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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天下太平 作者:左子孑(晋江2014-08-18完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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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继续上演,只是手上有了事做。
  吃了一筷后,袁来搁下了筷子,那一盘食物美味是美味,但不怎么是她的菜,刚大致每样尝了点也够了,本来份量就小,她还是慢慢等候西兰花下饭吧。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淳于凤。
  她之前将餐厅的名字和地点发给了他,具体的地点其实她不甚清楚,只大致地告诉了他附近写字楼的名称,而且,她不甚确定这样中文发过去,他能不能看懂。
  “我在附近。”淳于凤的短信简短有力。
  “一切都好。”她同样简练地回复。
  她放回了手机抬头,见淳于赪也已经搁了筷子,靠在桌上一副思绪万千的样子看着她。
  “怎么了?”她很淡然地问,主动打开门窗迎风雨。
  一句话引得鲨鱼一记干练的转头看过来,神情沉重。
  淳于赪张了张嘴,似乎没有组织好语言,过了一阵才操着不很地道的中文说道:“那天吃饭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非常想知道,为什么你和舅舅一起来?而且看上去很熟?”
  袁来见他问得这么开门见山,倒不禁觉得释然。反正自己能给他的信息就那么多,早点给了,早点可以就着下一个问题而去。
  “哦,你舅舅之前认识我爸爸,这次来北京,他就帮忙照顾我一点。”袁来回答得云淡风轻,开头的一个“哦”字,似乎并不把他的问题真正当做问题来回答。
  淳于赪的神情看着倒也不算怀疑,随即将问题转了方向:“可是,舅舅通过我找到你,我给了他Shark的手机号码。他说去过你家,没有找到你,因为他不知道你在北京,那么,他那个时候为什么找你?”
  淳于凤之前在H城找过她的事,她也只是听他提了一遍,至于他如何找到她的事情,当然一切归结于鲨鱼的热情引见。想来淳于凤当初面对淳于赪的疑问时,有些轻视了他思考的深度。
  极力寻找十几二十年前的朋友的女儿,要有什么理由,才能显得合情合理?
  其实,一个有力的答案就在嘴边,只是被辛酸苦涩阻拦着。
  “…应该是因为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而我父亲去年因为车祸去世,他好像刚知道…所以急着想找到我,想照顾我吧。”
  即使是一个人称代词,那个人的音容笑貌还是会在一瞬间侵袭而来。
  以为自己能控制好情绪,不料心底涌起的辛酸,数量远远超乎预期。她低下了头,不再说什么,也不再去想,“去世”这个词,淳于赪能不能明白。
  鲨鱼那天听她提过,又一次听到,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他拿起杯子喝水,不准备参合这两个人的对话。
  “…对不起。”淳于赪花费了一些时间来理清缘由,最后向她致歉。
  袁来抬起头来笑了笑,道:“没关系,已经过去了。”
  “我的奶奶希望我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所以…”他耸了耸肩,“那天真的很对不起…她可能不知道…”
  淳于赪说得支离破碎,但袁来自然懂他的意思。
  她又是一笑,道:“她做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鲨鱼身为半个知情人,眼神不由得复杂了几分。
  淳于琨含着感激笑了笑。
  西兰花在对话间已经到了,只是刚刚的问答进行得太过认真,听众也听得专注,谁都没有开吃。
  袁来自觉潜在的最大威胁已经安全解除,稳定了心绪,开始身心放松地吃饭。
  鲨鱼也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自我开解着一颗沉闷的心,开吃向两位介绍和推销菜色。
  “很对不起…但是,我想知道,你母亲是外国人么?…”淳于赪用勺子凉着碗里的汤,小心翼翼地问。
  袁来筷子里的西兰花瞬间滑回盘中。
  这回她真的是天真了吧?淳于赪怎么说也已经19了,虽然被管得严苛,但又不是精神发育异常,哪有这么容易就被牵着鼻子走?
  他问她的母亲是不是外国人?如果不是,那么她的西方基因就来自她的父亲…
  “…她没和我说过。”她不想撒谎。
  她,的确没有和她说过。
  鲨鱼早已闪着一双警觉的眼睛,一面低头撕扯着叉烧,一面咕噜噜转着眼珠子瞧着。
  “这个其实很神奇的。我之前有个高中同学,爸爸妈妈都是汉族人,但是她就长得跟新疆人一样,经常有人问她是不是维吾尔族。”鲨鱼抢过话来,一口气说完,“嘿嘿”了两声,见袁来无甚动容,淳于赪明显没有听懂,只能叹了口气继续啃肉。
  “我还不知道你母亲的名字,她叫什么?你父亲没有来北京?”之前已经消散了的好奇,此刻虽然翻腾上来,她也不打算再压抑,随口问了出来。
  对于淳于琨和淳于凤都讳莫如深的那个约定,她不能说没有猜测过。如果她的问题能够给她反馈线索,她或许可以印证自己的猜测。
  她自然是有的发矢,但自信淳于赪不会料想到这一层。
  “我妈妈是舅舅的姐姐,叫‘淳于夙’,‘夙…兴…夜…寐’的‘夙’。我爸爸在美国,他和我妈妈离婚了,很多年前的时候…他后来结婚了…我们在周末和假期见面…”淳于赪回答得很有言无不尽的味道。
  袁来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你妈妈我见了这么多次,我听到的她说的话都不下十句,不是‘你好’就是‘再见’,好像在你奶奶面前一点话语权都没有。”鲨鱼见气氛有缓,开始发表自我看法。
  袁来回想起之前两次与淳于夙的见面,的确如鲨鱼所言,淳于夙在淳于琨面前,就犹如一尊开不了口,却还是有自我表情的雕塑。
  而对于这位应该很有分量的家庭成员,淳于凤似乎从来不曾放在眼中,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几次恳谈间也不曾提起过半件与淳于夙有关的事情。他对淳于琨的嫌恶表达得这么强烈,对于这个姐姐只字不提,不喜不恶,就像淳于夙是一尊透明的雕塑一般。
  “奶奶是家里的主人,妈妈说要听她的…”面对朋友说自己母亲的怯弱,淳于赪还是显得有些不自在。
  “那倒也应该。”袁来快速地接了一句,继而给了鲨鱼一个眼神。
  感到手机震动时,袁来才反应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给淳于凤汇报情况了。
  “挺好的。”她平静地接起,回应了他焦急的询问。
  淳于凤的语气一下子轻松了,表示让他们继续吃饭,如果有需要,晚点可以来接她。
  她明白过来,是他想知道今天的谈话内容,也就先应下了。
  淳于凤宽下心来吃完了饭,又喝了两杯水。
  他由电梯下了楼,一个拐弯,那个港式茶餐厅的名字就跃然眼前。
  饭间,袁来发来短信,说三人饭后即散,淳于赪执意要送二人回家。如此,他也就无需等在这楼上,也就暂时没有了打听的机会。
  事实上,接下来的行程,一直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开着车一路辗转,一幢既熟悉又陌生的别墅赫然入目。
  在他还在北京上学的时候,这曾是他居住的地方。那个时候,母亲虽然严厉,在他眼中始终值得尊敬,她一个人养育一子一女的艰辛,她一个女人管理一个集团的辛苦,都让他一度地试图体谅和忍耐。
  可是,渐渐地,他发现情况在变坏。即使说一个母亲对于子女的控制欲是天经地义的,太过紧缚的生活却让他不想再多忍受一天。
  那就像是一种以爱之名进行的心灵摧残,双方都在痛,双方都不肯妥协,因为都认为自己理所应当。
  后来,姐姐在南下游玩时,碰上了一个在H城做零工的男人,她便不肯再回北京。
  这份爱情在他的世界里,是惊天动地的。
  母亲得知后怒发冲冠,亲自南下,企图押回姐姐。
  母亲的性格却早已传染给了女儿。姐姐死也不回,母亲以家庭要挟,说她要与那男人在一起,就断绝母女关系。
  不想姐姐毅然决然地应了,母亲下不了台,一气之下回了北京。她以为从小锦衣玉食的姐姐会很快支撑不下去,不想她至死,都没有妥协一分。
  对于中国成语,此刻让他最有感触的一个,是“物是人非”。
  将近二十年的时间,真的就消逝在了弹指一挥间。
  当初的硝烟,早就随着其中一方的离去而消散了,留在心里的痛,却依旧可以在伤疤之上蔓延生长。
  而他也再清楚不过,二十年了,母亲一直倔强着,一直没有放过自己,没有放过姐姐——她守着一个傀儡,既爱又恨。
  这也是他时时地向她妥协退让的原因。
  时间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再来两次二十年,他的生命恐怕就到尽头了。到时见到从小相依的姐姐,不知她还认不认得自己。
  淳于凤果断地摁响了门铃,前来开门的是淳于夙。她迎他进门,说淳于琨在楼上看文件。
  淳于风不言一语,径自往楼上走。
  “你这次来,又要‘告诫’我些什么?”淳于琨见敲门后进来的是他,转回身去讽言道。
  淳于凤走进门去,在书桌一侧的沙发上坐了。
  “你们什么时候去爱尔兰度假?”
  “快了,Alex想在北京过生日。”淳于琨语气还算和善。
  淳于凤盯着她的侧影看了好几秒,最终只问道:“之后转北京还是直接回洛杉矶?”
  淳于琨闻言,转过一张脸来,两道寻味的目光从镜片上方投射过来:“你这么热心,应该不会是想和我们一起去吧。”
  淳于凤一个起身,走了两步来到她的桌边。
  “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即使回了美国,还有很多人在这里,他们会继续向你汇报她的情况…”他顿了顿,想面对面地和淳于琨继续这个话题,她却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站了起来,到身后的文件柜里翻找去了。
  “我想说的是,既然现在大家可以坐下来面对面地交谈,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解决了。你不想接受她也没有关系,她的态度你也应该了解…你这样控制着她,又要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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