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醉夜上海 作者:舞蹈的门(潇湘2013.02.12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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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熙挽着新姑爷,站在了郑家的大厅里,令所有的人都惊鄂,令所有人把话哽在了喉头,说不出来。史家的大爷竟然是这个状况,身材只及爱熙的肩头不去说,驼背、鸡胸、高低肩、翻白眼。
天那,怎么会是这样,史家太太坐在椅子上吃惊得张着的嘴都合不上了。她目登口呆,随即狠狠地看了四姨太一眼,心里说,爱熙再怎么着也用不着嫁这样的人吧,这要人家指桑骂槐地说我这个大妈可怎使得。这会她恨上四姨太了。
但即使是牵线的四姨太也被史元宜的外形弄得猝不及防呀,这史家太太也真是太强大了,只是说有儿子点眼疾,没想到疾到这种程度,这下可要被老爷责备了。
大厅里片刻冷场。
“来,元宜,拜见我的父母大人。”还是爱熙打破了冷场。
“不!不!”郑老爷像是从梦里醒来,“爱熙,带着新姑爷先去拜祖宗。”
“嗳。”爱熙答应着,搀扶着史元宜去了祠堂祭拜祖宗。
中午吃宴席,一家人气氛不冷不热、不尴不尬,大家的目光都看着爱熙,看着她侍候史元宜吃饭的样子。爱熙倒不已为然,这几天她已经向小菊学习了不少,知道了史元宜爱吃肉,爱喝红茶,爱听戏,怕冷怕热也怕累。一边侍候史元宜,爱熙心里掂记着夏正林,她一直找不到机会问问父亲。
饭后,爱熙扶史元宜到西跨院,自己的房里小憩一会儿。只离开三天,再次回到自己的闺房,恍若隔世,物是人非,不再是从前的爱熙了,现在已是别人的媳妇。正林哥哥怎么样了?爱熙想。
“元宜,你睡会儿,我去趟父亲的书房,去去就回的。”爱熙侍候史元宜躺下休息会,自己去了父亲的书房。
“爸爸。”爱熙人未至声先进了书房。
“爱熙。”郑老爷重重地叹了口气。
“爸爸,正林哥哥现在怎么样了?”爱熙用一种急切的眼神看着她的父亲。
“他走了。”
“去哪了?”
“没说。”
“临走没有留下什么话吗?”
“没有。”
爱熙眼神里期盼的火光黯淡了。还能让他说什么话呢?爱熙心里想,我已经嫁人,现在只是祈求老天爷能让我的正林哥哥平平安安的,这是对我来说最好的回应了。
爱熙觉得夏正林既然平平安安的离开了,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牵挂了,人生在她结婚的那一霎打上了句号,她只能这样活下去。
☆、第十九回 离开郑府
回到西跨院,爱熙静静坐在假山石头边遐思,望着院子里的青石板,爱熙依稀能看到石板上的方格子,仿佛她和夏正林又在玩耍那跳房子的游戏。
“小姐。”牛月娥十万火急地从外面走进来,爱熙从遐思中回过神来。
“奶娘,什么事这么急?”
“正林的信,你念念。”奶娘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来递到爱熙手里。
爱熙拆开信纸,有两份。看抬头,一份给奶娘,一份给自己的。
“你念念。”牛月娥催促着。
“娘,我很好。我去北方做生意了,勿念。等我生活有了着落,我会来看望你的。你自己要保重。儿,正林。”爱熙轻轻在念着。
“好了?就这几句。”
“嗯,正林哥哥让你别挂念他,他挺好的。”
“那张纸上写什么?”
“奶娘,那张是林哥哥写给我的。”
“哦,那你别念了。”
爱熙重回到假山边,细细地看着夏正林写给的信。上面写道:爱熙,我走了,你要保重。你的心我是知道的,我的心你也是知道的,不论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想你。落款,正林。还在纸的最底下画了一棵海棠花。
信纸上的笔迹刚正有力,虽说寥寥几句,爱熙看了亦觉得非常的满足。她把信纸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入贴身的口袋里。
爱熙出嫁那天,鞭炮声把夏正林从恍惚中惊醒,心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被泪水包裹着。
他的心听到了爱熙一步一步迈向花轿的脚步声。跳动的心逐渐凝冻,失去疼觉而麻木。
太阳西斜时,郑家大院趋于安静。清音班走了,看热闹的走了,吃喜酒的走了。
夏正林和衣躺在床上,身子僵硬得如同进了坟墓,自己死了,夏正林这样想着。突然,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斜阳从打开的门里射进来,淡淡的光毫无生气的样子。阿旺走进来了,嗡声嗡气地说:“可以走了。”
夏正林没有挪动身子。
阿旺上来爆燥地把夏正林从床上拖起,拽到门边,“叫你走人。”阿旺有点气愤。
夕阳中的夏正林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地跨出囚禁他的房间,郑老爷默然站在他对面,严峻的眼神似不可触摸的冰川那样的遥远。“你好自为知,远离爱熙,远离这里,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
夏正林突然清醒,他用眼睛斜睨了一眼郑老爷,那眼神远比冰川来得冷峻,比宝剑来得锋利。
擦身走过郑老爷身边,他头也不回跨出郑家大门。
无人可投奔,夏正林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孤儿,没有母亲,没有爱熙,像那只盘旋在苍茫大地上的孤鸟,没有一个着落的支点。
遂想到棉花铺里的老岳,那个让他觉得面目神秘却让他看到希翼的老大哥。老岳是夏正林做起跑街后认识的。起初交情不深,后来聊天的聊得多了,渐渐成了好朋友,再说老岳比夏正林大十多岁,每每讲起一些道理来总能让他听得热血沸腾,觉得老岳是个正气凛然男子汉。所以夏正林想投奔老岳。
牛月娥临走时对夏正林说,让他去上海找她,但夏正林想,这样过去总归不是太好,所以暂时不想去上海。
夏正林想着老岳给他讲的那些道理,让他看到美好的希望,于是在夕阳的陪伴下,他大步走向棉花店走去。
☆、第二十回 撞了个满怀
天色将亮,爱熙从梦中惊起,浑身是汗。她在梦中看见史元宜在杂木林中奔跑,瞎了眼的人怎么这样胡乱奔跑,爱熙看着急死了,拼命追赶,梦中史元宜越跑越快,忽地摔倒,爱熙追到跟前,正要扶起史元宜,确见是夏正林,正林哥哥,爱熙摇晃着夏正林软塌塌的身子,正林哥哥,爱熙在梦中把自己给喊醒了。
一身的汗。爱熙睁开了眼睛,见身旁的史元宜蜷缩着身子如个孩童状,呼吸很重,应该是睡着的。
“小姐怎么啦?大喊大叫的。”牛月娥推门走了进来,忧心忡忡地说:“我在对过都听见了。”
“奶娘,我做恶梦了。”
“你看,大冬天的,额头上都是汗。”牛月娥不无爱惜地轻拭爱熙的额头。
“我梦见正林哥哥了,我使劲喊他,醒了。”爱熙把头埋在牛月娥的怀里,“奶娘,我想正林哥哥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哎!”牛月娥叹息一声“爱熙,天色还早,再睡会吧。”
重又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爱熙脑子里想的全是夏正林。越想越焦虑,心像被掏空了,记忆就像灼伤的皮肤,越碰越疼,忧愁如同一条绵长的丝,缠住了黑夜里怒放的木芙蓉。
早上,阿兰端着热水瓶进了卫生间,她放好洗脸水,等待侍候爱熙洗漱。小菊一如既往,她侍候史元宜的起居。做粗活的吴妈,这会儿把火炉子里的煤球换了些,又把煤灰捅出来,弄得房间里灰扑扑的。
史元宜咯咯地咳了几声,埋怨屋子里煤灰气味太重。爱熙也不敢对吴妈说什么,只是让阿兰打开半扇窗门透透气。
“小姐,我特地去厨房炖的莲子木耳羹,快来尝尝。”牛月娥端着一个托盘,满怀喜悦地进来,“小姐,你的气色不是很好,该补补了。”
“奶娘,辛苦你了,以后这种事让她们去做好了。今早起得很早吧?”
“没有什么,还是我自己做放心,再说年纪小的早上爱睡,我一早醒来,就睡不着了,还不如起来做点吃的东西。”
“那么说来你老了,不爱睡懒了?”爱熙故意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牛月娥,然后打趣地说:“我的奶娘虽不说风华正茂,闭花羞月,但那容貌一点也不显老,看上去年轻得很呢。”
“小姐,别取笑我了。”牛月娥呵呵地笑着让爱熙用餐。
爱熙洗漱完毕跟史元宜一起用餐。
用完早餐,两人就懒散地坐在朝南挑出的飘窗前喝茶。现在喝茶的时候虽然小菊在旁边侍候着,但也无啥事可干了。对于茶道,爱熙也在慢慢地学习中。她用热水把茶具烫了一下,然后把第一道的茶水倒出洗杯,又拿起小茶杯放在史元宜的鼻子底下,让他闻,“香不香?”
“香。”史元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自从娶了爱熙以后,史元宜的生活变了个样。有一个人陪着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走路有人牵着手,说话有人倾听,有人知冷有人知热,虽说小菊也侍候得无微不至,但有媳妇就是不一样,况且从感知告诉史元宜,爱熙是个贤惠善良的媳妇。
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暖暖的,史元宜感受到了光的温暖。窗外花园里的景色已萧条,在这个冬天异常寒冷的城市里,室外的生命只有蜇伏在死亡的外表下,侍机勃发,而对于这些景致的萧条影响不了史元宜喜悦的心情。
“爱熙,谢谢你嫁给我。”史元宜啜一口茶,由心地说着心里的感受,“我知道嫁我给是委曲你了,都说你长得漂亮,可惜我看不到,但我能感受到你的漂亮,有你在身边陪我这个残废人过生活,这对你来说也许太不公平了。”
爱熙听了,心里只是无奈,疲劳而无力地颤动了一下,“没什么,那是前世的姻缘。”说着爱熙在公平茶杯里沏上热茶,然后提起来,让里面的茶水徐徐地流出,流入青花瓷的小茶杯里。
香茗涌动的水啜进了史元宜的口中。
“表弟──”叶七海大声喊着,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鹰勾鼻隆起两旁爬满皱纹,他挺着个大肚腩,一撇一撇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