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入戏-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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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好主意
莫玉很清楚,杜若并不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人,她的心思可以说比自己更为多端。
纵观他们数次交锋,杜若屡屡能在绝境中逆局,这种人除了善于抓住任何机会之外,本身的也是不到最后不会放弃的人。
如果江城能将杜若弄到身边,又留予她一线希望,她就不会选择玉石俱焚。
长此以往相处下去,江城只要用对方法,总有一天可以得到杜若的心——至于人,莫玉不觉得江城能够忍到那时候——不是他对江城太有信心,只是时间可以稀释一切,无论是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抑或是铭心刻骨的恨。
可惜,杜若背后的……
正在思索间,莫玉无意间往外面一看,眼睛闪了闪,然后略微眯起,回过头又是毫不异常的笑容:“看见熟人了,我下去看看。”
江城眼都不扫一下。
莫玉挂着从容的笑意离开厢房,出门后,他注意地把厢门拉好。
穿过天台边的悬空回廊,路过几条过道,他在一个楼道边等了一下,不意外看到两个上来的人。
“好巧,杜若,你也来了”
拾级而上的一男一女闻声抬头,男子面上略显意外,女子则在凝了凝眉后,淡淡勾起嘴角,平静回应:“好巧,在这里见面了。”
如果是其他知道两人身份的人在此,听到这仿佛点头之交的招呼,恐怕绝不会相信两人竟在游戏里成过亲,而且还是两个月前那场人人瞩目的盛大婚礼的当事人。
事实上杜若此时易容,他人本就认不出她的身份,若非莫玉因昨晚之事,在手下传来的资料中见过杜若此时的易容,恐怕也认不出她来。
确认了身份,莫玉便露出温雅的笑容,给人春风拂面之感。
“和朋友一起来?”
莫玉对箫声依旧点点头,目光在他的脸上停了一下,似乎想起来什么,微笑间多了一分整肃,目光不着痕迹地在箫声依旧身上流过,便与脑中资料上的人印证在了一起。
箫声依旧也没想到现实里没见过的两人,会在这里不期而遇,挂上笑容主动开口,两人便心照不宣寒暄了几句。
但杜若是何等敏锐,目光略扫,便从两人态度上看出几分端倪,把猜测放进心里,面色如常。
有箫声依旧在,莫玉先前来时的想法只能作罢,眼下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现在过道间虽然没有人,但说不定等会儿就会有人上来。
他转而浮起更为亲近的笑容,态度转换自然,不见僵硬。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口吻犹如好友间的打趣,从莫玉口中说来也不失君子风度,“我们帮里的人都在包厢里,你不去打个招呼?”
“我们昨天才见过面呢,”论做戏,杜若从来不甘人后,笑眯眯道:“一群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我等会还要帮我的姐妹加油”
两人相视而笑,只有他们才知道,两人昨天的“见面”,对现在的亲切交谈是何等讥讽笑到最后的杜若现在提起此事,不吝于当众打莫玉的脸饶是莫玉已经是修成精的狐狸,提起昨天的惨败,以及杜若临走前的威胁,平生在智谋一道上从未受过如此屈辱的莫玉,心中也不由浮起怒意,眼角无法抑制地跳了跳。
两人对话并无异常,箫声依旧却闻到一丝古怪的味道,眼中微闪。
以杜若此刻的态度,今天怕是讨不了好,莫玉略略侧身让过两人,在杜若经过他身边时,嘴唇微不可见地蠕动几下:“这么恨江城吗?不惜联合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以情伤人?”
听到传音,杜若半点没有意外,红唇微动: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莫副帮主,不是第一次听到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冲突
杜若坐在包厢中,因为之前碰到莫玉的事,此时不免有几分走神。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这是她对莫玉说的话,用来回应他那句“以情伤人”。
看似绝情畅快得很,事实上比起莫玉利用她的信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卖,以及暗巷那夜,江城那番强迫带给她的屈辱——她甚至被激起了自毁之心——她利用江城对她的感情反击,其实算不了什么。
比起自尊受侮、骄傲被折,遭遇女性最害怕的暴力胁迫,亲近好友被用以威胁,甚至现在她行事之时,都要事先斟酌,害怕再次牵累朋友他们不义在先,她不过是以直报怨。
但杜若有她的原则和底线,江城对她做的事,她完全有理由报复,但利用感情,而且是在对方剖开心扉、将弱点交到她手上的情况下……
杜若很难不去介怀。
她是有感情洁癖的人,尤其在这世间,一无所有的她对每一份真情实意都珍而重之,所以即便只是相处短短数月,聚少离多,当夏天有难时,她会如此倾尽全力地为其奔走,不惜因此贻害到自己的安危。
她冷静理智,她心思多端,她洞彻人心,不过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为求自保而形成的自我防御。
她心防极强,习惯未雨绸缪,每每遭遇攻击时反击极为凌厉,让莫玉江城这样从世家斗争中走出的人,都为之心惊不已。
但哪一次,她不是被动反击,哪一次,是她先起恶念?
她固然天赋不凡,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前世那个在父母羽翼下无忧无虑长大,本质纯善、心无恶念的普通女孩。
若天有神,若地有灵,若她有选择,情愿这天赋不曾被开发,情愿不需经历如此风雨,情愿还是二十岁以前那个单纯清澈、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少女……
——她曾无数次如此许愿。
然而目下,她举步维艰,时间已经太少太少,等不及她慢慢筹划,或许过不了多久,别说是帮夏天,很快就会轮到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想起昨晚秦朗转达的暗示,杜若心里一阵疲惫——时间,不多了。
“杜若,杜若?”
温和醇厚的男音将她唤回神,箫声依旧微微皱眉,眼有关切之色,“怎么了,很累?”
他注意她很久了。
自进包厢以来,她走神得厉害,完全形于面上,目光看似投于场上,实际上注意力根本没有在下面的比赛上停留一秒。
虽然她没有过多表情,但自从离开莫玉视线之后,就好像之前强打着的精神都卸了下来,给人一种极尽疲惫倦怠的感觉,静静坐在那里,犹如下一秒就要远离人世。
仿佛飞过万水千山,历尽风雨,已经不堪风雪的孤雁。
如果箫声依旧原本只是意外于莫玉对杜若的影响力,竟让一贯善于掩饰的她,心绪如此外露,那么此刻就是对杜若的担心和怜惜。
家学渊源的他很清楚,擅长诡道、洞悉人心的智者,内心是何等坚韧理智,而能够使这样的智者心境露出如此破绽,说明影响她心境的人或事,对她是何等冲击。
箫声依旧很清楚,杜若的异常是因谁而起。
虽然刚才两人的对话并无异常,但箫声依旧怎会不察觉后来的传音,想必是莫玉对她说了什么让她大受刺激的话。
且不说莫玉本身的地位身份,单是他和杜若之间的年龄阅历之差,男女之别,莫玉在他面前公然对杜若做出如此行径,他在资料中的风评以及“江君”之名……
箫声依旧对莫玉的第一印象,瞬间降低好几层
尽管杜若对莫玉生疏的态度,莫玉的意味不明,江城对杜若的喜欢,以及程家两兄弟的关系,让箫声依旧清楚,内情或许没有表面这么简单,但自小的教养、对女性的尊重以及护短的性格,让箫声依旧的天平轻易倒向杜若这边。
“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想睡吗?我把隔音打开。”
箫声依旧没有询问杜若的异样,也不提莫玉的事情,而是体贴地照顾杜若此时休憩的需要,甚至打算是不是要回避一下,让她自己独处一会。
——他很清楚,杜若的性格不同一般女子,语言上的抚慰难以触及她的心灵,坚韧的内心足以自我痊愈。
——只要,给她一点时间。
杜若眼中闪过讶异,而后便从箫声依旧的话中,感觉到他周到而不露痕迹的体贴,绅士而充满尊重。
抬眼看到他温和的眼神,充满善意。
杜若心中微暖,之前因箫声依旧的举动而升起的隔阂,不由淡了一些。
不过出于本能,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软弱,正要开口拒绝,箫声依旧已温和而不失断然道:“隔壁还有空厢,你不用担心,有事可以叫我。”
话到此处,杜若已不能再强自拒绝,外面的声音很快被隔绝,厢门开了又关,厢房里便只剩下她一人。
杜若也觉得心神疲惫,闭上眼睛,假寐了片刻,却不知走出包厢的箫声依旧,在厢门外发了数条信息,又原地下线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上来。
杜若小睡了没多久,便被敲门声惊醒。
眼睛睁开,从惺忪迷蒙到完全清醒,只花了不到五秒,她按了按头,感觉精神已回复许多,刚才低落自厌的情绪,也消退了不少。
先前的记忆回到脑中,杜若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只有她一人在包厢里,环境生疏,她睡得极浅,显然箫声依旧没有再进来过,留给她一个完整的独处空间。
有感于箫声依旧善意地体贴,开门后露出箫声依旧的面容时,杜若的微笑便真实了几分。
箫声依旧先是对此有些诧异,而后又觉得正常:人在脆弱的时候,更容易被温情打动,杜若也不例外。
这么一想,他对杜若的感觉又更加温和了一些:
终究还是个不到二十的女孩,应该和他的表妹差不多大吧,再怎么理智坚强,对待感情的态度还很干净直接——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他打量了一下杜若,见她细嫩的颊边还有淡淡红印,平素理智沉稳的杜若被衬出了五分稚气,偏偏她还不自知,用一贯沉稳亲切的笑容对着自己,他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杜若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眼眸像洗过的黑葡萄一样水润清澈,更显出几分稚拙,小动物般可爱。
将杜若和自己表妹等同起来的箫声依旧,下意识伸手去要摸杜若的头,半途被杜若怔愣瞪圆的眼止住,箫声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