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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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老夫奉陪到底。”
“不愧是老江湖,死到临头还面不改色,看来我只好亲自送你上路了。大夥儿给我上,灭了这口子。”黑面大汉一声令下,身后三名持刀的悍匪立刻散开来,把江南岸困在了当中。
江南岸老练沉着,只是持刀凝立,自有股凛凛神威。那三名持刀大汉同时发难,分取江南岸上中下三路。江南岸不慌不忙,挽起朴刀在身前一舞,顷刻间便化解了敌人的联袂进攻。末了,他抓准机会抢前一步,拦腰斩向黑面大汉。刀去如风,势若破竹。
黑面大汉不敢怠慢,抖手拔出双刀,以右刀封住江南岸的朴刀,左刀却斜里切向江南岸的咽喉,去得是又快又狠。俩人仅过了一招,江南岸便已瞧出黑面大汉武功远胜他人,且不在自己之下,于是将横斩的朴刀回挑,借机后撤了两步。
岂料黑面大汉甚是老辣,双刀跟进,一展一硕,同时取向江南岸两处要害,端地是阴狠毒辣,凌厉绝伦。江南岸仓促间只得提刀护住前胸,不住腾挪躲避,一时间几无还击之力。三名持刀大汉瞧出便宜,于是绕着江南岸转圈,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好在江南岸虽处于被动的局面,却防守严密,招数沉稳,并没显露败象。反到是黑面大汉一阵疾攻,体力消耗过大,攻势渐渐弱了下来。三名持刀大汉见状,围上来逼住江南岸,杀了个天昏地暗。
众人激战正酣,黑面大汉分身观察情势,见众兄弟久攻不下,还有多人受了轻伤,弄得狼狈不堪,于是大喝道:“一群窝囊废,快给老子布阵。”
那十二名大汉闻言立即分散开来,顷刻间便结成了一个四方形的阵势,把江南岸父子和熊天霸围在了当中。江南岸见状,马上嘱咐儿子和熊天霸道:“据传,这‘搏命十三枭’的‘五行绝魂阵’十分厉害,内里门道众多,咱们可得小心了。”
黑面大汉见阵已布成,于是得意道:“咱兄弟这‘五行绝魂阵’,至今尚无人能破。识相的赶快交出东西滚蛋,免受分尸之苦。”江南岸冷笑道:“哦!是吗?老夫怎么听说,公孙盟主和东方前辈都破过你这鸟阵。想这二位大侠何等威名,既饶尔等不死,为何还不思悔改,在此为非作歹?”
黑面大汉被一顿抢白,老脸霎时通红,嗔怒道:“你这老儿好不识抬举,给你活路你不走,偏偏要闯地狱门,那也怨不得咱了。”说着一挥手,便发动了阵势。
只见黑面大汉占据中心土位,与江南岸三人对峙。三名持剑的大汉站于木位,三名拿刀的大汉立于火位,三名使鞭的大汉守住了水位,最后三名用钩的大汉看的是金位。阵势一成,便有股无形的压力迫向阵中,仿佛是一张无形的网,牢牢困住了江南岸三人。令他们有种遁天入地,无所适从的感觉。
江搏浪见四面八方都变成了刀山剑海,不断朝自己挤压过来,于是边战边叫道:“爹,此阵果然了得,要想个法子破了才行。”江南岸那有看不出来的,当即沉声道:“我挡住敌人攻势,你二人伺机杀出去。”话音甫落,便听见嗤嗤几声,衣裳已多处被割破。
三人左冲右突,使出浑身解数,奈何对方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方稍有破绽,左右立即协防,依旧是牢不可破,根本就无法突围。三人战得一炷香的时间,已是浑身浴血,伤痕累累,陷入了岌岌可危之境。
就在三人抵死相搏,束手无策之际,熊天霸忽然冷喝道:“看我‘修罗绝命刀’。”众人闻言一惊,无不心生骇然。要知这“修罗绝命刀”乃是大魔头“修罗郎君”的成名绝技,刀法辛辣霸道,诡异绝伦。
熊天霸见众人被自己摆开的架势唬住,不由暗笑道:“修罗郎君隐迹江湖数十年,我又从何学来。”他见诈术生效,机会稍纵即逝,当即朝黑面大汉冲去,口中大叫道:“吃我一刀。”那黑面大汉好似十分害怕,忙闪到一旁,连硬拼都不敢。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五行绝魂阵”突然露出了破绽,熊天霸见机刀法连展,竟鬼使神差地冲到了阵外。
待江南岸父子回过神时,“搏命十三枭”业已重新催动阵法,向他们围攻而来。江搏浪暗叫一声:“可惜。”只得和父亲背靠而战,抵挡着敌人潮水般的攻击。熊天霸在阵外捣乱,却是毫无作用。黑面大汉叫道:“先杀了阵里的,再对付阵外的。”十二枭闻言立刻加强了攻势,逼得江南岸父子左支右绌,应接不暇。
熊天霸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异彩,带着种莫名的兴奋。江南岸父子拼死伤了三名悍匪,满以为可以冲出阵去,却不想招来了更沉重的打击,险受致命伤。这“五行绝魂阵”时松时紧,忽儿左转,忽儿右转,搞得人眼花缭乱。黑面大汉瞅准机会,悄无声息地缓缓推出一刀,慢慢扎向江搏浪后心。
江南岸瞥见,忙飞身来挡。谁知这一来,反而带动了火位的三把刀,分由几个刁钻的角度截杀而来。江南岸刚挡开黑面大汉的刀,火位三把刀已至身前尺许,他仓促间避过两刀,却吃那最末一刀刺入前胸第三根肋骨处,深达数寸。江搏浪见状惊叫一声,忙挥斧头逼开敌众,抢到了父亲身旁。
江南岸强忍着巨痛,一任鲜血横流,朝熊天霸叫道:“天霸,你不用管我父子,赶快押镖上路,去完成使命。”说着由怀里取出锦盒抛向熊天霸。江搏浪也知情势窘迫,于是解下背上的包裹一并扔了出来,并激昂道:“我若命丧于此,就有劳兄弟代我照顾芳妹了。”
熊天霸暗笑道:“你的芳妹自会有人照顾。”嘴上却答应了下来,接着一跃而起,扑向那锦盒。谁知黑面大汉也同时扑来,就在熊天霸将要抓到锦盒时,手腕已被他扣了个正着。两人均怒目相视,徒手互拆了几招,打到五丈开外,熊天霸沉声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人岂能不讲信义?”
黑面大汉冷哼道:“想让别人卖命,也得看开出的价码是否值得。”熊天霸怒不可揭,沉声道:“姓薛的,你敢破坏规矩。”黑面大汉冷笑道:“规矩也是人定的,别人可以,难道我薛馗就不能?你还是乖乖认栽,自行逃命去吧!”
两人说着话,又互拆了几招。熊天霸面罩寒霜,咬牙切齿道:“没有人能夺走老子的东西,你也休想。”薛馗轻轻一笑,手上加力来夺锦盒,并讥讽道:“就凭你这点能耐,给别人当条狗还行,想逞威风吓唬人,简直是不自量力。”
熊天霸最恨别人瞧不起自己,一时间杀招迭起,恼羞成怒道:“辱我者必死。”两人话已说僵,于是各尽全力,直杀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第一章 孽海情殇 第五节
马脸大汉抢到江搏浪抛出的包裹,解开布袋见是只黑木箱子,也不知里面装了何物,于是打开来一看,却是把绛红色的琵琶,不由气恼地举起琵琶骂道:“他娘的,原来是把破琴,老子还当啥宝贝呢!”
另一名大汉见状更生无名之火,骂骂咧咧道:“妈的,抢了半天原来就这破玩意,还害得老子挂了彩,真他娘不值得。”马面大汉将琵琶抛给一个二十开外的青年,调笑道:“十一弟,拿去给你老婆在炕头上弹弹,说不定还能助长情欲呢!”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一阵浪笑。
便在这时,山崖上突然传来悠扬的琵琶声。那空灵之音,犹如天籁般丝丝入扣,慑人心神。众人不由停下了打斗,齐往山崖上望去。那马面大汉为人甚是莽撞,当下喝问道:“是那条道上的朋友,有胆便下来一见,装神弄鬼算什么玩意?”
只听一个柔美的女子声轻叹道:“此声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这声音仿佛从天而降,时近时远让人琢磨不透,但闻者无不骇然失色,齐声惊叫道:“琴姬!”
随着众人的惊叫,一位身穿紫罗长裙,头发散乱,浓妆艳抹的女子,怀抱着琵琶从山崖上飘然而下,就仿佛踏着云彩飞来的仙女。那窈窕的身段,自有种令人心跳的妩媚。女子轻轻落在人群中,竟对周边如狼似虎的壮汉置之不理,只管用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凤语”琵琶。
须臾,只听她淡淡道:“多好的琴啊!落在尔等莽夫手里,简直是亵渎了它。”她说着一挥手臂上的绶带,便将那琵琶从年青人怀里卷了过来。
女子轻轻放下原有的琵琶,不住捧着“凤语”端详,不觉越看越爱,竟欣然道:“这么好的琴,还是老娘第一次见到,就用它免费给诸位演奏一曲吧!”说着轻拨了一下角弦,曼妙的琴声随即荡漾开来,如天籁般绵绵不绝于耳。
琴声温婉而优美,就如同女子柔嫩的手,正在抚摸着面颊。可是说也奇怪,如此悠美动听的琴声,却令得众人惊恐不已,犹如见了鬼魅般,紧紧捂住双耳,连听也不敢去听。奈何这琴声仿佛能钻天入地般,依旧绵绵不绝地传入耳中。随着琴声的跌荡起伏,众人感到头脑膨胀欲裂,一个个苦不堪言。
马面大汉和那嘲笑过琵琶的汉子更是双目前突,浑身抽搐,实在受不过了,便躺在地上翻滚哀号。殷红的鲜血不断从两人耳朵里流出,无论双手怎么塞也无济于事。如此过得片刻,俩人已是张口结舌,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末了,连鼻眼口中也跟着溢出血来,直到五感俱失,四肢扭曲,才逐渐没了动静。
琴声嘎然而止,那女子跟没事般轻描淡写道:“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宝贝,幸好没被人糟蹋。”说完,飘然而去,眨眼便没了踪影。江南岸等皆被琴声震伤肺腑,气血不畅,只得盘膝调理,不敢再轻举妄动。
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熊天霸和薛馗才先后收功,两人二话不说便对了一掌,各自退得半步,薛馗顺手牵羊将锦盒抢在手中,正暗自窃喜,不料眼前忽然一黑,锦盒又被江南岸给夺了去。
江南岸将锦盒揣入怀中,一抖朴刀道:“还要再战吗?”薛馗心知两名兄弟已被震碎心脉,其余人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再要打下去也讨不了好处,于是一抹嘴角血渍,恨恨道:“半路杀出个女魔头,我是赔了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