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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爱是最冰冷杀人武器-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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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胸口还有一个洞,夜晚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就呼呼地痛。
  第一部分隐行(1)
  紫衣在菜市场的出口,正和一个男人大打出手。那是一个卖橘子的小贩,紫衣骂了一句去你妈的,就把一筐橘子掀翻了。橘子掉下去金黄颜色就七零八落,还有一些滚啊滚,滚到路边的水沟再顺着水流一直冲到下水道里去了。那小贩来不及捡,就一手一个橘子向紫衣掷过来,一边喊你赔,你摔坏我橘子,你赔我橘子啊。
  紫衣又是一脚,这一次她把小贩的自行车也踢倒了。
  赔,赔你妈个头!紫衣双手叉着腰。
  有人看热闹,紫衣也不理,紫衣冷冷地说,你这个人不老实,你的秤有问题,你还敢要我赔。赔个屁啊!—
  紫衣恶狠狠往倒地的自行车上踹一脚,再踹一脚,就转头走了。
  她空着一双手走了半截街,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买的水晶梨也忘在卖橘子的小贩那里了,也许已经一并扔在那小贩的头上了。紫衣停了脚想了想,摇了摇头。
  她摇了摇头。头却突然痛起来,要炸开一样,仿佛脑内有一个毒瘤,在一点点地膨胀伸缩,仿佛有暗流—在黑暗不知名的角落,有谋杀者出现了,黑衣黑裤黑头巾遮住鼻子和脸庞,他从黑暗里悄悄出没,眼里有碧绿凶光。
  紫衣在街边找了个石头凳子坐下,天边有橙红色晚霞飞过,一抹就抹到天的尽头,遥远的天边,有深蓝。紫衣捧着自己的头,她艰难地看身边人流穿梭,有人在大声呼叫,有人飞快走过,有回家的小学生背了巨大书包从她身边经过,抬头陌生地望她一眼,又走了。紫衣点了一支烟,吸一口。
  我本来也不是这样。
  如果有人吼我骂我我只会哭。
  我本来也是个温柔女子,胡须勇认识我的时候我才22岁,抬头望明月,脸容温柔。
  胡须勇一巴掌把紫衣扇在门上紫衣还只会发抖,紧紧地靠了门,也不敢说话,也不敢跑,胡须勇一手执了她的脖子,将她顶在原地,骚货,看你还敢顶嘴,又是一巴掌,跑,我看你还敢往哪儿跑,跑了就不要回来了。一个拳头落在左边太阳穴上紫衣眼前有紫金小星星在闪烁,群鸟飞舞,杜鹃在山野吐血盛放。有腥臭。砰—看你以后还跟不跟我闹。
  紫衣想胡须勇你终于死了,你运气真好。
  紫衣将烟头随手扔在地上。紫衣抽烟从来不抽尽,抽到一小半就摁熄,然后再点上另一支。又值几个钱呢,到底。一包香烟六元钱,一根不过只有三毛三分。
  有个路人朝她看了一看,紫衣心里想,看,有什么好看。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说出来,她就扭过头去,不给他看。
  我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
  刚开始学抽烟的时候,紫衣还怯怯的。悄悄跑到学校门口的杂货店去,声音低低地说,买一包红梅。就好像第一次买卫生巾,头低到自己胸前,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耳语。买一包红梅。老板说,买什么,啊?
  紫衣坐在石头凳子上,周围空气开始变凉,有黑色小蚊在她头上飞,飞啊飞—黑暗中那不知名的谋杀者已经出动,沿着墙角,喘息声粗粗沉沉,黑暗即将灭顶。
  啪—紫衣伸手打死一只落在她左手手臂的虫,圆鼓鼓的身体,在她的手掌心化成一摊黑血。紫衣将手心凑到鼻尖,有腥臭。
  胡须勇出事的时候他朋友给她电话,叫她去看看。她去了,在深夜酒吧的门口,远远地还没有走到,就看见围了人堆在那里,有人往那个方向指,说死了死了,好怕人,玻璃渣子还嵌在脖子里。紫衣自顾自往前走,她想拨开人群,人群却把她往后挤。她看不见,踮了脚尖。有人却从后面把她拉开,说,走开走开,不要妨碍我们办公务。警察也来了。紫衣害怕,就往街边退,一个人走在一盏路灯的下面,有许多飞虫在周围围着灯盏跳舞,在紫衣的头顶上面跳着狂欢热闹的舞。紫衣远远地看着那群人,没有人认出她,没有人跟她说话,问她与这个死者的关系是怎样,像在电影里看到的香港警察那样。她远远地闻到死人的腥臭。
  可能是幻觉。
  那晚并没有见到胡须勇倒地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到底是谁,死了没有。
  也许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死了就好。紫衣坐在渐黑的路边想。死了比活着好。
  紫衣在自己身边的地面扔了一地长长的半截烟头。
  第一部分隐行(2)
  唐唐还在的时候,紫衣常常跟他说,不要抽这么多烟好不好,你想生肺癌死掉么。唐唐过生日,紫衣送他脸盆一样大的烟灰缸,其实是人家拿来种水仙花的花盆。紫衣把花盆放在唐唐的面前,说,抽吧,抽吧,现在不怕你把烟灰到处掉,房间里有一个,厕所里还有一个。唐唐一歪头,将紫衣的身体往侧边挡,她挡住他看电视上的足球。
  紫衣的头从那时开始痛,电视机里足球比赛的嗡嗡声被放大一百万倍,嗡嗡,嗡嗡,千只虫在飞,它们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狂欢,舞蹈或者交欢,完了都把她当成它们的豪宴,扑得她满头满脸都是,身上都是虫咬的洞,咬起来还滋滋滋地响,细细碎碎的小嘴小牙小眼睛一起盯了她,就是不放过她。紫衣躺倒在床上,不要再咬我了好不好?
  唐唐转过头对着她冷笑,你这个人,就是自找苦吃,自作自受。
  午夜的时候,唐唐还躺在床上抽烟,床单上被面上都是纷飞的烟灰,唐唐一边往烟灰缸的方向掸烟灰,一边用手拍拍被子,一边说,你也不用那么烦恼,你看,我也有我的好。我也有我的好。他就凑过来吻她。紫衣看见他微张的嘴唇烟灰色的牙洞,喉咙里呼出的尼古丁的焦油含量超过15,紫衣突然开始干呕。
  紫衣在浴室里对着一个白色马桶,张了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眼前只有一个黑而深的洞。
  从浴室回来就看见雪白的被子上被烟灰烫了一个焦黄的洞。
  洞,如黑色的深渊沉沉昏昏没有止境,我一直跌落。
  抬头望明月,我也曾脸容温柔。我也曾妄想下一个男人好一些,或许可以给我一些爱,或类似爱的关怀。或许会问我,你疼不疼?
  唐唐失了业就呆在客厅里看电视,从这个台转到那个台,看完足球赛又看篮球赛,篮球打完了还有拳击比赛,拳击完了又有雅倩与你猜猜猜,吴宗宪讲笑话,唐唐在下面笑得前仰后合,烟灰抖得一桌子一地。紫衣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笑,那个吴宗宪,四十岁人了还能高兴成这样,整天跟一群小姑娘混。还要出唱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买来听。紫衣跟着唐唐拿烟的手势在旁边用一块抹布擦桌子擦地。
  紫衣只爱看娱乐花边绯闻。等张国荣也从楼上跳下来以后,她就跟现在身边的子龙说,你看,幸好当初没有进娱乐圈。
  子龙从麻将桌前抬头望她一眼,再望一眼。娱乐圈,哼,你也进得了娱乐圈。我跟你说,娱乐圈里没有一个好东西。五筒,我碰。手里和着一堆麻将牌。
  紫衣坐在电视机面前很近的地方,她搬了一张小板凳一个人坐在那里。因为麻将和牌的声音太大太响亮,坐远了她便听不见。
  看电视,成天只知道看电视,我看你是看傻了你,再看你也不能成明星。子龙在一片稀里哗啦声中抽空找她。紫衣,去,给我们泡壶茶来。
  紫衣盯着电视机,张国荣跳楼的新闻过后播起了四十集的电视剧,《皆大欢喜》。真是皆大欢喜哦,真是。胡须勇可能真的死了,他再也没有在她的面前出现过,连声音也没有了。唐唐找了新的工作就换了新的女朋友,他开始还会给她打两个电话问候她过得好不好,说你好的话那我就放心了,后来电话也没有了,看来一定是生活无忧,多好。
  而我留下香烟和电视机。
  《皆大欢喜》之后另一个台在演《倚天屠龙记》,张无忌变成了白脸小生,而另一个台在谈言情,女人抱了男人的手在哭,男人却一心要逃脱出去。紫衣看着这一切就微微地笑,电视机的光影投在她的脸上,一忽儿亮了,一忽儿暗了。她坐在那里又忘了自己坐在哪里,在荧幕的光线下紫衣是透明的影,她没有过去,没有回忆,也没有身体,甚至她都没有名字。她专注凝神电视上的某个脸孔,她忘了她自己的脸孔。厨房里水开了,水壶呜呜呜地叫,她也没有听见,只看着电视机微笑。
  子龙在她身后喊,水开了,水开了。紫衣。
  谁是紫衣?
  麻将突然稀里哗啦噼噼啪啪响成一片,子龙在说,咳,好不容易给我做成这把清一色,拿钱来拿钱来。
  紫衣恍惚地应了一声,站起来,看见身边烟灰缸周围一团都是烟灰。灰白的碎片和着尘埃落了一地。那个烟灰缸本来可以用来种水仙花。水仙花在夜里开了,玉白的颜色在午夜照自己的清瘦影子。
  紫衣现在坐在完全暗下来的夜里,不远处路灯亮了,出租车经过她的身旁,有司机把车慢下来,以为她会招手叫车。
  最黑的黑夜里谋杀者黑衣黑裤,怀揣了银色匕首,隐行。
  紫衣真的起了身,她对路过的一辆红色车子招了招,车停在了路边。
  小姐,去哪里呢?
  紫衣用手指指,前面。
  前面也许有出路可以逃出生天,也许转过去将粉身碎骨。紫衣什么都不知道。转过去碰到什么便是什么。
  谋杀者无声息潜伏在街头角落。
  刚开始也只晓得哭,一个人坐在关了灯的客厅沙发里,冬天的晚上直坐到双脚冰凉,脸上泪水也干了,眼睛肿肿地痛,嘴角有海水的咸苦。胡须勇在房间里睡觉,呼噜呼噜地响,她即使哭死了他也不知道,懒得管你你爱哭就哭个够。砰!房门关上。紫衣在黑夜里看自己的影,那影渐渐淡了化开,紫衣想起香消玉殒。天空在微微发亮发青,紫衣在客厅的窗前望着青白的天空发呆,脸色也青白。
  第一部分隐行(3)
  后来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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