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欢歌-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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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昕烈听罢,怒气隐下不少,面无表情地道:“此人究竟是谁?为何与你生的一模一样?而且,手中还有你们冥界王室至宝幽冥剑?”
他有一双金睛火眼,若是那人用了易容变形之术,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宝姝忽然想起漓鸢的话,揣测道:“师父说,二师兄有个荒淫靡乱的弟弟,那人,该不是……”
夜微皱眉,昕烈先他一步回答:“他不是夜魅。”
“噢,那可是二师兄别的弟弟?”
宝姝刚从地上爬起来,小白“噌”的从石头上跳到她肩头,舔了舔她脖子上那两个清晰可见的小洞,心疼的呜哇呜哇直叫唤。
昕烈偏过头,微眯着一对儿赤目斜睨着夜微,凉飕飕的开口:“冥君六子,三百年内莫名其妙死了四个,如今,膝下只余下你和夜魅。二师弟倒是与我说说看,这人是谁?”
夜微别开他审视的目光,望向前方腐败枯枝上停滞的几只冥鸦。
半响,只听他云淡风轻地道:“此人,是我三弟夜魅最钟爱的男宠——雪紫樱。”
12
12、幽冥宫里说是非 。。。
幽冥鬼蜮以酆都为中心,共有城池三十六座,而王宫正是建在酆都鬼城最深处。夜微本打算从熔岩炼狱直接飞回幽冥宫,无奈宝姝身体受不住,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徒步而行。
昕烈公务缠身,白天还要当值,叮嘱夜微几句便先回了琅华山。因为小白晕的实在厉害,宝姝只能忍痛割爱央着他一并带走。
他们这一走,气氛顿时变得无比诡异。
夜微始终沉默着走在前面,宝姝破天荒的也沉默起来,咬着夜微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酥饼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微微垂头,连步调都保持着高度一致。
酆都城内阴气森森,冥火幽幽。一些街边小鬼不识夜微身份,见他们一个蓝衫飘飘,一个红衣灼灼,和这鬼蜮格格不入的模样,不禁好奇的围着他们转悠。
宝姝一抬眼,正看到一只无头鬼飘在眼前,立刻吓的大叫一声。
夜微扬手,小鬼们嗖的消失无踪,他挑了挑眉:“你怕鬼?”
“当然怕,这可是鬼啊,鬼啊!”宝姝一手拍着胸脯,一手举着酥饼拼命挥舞着。
夜微“噢”了一声,撩了撩衣摆,睨她一眼:“小师妹莫不是忘了,我也是只鬼。早晨在师父那,听闻你甚讨厌我,扬言要见我一次揍我一次,见我两回揍我一双。我还以为,你乃个中高手,专为这世上降鬼除魔呢。”
宝姝噎了一大口,脸憋的有些发紫:“那…那都是糊弄师父的,二师兄千万不要当真呀,我说的都是些反话!”
“反话?”夜微佯装沉思,扬眉道,“莫非小师妹的意思是,你其实甚欢喜我,预备见我一次亲我一次,见我两回亲我一双,嗯?”
宝姝又噎了一大口。
半响,她没好气的小声嘟囔:“二师兄可真会开玩笑,若不是这番话那个什么男宠不可能知道,我几乎又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二师兄了。”
想起来那个假夜微,她浑身还是一阵一阵的战栗不安。
夜微脸色变了变,随后温颜一笑,款款摇着那柄素白折扇,转过身继续悠然而行。
宝姝心里咯噔一声响,暗暗抽了自己一嘴巴。
其实她并不清楚男宠是个什么概念,也不清楚自家弟弟养个和他哥哥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宠又是个什么概念,但从看到昕烈那张冰山脸忽然露出某种戏剧化的神情后,她悟出这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想了想,快步上前与他并排走着,嗫嚅道:“其实我……”
“方才,是我失言了。”夜微打断她 ,却不看她,“一回到这里,有时候,我会变得不像我自己,亦或是,终于变回了我自己。”
宝姝一懵,完全不知所云。
正准备说话,却听见一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抬眸一看,数百骑黑马仰首而来,见到他们,立刻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为首一人抱拳沉声道:“大殿下,君上在冥空殿,等您许久了。”
夜微淡淡颔首,拢了拢扇子:“我这就去,不过,有劳鬼将大人亲自送我师妹前去知微小筑,在我没有回来前,切莫让任何人接近她。”
鬼将怔了片刻,立刻朗声应允:“属下领命。”
夜微侧目,见宝姝还裹着昕烈的红色外袍,眉头一皱,又对鬼将道:“吩咐宫里一声,备件女子衣裳送去我那,嗯,要藕荷色的,简单样式些就好。还有,再备些糕点,不要太腻。”
鬼将嘴巴微张,看了一眼宝姝,再次朗声道:“属下领命。”
宝姝见那杀气腾腾的鬼将脸上写满“不可思议”,自己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头,咬了一口酥饼,扬起脑袋不明所以的望着夜微。
夜微攥起袖角拭去她唇边的酥饼屑,有些刻意的提了提声音:“姝儿乖,先去我那歇着,待我见过父君,便过去陪你,嗯?
呼呼啦啦,谁谁谁的兵器在阴风中掉了一大片,宝姝怔忡着点了点头。
夜微走后,宝姝被鬼将请上了马。幽冥宫正殿在前方,鬼将却牵着黑马转了个弯,朝着崎岖山路缓缓而行。
没见到传说中气势恢宏的冥界王宫,她多少有些遗憾,尤其是看到山路越走越荒芜以后,她更是垂头丧气犹如霜打的茄子。
鬼将时不时的抬头打量着她,心里泛起了嘀咕。
夜微大殿素喜清净,严令任何人接近知微小筑。可如今,大殿下却带回一只小妖精,看上去还对她呵护备至的模样,难道,这两人是情侣关系?
不可能啊,大殿下连妖族最美的公主都瞧不上,怎么会瞧得上她?
他低下头撇了撇嘴,心下猛然一惊,再次抬头,却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男式外袍上。
他方才只顾着惊讶,居然不曾发觉,这袍子竟以天蚕红锦为底,锦绣金线为边,衣襟袖摆处,皆是栩栩如生的火凰图案。
这天上地下,哪一族敢将火凰绣于衣袍?
“咱们还要走多久啊?”宝姝趴在马背上,搂住马脖子抱怨道,“这马鞍啊,当真没有重明的羽毛舒服,坐起来咯的难受。”
鬼将又是一惊,她口中的重明,可是上古瑞兽重明?
好半天终于回过神,鬼将低头:“大殿下的寝宫就在这半山腰上,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宝姝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不住在幽冥宫,一个人跑来这荒山野岭?”
“大殿下是在知微小筑出世的,夫人过世后,大殿下也曾在幽冥宫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大抵觉得宫内颇多束缚,又搬了回来。”鬼将不敢多言,也不敢不言,只能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
“肯定是冥后那个恶毒老妖婆欺负他!”宝姝有意无意梳理着有些皱皱的外袍,想起师父的话,忿忿地朝着王宫方向剜了一眼。
鬼将吞了口唾沫,再次瞟了瞟那袖摆处耀眼的火凰,小心翼翼地道:“姑娘心直口快,却需小心隔墙有耳……”
“这里哪有什么墙?”宝姝左看看右看看,哼了一声,“让她听见又如何,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仗着有个做天后的姐姐么?昕烈我都不怕,我还会怕她!”
她说这话时,心虚的很。
但是大师兄有言在先,冥王宫内的小鬼最是欺软怕硬,尤其是他那个冥后姨母,势利眼儿的很,她若想安稳的待上一个月,总要寻个靠山。夜微在冥界身份尴尬,她不想给他添麻烦。然而,她又不能将自家师父搬出来,只好打着昕烈的旗号招摇过市。
想来,他也不会介意。
宝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郁闷的垂下脑袋,自己从何时起,变得如此有心机了?
鬼将已经笃定她与夜微之间关系微妙,又与天界太子交情匪浅,言辞之中更加恭敬:“姑娘想必知道大殿下的处境,便该明白,冥后奈何姑娘不得,却可以……”
宝姝吞了口唾沫,忙噤声不语。
等到了知微小筑,宝姝的眼球立刻被牢牢吸引住。青翠的竹林深处,几撇篱笆,一间竹屋,与人间极为相似,而且,庭前屋后栽满了大片兰花。
宝姝伸长脖子嗅了嗅,终于明白夜微身上那股香味的来源。
推开门,舍内一看便知许久不曾住过人,灰尘都可以种豆芽了。陈设也是极为简陋,不过寻常木质家具,小桌上放着两个托盘,一个装着藕荷衣裳,一个装着茶果点心。
宝姝伸手摸了摸那件轻质薄纱,心里喜欢的打紧,忙跑去屏风后换上。
半个时辰后,宝姝哭丧着脸走了出来,身上还是那件火凰长袍。
“怎么,衣裳不喜欢?”夜微已从王宫回来,正坐在小桌前喝茶。
“不不…我很喜欢,问题是……”宝姝难为情的低下头,指着衣裳前襟嗫嚅道,“尺码…不对啊,尤其是胸口这,破了……”
“咳咳……”夜微猛然呛了一口水,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用扇子抵住脑袋,半响才开口,“是我的失误,只说是妖族女子,他们八成猜错了人。不打紧,我再命她们送件新的。”
宝姝心里一咯噔,斟酌那被猜错的人是谁。
夜微见她皱起眉头,以为她担心体内尸毒,忙不迭道:“我已经和父君提过,明日带你去宫里,他自会为你拔毒,你且宽心。还有……那个人,父君已经教训过了。”
宝姝漫不经心“噢”了一声,瞄了眼屋子:“你这只有一个房间,我要睡在哪里啊?”
“你睡床,我睡那里。”夜微虚空一指,临窗多出一张软榻。
宝姝愣了半天,脸上“腾的”翻出一抹红晕:“我们…睡一间屋子啊?”
“有何不可?”夜微托着腮,冲她眨眨眼,“倘若你再被人拐走了,我该如何向师父和大师兄交待?交给旁人我不放心,还是自己盯着你比较好。”
这一晚,听着夜微均匀的呼吸声,宝姝在床上翻来滚去,彻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她顶着两只熊猫眼从床上爬起来时,吓了夜微一跳:“小师妹莫不是还认床?睡不着了?”
宝姝没好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糕点胡乱塞进嘴巴里。还睡着呢,没有流鼻血流死已经算她命大了,和自己喜欢的男人躺在同一个房间一整夜,这不是在考验她本就没剩几分的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