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脉脉(男男生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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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一直硬撑着坐直身子,其实早已腰酸难耐,再加上腹部仍有残存的痛楚,这些都在叫嚣着冷冷地提醒他,那里曾有一个小生命短暂却真实的存在过,也带给他与莫忧无限地期待与美好。
忧儿……当初通过文王见识了他的诗词,听闻了一些他对政局、对天文地理的独到见解,他便心生恋慕。那一夜文王府中初见,明明知道多半是大哥下的套,他却仍忍不住欣然前往。当真正见到他的人,见到那抹俏皮中透着世事洞明的诚然一笑,他的心从此彻底迷失。
那一夜原是荒唐风流的露水因缘,谁想却珠胎暗结,留下孩子是他的任性,他的坚持,也是他的一意孤行一厢情愿。没想到忧儿会接受,甚至会兴奋,会期待。可他的忧儿没有让他失望,他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刻骨,他每日小心殷勤,对他施尽温柔,他该是满足的,可如今,孩子没了……
他心中的恐惧在慢慢放大,他忘不了忧儿向他求婚的那一夜,戏谑地说过那么一句,不能让他们的孩子成了私生子。莫非他嫁入王府,待他这样好,全是为了孩子?
第一卷第33章相对怅然2
遥遥地有更鼓声传来,原来已经四更天了。
肆虐的北风呼啸着自窗前掠过,将木棱窗框吹得沙沙作响,窗前密密低垂的厚毛毡子也被刮得有些不甘寂寞的响动起来,似乎仍有那么丝丝缕缕地冷风钻着空子冷笑着入来。
都二月了,天上竟又絮絮叨叨地扯起了雪花来,这什么鬼天气。
莫忧一边抱怨一边拍着落在衣袖上的雪花,伸手掀开房门,却被屋里似乎比外面更冷的景象惊呆了。
风萧然只是松松散散地披着一件月白色亵衣,临窗而立,一手扶着墙,另一只手竟向外撑着开了半扇窗,不知在看些什么。
正愁无处入内的冷风得逞般自这个小口狂乱地钻了进来,肆意在他身上纠缠,乌黑细软的长发被卷起飘扬,细缎亵衣也在寒风地亲吻下紧紧贴在身上,更勾勒出高挑健美、细腰窄臀的好身材。
“萧然,你疯了吗?”此刻地莫忧却没有这份怜香惜玉的闲情,满心只知道女人产后不能受风不能受凉,否则会留下一辈子这里痛那里痛的月子病。风萧然虽不是女人,但他能怀孕,又刚刚小产,又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瞎折腾呢?
“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有心思赏雪。”莫忧有些生气了,为他这样不爱惜自己而生气。
厚重的大毛坎肩倏地落下,风萧然有些茫然的回过身来,一张铁青的桃花面赫然眼前。
“忧儿。”他似乎没有听出莫忧话中的怒气,只是一脸迷蒙地望着他,这眉,这眼,都是那样的令他着迷。他冰凉的手指不知觉地抚上了他紧绷的面颊,在他紧紧抿住的双唇上不住来回婆娑,似乎想让它变得和以前一样红润光泽,惹人怜爱。
“忧儿,我不能没有你,真的。”
“萧然,我们是夫妻,我自然不会离开你,你究竟在想什么?”莫忧一把捉住他乱摸的手,那手,竟冻得跟冰一样。他毫不犹豫地将它塞入自己温热的怀中,仅隔着一件薄薄的亵衣,让他能感觉到自己真实的心跳。萧然的眼神专注而涣散,他的眼中满是自己,瞳孔却没有焦距,这令他感到有些害怕。
隔着厚厚地皮裘,莫忧紧紧地拥着神色恍惚的风萧然,如同裹着一具毫无生命体征的尸体一般,凉凉的,僵僵的。他不由觉得胸中大恸,眼底酸酸涨涨的有股热气直往上冒,却流不出眼泪来。男人的身体他早已熟悉自如,却惊异地发现这人似乎对感情控制得极好,喜怒不形于色的代价便是自己憋得难受,莫忧此刻便有了深刻的体会。
不,我是莫忧,不是冷血杀手夜霄云。我有我的萧然,我的家,我的爱恨全由自己做主。似乎是在与心底的夜霄云抗争着,当感到脸上两行冰冰的湿意时,他几乎有些欣喜。半坐着伏在他胸前的风萧然显然感觉到了他情绪的起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原来两人的眼角都已濡湿一片。
“那孩子和我们没缘分,你别再多想了,身子要紧。”
面对风萧然毫无生气的脸,莫忧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再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是过于轻飘飘了。亲眼见着风萧然对这个孩子有着怎样的期待,为了它受了多少罪,如今就这么没了,他心里的苦,又怎么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化解而去?
风萧然似乎冰雕一般默不作声,只是顺从地由着莫忧将他抱到床上,为他宽衣,为他盖上厚厚的锦被,仔细的掖好被角。其实在他心里,更渴望的是莫忧有些莽撞甚至有些霸道的拥抱,而不是如今细致小心的伺候,好似他是个随时都会破碎的瓷器,谨慎中带着些微疏离的味道。
但天生的傲气使他并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只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甚至翻身朝里而卧。
莫忧倚在床边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孤独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冲过去紧紧抱着他的冲动,可是他没有,他不敢……他不知道萧然心里是不是在怪他,怪他无意中做了文王的帮凶,害他陷入这么一个虽胜尤败的圈套。
当初因为怀了身孕,他才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嫁给了他,哦,不,是娶了他,可如今孩子没了,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晋王,他却是来历不明甚至极有可能是文王派来的细作,他对他,还能和以前一样么?或者低声下气地求求他?为什么,平时两人相处时莫忧是做小伏低惯了的,总是他哄着风萧然,可这一次,他却该死地开不了口了。
凝重无奈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涌动,明明是渴望相拥的两个人,却因为各自背道而驰的猜测而硬生生地逃避着对方,如果他们知道分离就在眼前,不知是否会因为惜别而低下各自骄傲的头颅。
第一卷第34章离别在即1
清晨的曙光雾一般地渗入静谧的卧房,风萧然原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谁想到底失血过多打伤了元气,竟昏昏沉沉一路睡到天亮。
醒来的第一反应仍是习惯性地抚上的腹部,那里的平坦空荡令他揪心,这个无缘的孩子,到底还是没了。右手上暖暖的,似乎被人握住,疲惫地抬眼一看,竟有个人和衣趴在他床前。些微凌乱的发丝不听话地散落在他凝白的脸庞上,闭着的双眼下是深深地黑眼圈,看来昨夜他几乎没有睡觉。
不知哪里来一声幽幽的叹息,莫忧蓦地惊醒,抬头一看,风萧然却仍朝内侧着兀自沉睡。他朝窗外看了看天色,不早了。贞妃昨夜曾命人来告知他,为了避免明帝猜疑,要他们一早就回晋王府去,不可露出一点破绽。
看了一眼榻上的人,莫忧有些不忍,他实在需要好好休息。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吧,于是便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推门出去。
房门发出轻微的咯吱声,风萧然紧闭的双眼应声睁开,眼内已是一片清明。到底是生分了么?过去的这两个月里,他们从未分榻而眠,更没分过先后起身,莫忧总是腻在他身边喜滋滋地看着他梳洗,并强迫他为他梳头。说来着家伙也生的怪异,究竟是哪里来的,竟然连最简单的束发也梳不来。
晨起往往是他们最热闹、最情动的时刻,可今天……风萧然有些木然地摸了摸身边冰冷的床铺,昨夜他竟一直坐在床边,早晨连跟他打个照面也不愿意,径自出去了。
胸口一阵锥心刺骨的寒意袭来,令他忍不住狠狠按住了心口。嘴唇上的伤口已经嫩嫩地结了一层痂,不经意地再度狠狠一咬,不由又尝到了一股腥甜的滋味。
忧儿……
离宫的时候仍没有看到莫忧的踪影,只有柳明源带着阿林来了。阿林动作轻柔却十分麻利地为他穿戴停当,不过一夜的时间,殿下却像是憔悴了十年,他极力忍住发酸的鼻子,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这是什么?”风萧然见阿林并没有为他穿上平日里常穿的高靴,而是一双普通的棉鞋,但里面明显加了又厚又软的桑蚕丝,那舒服的触感还真不错。
“殿下,是王妃一早快马回府要小的们准备的,王妃说此刻顾不得好看,一切以殿下的身体为要。殿下如今的身子不能穿硬底靴子,否则以后会落下脚底疼的病根。”
“……”
出门的时候还是被整整硕大了一圈的马车吓了一跳。周车挂满了厚厚的毛毡不说,坐进去更是密不透风,一阵暖风拂面,果然里面还备着好几个暖烘烘的手炉。
“也是王妃的安排?”把我当女人了不成?风萧然剑眉一挑,语气虽不以为意,脸色却没有刚才那么黑了。
阿林到底服侍了他多年,最是会察言观色的,知道他心里其实高兴,忙认真地答道:“正是。王妃再三关照殿下的身子受不得风,这车外面新添的毡子都是他一早回来亲自一块块钉上去的,怕殿下等急了,还弄伤了手指。”
“好了,一见到殿下就唠叨个没完,没见殿下累了么。”柳明源掀帘子上车,见阿林只顾说个没完,怕风萧然休息不好,便小声斥责了他一句。
阿林吐了吐舌头退了出去,马车缓缓地向晋王府驶去。
看着风萧然忽明忽暗欲言又止的神色,柳明源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他们的晋王殿下真的被那个疯疯癫癫的傻小子给吃定了。
“放心吧,他没事,手上只是蹭破了点皮。已经屁颠颠地赶着跟老何去菜场了。”
“老何?厨房的老何?忧儿跟他去菜场做什么?”
“他说老何养尊处优惯了根本不会区分山里放养的土鸡和农人在家养活的鸡,所以他不放心,要跟着去亲自挑选。”
风萧然越听越糊涂,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突然跟鸡较上劲了?
柳明源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神色闪烁地说:“他说要买点上好的土鸡回来,做麻油鸡给你补身。”
“……”
虽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