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骚暗动 作者:薄汗轻衣透(晋江vip2014-01-07正文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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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她在晚上跟他说了两次再见,他却追了上来,现在他终于如她所愿的离开了,陆瑶却并没有松一口气,心里反而像压了块沉重的大石。
一个多小时后,酒店经理把她的包送了回来,一再向她道歉:“小姐,你看看东西还有没有遗失的。”
陆瑶检查了一遍,正要摇头,脑中念头一闪,忽然问:“电梯发生故障的原因是?”
“具体的原因,还要等明天工程人员来检查。”
陆瑶“哦”了一声,又问:“那有没有可能是黑客入侵了电梯的控制系统?”
酒店经理一愣,笑着摇了摇头:“这不可能,电梯本身的控制系统是封闭的工控系统,不会与外界系统联网,只有监控系统可能会被入侵……”
陆瑶也听得不太懂,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在电梯附近发现黑色的千纸鹤?”
酒店经理客气地询问是什么样的千纸鹤,最后摇了摇头。
陆瑶回到繁花战队下榻的酒店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洗完澡,正要吹头发,目光却凝固在了某处。
作为一个电竞选手,她的观察力和记忆力都是远超常人的,她很清楚地记得她离开时,桌上并没有这样东西。
这是一个铁皮花瓶,里面插着一束蓝紫色的勿忘我,窗前洒进零星的月光,安静的房间,忽然有了缤纷的色彩。
花瓶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白色的长盒子,她信步走到桌旁,一片剔透的细小花瓣,无声地落在一张小卡片上。
。
FOR Yao
——your Ian
。
IAN。MU ——慕泽渊。
陆瑶翻出自己的手机,发现已经关机了,等她冲上电,想打一个电话给慕泽渊,才想起他下午飞去纽约了。
她放下电话,目光又落在了勿忘我上,对于莫名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尽管是慕泽渊送的,她心里还是有点发毛,也不知是不是刚经历了电梯事故,她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大半夜,她把酒店的服务员叫了来,酒店的服务员歉意地说,东西是有人送到前台的,她来打扫卫生,就顺便帮她把花插上了。
陆瑶默默地想,大半夜的,这不是吓人么。
她把头发吹干后,才有空去看那个白色的长盒子,盒子并不大,巴掌宽,一尺长,她打开盒子盖一看,又觉得脊背发凉。
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个木雕娃娃,大小跟芭比娃娃差不多,穿着白色的婚纱,长得却是和陆瑶一个样儿,陆瑶没功夫去赞叹娃娃雕刻得有多活灵活现,只觉得大半夜收到这种礼物,后脖子有点凉。
她赶紧把娃娃收了起来,丢到一边,心想,一定是今天事儿太多了,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发毛。
累了一整天,她躺在床上翻了一会儿身,又疲惫地爬了起来,开了电脑,在某个捐赠系统里捐了一千块钱,才心安理得地再次躺回去,第二天还是魏英芸把她给叫醒的,陆瑶揉着眼睛坐起来,魏英芸没好气地催促:“快起床,订的九点的飞机!”
陆瑶人立刻醒了一大半,赶紧起来收拾东西,收拾东西时,触及那个白色的盒子,她鬼使神差地再次打开来看,清晨的阳光下,木雕娃娃秀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活灵活现,异常可爱,她仔细看了看,发现娃娃穿的婚纱也格外的眼熟,可不就是在教堂结婚那天,她穿的那款缩小版。
魏英芸又过来催她动作快点,陆瑶连忙把娃娃收好,心里纳闷,做得这么漂亮,昨晚她居然会觉得心里发毛,嗯,一定是给累的,出现了幻觉!
上了飞机,陆瑶忽然想起沈榕策,她犹豫是不是要和他道别,后来又一想,觉得没什么必要,昨晚去见沈榕策前,她以为以后和他再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他忽然提及过去的事,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说她欠他两条命,准确的说,不是陆瑶欠了沈榕策两条命,而是陆家欠了沈家两条命,如今陆家只剩下陆瑶一个人,沈家除了沈爷爷也只剩下了沈榕策,他说她欠他两条命,陆瑶无法反驳。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欠了慕泽渊的人情,她用婚姻还了,她欠沈榕策的两条命,她该用什么还?
回到上海,陆瑶凳子还没坐热,白浩就来了。
第9章 ”他“
回到上海,陆瑶凳子还没坐热,白浩就来了。
白浩是上海市刑警大队的分队,负责的就是陆瑶的恐吓案,除了警察的身份,白浩的另一个身份,却是陆瑶亲姐姐陆楠的未婚夫。原本这案子是不该他负责的,只是陆瑶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自从陆家三口空难后,白浩就自主当起了陆瑶的长辈,在那半年的时间里,除了沈榕策,白浩是她第二个精神支柱,陆家的事,因为某些原因,她无法跟沈榕策诉说,却可以和白浩一起追忆陆楠,陆父和陆母。
白浩开门见山地问询了香港发生的事,陆瑶这才知道当时酒店是报了警的,但因为比赛在即,魏英芸并没有让警察来骚扰她,而是让香港的警察联系恐吓案的负责任白浩,陆瑶心中感动,在此前魏英芸一句话没说,却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事。
经历过大起大落,人情冷暖,她现在对这些善意的帮助,尤为感激。
“他给你送了一个项链?那项链呢?”白浩问。
陆瑶脸色一红,喏喏道:“我一气之下,就丢了……”
白浩静静地盯了她一会儿,陆瑶在他洞彻一切的目光下,不自在地垂下头。
白浩在心里叹了口气,陆楠一直说自己妹妹做事冲动,不提她当年离家出走的事,从这些日常小事就可见一斑,但……
如果是第一次,第二次,她冲动地损毁证物,他可以理解,但在他反复叮嘱后,依旧这么做,那就耐人寻味了。
白浩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再次强调让陆瑶把黑色千纸鹤,送来的东西都好好保留着,陆瑶一语不发,他在记事本上写了几笔,抬起头审视着陆瑶,“你还想继续放纵他?”
陆瑶动了动唇,又抿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黑色千纸鹤的主人,也没有跟“他”有过任何对话或者交流,但“他”在她心里一直处于很特别的地位。
她从欧洲回到上海时,除了一些日用品,只带回了一件东西,两千多只黑色的千纸鹤。
很多人认为“他”是她的粉丝,在陆瑶心里,“他”所代表的并不仅仅如此。
十五岁,她离家出走,对于很多人来说,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龄,陆瑶已经加入了电竞的圈子,头一年,她只是训练营里默默无闻的新人,第二年因为卓越的天赋被提到了战队里,经过了几次比赛,慢慢的,她开始在欧洲电子竞技的圈子里,崭露了头角,成为了当年的最佳新人,然后有了自己的粉丝。
但很少有人知道,当她还是训练营的新人时,就有一个忠实的粉丝,每一个月,他都会寄一次礼物:黑色的千纸鹤。
纸鹤的数量不等,有时是十几只,有时是几十只,长达五年,从未间断,直到她离开欧洲回到上海,在她欧洲的房子里,还曾经为这些黑色千纸鹤专门定做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瓶。
这是她的第一个粉丝,她从来没见过,但却一直记在心里,在她最彷徨的时候,一直陪伴着她。
半年多前,陆家三口的空难事故,她被迫离开电竞圈子,接手三益集团的管理……那一段时间的噩耗挫折太多,将她的心占据得满满的,但依旧有一个小角落,会怅然所失:离开那个行业,她是不是也失去了“他”?
从十五岁到二十一岁,五年多来,从未间断的黑色千纸鹤,却断了半年多的时间,她告诉自己,“他”一定是找不到她了,她每月都打过一次电话给以前的俱乐部,对方告诉她,自从她离开后,就没有再收到黑色千纸鹤了,倒是有别的粉丝的礼物。
她心底一叹,只好劝慰自己,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半年后,她再一次和“他”见面,却是用这种她无法想象的方式。
她不害怕,不厌恶,只是很生气,但又不愿意让“他”真的被警察抓到。
“这种人,你越放纵他,他越肆无忌惮,你越退让,他越得寸进尺,无法无天……”
陆瑶烦恼地抓了抓头发:“他这次送的是项链,可能是想道歉呢?其实我也没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
白浩“啪”地一声丢下手里的笔,语气严厉:“等你受到伤害,就晚了!你姐姐不在了……”说到陆瑶的姐姐陆楠,他的语气柔缓了几分,“我也算你半个哥哥,总要帮你姐姐照看着你!”
这些年的职业生涯,造就了他周身的凛冽气势,他站起来,微眯着眼,目露责备,视线直直地落在陆瑶的脸上:“以后有任何发展,任何!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不希望还要别人来告诉我,你又被恐吓了!”
陆瑶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乖乖点头。
他语气和缓了一点,皱着眉问:“慕泽渊呢?”
在外人眼里,以慕泽渊拥有的权势和金钱,都会觉得是陆瑶死乞白赖地攀上了他,上演了一段现代版灰姑娘,但白浩却一直觉得慕泽渊娶陆瑶是在趁火打劫,再加上慕泽渊复杂的家庭背景,和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原因,白浩对慕泽渊可以说,没任何好感。
陆瑶哪会不知道他对慕泽渊的态度,连忙解释:“他有问起过,是我不太想麻烦他,他也比较忙……”
白浩的眉皱得更紧了:“就算再忙,妻子出了事,也不能不闻不问吧?”
陆瑶默了默,觉得自己好像越描越黑,白浩也不再多问她和慕泽渊的事,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白浩刚走,门被敲了两下,魏英芸走了进来,看陆瑶郁闷的脸色就猜到了大半:“你那姐夫又把你给训了?”
陆瑶有气无力地点头,魏英芸一指头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