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太平 作者:左子孑(晋江2014-08-18完结)-第5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肖格似乎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说让她早些休息,就挂了电话。
袁来开始思考明天见面的地方,可对这个城市一点儿都不熟,除了一些景点、公园的名字,真是难以想起别的。
屏幕里还是尽情地搞笑,她长叹了一口气倒在沙发上。
真是比较烦恼的一天。
好在不管如何,几个小时之后,就是明天。
明天,还有时间和空间,来修补今天,以及容纳新的烦恼。
手机又是一震。
她望过去的目光,锋利得快要把这个机器腰斩。
“睡了么?今天天气预报说38度,我觉得至少40!下午学游泳,水喝太饱连晚饭都没吃。”林昊苦闷的神情彷佛就在眼前。
认识的时间也不是太长,可能因为确实走得近了些,袁来从潜意识里明白他的这句“睡了么”的真正意思,是她如果回了这条短信,他就会打电话过来。
江妍极具描述性的话,恰到好处地徘徊于耳边,回放于眼前。
袁来盯着短信,感觉愈加烦躁。
恍惚间一口气把自己叹醒了,抬眼时又见广告,一个有着媒婆痣的小姑娘挂着与年龄不符的令人讨厌的笑容说“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
她起身把手机拿去卧室充电,坐回电视前的时候,才发现视野里清净了,心里却依旧张扬着。
夹了一遍台,看了一个根据古书改编的古装片,化妆造型都很夸张,女主是小时候看的武侠剧中的女一号,当时在剧中称得上倾国倾城,只是如今却是一张肿胀歪斜的脸,却演着18岁的少女。
过不多久,女主正要去找男主倾诉衷肠,又是广告时间。
她终于决定关了电视,早点洗澡、洗衣服,把一切整顿好了,才有足够的时间来解决各路烦恼。
正在卧室准备洗澡的衣物,床头的手机开始震动。
早死晚死,要来的不会因为你的忽视而自我消亡。
她走过去,看到一个自己同样不喜看到的名字。
“你听着,你绝对不能当艺人,那是低贱的人做的。”
淳于琨总是言简意赅,又常能语出惊人。
袁来很快明白过来她何出此言。
“我只会去做我想做的。”她简要地回答道。
“记住我说的。”
通话就这样结束了,只有9秒。
退出了通话,她发现有4个未接来电,都是淳于琨。
在淳于琨眼中,她定然不高贵,却似乎也没有太过低贱,偶尔地,她似乎还挺紧要的。
她突然这么觉得,有些搞笑地觉得。
直到睡前,手机一直保持着安静,可这依旧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不停地翻身、不停地叹气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希望他们可以赶紧早早地去苏格兰。
希望明天与他的见面,不会有什么牵扯着不放的情境。
希望可以不为了一个给不了又舍不掉的人而苦恼。
如果可以有一个一触就可以清空大脑记忆的快捷键,不管天亮后记忆是否会回归,就在今晚那么安然地睡去,那该多好。
有时候,自己能做的事情,是那么地少。
辗转到一想到企图换个姿势,就觉得烦躁。
终于,她坦然地承认,今晚是真的失眠了,睁眼看到天花板因潜伏有光芒而深浅不一的阴影。
又是一个昏黄而没有黑夜的晚上。
她努力地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说服自己说即使睡不着,也不能这么瞪着天花板,闭上眼睛,给身体送去“我闭眼了要睡了”的讯息,搞不好某个时刻,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后来,在某个不知道时间的时间,她终于睡着了。在那之前的1点48分,她起来喝了两口水,顺便上了个厕所。
1200公里的距离,真是干湿度完全迥异的两种环境。
她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如果一直不喝水,会不会就成了干尸,像电视上的埃及木乃伊一样。
但是不管是否真的好奇,这当然都不值得一试。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可怕的高纬度,夏日的白昼总是早来晚走,似乎把人们的生命都活生生地延长了三分之一。
天色虽然已经大亮,时间却只有5点32分。
新的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她压抑住重新翻腾起来的烦躁,把手机往枕边一扔。
估计就睡了那么3个小时的样子,她试着再睡一会,却是昨晚状态的重复。
就这么躺了一会,昨天吃得多,时间又早,倒也不饿,于是打算先就这么躺着,直到有动力起来找东西吃。
结果,躺了没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把天花板看出个新意来,短信来了。
“起床了么?”
她一声叹息,把手机往床头桌上一扔。
这一天,真正地已经开始了。
漫长的夏日光阴,等着人们去消耗。
她预计他绝对忍不过一个小时,那个一向风格偏向于雷厉风行的人。
电话铃响了,她瞧见屏幕一角的时间,显示为6点21。
果然。
接起后,她自认不带喜怒地“嗯”了一声。
“…星期天还起这么早?”林昊问得掩盖不住的小心翼翼。
袁来又是一句平淡的“嗯”,随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因大喘气而形成的嘶嘶声。
“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愿意谈谈我的大错么?”
对方的认错态度如此迅速而真诚,让正常情况下“你没犯什么错”这一步程序没有了进行的必要。
由是,袁来忽然发现自己处于一个不好收场的境地。
她故意不回短信,心知他会熬不过而很快打过来,事实上,这一切已经如愿地发生了。
然后,问题是,她要的,她虽不曾正视之并肯定之,却是实实存在的,又无意识间因此而收获着足够的满足的心理,此刻要如何面对。
她清楚他因此而承受的一整晚的郁结,这是她故意制造的结果。从他焦急打来的电话里,她很满意地搜寻着他的不安、忏悔,以及由此生发出的他对于她的重视度和她自己收获的虚荣感,用以填补她自认受到了损伤的心灵。
这一切实现得,是那么地快。
一刹那的醍醐灌顶。
袁来恨恨地意识到,只是一时间不堪忍受那“一道摇曳的风景”,他一直在明喻暗示地追问,她一直在避重就轻地逃避的,这一次,却让自己给硬生生地推到了两人的正中间。
“…是不是…很生气?”
许是因为她许久没有说话,林昊这次开口的底气,愈加地少了。
袁来快速地搜寻着可以力挽狂澜的字词,最后只道:“…没事。”
“真的没事?”
“嗯。”却是第3遍出现这个字。
“那就过得愉快点,周末嘛。”林昊似乎很快就买了帐。
“好。”袁来用一个同义词加以替换,逃离般地先挂了电话,然后在挂断的瞬间意识到,这样一来,他会更加确定,绝对不是“没事”。
可是来不及了。
事情一旦发生了,就覆水难收了。
一整个上午,漫长的光阴。
直到做完了所有列出的清扫和洗涤任务,人感觉有些疲倦了,可是时间却还只刚过了10点。
起得早,真是延长生命的一种方式。
如果回归南方的作息时间,在11点吃饭,也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而且,今天的午饭计划,只是下点面,而且有半成品的肉丝,和全成品的榨菜,那几片青菜焯一下也就可以了。
回到房间,拿起床头的手机,什么都没有。
换了新的床单,毯子在外边晒着,床上此刻空无一物,因为不睡枕头,她把枕头收进柜子里去了。
突然感觉无所事事,除了那些不想去做的,比如确定下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袁来有些害怕肖格打电话或发短信来催促,却又不想马上想个答案,于是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拖延着——焦躁地拖延着。
如果他真的此刻就打来询问,她预备就说下午3点在她俱乐部宿舍几站地铁外的一个有名的公园。
不能不承认,选择靠近她应该在的住所的这个公园,有心虚和企图避嫌的心态;选择这个时间,是以“3点过后天气凉快点”为借口,冒着基本得一起吃饭的危险,缩短见面时间。
看了会电视,煮了个面,然后吃着继续看。
吃完又夹了一圈,然后清理了锅碗瓢盆,发现也才11点半。
她按捺住心情,终于把预想的,没再更新过的见面时间和地点,以短信形式告知了肖格,且自认不带一个多余的字眼,不含一分过溢的情绪。
肖格很快回复了,见面进入了倒计时。
她不想去想见,他此刻的神情。
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倦意,想想正好可以补充些睡眠,遂关了电视,定了闹铃准备午睡。
其实事实已经一再地证明,当担心会睡不着时,通常它就真的实现了。
她努力地心平气和地闭眼躺着听着手机里唯一的几首中学时流行的歌曲,突然想到说下次连电脑时,或许应该放点英语听力进去,据说那是催眠的良方,高中时的亲身经历似乎也是这么说的。
正想着,音乐忽然渐渐没了,正不知所以想要查看,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电话铃声。
她跳起来迅速扯掉了耳机,揉着耳朵一看,是淳于凤。
寒暄过了午饭,淳于凤很是直接地问说下午有没有时间见面。
袁来有些为难,问说有什么事,淳于凤只道有些事需要问一问她。
袁来一时不觉紧要,道:“下午有点事,下次行么?”
他似乎有些为难,道:“…不用太多时间。你现在在家么,我过来一下就可以了。”
袁来见时间还早,想来来得及去见肖格,也就应下了。
挂了电话去上厕所,见镜子里一张有些病态的脸,由于不确定淳于凤什么时候能结束他的询问,又似乎这副尊容见人不甚礼貌,她决定先简单地打个底化点妆,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反正她对于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