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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夜停留 (完&番外)作者:怀瑾握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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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力的捏捏自己的下巴,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别再想了,从现在开始是新的一天了,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全新的你,加油。”
  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看到床头的字条,找出笔准备在后面添上些话,不经意看到桌上的钟显示的是下午三点,突然跳了起来,今天下午有顾子诚的演讲啊,林教授还叫我不要迟到的,糟了,不知道现在结束了没有,飞快的写了几个字,我拿了自己的东西,一路小跑的出了宾馆。
  在系礼堂门口找到小艾的时候,她正在跟几个学妹聊天,看到我便向我招手。
  “怎么了?演讲还没开始吗?”我站定在她面前,大口的喘着气。
  “什么开始啊,都结束了,人才走了没一会。”小艾惋惜的说,“堇,你今天没见到顾子诚真是可惜了啊。”
  “对啊,对阿,”一边的学妹双眼放光的附和到,“那个顾子诚好帅哦,那脸,那身材,去当明星都绰绰有余啊。”
  我笑笑,有那么夸张吗?不经意间,我想到了昨天看到的那张充满媚惑,柔情肆意的脸,顿时脸上一热。
  “堇,真的,虽然教授跟我们提过他的长相,可是看到真人我还是不得不感叹老天爷的偏爱啊,”小艾向往的说道,“他那么年轻就已经那么成功,却一点架子都没有,整整两个小时都跟我们做着交流,谈笑风生,对我们的问题也详尽的解答,他真是太完美了。”说到最后小艾的眼中简直要飞出红心来。
  “花痴,”我戏谑的说。
  “你不信?”小艾瞪着眼睛看我,“他现在应该还在林教授的办公室,不信你自己去看。”
  我摇摇头,“要发花痴你们去吧,我要回宿舍了。”我现在腰背酸痛,头还有点痛,迫切需要通过睡眠来补充体力。
  同她们挥挥手,我向宿舍走去,却在操场边看到一个熟识的身影,他也在看着我,我们都站住了,看着彼此。天气很好,云淡风轻,有暖暖的风吹过,撩动着我的头发,有几缕轻拂脸颊,痒痒的。我的心也被风吹过般轻了起来,没有再看他,转身回公寓。
  隔天接到林教授的通知,下个星期我便能回上海了。

  第五章

  走出浦东国际机场的大门,我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的惶然,变化那么大,这还是我认识的上海吗?我抬头看着铅灰色的天空,这么大的地方还有我容身之所吗?
  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热情的帮我将行李装上车,“小姐刚回国?”他用普通话问我,我点点头。
  “呵呵,看你的样子就像喝过洋墨水的。”
  我笑笑,坐上了车。
  “去哪里?”司机发动了车子。
  对啊,去哪里呢,我想了想,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了,“虹桥,古北小区。”
  “古北啊,那里可是最早的别墅区呢,”司机兴奋的声音传来,“小姐住那里啊。”
  我看着窗外飞驶而过的风景,没有说话,我住那里吗?原来只有那里了啊。
  司机见我没有搭理他也不再出声,专心的开车。
  再次站在这幢灰白色建筑前,我竟然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伸手理了理头发,我上前按了门铃。
  “谁啊?”熟识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
  “好婆,是我,任堇。”
  那边没有了声音,立刻我听到开门的声响,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铁门被用力的打开了,从门内扑出一个人影。
  “小堇,小堇,是你回来了吗?”好婆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
  我放下手中的提包,走上一步,轻轻拢过她的肩头,“是我,我回来了,好婆,我好想你。”
  好婆颤抖着双手抚上我的脸颊,我感受着那熟悉的粗糙感,五月的黄昏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某天,空气中有淡淡鸢尾花的香味,好婆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顶,温柔的说:“小堇乖,不哭,好婆给你唱歌哦。”
  熟悉的童谣仿佛还回响在耳边,四年过去了,眼前的人苍老了很多。从前她是我的依靠,可现在,我看看怀中那个瘦小的身影,恐怕是我成为她的依靠了吧。
  好婆用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小堇,快,快进屋,回来了还走吗?”
  我提着行李跟着她进门,“那得看我实习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走了。”
  站在门口,好婆回头对我说:“你叔叔、婶婶都在家,一会你就跟你叔叔说不走了要住下来。”
  我抿了抿嘴,可是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只得点点头随她进门。
  房子里的装潢摆设都没有变,我静静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往昔的一幕幕又在我眼前重现,我用力甩甩头,放下行李,跟着好婆来到了饭厅。
  他们正在用餐,看到我都很惊讶。
  “小堇?”叔叔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姐!”是小辉,四年没见他长高了不少,他冲到我身边,“姐,你回来了啊,是不是不走了?”
  我点点头,他一把抱住了我,“真的吗?太好了,姐,你终于回来了。”
  “昊辉,”清冷的女声传来,我顿时僵了一下,“饭吃完了上楼复习功课去。”
  “不,我要跟姐姐聊天。”说着他便来拉我的手。
  “上楼去,你都高三了,哪来那么多闲功夫啊。”声音提高了许多,语气中透出不满,“有那个空不如多做点习题,同济可不会因为你姐姐回来就降低分数线。”
  我拍拍小辉的手,安慰他,他不情不愿的上了楼。
  看他消失在楼梯口,我回头,呼了口气:“叔叔,婶婶我回来了。”
  坐在客房的床上,我呆呆看着脚边的行李,这里原本是我的家,可是我现在却只能睡客房,真是讽刺。耳边传来隐约的争执声,我知道叔叔和婶婶又在因为我的事吵架了,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又是这样。
  叹了口气,打开我的行李箱准备收拾东西。
  “姐,你在吗?”门口传来小辉的声音。
  “在,进来吧。”我坐直身子看着他进来。
  小辉不再是那个老是跟着我转来转去的小男生了,看着他的脸,我发现了一丝爸爸的影子,他们都有任家男子特有的大而传神的眼睛和高挺的鼻子。
  他坐在我的旁边,“姐,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国外辛苦吗?”
  “还好,”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就是想你们,小辉你长高了,也壮了,肩膀靠起来好舒服。”我安心的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姐,你还要回去吗?”小辉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听着真舒服,好想睡觉哦。
  “不想再回去了,不想再见到那里的人,那里的一切我都不想再想起。”我喃喃自语,渐渐沉入梦乡。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一定是小辉帮我盖的,这孩子学会贴心了啊。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春日的午后,太阳透过白色的纱窗照进来,一切都那么明媚,屋子里很安静,他们大概都出门了吧。
  躺在床上,我闭着眼睛,感受着从窗外吹入的风,温暖、湿润,就像妈妈的气息吹拂我的脸,妈妈……回到这里我就变得脆弱起来,经常会想起他们,不知道他们好不好。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小堇,醒了吗?”
  好婆笑眯眯的端了个托盘进来了,“睡了那么久,我想想你也该醒了,来喝点牛奶吧,我还特地给你烤了你喜欢的曲奇,来尝尝。”
  我坐起来,“等我一下哦,我去刷牙,”抱了抱好婆,跑进了卫生间,她宠溺的看着我,笑意写了满脸。
  这样的生活不正是我一直向往的吗?在自己的家里,有好婆照顾着我,我们两个一起生活。为什么不能这样生活下去呢?
  我看着镜子里的人,拍拍自己的脸颊,清醒一点吧,虽然这里的一切陈设都没有变,可是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你在这里只是个过客。
  “好婆,你累不累?”我陪着好婆在院子里种花,这个时节鸢尾开的正好,从我们搬进这栋房子开始,院子里的鸢尾每年都开花,那小小的蓝色的花朵成片的盛开,生机勃勃让人看了满心欢喜。
  “你妈妈最喜欢鸢尾了,所以种了那么多,又养的很好,每年都开花,”好婆直起腰,“去年你婶婶说要把鸢尾换了种玫瑰,我没同意,为了这她还跟我闹了好久的脾气。”
  我走上前,为她揉着腰,“好婆,真是难为你了。”
  “小堇,你回来了还没去看过他们吧,趁现在时间还早,去看看他们吧。”好婆回过身,看着我,“你都四年没有回来,他们也想你啊。”
  我点点头,回房间拿了包包准备出门。
  “等等,”好婆拉住了我,拿起剪刀剪下一捧盛开的鸢尾交给我,“你带着这个去吧,你妈妈一定很高兴。”
  捧着花,我沉默着离开。
  踏出出租车,迎面看到的就是四个肃穆的大字:宝罗公墓。
  按照记忆找到他们的所在,我将鸢尾放下,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相片,“爸,妈,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早已经习惯了跟他们之间没有回应的对话,我相信他们就在我的身边看着我,陪着我。
  “爸妈,四年没见了,你们想我吗?”我将头靠在妈妈的墓碑上,“妈,我好想好想你们,你们过的好吗?”
  有暖风掠过我的肩头,吹起了我的发丝,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就像妈妈温暖的触摸。
  晚餐桌上,叔叔无意间问起:“你去看过你爸妈了吗?”
  我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小堇啊,你找到工作了吗?”婶婶边吃饭边问我。
  “嗯,我有一个实习机会,明天去报到。”我放下碗筷。
  “哦?”叔叔笑道,“那么快就找到了啊,怎么不多休息两天,是去哪里实习?”
  “是我们教授推荐的,在顾子诚建筑事务所。”
  饭桌上的其他三个人都抬头看着我,弄的我很不好意思。
  “姐,你去那里啊?”小辉不可思议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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