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部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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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太还有两部平治跑车,实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八字箴言。
英宽多多少少也沾染一点类此习气,她们整票女生都是受害人,吸进二手奢侈毒气而不自觉。
如经会得花费,当然也要会得赚才是,英宽说嚣哥波士出产女装西服,试想想是何等英姿勃勃,多贵也得穿上。
她看着聘书踌躇。
午夜,她接到一通电邮:“我希望你说是,可以留下,古。”
她问:“同事们可有加薪?”
“全部加薪留任,只除出接待员贝女士。”
“贝敏做了什么错事?”
“她下个月生产,放有薪假一年,不知愿否复职。”
英宽只得说:“明天见。”
同上级撑过了头,最终吃亏的是自己,英宽想,梅太是个明白人,她会原谅手下。
那天晚上她没有睡好。
棋子,大公司里人人都是棋子。
第二天一早英宽回到公司,发觉有人连夜开工,把她办公室搬到两边单边有窗的大房间,门牌上写着她的部门与姓名。
窗的大房间;门牌上铜字写着她的部门与姓名
一个漂亮高挑少女迎上;〃英小姐;我叫文琪;是你的助手;我坐这里
英宽点点头;脱下外套
今晨有李先生及邓女士电话;两人均是第一次找你;我查了一下;李先生是公益基金经理;大抵是想筹款;邓女士是一间画廊主持;代理内地新派画;可能与生意有关;我想问你如何回复
英宽一听;佩服的五体投地;做事如此细致详尽;已超过助手范畴
她心一动;〃你自生生过来
是英小姐
从前你跟谁
我跟唐先生
他又几时出现
唐先生下星期才开始在宝生办公;他说;待大家安顿下来再说
英宽心中冷笑;多么体贴;叫他们这办蟑螂如何敢当
唐先生舍得将你拨到我处
我并非唐先生爱将;他嫌我梗直
呵是吗;我倒是喜欢这种脾气
大家开始工作
小组比从前静;大家都不想透大气;免得意外吹倒什么
英宽找到师妹采芝
关于唐牛这人;你可以告诉我什么
唐牛?呵;你指唐丰;两个字只差一点点
采芝一声不响;取出手提电话;把小小荧幕上图像给师姐果木
英只看到一个英俊男装模特儿
这是谁
师妹低声答:“我的梦里情人唐丰。”
“什么?”
英把电话取过细看,只见照片里男子约三十岁左右,穿着白衬衫及一件旧而皱的西服,他留着胡须渣,无笑容,肩上像是背着一吨忧郁的砖头。
“这人是唐丰?”
“是,拥有哈佛及清华管理科文凭,此刻在青岛开会。”
“你的梦中情人?”
采芝苦笑,“我只想伸手拥抱他一下,问他一句:你终日锁着眉尖,到底心中想些什么。我们不同部门,偶然在升降机或走廊遇见,我会脸红,不敢正视他。”
“采芝,这不是真的!”
采芝叹气,“千真万确。”
“你可有表态?”
“我收得紧紧,丝毫不敢向任何人透露心事。”
“为什么吃这种苦?”
“即使他伸手招我,我也不便过去,同他那样的人在一起,必定吃苦,我还是在暗地里仰慕他算了。”
“你对他认识多少?”
“一无所知,但人事记录说他未婚。”
“他可有亲密女友?”
“我没听说过。”
“会不会你消息欠灵?”
“你又有什么秘闻?”
“我听说唐某有——算了。”
采芝黯然,“到八十岁,我心里仍有这个人。”
英宽忽然微笑。
“你不相信?”
英宽轻轻说:“因为你年轻的心终于虚恬,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使举案其眉,到底意难平。”
“谁形容的如此贴切?”
“一本叫红楼梦的书,你细读之后,会发觉什么都在里头,世事均有先例。”
采芝黯然告辞,“我还有事,有空喝咖啡。”
等唐丰真正出现的时候,英宽发觉他比照片更加英伟,但是,一个人心地如此奸险,外形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英宽对他只有厌恶。
梅太之前,他不知害惨过多少人,梅太之后,他必定又会损人利己。
英宽沉默跟在众同事身后与他见过面便回到岗位,因一直垂头,她看到唐某穿着一双黑色牛津皮鞋。
还有,他理一个普通西式头,三七分界,深色西服,白衬衫,十分朴素。
他一连串发出通告,像每天提早办公或延迟下班一小时,但星期五下午可提早下班,他打开办公室大门,每个同时都可以进去说话。
同事们似乎相当感动,英宽无动于衷。
她也始终不明,精明老练的梅太,怎么会坠入此人彀中。
英看到女同事靠在唐丰办公室门口,销魂地轻轻问他可要见她。
英没好气,她在心底喃喃咒骂:就是这种不争气轻佻态度给女性带来坏名声。
英在大富把这怪现象拍桌子倾诉。
王旭听了好奇,“你可有此人照片?”
“当然没有!”
王旭微笑,英明显憎恨此人。
“阿旭,讲讲你的事。”
“乏善足陈,小弟虚度廿八个春秋,在大学混口饭吃,因教的并非生物科学等高档科目,甚受歧视,鼓词郁郁寡欢……”
“你有新女友没有?”英想起问。
“你。”他看着她。
英微笑,“我不算。”
“那就没有了。”
“还不能忘记她?告诉我,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秀丽、聪明、能干、刚愎。”
“好象没什么特别,不过中上之姿。”
“她认为世上最重要的是投票权。”
“啊,这是远见,为何闹翻?”
“大抵是嫌我没出息吧。”
英宽代王旭不值,“她虚荣。”
王旭伸开四肢,跳跃两下,“无论怎样评分,都不过是乙加生。”
英叹一口气说:“你的诚恳甲加,你的善心甲加,你的可靠甲加。”
王旭忽然脸红:“谢谢你。”
约一星期之后,下班英宽走到停车场,先听到啪啪声,然后汽车警号大响;接着看到一地闪光。
这是什么?英宽吃惊。
走近一看,发觉是车窗碎玻璃撒满一地,像水晶一般发出亮光。
这时司机与警卫也已赶到。
警卫一看,立刻说:“这是唐先生车子,我马上报警。”
司机问:“英小姐,你可看到什么,你没事吧。”
英退后,“我没事。”
司机忽然指着英宽胸部,“血,英小姐,血。”
英低头一看,只见身上白衬衫沁出血迹,她大吃一惊,莫非刚才啪啪啪是枪声,她误中流弹。
英不发一声,拉开衬衫看,她看到一块碎玻璃嵌在胸前,血正从该处流出。
这时警方与救护车都已赶到。
汽车警号关熄,挡风玻璃已经碎裂,一角角落在地上,分明是人为破坏。
有人扶着英宽,“你可看到什么?”
护理人员替英宽处理伤口。
英听到警察问唐丰:“你可有仇人?”
英在心中冷笑一声。
警察在地上拾到一枚扁钻,破坏者用它大力凿向车窗玻璃,所有力气聚集尖端,玻璃即刻破裂,不知如何,一角碎片恰巧弹到英宽身上。
唐丰轻轻走到她身边,“对不起。”
英用血衣掩住胸口,“不关你事。”
“我送你回去。”
司机挺身而出,“唐先生,有我呢。”
英一声不响,在同事众目睽睽下上车回家。
回到家中,英宽发觉受到惊吓。
是谁,谁像她那般疯狂,把一口乌气出在一部车子上。
淋浴之后,她独自坐在书房内,终于忍不住,打电话到大富找到王旭。
“可否到舍下陪我一会。”
“十分钟。”
他来了,英宽一声不响紧紧握住他的手。
她把胸前伤口给他看。
他故意逗她笑,“终于被人当胸插了一刀。”
她轻轻把事故告诉王旭。
“谁,谁费那么大的劲,为什么不干脆放把火。”
英低声答:“一定是个女子。”
“女人真是麻烦。”
可怜的女人。
“停车场里,有摄录机吧。”
第二早英上班,听同时说,那是一个死角,拍摄不到,只见一个黑影。
“好好一部欧洲房车泡汤,真恐怖。”
“恩,你有仇人吗?”
“我连朋友也无,何来仇人。”
“英,你没事吧。”
英向他们点头,回到办公室内,看到桌上一个水晶瓶子里插满了白色牡丹及玫瑰,幽香扑鼻。
文琪轻轻说:“唐先生送来。”
英宽没好气。
她坐下埋头做了一个上午,中午取出罐头汤,往茶水间用微波炉煮熟。
她碰到唐丰。
他手中也有一罐汤,英脱口问:“你的是什么?”
“字母,”他答:“吃了英文好些,你呢?”
英宽傲然答:“法式洋葱,办馆特地为我订来。”
他指指小桌子,“一起吃午饭如何?”
英立刻推辞:“我还有工作。”
她不愿与他详谈,他不是唐丰,他是唐牛。
英宽回到自己地盘,呆坐一会,才把手中汤喝光。
她一直没有看他,太邪恶了,不敢逼视。
采芝打电邮给她:“见到真人了吧?”
“见到了。”
“如何?”
“披着羊皮的狼。”
“听说有人破坏唐丰车子。”
英揶揄师妹:“那人是你吗?”
“我才不舍得伤害他。”
“你可有眉目?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单恋他的人很多。”
“单恋不会生恨。”
“你怎么知道,你试过吗。”
“我们对白太过无聊,似两个十三岁少女。”
“有何不妥,我不知多希望回到那个岁月。”
“那时也不是我们最好的岁月,太多面疱,太多测验。”
“我要去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