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暮雨--北京 北京-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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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一子站了起来,一下子许多词涌了上来,什么“九一八”、“南京惨案”、“卢沟桥事变”啦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苏眉听不懂,在那里没反映过来。我从掩体里跳了出去,冲到绿队队员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就开枪狂扫起来,枪枪命中,全是死穴。
当场的几个人全愣了,旁边的人也跑了过来。“小夏,你范规了。”SEVEN跑过来,拉开我。那个日本人也火了,上来就推了我一把,还用日语骂了我一句。
“靠!你他奶奶的有本事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我也火大,冲着他就推了回去,“你他奶个腿的管谁叫支那人?”
只一句话,挑起了所有人的情绪,“他说什么?”绿队的一个队员也火了,“妈的,这孙子祖上是不是参加过侵华日军啊?”
旁边有人把话译给不懂中文的外国人,然后还加酒添醋道:“你们美国人也不能忘了,日本人还炸了你们珍珠港呢!”
一时间,一场游戏变成了对日声讨大会,这可是在中国,中国北京,嚣张的见多了,没见过这套号的。游戏全停下来了,营地的工作人员也都赶了过来。日本人已经被吓坏了,“要不要报警啊?”工作人员问这个日本人。
最后,那个日本人向全体中国人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们全胜而归。其中个理也不想细说了,反正下山的时候,我们仍是唱着歌,只不过歌曲变成了“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就连那几个老外,也和我们一起哼哼,调都跑到海拉尔了,不过我们不在乎。
离开与归来
野战营事件让我们高兴了好一阵。可没过多久,‘老夫子’突然说要走了,让我们一时间无法反映。照他的话说:出来这么多年了,父母年龄也大了,既然父母不愿来北京,他就应该回老家去尽尽孝道。
在他走的前一晚,我们院给他举办了一个送别晚会,每个人心都沉沉地,因为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都象一家人一样,我们把他当做我们的父兄,朋友,一时间他要走了,而且不知道以后还是否有机会再见。
我不想写我们是如何喝酒,哭泣,离别苦,苦得让人无法言语,夫子喜欢诗词,我用下面所写,表达我们当时的心情。
东边路、西边路、南边路。五里铺、七里铺、十里铺。行一步、盼一步、懒一步。霎时间天也暮、日也暮、去也暮,斜阳满地铺,回首生烟雾。兀得不山无数、水无数、情无数。(赛鸿?山行警)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寻一伙相识,他一会咱一会,都一般相知,吹一回,唱一回。(雁儿落带得胜令)
秋风洌洌;冬天就要来临。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来人去,谁人又能看透。‘老夫子’的房子一直空着,几个过来看房的,都因房东阿姨看不上眼而做罢。
一日,苏眉下班回来,风风火火的冲进房东阿姨的屋里,这不象是她的作风,阿姨送她出来,脸上带着笑,“有你做担保呢,我放心。”
“什么事啊?”我问苏眉。
苏眉放下包,倒在我的床上,“冠云到北京了。先找个地方住。”
我吃惊,冠云这斯怎么跑到北京来了?他写苏眉是旧日同学,也曾是苏眉暗恋过的对象,可听说他毕业以后就跑深圳去了,怎么现在忽然又出现了。
“还记得上次菲儿结婚的事吗?他也有去。”苏眉自顾自地说道:“他居然还是那么有魅力。”
我没见过冠云本人,也不知他这魅力从何向来,能让苏眉这样倾心与他,可能如李宗盛那首《鬼迷心窍》中所唱:“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我期待着,冠云的到来。
冠云搬来那天是周五的上午,我上班去了,苏眉请了假,帮他搬家。晚上回去,看到俩人正在我们的客厅里看电视,见我回来,冠云站了起来,苏眉为我们做了介绍。
“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一见到他,我就知道为什么苏眉会喜欢他了,他太符合苏眉喜欢男人的标准了,让我怀疑苏眉这标准是否就是为他而定的。高个头,健康,而且他身体里有种说不出的霸气。
苏眉不光帮他找房子,连工作也包了,在苏眉的公司找了一个职位,具体的我也说不上,反正俩个人是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有点“老公老婆”的感觉了。
“怎么?”晚上,我们俩挤在一张床上,说消消话:“旧情复燃了?”
苏眉的脸红了一下,“没有那么夸张啦!”
“还不夸张?”我叫道:“就差住一屋里了,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回来吃饭也在我们这儿。说实话,我现在感觉自己度数很高。”我好象成电灯泡了。
“讨厌,说话一点正形都没有。”苏眉给了我一下。
“讨厌,人家不来了。”我学苏眉的声音说道。
我们俩个闹在了一起。
不管怎么样,我知道苏眉的生活为他而改变了,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也不是任何人能说了算了,这是命。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
你看他的时候,他不爱你,当你快要忘记他的时候,他又出现在你的面前。世上的事如此难料,我们却希望每一次的相遇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所有的公主和王子都是幸福的在一起生活,直到永远,永远。
冬日
又是冬天。今年的冬天来的这样快,让人措手不及。
我又莫名的,到了情绪的低潮期,下了班就待在房间里,哪里也不想去,什么都不愿想,我知道自己怎么了,却不想去面对。
SEVEN每天都会约我出去,吃饭,泡吧,甚至是打电玩,可是我都回绝了。我懒懒地,整天都没有精神,苏眉的对我也无可奈何,最后SEVEN开口了,“小夏,去旅行吧!放你半个月假,去你想去的地方。”
可是,我想去的地方到底在哪儿呢?我不知道。
时间一天一天的地去,在我快把自己逼疯以前,SEVEN给了我一张机票,去日本的。
冬天的小樽市很冷。那里已经在下雪,SEVEN请了年假,带我来看他的一个朋友,却没有告诉我是谁。
下了飞机,又转坐火车,然后又是汽车,折腾了许久,才到了目的地,一家陶艺馆。门开了,如镜子般出现一张脸,是她,出现在SEVEN钱包里的女人。
“好久不见了,今雨子。”SEVEN一口流利的日文。
那个叫今雨子的女人点了点了,露出了微笑,“快近来吧!”
SEVEN把我拉进了屋,屋子里很暗,有许多成形和未成形的陶器,有种很阴沉的感觉。
“今雨子,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和你有相同名字的女孩,怎么样?你们长得很象吧!”SEVEN仿佛很开心,象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
今雨子还是那样的笑,“是啊,好象是在镜子里呢!”
看样子SEVEN一直还与她保持的联系,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的关系,她不是嫁到美国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一连串的问题存于我的心里。
整个陶艺馆也只有今雨子一个人,如同隐士般的生活。后院是住的地方,很干净很简单的装饰,有些许多日本古老的特点。
“你会说日语,太好了。”今雨子是传统般的女人,那种会让人看了心动的女人。
“周君会常在电话中提及你,说你是个很好的女人。”吃过晚饭,我们坐在她的客厅里,喝着SEVEN带来的毛峰,今雨子很喜欢的茶。
SEVEN不在,去看望自己的老师,只有我们俩个女人在这里,“是吗?他没有说我坏话吧!他总说我是很粗野的女人。”
今雨子笑了,“周君是个好人,应该得到幸福。”
我不理解她的话,也不理解她与SEVEN之间的感情。于是在SEVEN回来后,把他拉到我的房间。
“今雨子离婚后,又再婚,回到日本。她的先生去年去世了,我们只是朋友关系。”SEVEN在地上坐了下来。“我会偶尔和她通通电话,也会偶尔出差来看看她,可是,已经没有爱情了。”
“可是你的钱包里还存着她的照片,你也一直未婚,不是么?”我不解,明明看他们的眼神,就很有问题,两个人却还都不承认。
SEVEN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怀念的东西,不是么?正如你一样。”
如我一样?我知道自己为什么烦恼了,我在怀念过去,在不如不觉中怀念过往,我想起了好多人,好多事,在一个又一个逝的冬天里。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要来忘切的。相反,另外一些的,却是不需要人忘记的。”SEVEN如是说。
“怎么样?心情好多了吧!”临回国的时候,SEVEN问我。这三天,他带我吃纯正的寿司,纯正的日本料理,带我去看川端康成笔下所描写的雪国,让我身心舒畅,烦恼之事也忘记的差不多了。
“嗯!”我微笑着,手里捧着今雨子送我的陶器,“很珍贵的礼物!”
也是很珍贵的旅行。
2002年的那一场雪
我记得不得那年的头一场雪了,在听过刀郎的《2002的第一场雪》后,我使劲想,也没想起来。但我却清清楚楚记得有一场雪,那场雪,很大,很大。
又到了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是在冬天,很奇怪,每天生日都会下雪,或大或小,总要有点。今年也不例外,从早上开始就在下雪,下得很大。
SEVEN出差了,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