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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透明的性感--深刻揭示都市女性心灵的奥秘-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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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一会儿走向喧哗之太阳的感受……
  落荒似地逃到靠近路边的柏林丛中,她认为在这儿可以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却恍恍惚惚看见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扭动着、喘息着、呻吟着,那赤裸的肌体里犹如
万蛇钻动、万虎跃动、万鹿冲动……那一个洁白的“人”字中间忽然显现出一个巨
大的十字架……她的浑身一下子涨紫了,头轰轰地忽大忽小,扭头跑出柏丛。她觉
得自己似从一个梦中惊醒,又觉得似是神灵对混沌初开的少女做一种演示……。
  一口气跑出丛林,想找一个角落,寻找那种属于故土的感觉,想平息一下对故
土的几乎揪痛了她并令她满心酸楚的感情,想找一个故乡一般的地方哭个天翻地覆,
使心中积郁的种种烦恼发泄出来,可是根本找不到一块安静的角落。
  望那以高五十多层的国贸大厦为代表的摩天大楼群,望那如半截玻璃金字塔的
深圳大剧院,望那莹光出没的晶都大厦……她感觉自己如一只小小蚂蚁,穿梭在一
些巨人如林的长腿与巨人手中提的物品之间……
  这么多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一次一次地刺激她,而她却感到失去了朋友,是那
样孤伶伶地一个。仿佛细胞与细胞失去了依靠,像无数溺水的小生命。失去了朋友,
这是她生命中不曾有过的。她觉得生命中似乎没有比这更严重、更可怕的事情了。
她想起那首草原牧歌;
  失去(了着)情人想哭设法哭
  失去(了着)羊群欲哭没能哭
  失去(了着)朋友嚎响大哭着哩
  陷入困境之后,她曾给现在深圳的两位旧男友打过电话。一个是朋友的母亲接
的,说朋友没起床,等会找!可等会找时又说朋友上班去了;另一个朋友客气地讲:
“现在忙,晚上,十点到十一点是我的固定接待时间,请十以后打!当然,若允许
老鹰抓小鸡则例外……”放下电话,泪水从她眼中缓缓溢出,她感到无限的凄凉。
人与人之间何时变成这样了呢?!
  她的心确是需要一种友谊的抚慰,实在是需要!她不住地一遍遍默念来深圳后
收到的唯一一封西部女朋友“天琴星座”的信(因是被情感逼到深圳,为怕亲人们
牵挂,朋友们担心,为了告别过去,还为了与爸爸赌气,她断绝了与父母亲人和一
切;日友的联系);
  相隔千里,仍感受到你的沉重,故不能眠。不论你能否收到也给你写信。
  有几句话我一定一定要讲给你听。我喜欢你,因为你是一个好有风情的小女人,
那纤弱如竹、举止若风的气质让我无从不喜欢你。记得有一次我们深谈,你讲你今
日的禀赋来自于生活对你的改变,我说我来自于一种天然。可是,谁又能讲清什么
才是自己的天然呵!
  ……
  不,你不可以将一些理由,一些自怜的理由归于生活对你的不公,不可以。如
果你自信你的姣好与美丽的话,你知道你有多么楚楚动人是不是?那么,松开你的
眉头好不好!我求你了!你知道在济济人群中你的人品等次在上流,那么你又何必
不快乐呢?
  我们是能够独有一个天地,再去渴求一个天地的对不对?那么,我们应该第一
不忧伤;第二好自信地要一份真正的快乐人生对不对?即使有几分真正的忧愁,也
应该——你喜欢郝思嘉这个人物形象吗?她是怎样朝世界要快乐的?如果她遇见一
件难心事,她会告诉自己——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今天不去想它,明天再说吧——
结果到了明天,她早把那个难事忘到九霄云外了。我是说,你应该像郝思嘉一样想
问题,我也是。
  给你写个幽默:低下你的头看自己不正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吗?
  感觉西部女友那份真实的情绪,越发感到深圳的人情冷漠。深圳的人一个个怎
么会这么忙呢?似乎没人能停下。那透骨的冷漠像无数长剑,刺得她浑身酸痛。那
一幢幢百米高的摩天大楼毫不客气地将她衬托得那么小,那么小。
  在这样的环境中,虽然她仍一遍遍回忆“天琴星座”的信,可那些劝导的句子
却越来越轻,最后记得就是那生动的比喻:“……这不是一件比基尼泳装吗?”这
句子很性感,使她产生了一些非分的联想:什么地球的三点在哪里?百慕大神秘三
角洲是关键的一点吗?母亲的三点原来这么重要!……她心中内疚,觉得亵读了神
圣的友谊。可是联想却不断——因为这会儿她自己的生命可以用这样一些句子形容:
三个点、三个洞、三堆簧火、三座山、三个触动器、三个探索仪……
  不能这样乱想!她甩甩头,她明白了,她真的需要一份可抓可握的友谊。
  在这种心情下,那位一身白西装高个子小伙子向她走来时,她竟没有躲闪。
  小伙子往她面前就那么一站,就显出那么一种与众不同。
  “小姐,能陪我走走吗?”那声音极富磁性,依稀是从故乡传来。
  这是一种恳请的方式。
  她想起了西部那边也似在请求自己的“牧夫星座”与“天狼星座”。
  再接着,小伙子只是用目光,深深的目光请求她,透出那么一种真挚。那是一
种就是不接受也令她动情的目光。
  在孤独漂泊的日子里,她曾多次有过这样的愿望:陪一个感觉好的人走一段,
不问他姓啥叫啥,在哪工作,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只要跟了感觉走……只是种种的
羞怯使她没敢这样做罢了。
  她被深深地感动了,极有礼貌地莞尔一笑,眼波中有一种隐伏的温柔的满足。
可这隐秘表达出来居然似含情脉脉,这使她的脸绯红了:“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寻
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她觉得这个人是可以理解此刻她的这个愿望的,这似乎是一
个好小的愿望呢!
  小伙子迈前一步。拘谨地红了脸,那身体的伟岸、气质的不凡、目光的深邃似
在证明他人品的出众。他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剑眉动了几下,英气逼人,虎气腾腾,
一种震慑力穿透她的主体意识。
  “我给钱!”小伙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她的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小伙子
的目光显出一种倔犟,他鼻子透出一种自强,那唇给人一种可以依赖、信任之感,
那额角使人感到他有坚定的生活信念与属于自己的宗教。感觉他动势中的神韵竟是
那么一种庄重,似在真挚地告诉她他心底的令人感动的忧郁;似在诚挚地显示他的
一切行动都是经过慎重思考的;似在真诚地暗示他的这个愿望是由衷的是有极复杂
的思想内涵与感情内涵的。
  望着她脸上的迷惑,小伙子嘴角微微颤动一下,加重语气说:“我给钱!”他
那眉峰向上一展,似在说自己决不会毁坏诺言。看她还是迷惑,他补充:“可以先
付钱的!不论怎样!不论多少钱!”
  所有诗意的感受都在她的脸上凝固了,愤怒和屈辱明显燃烧在她眼睛里:钱!
钱!去你的钱!谁要你的臭钱!
  泪水又一次充盈了她的眼眶。如果没感觉错,这小伙子是一个具有非凡气度、
受过良好教育、聪慧过人的人。那么这更是一种侮辱,说明她就像那些要钱的女人
一般一钱不值。她感觉自己生命中每一个细胞都像挨了一剑,疼痛地打着激灵,她
的眼里又是那受到深深伤害后的执拗:“能给得起这个钱的人还没生出来!”她的
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激动和悲愤。
  她转身欲走,感到小伙子极礼貌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小伙子用手将头发向后一流,野性中仍显出那么一种绅士神韵,比刚才更象一
个谦谦君子。相比之下,她却黯然失色。
  她感到的更是一种屈辱,甚至都有些恼怒了,仿佛失礼的不是他而是她。怎么
又失礼了呢?为什么这时的感觉与过去是那样的不一样?她又一次地感到迷惑。
  难道他像她一样最想的是有份情感来安抚心底的孤寂吗?
  难道是自己错了?是自己的许许多多的观点错了?而这种认错使她在自己生命
中引起对自己躯体的怜爱与温情,而这种怜爱与温情又唤醒自己的肉体中的欲望,
那些伤残的欲望像西部被火灼过的沙荆红柳中的动物,给她那么一种异样的感受。
她不得不一遍一遍地反思自己:难道应换一种方式去理解这些想以最简捷迅速的方
式解决生命中最根本问题的奋斗者、创造者、竞争者?难道应换一种方式去理解在
物质社会中这些精英的无奈?难道这些人像她一样,在竞争领域可以一往无前,在
感情方面却经不起一击就拿钱抵挡?难道他们已经麻木,不对女人作任何期望?她
感到生命中那些原始的欲望对一种力量有所崇拜,崇拜得让她莫名其妙,崇拜得让
她感到天地间充满了伤感。
  与人交往,她从来都相信自己的直感的呀!并且从没有错过。
  许多事情与钱搅在一起她都能搞得清,可是友谊、爱情、信任、性与金钱搅在
一起她就是搞不清,根本搞不清……
  那崇拜从哪里升起的呢?还有一阵一阵钟声又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她感觉自己就像土地一般一层一层地不断增厚变厚着,并感觉沧海桑田般的变
化在自己的地层中发生着,重重的心事与生命的隐衷在一层层地壳中发生碰撞,重
新组合,并象化石般被珍藏着,种种的恐怖与忧苦化为黑色的、红色的水缓缓地流
淌着,种种的渴望与欲望像重重叠叠扭绞撕扯的树根在一层层缓缓地和平进入,慢
慢地固执地延伸。
  仿佛每一层生命都有无限远的岸,岸边总有无数个小小生命向内陆逃遁,拚命
逃遁,以逃遁那热浪,那蒸汽……
  感到那小伙子不甘心地退到一个幽暗处默默地观察她,一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他往哪儿走,看得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望他的背影,似乎想向他的生命深处窥探……
  几个女子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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