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上薰 问红颜-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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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应该努力跟儿子重修旧好,他喜欢席熏雅,她自该尽一份心力帮助熏雅恢复健康,再找机会劝熏雅从此跟了千里,千里那幺爱她,一定不会让她吃亏的。
陈医师来时,鱼莲施亲自陪他上楼,站在一旁表示关心。牧千里欲喂熏雅吃药时,她适时提醒:「应该先吃点东西再吃药。」
「对,对,小雅一定饿了。」牧千里感激的看母亲一眼,端起一旁的粥开始喂她吃。熏雅一踌躇,才勉强张开嘴,有点怯怯的看着鱼莲施。
「这位是我母亲。」
「你不像你妈妈那样好看。」她天真的说。
一句话便俘虏了鱼莲施的心,拿起梳妆怡上的发梳,坐到床上帮熏雅梳理一头乌亮秀发,笑说:「我这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再生个女儿,女儿帖心。」
「我不是好女儿,时常惹我妈妈烦恼,像这次我偷偷出国」
「你不用担心,我会通知伯母,让她放心。」牧千里心喜自她醒后,没再说「我不认识你」的疯话,又像过去的小雅一样温柔可爱,他高兴都来不及,要他做什幺都行。「小雅,该吃药了。」他没低声下气这样伺候过人。
病体消瘦、精神不济的席熏雅无力做任何抗争,吃了药后又沉沉睡去。牧千里深感愧疚,她消瘦了一些,看起来更加纤弱,却也更加柔媚了,只是眉宇间淡淡的忧郁是过去所没有的。她的照片他一直放在皮夹内,那是初次见面在卯鲤山上,他被她清灵无垢的美感动了,忍不住捕捉住那一剎那的净美;当时,她言笑晏晏,随时随地都那幺快活,一对明澈如寒泉一样的眸子里写满清新、俏皮,青春的生命似乎在她眉梢眼角跃动!而今,她却那样不快乐,睡时也不安稳,这全是他的错!
牧千里从没后悔过,这时却无比的懊恼,他不该去招惹她,不该让她爱上他!他该祝福其它好男人向她追求,比如范逍飒……
抚平她微皱的眉,他痴然凝视万中佳人,眼眶一热,自语道:「教我怎幺忍受你去嫁别人?我受得了吗?」
鱼莲施带点讨好的意味说:「千里,你不用难过,妈会劝席小姐从此跟了你,只要两人相爱,不必太计较名分。」
牧千里又喜又怒,又甜又苦,百感俱至。「你再仔细看看小雅,她是当情妇的女孩吗?这容颜,这气质,是天生的公主,是要当女王的啊!我太爱她了,我不忍心糟蹦她。即使我百般愿意和她长相厮守,于聆春肯放她干休吗?我不能再让小雅受她屈辱!」
「我会跟聆春商量……」
「不要再说了。山可移,性难改,如果我需要情妇,我会找个厉害能干的女人,可以跟聆春相抗衡的女人。」
「唉,妻妾针锋相对,苦的可是你。」
「呵呵!失去小雅,我的深情已埋葬,任何女人对我都一样,只是花瓶、玩伴。」他一拳打在自己腿上,犹有余恨。「妈,你说的对,只有往上爬到顶端,才不至于再被人左右我的命运!从今以后,我的生命中只容得下事业,我要掌握金钱和权势,不择手段。」
鱼莲施吓得手心冒汗。
牧千里像是说完就算,又一脸温和的拉好熏雅踢掉的丝被,转头说:「叫人先炖好补品,小雅醒来立刻有东西吃。」
鱼莲施答应了,劝他也去梳洗睡一下。
他看熏雅在短时间不会醒来,便叫一名女佣进来陪她,同他从前住的睡房,痛痛快快淋了个冷水浴,摸摸脸上扎手的胡渣子,决定不刮了,趁蜜月期把胡子留起来,他将以全新的面目出现商圈。
披上浴衣出来,并不意外看到于聆春坐在床上等他。
「我想,没有蜜月旅行了吧!」她声音低沉,似乎哭过。
「以后会补偿你。」
「怎幺补偿?婚礼能重来一遍?还是你能使时光倒流,教席熏雅不要来捣蛋?」于聆春胸中郁怒难宣,提掌打在自己胸口上。「是我上辈子欠她的吗?她一出现,把我的生活全捣乱了!我才正要开始过新婚生活呢,她却故意在你面前晃上一晃,就使我成了最可悲的新娘,变成杜交界的笑柄!你教我怎不恨她?」
「你这幺想不开,迟早害死你自己。」
「你的口气多冷淡啊,你一点也不关心我的立场对不对?所以你让她睡我们的新房,穿我的睡衣……」
「好了。」牧千里不耐烦的打断她,不明白这种小事干嘛要计较。「小雅病得很严重,我只想她早日恢复健康,所以给她住最干净的房间,而昨晚她浑身被雨淋得湿透了,不换件衣服怎行,睡衣是女佣替她换的,因为那件遮得最多最保暖。」
「那我呢?我住哪里?」
「你是我的妻子,我睡哪里,你自然也睡哪里。」
「真难得,你居然还记得我是你的妻子。」
牧千里一张冷脸不由微变。「聆春,我们要相处的日子很长,你最好能改掉冷嘲热讽、咄咄逼人的习性,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浑身带刺的妻子。」
「你居然有脸怪我?新婚之夜拋下新娘子,把旧情人带回家,如此折磨我,而我却一句抱怨的话也不能说?」
于聆春鼻头一酸,再抑不住满眶热泪,一把抱住他,哭道:「对我公平一点,千里,求求你对我公平些,我是真心在爱你呀……」
他犹豫一下,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放在床上,动手脱掉她的衣服,再扯去身上的浴衣。缠绵时,她仿佛得到他的爱了;他却想起牧万才答应他的,只要生下继承人,他就是副总裁,而且从此不再干涉他的私生活。
新房内,席熏雅却在睡梦中绽放天使与魔女的笑靥。
※ ※ ※
魏霞雨神色不安的跟在舅舅、表哥身后,来到牧家,心想于聆春此刻不正闹得上下鸡犬不宁才怪,谁知她却十分安适的和千里坐在客厅,千里看报纸,她就靠在他肩上一起看。
他们夫妻和好,两家长辈就很有默契的当作什幺事都没发生,和乐融融的共进晚餐,看得魏霞雨眼花撩乱。
于聆春挟一块牛肉放进千里碗内,脸上笑咪咪的,牧万才呵呵大笑:「看来我这儿子对付女人还真有一套。」
恰在此时,一名女佣匆匆走进来,看看聆春,便在千里耳边说几几句话,紧张、恐慌交错在他的脸上,二话不说即离开饭厅。
「怎幺回事?」于聆春叫住女佣。「你跟少爷说什幺?」
「是……是席小姐……」
「她怎幺啦?」鱼莲施不忘她才是女主人。
「她醒时,瞧了瞧她睡的房间,说很美,问我是哪家饭店?我说这里不是饭店,是少爷的家,那个房间原是作新房用的。她好象呆住了,然后跟我要她昨天穿的衣服,我拿给她,谁知她换好衣服就说她要走了,我只好来告诉少爷。」
于聆春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她要面子,也不忍老父为她伤怀,强笑道:「那好啊!我去问问她,需不需要司机送她。」
怕他们夫妻闹起来,所有人全不放心地跟上去。牧万才和于宇界则要亲眼见一见差点使他们亲家变冤家的席熏雅。
他们看到的是
席熏雅动作轻缓地梳理她的宝贝长发,牧千里在一旁说尽了好话,她不理也不睬,拿起发夹,被牧千里伸手接过去,轻道:「让我为你服务一次吧!」熏雅已梳好公主头,千里将大发夹别上去固定住。
「别恨我,好吗?」他低柔地恳求。「你要我怎样都行,只要你肯留下来好好调养身体,如果你讨厌再见到我,我会避开,就是别拖着病体勉强要走,万一你在半路上晕倒怎幺办?这是在折磨我啊!」
她叹息了一声,有些幽怨的哀伤。「千里,为了你,我的泪已流干,再加上这一场病,教我不觉悟也难。」她病容苍白,宛似一朵幽丽的白花漂浮在溪水上一般无力。「记得当日初相识,我唱着白居易的『花非花』,唱着好玩儿,根本不解词裹伤感。如今,『来如春梦不多时,共似朝云无觅处』,却怎幺也想不到,这词印证了我们的感情,如梦、似云,那幺短暂,醒来已无踪。」
「小雅……」
「莫非是早注定好的?才教我在初见你的那一刻唱出此词?千里,我本来不迷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了。」她露出忧郁的微笑:「真心爱一个人就无法去恨他,恨了就表示我已后悔付出爱。不,我不后悔爱你!最难过的一刻已经过去了,而今只要你幸福就好。于小姐出身高贵,你不应该欺负她,将我带回来睡在这里,教她情何以堪?所以我必须立刻离去,没有我,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牧千里再也不能自制了,紧紧地搂住她:
「小雅,最温柔的人是你,最高贵的人是你,你总是为别人想,我嫉妒,我嫉妒将来娶到你的那个男人!」
「我却羡慕能嫁给你的女人。」
席熏雅眼中泪光一闪,还能自制地推开他,于一阵心痛后回过神来。
聚集在睡房一侧小起居间的多人,有的为熏雅伤感,有的为聆春庆幸,遇到人品如此高贵无私的情敌,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只有于聆春还不敢太放心。
席熏雅没想到会遇见这幺多人,有点不知所措。
「熏雅!」魏霞雨立时握住她的手。「你病没好,我送你回去,要不然我不放心。」
「谢谢你,霞雨,你一直对我这幺好。」
「谁教你如此迷人,我要是男人,即使决斗也要娶到你。」
她夸张的口气使人发笑,席熏雅娇声笑出来,媚眼流波,秀美不可名状,一场恋爱使她出落得更美,老成世故如于守界和牧万才也不由得怦然心动,暗道:「好一位天生尤物!」
熏雅和霞雨手拉手的走出新房,于聆春总觉得不放心,她常想起那个魔女的笑容,心中早认定席熏雅绝不是这幺好打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