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偏北-预谋 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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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冰冷的指间接触到微烫的茶杯,不由地吃痛的一缩。
这一痛到像是提醒了她什么。
〃张叔,你去把电视打开。〃
张建国不解地看着她。
舜慈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我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晚上七点,她盯着电视里的新闻,如坐针毡。
现在她是想听到点消息,也最怕听到消息。
宋可在华C的公司是正经生意,要是出事定会被地方给播报。可是到了天气预报也没有一则关于重大事故的报道。这就说明还未出大事,不过要是没出事,为何还不回来?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如此这般,舜慈首次彻底体会害怕。
当初自己游离生死边缘都未曾这般,要被空气锁住吼咙一样,所有不祥的症兆要杀掉她一样的盘旋在脑子里面。
这时电话铃声陡然响起。
舜慈咽咽口水,慢慢地接了起来。
〃喂?〃
〃舜慈,是我。〃
她松了口气,是天予的声音。
〃天予,什么事?〃
〃舜慈,请留在家中。我马上过去找你。〃
隐约中,舜慈觉出了古怪。
〃天予,是否宋可打了电话给你?〃
昨天之事,她还未对天予提起。为何他的声音听来克制着张慌?
果然,天予一噎。
〃你只管等着,我即刻就到。〃
舜慈放下电话,用手耙了耙脸。
站起身来走到张建国的面前。
〃张叔,带我去。〃
张建国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少夫人?〃
舜慈肯求地握住他的手。
〃你看过信,你一定知道他们在哪里。现在,宋可或许有了危险,我要去找他。〃
谈判的地方是一艘泊在港弯边上的豪华游轮。
舜慈对着员工专用的镜子把一撇假胡子粘牢,然后把一个打昏的服务员拖到了隔绝箱。
现在她真是庆幸前些天为了婚礼发型师特意给她修剪的赫本短发。这样她穿上黑色男装,再带上一顶服务生的帽子。就算仔细看也不过只是一个清秀的男子。
端着盘子转身出去,她脚不粘地开始四处寻找宋可的踪迹。但是船上全无谈判地紧张气氛,美酒香槟。摆放着鲜花和嘉肴似乎在开派对或是舞会。
怎么回事?是障眼法?她忖度着他们会不会在隐蔽的包厢里面?
舜慈端着手上的酒水盘,心越慌人就越急。
但是她又要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到处问人。一旦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WAITER。〃
〃服务生?叫你呢!〃
她浑然不知有人喊她,直到被人拍了拍肩膀。
舜慈一惊,连忙低着头转过身去。
〃怎么回事?!越叫你越走?还想不想再干了?〃
西装上别着'经理'牌号的男人训斥起了她。
〃是,对不起。〃她压低声音,唯唯喏喏地点着头。
〃再让我发现你不用脑子做事,你就不用再来上班了!〃
经理绞着手臂,拿了一杯在她托盘上的威司忌。
〃去,找个人把地下船舱里的赌桌搬到密层的包厢去。〃
闻言,舜慈眼前一亮。
密层?这艘船有密层?果然没错,黑道或者地下赌场往往是有密层的。就是你看上去一层和二层的净高要有十几米,但是在两层之间还有一个夹层,你看不见楼板,它往往事要通过密道才能到达的。
舜慈眼珠转了转,看来应该就在哪里。
事情往往就是如此,你越怕事情变坏,那么事情就越是朝着坏的方向在走。
在布置的富丽堂皇的包厢里,舜慈安静地垂手站在角落里,就像现在在这里所有的服务生一样,保持着隐形和缄默。唯一的不同就是她此刻汗如雨下。
在漂亮的吊顶下,宋可正坐在那里和一个彪形大汉对视。
舜慈不能自制地担忧望着他,维持了整整一晚的警惕,或许他的体力早就到了极限。
宋可目光寒冷地望着那个男人,以静制静。
彪形汉森森地一笑,也不说话。
蓦地,突然有电话响起。
那个男子也不去接,只是略略地点了点头。
电话铃响了一下,然后那个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
〃前几年,我在德国就听过宋先生的名号。〃
宋可心里暗骂。
所以你就像条饿狗一样盯着我看了一天一夜?!!
〃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宋可笑笑。
〃既然过来摊牌,请开条件。〃
费话就不用多说了。
彪形汉见没有气到他,轻嗤了一声。
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外面的准备好的东西搬了进来。
〃当年听不少人说过你的运气惊人的好,现在我也和你赌一赌运气。〃
宋可看了看旁边的赌桌。
〃赢怎么讲,输又怎么讲?〃
那个男人走到桌旁悠闲地把桌上六个筛子丢进筛钟。随手摇了起来。
〃赢了就什么话都不说我把炸弹去卸下,送你回去。〃
〃输了的话,华C的地盘和公司我都不稀罕。。。。。。。。。。。。。。。。。。〃他露出狡猾的笑来。
〃就请宋可留下命来。〃
宋可身后的几个保镖怒目圆睁,太过分了瞧不起人!!
〃赌不赌?〃那男人笑着问他。
宋可面不改色,似乎想了一想。
〃赌。〃
见宋可答应,那男子笑了笑顺便揭开了筛钟。
全是六点。
舜慈忧心忡忡地咬紧下唇,几乎要涔出血来。
那男子负手站在正中,绕着房间说道。
〃为了免得有人说我出老千。我们都不动,就在这间房里随意点一个人来掷筛,赌最简单的点数大小。〃
既然防止作弊,既不能挑他的人,自然也不能挑宋可的人。
彪形汉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服务生,眼里一亮。
指着其中最孱弱瘦小的一个。
〃就是你。〃
摇筛子比大小是最简单的一种玩法,宋可和那个男人面对面地坐着。
而执行者替他们赌出大小的那个服务生就站在赌桌前的正中。
一共六个筛子,十八点以下的算小,十八点以上的算大,十八点算通吃,重开一局。
穿着笔挺黑色西装的男服务生对他们双方说着规则,然后拿起了筛子要丢进筛钟。
宋可不由地皱起眉来,是不是一夜未睡产生的幻觉?
那服务生有一双葱白漂亮的纤纤细手,在黑色的筛钟的映衬下越发明显。
只是,这手似曾相识?
恰好此时,对方转过头朝宋可看了一眼。
宋可心里一沉,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
要死了!这个人他是死都不会认错的。老张是怎么办事的?!!
就见那个清秀的服务生镇定自若的开始摇起筛钟。
一共是上下六次。
然后放在盘面上,询问地看了看那个男子。
对面彪形汉悠闲地吸了口烟,诡诈地笑了笑。
〃三十六点,大。〃
服务生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宋可。
宋可凝视着他的眼睛,到处都是对方的眼线。
〃六点,小。〃
于是,那个服务生慢慢地把东西打开。
空气一下就降到冰点,那个男人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一线天。六个筛子全都一点朝上重叠。
这是算好的。以前在'幽灵'学过不少东西,这类旁门左道也是很有用处的。
〃我赢了。你得滚了,先生。〃
就听得牙齿咯啦咯啦的声音,彪形汉脸气的通红。
〃奶奶的!你个混蛋做弊!!〃
他恶狠狠地掏出了枪指着服务生。
这下宋可眼神比刀还锐利,拔出枪来对准那个男人就是一枪。
双方进入激烈战况。
争斗的枪声中,宋可急忙拉着那个人向外冲去。
〃太胡闹了!!你来做什么?!!〃
那人笑了起来,把帽子和胡子摘掉。
〃和你共患难啊,我的郎君。〃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开玩笑,宋可气结。
说着,舜慈已经反拉起他的手往一条已经被她堪查好的一条小通道跑去。
在一间储物室里,舜慈把身上带来的几枚手雷递给了宋可。
〃要从正面下船是不可能的了。你从这里跳下去张叔的游艇估计就在旁边接应。这是防水的手雷,你遇到危险就用它。〃
宋可配好了潜水镜突然抬头看她。
〃那你怎么办?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
到处都是追他们的人,她一个人留下可是要出危险的。
舜慈把服务生的衣服褪下,焦急地对他低声喊道。
〃宋可!!现在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吗?!两个人困在这里我们就都完了。〃
〃你放心吧,他们不敢在公开场合乱来的。我把这套衣服换了,到了一楼的宴会厅。没人会认出我的。〃
再说她一换上女装长裙,谁能认出她来?他们要追的可是个'男人'。
宋可郑重地凝视着她脸,死死地扣住舜慈的手。
〃你要小心。〃
〃你也是。〃
宋可望着她噙着笑的脸,忍不住把她抱进怀里。
〃舜慈,这次事过去以后,我再也不入黑道了。我回去做良民。守着老婆孩子过一辈子。〃
舜慈摸了摸他汗湿的脑袋。
〃现在才开窍,你个傻瓜!!〃
她步履纤纤地朝着一楼宴会厅走去。
后面一阵激烈的脚步身,和那个男人的大嗓门。
〃给我找,快点给我找!!〃
娇弱的女子捂着胸口十分害怕,提着长长的裙摆让到一边。
只见那个黑衣狰狞男人重重啐了一口,看也不看她地就又急忙四处搜查去了。
女子笑了笑,用手绢捂着鼻子慢慢地走了下去。
那里是一楼,是安全的歌舞生平热闹非凡的。
还要到正门了,佯装着酒醉微醺的样子。她一点一点挪到门边的景观花草旁。
只要出去就可以,她垂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镀金门把手。
五步,四步,三步。。。。。。。。。。。。。。。。。。。。。。。。
突然,两边的门童把门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