许我防御也可以，只是在下请求阁下留下我的性命，让我可以活下去，因为我的性命是拜他人所赐的，不可轻易放弃，只此一点，拜托了。”
恍恍惚惚终于听出一点苗头的妖后倾身大骂道：“不要装什么圣人了，还在恬不知耻的说着什么谎话，为了活下去真是什么理由都可以编造的男人啊！那种鬼扯的理由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不过只是想让自己活下去罢了，只是为了你自己，只是为了你自己，只是为了你自己啊。”
“也是为了你————————————————————————————！”赤道火·仙子顶住妖后的声浪放声大吼。
四周空气为之一振，深谷中久久回荡着赤的声音。
“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赤低声重复道：“现在的阁下，就如同十年中的我，那种痛苦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杀呀，杀呀，杀到最后，只是伤害了自己。难道阁下以为杀死了我就是复仇的完结吗？等到真的取下我的人头，我相信阁下心中的苦闷依然会存在，只会选择其他的目标继续杀戮下去，直到最后才会明白：真正能了结这一切的只能是杀死自己。………………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因为那个被你称为野兽的影子，那个煞光战士的影子，现在正浮现在阁下身上啊！”
“呃。”妖后浑身一颤，不由后退了两步。她心里忽然又想起赤先前那道凌厉的眼神，那道如利剑一般刺穿自己心脏的眼神。
但现在细细品味，其实那并非是凌厉的眼神啊！那其实是洞穿一切的眼神，赤在那一瞬间洞穿了自己的内心。
妖后心中忽然涌出一股灼热的东西，这是怎样的感觉，有如两人赤身裸体的坦诚相见，相互审视着对方的灵魂。
傻瓜！我在想什么啊。
妖后咬牙克制住自己的想法，冲赤怒吼道：“不要以为说些漂亮话就可以让我放过你，如果你不想攻击，那我就用我所有的妖气化为一击来了结你。”
“叔叔，剑。”小叶拖着沉重的斩龙剑跑来，用力一甩，将斩龙剑扔向赤道火·仙子，赤单手接住，平静道：“最后的一招定胜负吗？我接受了。”
一百三十五、两地激战（四十）
迷梦岛上，今夜风起云涌。
妖后猛的摇了摇头，集中了全部的精神，从八宝手镯中拿出一柄金花纹路的修长短剑，锋刃上流动着水波般的光泽，看得出绝对是一把尚未一用的神兵利器。
妖后猛吸一口，将全身妖气一点点注入金花短剑之内。————在决斗之中做这种事绝对是在找死，不过妖后在心里判断出赤不会在这时攻击自己。她觉得…………自己可以相信眼前的男人。
仔细一想这是何等诡异的想法，但又是肯定的。
赤道火·仙子将斩龙剑收于后背，平静的看着妖后完成最后的杀招。用这种方法的后果就是会耗尽妖后十年苦修所得来全部妖力，赤能感觉到妖后已经做出了某种觉悟了，所以赤不会出手，因为他尊重这种觉悟。
片刻之后，妖后站直身子，手中的金花短剑变得有了生命一般：红色的脉纹浮现于锋刃之上，整把剑都透露出妖异的红光。
“完成了？可以开始了吗？”赤轻声问道。
妖后凌视着手中的金花短剑，感觉自己一生的修为都已集中在它之上，心中暗暗生出一丝伤感，这伤感之后竟是少许的欣慰。
妖后收敛心态，冷冷的望向赤道火·仙子道：“可以开始了。…………一招之后，生死由命。”
赤赶在妖后出手前打断道：“等等，在下有两个冒昧的请求。”
也许是出于对赤并不偷袭自己的回礼，妖后点头道：“你说吧。”
“第一、不管接下来的胜负如何，我希望你都能放过这个孩子，他和此事无关。”赤对于小叶的安全问题又一次老话重提。
这一次妖后倒是没有直接一口回绝，低头沉默片刻，微微点头道：
“好。”
呼——。赤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妖后不同意，那么自己就只能想办法让小叶先行离开这里才好，不过以小叶的性格这一点肯定不容易。
“第二。”赤继续说道，忽然间他浑身肌肉一紧，心里莫来由的紧张起来。他道：“可以让我看看你面具下的脸吗？”
妖后愣了一下：先前交手时赤也曾出手欲摘下她的面具。
妖后皱起眉头道：“为何如此执着于想看看我的脸。”
赤连忙解释道：“不，在下绝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在下只是有点不确定，不确定阁下是否就是我映像中的那个人。”
“哼，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算了，让你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妖后知道一招之后已经生死难料了，也不太在意这些细节了，便遂了赤的心意。
妖后在面具下方一按，解除了面具上的机关，冷道：“我已经好几年没摘下这幅面具了，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我可不管喔。”
说着，妖后将面具右移了一点，露出了半张脸。
这是………………。
小叶的感觉自己的心儿顿时砰砰直跳，尚未涉足人事的他一时间也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一股倾慕之情。
那是一张何等美丽的脸，美丽到超越了人间天上一切的极致之美，芳泽无加，铅华弗御，美得不敢让人用简单的笔墨来形容。
五官没有最鲜明的某一部分，它们都是如此极致的好到最妙处，点点滴滴都是和谐统一，浑然天成。
这是一种让人迷恋的美丽，安静的美丽，妖后的脸庞只是微微皱着一点眉头，并未带着什么特有的气质，没有，完全没有，因为美到如此极致的脸并不需要那些附属东西的加成，根本不需要。
没有女人应该拥有如此极致的美貌，那是一种接近虚妄的美丽，犹如固执的艺术家穷其一生所打造的完美艺术品，一件世间罕见的绝世奇珍，一种完全可以激发出人的占有欲的名贵宝物。
是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宝物，以至于赤一下子就想起了她以前的称号：
“王室珍宝，圣西亚·爱华。”
赤苦笑片刻，道：“果然是你，当年在我欲杀死十四世妖王时出现的那个小女孩，我那时竟以为你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女。”
“十四世妖王是我的父亲，唯一的父亲。”妖后重新戴回面具，她的话语提醒着赤，也提醒着他自己。——————面对杀父仇人，还需要手软吗？还需要同情或理解之类的可笑的东西吗？
终于听出一点苗头的小叶，退后两步道：“叔叔，我想我终于能理解她为什么追杀你了。”
赤苦笑了一下，随即换上了认真的表情道：“退后，小叶。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生死斗，无论胜负如何你都不要插手。”
“我遵从你的意思。”小叶一边后退，一边打量着妖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