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阙-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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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成形的欲望朝他淹过来,几乎将浮浮沉沉的他淹没;即使明知道只是她的手段 而已,可是他就是不争气地受诱,他觉得自己只是颗沧海中的粟粒,只消一阵大浪打来 ,他便沉没在这一片勾人振魂的欲海襄了。
聆听着他喘息不定的气息,浸泡在暖和了她全身的热水里的若笑,唇边扬起了一抹 细致的微笑是谁说他不想要的?是谁将她推拒得远远的?。
在这种景况下,她就不信他的定力就真的那么高强。但在诱惑着他的同时,她有一 种骄傲,一种获胜之外的骄傲。他就像是个盘岩不动的巨石,无论她如何敲打,都打不 进他的心坎里。是他自己说过的,他不会动心,他鄙视她的身分,可是现在,她反倒以 她的身分为傲,因为他那么看不起的人,竟能撩动起他,这对他来说,定是个极深的挫 败吧?他一定是恨着,在恨她之外也恨着他自己,但那股恨意,在她尝来,格外芳甘醇 美。
她自热水中起身,在拭去身上的水珠时,她听见他的抽气,这令她忍不住微笑于心 。她刻意缓慢地穿好衣裳,将半干的长发拢起.在脑后梳成一个松软欲坠的宝髻,赤着 被热红的小脚走向布帘,一把掀开。她迎上一对沉郁得深不可测的眼眸。
封贞观折断了手中的干柴,笔直地走至她的面前,胸膛急速的起伏着;苦笑等着什 么将发生,静静地借着火光凝视他的脸庞。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失落感重重地打在她的身上,她又失败了一回。
封贞观拋去了手中的断柴,穿过她打开了小屋的大门,随后将门重重地甩上,回声 在她的脑中久久不散。
她倚靠着窗,看着他打开小屋旁水井的井盖,自井里头提出一桶又一桶冷寒得快要 结冰的并水,一桶桶当头浇下。。
虽说是功亏一贯,但她也并不是没有半分成功的,若笑静听着晔啦啦的水声,缓慢 地踱至热烘烘的柴火旁,露出一抹毫不同情的笑意,轻轻哼起愉快的小曲。呵呵,天气 很冷喔。
——————受过一次刺激的封贞观,从那一天起,性子变得更加阴冷,而以为自 己赢得了一场小胜利的若笑,从那一天后,无论她再怎么洗澡、再怎么使出浑身解数来 诱惑他,他就好象是将自己包上了一层保护膜,任她怎么戳也戳不破,左攻右击,也无 法让他皱一下眉头。
气死人,怎么会有这种勾都勾不来的男人?说他木头他又不是木头,说他不解风情 他又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在做什么,说他没有反应,可是他又不是完全的没半点感觉。
老天,她真觉得好呕!她凝若笑,堂堂的苏州城花冠姑娘,又再度踢到了铁板,而 那块铁板封贞观好象也将他的修身大法的火候练得更上一层楼,而且还时而有意无意地 在唇边泛着一抹冷笑,彷佛在嘲笑着她似的,反倒是让她呕得吃不下也睡不着。
「妖怪、和尚、活死尸、不长眼的怪胎……」若笑边喃念边折着手中的枯枝,一根 根地将它们扔进燃烧的柴堆里。
宁静的雪地里,就只有若笑蹲坐在树下析着枯枝出气,而那个让她又呕又不甘心的 封贞观,在找到今晚的落脚处后便离开了她,到林里的更深处去寻找生火的干柴。
一柄冰冷的利刃忽地搁在她的颈间,令她征了征,停止了手边的动作。
「我不管你是谁,不过你要找的对象一定不是我,你找错人了。」无法回头的若笑 瞬间收拾起散漫的心情,浑身紧张地问着身后那名莫名其妙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人。
他轻转着刀刃,绕至她的面前,用力紧压向她的颈间,「封贞观在哪?」
若笑的两眼穿过他的肩头,「在你后面。」伏虎紧张地回过身来,就在那时若笑已 一掌震开他,纵身跃至远处。
「你骗我?」在雪地里找不到半丝人影的伏虎,怒亮着白牙瞪着这个骗人功力一流 的女人。若笑拍拍身上的残雪,「骗你又怎么样?」不骗人的话,她等死啊?那个封贞 观才不会理会她的性命遭人威胁,要是想等他来救,她还不如自己救自己比较快。
「敢骗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伏虎昂高了下颚,趾高气昂的问着这个不识 大人物的女人。
「你是聋子啊?刚才我不就说过我不管你是谁了吗?」若笑反是冷玻ё叛郏涣车摹∠佣瘢赋蟪烧飧钡滦校竟媚镆坏阋裁恍巳ぶ滥闶撬!
「嘴恶的女人……」原就生得不怎么样的伏虎,被她一激,气极地直挺着刀朝她前 进。她却抬起一手要地缓一缓脚步,「丑男人,你还没听到龙吟的声音吗?」那种像是 警报似的声音,都已经那么近了,这个男人还不快点逃命?
「什么龙吟声?」伏虎只觉得有种奇怪的声音回绕在空气间,倒是听不出那到底是 什么动物发出的叫声。
「你要找的封贞观,就在你后面。」她一手指向他的身后,要他回头看看那个杀人 不眨眼的封贞观。
「我不会再受骗!」被骗过一次的伏虎,不肯再轻易相信她。
破雪而出的剑气迅雷不及掩耳地直冲向伏虎,骤感不对的伏虎在凌厉的剑气抵达之 前连忙跳过身,赫然发现这个女人这次真的没骗他,那个满眼杀意的封贞观正举着一柄 长剑,踩着细雪朝他无声无息地走来。
「好极了,我要找的第二颗人头没想到自动送上门来了。」封贞观的嘴边噙着一抹 森笑,满意地看着这个终于追上他的伏虎。
伏虎对他的行径十分不以为然,「封贞观,你就只会当个在背后偷袭的小人?」
他不介意地耸耸肩,「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我要你血债血偿!」伏虎随即跃至他的面前,举刀劈向他的面门。
封贞观举剑格挡住他的刀势,阴险地朝他讪笑,「是降龙自个儿不中用,你要我偿 你些什么?」
「把飞龙玉交出来!」伏虎一手与他刀剑相交出来!」伏虎一手与他刀剑相交,另 一手也没闲着,虎虎生风的拳掌直探向他胸前的飞龙玉。封贞观也左右开弓地有招拆招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领。」
伏虎在专注地应战之际,徒地自那柄长刀中抽出刀中刀,带着细炼的刀身,飞快地 直射向在一旁观战的若笑。
封贞观见状连忙将手中的龙吟剑掷向若笑,及时挡下飞向她的炼刀,并且分心地朝 她喊,「拿去护已!」
若笑赶紧拾起落在脚边的龙吟剑,但那沉重的剑身她几乎提不起来。
每当伏虎举刀砍向封贞观时,那系着长炼的另一柄刀,也同时地攻击着若笑,左右 闪避的若笑,好几次都险险地避过追命的长刀,努力地想举起龙吟剑抵挡,封贞观看她 处于劣势,拔地一起,追随着要索她性命的长刀先去救她。
伏虎紧跟在他的身后,但封贞观却在空中陡地回过身来,运起丹田内十足的内劲, 一掌直取伏虎的天灵但伏虎偏身一闪,将若等捉来身前,要她来承受封贞观的那一掌。
止不住掌势的封贞观,在掌心触及若笑的额顶之前,硬生生地将七成的掌劲震回自 己的身体里,令受不了带着毁灭性、而又浑厚掌劲的身子猛地一震一缕鲜血自他的口中 迸射而出。
血丝滴落在若笑的脸颊上,让她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怎能那样地收回掌劲?那已倾力而出的掌劲就像是猛虎出押,只能进不能收,若 是硬要将它收回体内,出掌者不经脉尽碎也要五内俱伤!
若笑痛心地大叫,「封贞观!」
伏虎趁势放开若笑,刀刀细密如雨地劈砍向身受重创的封贞观,而封贞观也勉力用 三成的掌劲,一掌一掌地接下他所砍来的每一刀。
一缕青森透绿的光芒霎时穿透了伏虎的肩头,凌利无比的龙吟剑直插在他的身上, 他停下刀势,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满眼愤恨的若笑。
掌握时机的封贞观捉起伏虎的手,借着他自己的手,将刀身抹上他的颈间。
伏虎的身子在若笑抽出龙吟剑时,重重地向前颓倒、而封贞观也不堪负荷地倒在一 旁喘息。若笑提着龙吟剑忙不迭地扑至他的面前,看他似是极大地忍着痛,一手紧扯住 她的衣衫。
「你……」他双目炯亮地着向她,拼尽力气地将她拉近自己。
「你怎么样?」若笑心痛又失措地扶起他的脸庞,「你想说什么?」
他急急喘着气,「走……」
「什么?」她听不清,俯身在他的唇间想仔细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慈威很快就会到了,你快走……」慈威向来都是和伏虎形影相随的,伏虎已经到 了,那代表慈威随后也将杀至,而被自己的掌劲深深受创的他。绝对无力在这个情况下 保她万全。
若笑当下心乱如麻,「你呢?你怎么办?」她走?
就她一个人走?
「同归于尽。」封贞观决心留下来为她断后路,让她一人逃出生天。
他要丢下她?他又要丢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相隔了十年,她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他 ,而他,又要与她分别?
若笑的眼中泛着不肯脱眶的泪,直向他摇着头,他却伸手抹去她脸上的血污,让她 美丽的小脸又一如往昔般地白哲无暇,眸光里带着她从不曾看过的怜惜。
恍惚中,不曾流过真泪的若笑,眼眶隐隐刺痛,为他流下烫热而真实的泪水。她怔 怔地抚着脸。愣然地看着掌中晶澈的泪水在风雪中凝结成冰,而后被风吹散不留痕迹。
他将她的手心紧紧一握,而后放开来,「听话,快走。」
若笑感觉藏在她体内深处的炙烈激情此时全都爆开了来,像要与亲人分别的感觉将 她整个人掏空,就像是被掏掉了心那样地疼痛。
「不要想就这样撇下我,我不许你死!」她用力抹去颊上的泪。在他的耳边直直地 喊着。
「走!」封贞观朝她吼了回去,两手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
若笑掘着性子,「我偏不走。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封贞观挥开她朝他伸来扶持的双手,身子又重重地跌至雪地里,并自口中呕出一口 又一口的鲜血。
「老天……」她怔大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