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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迷行计-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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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的时候,慕容知道么?”他问。 
“没告诉他。” 
“他现在一定急疯了。” 
“不会,他一向对我很放心。” 
“他不是个喜欢放心的人。”段十三道:“你还是赶快回去比较妥。” 
“不,我一定要拿到他的稿子再走。”她坚决地道:“何况,我们也该去找找山水他们。” 
“那我们现在就去。” 
“他们若进了森林,这时候去不妥,太黑,我们又不能用火把。” 
顾十三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不错。” 



两人悄悄地摸到唐溶的院子里,发现院子是空的。只有几名仆妇在门内的走廊里走动。两人分头翻进每一个房间搜索,均不见手稿的踪影。 
不敢打草惊蛇,他们只好伏在横梁上,等待唐溶归来。 



那一夜荷衣靠在横梁上,以一种完全僵硬的姿势睡着了。以至于整个睡的过程让她感到疲惫不堪。 
天刚亮的时候顾十三叫醒了她,唐溶一夜未归。两人决定先到森林里去找山水和表弟。 



凌晨的风很凉。噩运的发生没有半点征兆。 
他们一路横掠而去,骄阳还沉睡在山下,天空中只有几缕红色的霞光。 
“今天天气不错。”荷衣一边施展轻功,一边对顾十三道。 
她发现顾十三双唇紧闭,一副十分警惕的样子。 
“你发现没有,这里有些过份地安静。”他双足一跨,一个优美的翻身,身子从一旁的大树跃过,停在枝头上。荷衣足尖一点,身形一转,轻飘飘地跟了上去。 
“我们是不是已到了那片森林?”她问道。 
“最好从树上走,下面有什么情况比较容易发现。何况我还担心唐门的暗器和埋伏。” 
荷衣微笑不语。 
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在西北最粗糙的风沙里长大的汉子居然这么细心。 
他们在树上转了一圈,差点迷路。只好跳到树下,寻找山水的记号。 
不一会儿,荷衣发现几棵大树的树干上,有被刀削过的痕迹。 
他们一路追了过去,行了大约小半个时辰。 
突然站住。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新挖的大坑。 
好象已猜到那是什么,荷衣浑身开始发抖,抖得很厉害。顾十三一把扶住了她,两个人一起走到坑前。 
挖出来的土几乎还是崭新的,整齐地堆在一侧。 
两柄金鱼吞口的单刀直直地钉在坑边,鲜红的刀穗上系着三块元宝和一叠银票。一旁的树干上是九个铁划银钩的大字: 
“拿银者,请填我一抔土。” 



她浑身发软地靠在树杆上,丧失了往下看的勇气。 
她已不必再看,因为身旁的一块巨石上,又有六个刚劲的大字: 
“山水、徐衎之墓。” 
她的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狂涌而出。 



表弟平静地躺在坑内,山水的尸体在他的右侧,已然掩埋完毕,只有一只手露出来,紧紧地和表弟的手握在一起。 
她忽然感到一阵窒息,一阵说不出的沉痛,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顾十三叹了一声,轻轻跳到坑中。 
坑中人已死去多时,尸身已然完全僵硬。 
“他好象并没有受什么外伤。”他黯然地道:“不过,这山谷里可能有杀人的瘴气。” 
荷衣颤声道:“他为什么不走?他明明可以走的!” 
“我们并不了解他们。”顾十三长叹一声。 
她抽起那两把刀,放入坑内,帮着顾十三一起将一旁的黄土推落。 
黄土是潮湿的,里面全是树叶和草根,坑中已聚了不少昨夜的雨水。 
以致于表弟的手指都已补水泡得肿胀了起来。 
她抬起他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心中一阵酸痛。 
然后她看了他最后一眼,便将他掩埋了起来。 



站起身时,她感到一阵头昏,连忙道:“这里果然有瘴气,无风以前曾提起过。他说那是蚺蛇瘴,身子不好的人,在里面呆上一两个时辰就会死,身子好的人也挺不过半日。……可是……可是……”她泣不成声:“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表弟不肯走……” 
天地宁静,他最后的样子竟是那样地从容和安祥。 
除了沉默的死者,谁也不能给她答案。 
“这世上我们不明白的事情原本很多。”顾十三又叹了一声:“只要他们自己明白就行了。” 
她的头脑一片混乱,泪水还在不停地往外流,一种不知所以然的悲伤搅乱了她的心。 
两人在墓前默然无语,垂首多时。荷衣又看了一眼巨石上的字,对段十三道:“原来表弟姓徐,那个字是什么……我却不认得。” 
“我也不认得。”顾十三道。 



第十三章 竹佩 



暴雨倾盆,远处的江面电闪雷鸣。 
一道弧光划过,照亮阴霾四布的天空。狂风呼啸,树木弯折,豆大的雨点打在芭蕉上,又弹到窗纸上,似乎要穿窗而过。 
已是凌晨,却没有一丝曙光。。 
冷风透过窗隙和层层的窗帘曲折地吹了进来,帐前灯火摇动,暗而复明。 
他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闭目听着屋檐上滴哒作响的雨声。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荷衣一去不返,没有任何消息。 



她走的第二日,他便不顾一切地乘船追了过去。 
那一日北风呼啸,江中大浪滔天,船在江中的颠簸得很厉害。他的身体即使是在最健康的时候也不能坐船,他晕得很几乎要将五脏六肺都呕吐出来。 
勉强坚持了一日,他呕吐的情形愈发严重,什么也吃不下,脸色已十分可怕。随行的人开始轮番地苦劝他回谷。 
他不肯:“就是死也要把我弄到唐门,你们可听明白了?” 
手下的人默然不语。 



他当然没有死,到了晚上却开始昏迷,嘴唇和手指都变得乌紫。 
蔡宣只好给他服了一颗催眠的药丸。 
他昏睡了过去,却又滴水不进。情况非旦没有半分好转,反而越来越令人不安。 
渐渐地,所有的人都变得忧心忡忡了起来。 
谢停云跺着脚心急火燎地问蔡宣:“你说说看,他还能挺多久?” 
蔡宣回答很干脆:“过不了两天即有性命之忧,现在必须马上送他回谷。那些安神的药他不能多服,很快就会不管用。” 
谢停云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那就回谷罢。” 



他整整昏睡了六天,才渐渐地清醒过来。一醒过来,发现自己尚在谷中,又把赵谦和与谢停云叫去大发雷霆。 
那一天他满脸怒气,一副要把屋顶掀翻的样子。 
已有好几年没见过慕容无风象这样发火,两个总管只好一声不吭地站着。 
“备船,我现在就要去唐门!”最后他冷冷地命令道。 
“谷主息怒。”谢停云道:“属下已派了二十名好手带着人质赶往唐门。相信就算是唐家得手,碍于人质也不敢把夫人怎么样。何况夫人武功高强,吉人天相,她的身边还有顾先生他们协助。就算是拿不到书,全身而退是绝无问题的。” 
“你怎么知道绝无问题?嗯?你怎么知道?”他气势汹汹地道。 
赵谦和赶紧道:“就算是有问题,谷主亲自去也帮不上忙。倒是……倒是冒着一路的风险。 谷主的身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夫人那一片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慕容无风盯着他的双眼,目光炯炯,感到自己的鲜血正沸腾起来,流向太阳穴:“你知道她杀了唐家多少人?唐家岂会轻易放过她?” 
他手指颤抖,呼吸急促,勉强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谢停云避开他的眼光,垂下头,道:“在这种关头,属下们只能恳请谷主节怒,其余的事情由我们去办。” 
慕容无风脸色忽变,厉声道:“你说什么?!” 
“这几日连天大雨,风高浪急,所有的客船都泊住不行。几处险滩都传来沉船失事的消息。纤工根本雇不到。这还罢了,谷主的身子虚弱,经不起半分颠簸,更令人份外担忧。” 
慕容无风长叹一声,道:“我这一生中,除了荷衣,从没有求过别人。”他一把拉住床头的轮椅,使劲地要将身子挪到椅子上去。谢停云吓得连忙扶住他。 
他看着他们,嗓音有些颤抖:“这次算我求你们。”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阵踌躇,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却见他脸色忽紫,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蔡大夫!”两个人同时大叫了起来。 




她坐在屋子里,捧着茶杯,陪着他说了一夜的话。 
她好象一辈子也没有和男人说过那么多的话,而唐潜却一直都在微笑地听着。 
他是个很安静的人,话并不多。 
可他一直都听得很认真。一直都用那双雾濛濛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那双眼仿佛专为她的灵魂而设。 
她不禁笑了笑,烛光闪闪,照在他高高的额头上,他一脸的虔诚与真挚。 
不知为什么,她说了很多从来不与外人说的事。 
小时候的事,父母的事,在扬州时的事…… 
“你别笑,我至今学不会扬州话。”他微笑着道。 
他是一口地地道道的蜀音,与慕容无风十分相似。 
“为什么?你妈妈没有教给你?”她笑着,软软地说道。 
“我父亲常说,吴侬软语只能是从女孩子的口中说出来才好听。何况我小时和兄弟们一起玩耍,自然说的是和他们一样的话。” 
“他们……小时候都很让着你么?”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让得很少。”他笑:“所以我很早就开始练武,我母亲怕我被人欺负,教给我的都是些厉害招式。很快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长大了兄弟们倒是经常让着我,我想主要是因为怕我父亲。” 
“你的父亲是个很严厉的人么?” 
“大概是罢。”他微哂:“人人都这么说。不过,他对我一直很慈爱,常常偷偷地带我出去吃最辣的火锅。回家的路上却又一个劲儿地叮嘱我装饿,因为我母亲总是做好了晚饭等我们回来。” 
“你是说,你常常被迫一次吃两顿?” 
他笑了,答道:“差不多。当然,出去吃的时候,我通常不会吃得太饱。” 
“那岂不是很不尽兴?”她嫣然一笑。 
“总比惹我妈妈生气要好。”他的脸上有一种淡淡的伤感。 
她看着他忽然沉默下来,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声。想不到自己居然和一个唐门的人拉了一夜的家常。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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