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峰-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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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永清闻言叹了口气,然后盯着王怀志反问道:“却不知是谁的国?谁的家?又是在为谁效力?”这是王怀志一天之内第二次听见江永清问这个问题,不由皱了皱眉头,犹豫道:“自然是我华夏数十民族的国,万千百姓的家了。贤弟又何必多此一问。”
“既然是各族百姓的国,万千黎民的家,那大哥又何必非要小弟弃百姓之身,而入官宦之家呢?”江永清平静地看着王怀志,追问道。
“这……”王怀志深吸了一口气,竟是不知该如何作答。也难怪他会如此,毕竟生于官宦世家,于这问题压根就没想过,又如何能够回答得出来。
江永清见其一脸犯难,于是笑道:“大哥不必深究,其实这功名一途于小弟来说,也只不过是换个法子扶危济贫罢了。至于有没有那身蟒袍,其实都一样。到是大哥公职在身,行事便利,也好与小弟做个呼应。既然此间事已了,那弟就不再叨扰了,咱们龙虎大会上再见吧!”
“贤弟这就要走?”王怀志闻言一愣,当即问道。江永清只得颔首道:“师父至今不知小弟生死,也是该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王怀志似笑非笑道:“你还叫他师父?”江永清只得苦笑道:“师父毕竟也是父。好了,大哥保重,小弟去也。”他说着招来公孙婷与黄鹤,又朝王怀志拱了拱手,这才在对方的告别声中,直上云天而去。
“你那义弟走了?”王怀志闻声转过头来,见是赵光义问话,于是颔首道:“别看我这义弟平时温和谦逊,其实骨子里的倔强和高傲,却是连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赵光义却讪笑道:“傲骨铮铮之人古今皆有,却又有几人能做出丰功伟业,名垂青史的呢?他走他的独木桥,你行你的阳关道。根本无须耿耿介怀。”王怀志闻言,又回头瞥了眼天际,这才悻悻然而去。
第三十七章 风云突变 第一节
话说熊天霸父子得到《三华心经》后,几经周折,这才摆脱了众多的尾随者,得以逃出升天。这日,两人在巫山里觅了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一同坐下来商讨修炼神功的事宜。
熊天霸瞟了何志宇一眼,微笑道:“宇儿,这秘笈上记载的武功博大精深,传言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百骸俱焚。所以为父觉得,为防万一,咱父子还是别同时修炼的好。为父先试着练练,待发现没有问题后,再把武艺传授给你,不知我儿意下如何?”
何志宇暗自嘀咕道:“老爹摆明了是想唯我独尊,却说得如此光面堂皇。”但嘴上却应承道:“爹,你我父子一体,原也不必分什么先后。只是父亲关心儿子,做儿子的又岂能无动于衷。不如这样好了,让孩儿与爹爹共同参详,孩儿只提建议,暂不修炼便是。”
熊天霸暗忖道:“至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学武的人见了旷世神功,岂有不练的道理。”于是面露和色道:“我儿有所不知。想当年秦兆银何等才智,最终却因练功不慎,从而走火入魔。为父到不是怕你学不好,只是担心神功魔障太深,会在不知不觉间扰乱你的心神,使你误入歧途。”
何志宇恳切道:“如此孩儿更当身先士卒了。父亲待孩儿恩重如山,孩儿岂能不替父分忧?”熊天霸眉头微蹙道:“为父的千秋基业还要你继承下去,爹怎么忍心让你冒险呢!”何志宇感动道:“爹替孩儿想得如此周详,孩儿感恩戴德,自当听从。”只见他转过身去,故作抹泪的样子,其实是将木盒里的《三华心经》悄然取出,并撕下了最后一页藏好,这才转身将书捧到父亲面前道:“那爹你安心修炼,孩儿去猎食了。”
熊天霸高兴地接过木盒,并拍着儿子的肩膀道:“好儿子,等为父练成神功君临天下,这大千世界,锦绣河山,将来还不都是你的。”何志宇垂首道:“孩儿省得。”
父子俩各怀心思,就在这深山之中以洞穴为居,鸟兽瓜果为食,日子过得倒也自在。不过熊天霸练功时总是躲躲藏藏,似乎不想让儿子看见。事后又百般推诿,借口时机未成熟,不肯传授神功秘诀。
何志宇百无聊赖,于是开始钻研“掠魂摄魄大法”。此子倒也是个极其聪慧之人,短短数月下来,便从大法中衍化出一套“幻魔无影指”的功夫。这套功夫的神奇之处还在于,中指者无论武功多高,只要心中尚有怨念,便会被施法者洗脑,并进一步掌控记忆。此术一但生成,若不得施法者主动解除,便将终生不能恢复。比之当初尤梦盈施展的“掠魂摄魄大法”,不知高明了多少。
熊天霸修炼“三圣神功”也是颇有成就,已经到了心神合一,功行泉台的境界,而这正是修炼此神功的基础所在。“三圣神功”虽然不是神术,但却注重心神与气的联系。讲究身与心合,心与神合,神与气合。身体发肤授之于气,既可化血肉为利刃。柔弱之物授之于气,亦能强大如金石。总之一切奥妙全在于心念甫动间,故而练心胜于练招。说到这一点,却是跟江永清的“禽兽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处。由此可见,江永清小小年纪,便已窥视到了武学的更高层次。那是一种功发于心,而万物皆为我所用的境界。
父子俩不知不觉间,已在深山中呆了近两年。何志宇见父亲苦练神功,早已废寝忘食,如痴如醉。自己则心念外界,多少有些寂寞难耐。
《三华心经》中有三分之一的文字乃梵文所著,熊天霸无法看懂,只好凭借其聪明才智,硬是将汉文部分跳跃式地窜连起来练习,谁知久而久之,竟出现了筋脉紊乱,气血逆行的现象。若非他功力深湛,险些驾驭不住。熊天霸担心再练下去会走火入魔,是以近来只是参详,不敢再修炼下去,所以终日闷闷不乐,还时不时发脾气。
如此又过了数月,何志宇实在忍受不了父亲的暴躁脾气,于是对熊天霸说道:“爹,也不知道天龙帮现在如何了,孩儿想回汴京走走。”熊天霸心中烦闷,也无心他想,便随口道:“去吧!去吧!别让人知道爹在这里就行。”何志宇道:“爹放心,孩儿会小心的。不过还请爹多注意身体变化,切勿操之过急。”他说完,一揖到地,这才转身而去。熊天霸却是无心理会,满脑子想的都是哪些梵文。
何志宇寻径出了巫山,一路南行。他本想先去岳麓山探望江寒玉,却又担心两人关系势如水火,凭自己现在的武功,见面不过是枉送性命。是以心里一时踌躇未决,赶路便成了走马观花。
这日,何志宇来到了一处叫临澧的小城,看看天色已晚,于是进城兜了一圈,正准备找家客栈打尖,却发现一个黄衫女子,正站在远处一株桂花树下瞧着自己。这时华灯初上,天色暗淡,也瞧不清那女子相貌,何志宇心里直犯嘀咕道:“这人是谁?打我一入城她便跟在后面,不知是何居心?”
时值桂花开放的季节,迎面刮来一阵清风,带着芬芳馥郁的花香,直入人心脾。只是在这花香中,却隐隐掺杂着一丝婴儿的啼哭,叫人闻之上心。
何志宇皱了皱眉头,随即冷冷一笑,便转身进了客栈,并随手点了几个下酒菜吃完,这才要了间上房准备歇息。不过说来也巧,这间上房正好紧贴街道。何志宇嫌屋中闷热,于是推开窗户透气,岂料那黄衫女子依旧站在桂花树下,手中还抱着个包裹,似乎打定主意要盯着自己。
风中不时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那女子只得轻摇着怀中的包裹,并哼起了儿歌。
“这唱的是哪一出?”何志宇皱眉思量了片刻,却也无心搭理,于是上床蒙头便睡。哪知他翻来覆去,耳边总是萦绕着婴儿的啼哭声,就是不能安睡。何志宇一时无名火起,于是忿然来到窗口,低头一看,却不见那女子的踪影。他正没个理会处,忽听得隔壁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不由暗骂道:“他娘的,看来你是真跟老子耗上了。”
那婴儿哭了一宿,何志宇被折腾到早上,心里好不烦闷,直想过去宰了那对母子。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毕竟人家是冲自己来的,敌暗我明,冒冒失失过去等于自投罗网。为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
卯时刚过,何志宇便离开客栈,往常德而去。他正行进间,忽听得銮铃声响起,便见一辆马车从后方驶来。只听那车夫嘴里驾驾地吆喝着,右手不断挥舞马鞭,啪啪地虚劈在半空中。何志宇冷冷一笑,随即闪在道旁,想让马车驰过。谁知那车夫突然吁地一声勒住缰绳,马车嘎然而止,竟是停在了何志宇跟前。
何志宇见状愠怒道:“是朋友就请下车一见,若是找茬的,也请划下道来。这般鬼鬼祟祟,算什么本事。”只听一个清朗的女子声音,由车中传出道:“车把式,请你先去那边林子里歇歇,我叫你再过来。”那车夫应了声,随即下车而去。
至此,车中再无人说话,只时不时传来几声婴儿的咿呀声。何志宇有些不耐烦道:“你究竟是谁?跟着本人有何贵干?”车中女子幽幽叹道:“我的儿啊!你爹不想要你,娘有什么办法。”
何志宇心中一凛道:“这声音有些耳熟,她究竟是谁?”遂问道:“大嫂别是看错了人,连自个夫婿都不认得了。”车中女子淡淡道:“做娘的可以嫁错郎,但当儿子的岂能认错爹。”何志宇奇怪道:“在下并无婚配,又何来子嗣?”
车中女子埋汰道:“只怕是人小鬼大,心系岳麓吧!”何志宇闻言大惊道:“你究竟是谁?”车中女子不由叹了口气道:“西林寺外小山岗,痴女只恨认错郎。”何志宇讶然道:“你……你是馨儿。”
只见车幔被人挑起,一个黄衫女子怀抱着婴儿,就那么静静地端坐在车内。何志宇见她眉如弯月,眼横秋水。双颊云罗淡彩,略施傅粉。虽看上去清瘦,却不失典雅大方,果然是一别年余的柴馨,不由笑道:“馨儿姑娘好久不见,如何竟已嫁做人妻?”柴馨平静道:“妻子想丈夫,儿子念父亲,也是天经地义。”
何志宇皱眉道:“你这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