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红颜-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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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再行练功。
“为什么我非得一直练一直练?以前雍华都没有这样待我!”总是适时给她休息,有空让她跟在后头四处走走,听听戏,吃吃点心,和别院姑嫂串串门子。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魁梧的三昧手执巴掌宽的长木板,门神似地杵在以双手倒立著的宝儿身旁。
“为什么对我这么严?”像在故意欺负人。
“没有特别严,也没有特别松。以前的每一个受训者都是如此操练基本功。你是来学习做杀手,不是来做大小姐。”
“我才不是来做杀手的,我是来做雍华的助手──”
“格格的任务向来就是杀人。”
“乱讲,他这次的任务就不是杀人。”
三昧重哼。“当他偷不成四法王经的时候,就得杀人。杀了人还抢不到东西时,就得被人杀。”
“被人杀?”宝儿大惊。
“不是被围捕他的人杀,就是被‘四灵’杀。”
宝儿整个儿僵住。
“四灵”的任务中,没有失败者,只有生还者。
她终于明白雍华这话的意思。没有失败者,因为失败的下场就是死。雍华为什么要在这么可怕的人手下办事?他说过他别无选择,可见得他确实是被迫做恶人爪牙。是谁逼迫他?
趁著三昧应王爷传唤离去时,她赶紧跑去找雍华,却被侍卫挡在冷泉苑外。听见丫头们嚷说他不在苑里,又火速四处搜寻。
她不知道销毁四法王经是这么危险的事,雍华也从没跟她提过,她以为这只是很简单的差使。烧书而已,不是吗?
“宝儿?”正由别院折返的贞德惊喜著。“好些日子不见你了,过得还好吗?”
“你知道雍华在哪儿吗?”她跑得快喘死了。
“哎呀,你手怎么被打成这样?”贞德意外牵起满是板痕的小手。“三昧也真是的,对女孩子怎么不下手轻点。你到我那儿去,我有上等的金创药──”
“不了,我要去找雍华!”
“别跟我客气。我呀,当初一见你就觉得跟你有缘。你几月生的?看起来比我孩子气,你就叫我姊姊好了。”
“我找雍华有急事!”可恶,怎么挣不开她的松松牵制?
“宝儿,你知道吗?你是所有送来雍华这儿受训的人中,我最看得顺眼的一个。尤其是你的蓝眼珠,好漂亮呀。”
“你放开我,我要找雍华!”宝儿恼了。
“不对不对。”她笑著朝宝儿摆荡食指。“要叫我姊姊。”
“我不要!我是特地溜出来找雍华的,不是来跟你蘑菇。”
“宝儿。”贞德手绢揪在唇边,两眼立即泫然饮泣。“我是很诚心要跟你做朋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这是干什么?”居然哭了。
“大家都讨厌我,大家都不恨我做朋友,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跟我是同一国的。结果,你也不喜欢我。”她脆弱的哭泣吓得宝儿手忙脚乱。
“我没说不喜欢你叫。”
“每个人都不理我,每次都藉故躲开我,为什么?”
“我不是找藉口,我是──”
“因为我身分太高了,还是因为我出身富豪?是我太容易得人宠,还是我长得太出色?我又不是故意这样,大家却嫉恨我,在背后说我坏话,故意疏远我。宝儿,你知道这让我有多难过。”
为了不让贞德难过,宝儿只得顺从地到她院落,让自己整个下午很难过。
当然,回头又被三昧以偷懒之名,狠狠扁了一顿。
午夜时分,鬼鬼祟祟的小黑影在广阔的庭园里窜来窜去。最后循著府里剩下的几许光线,摸到西院去,见著了雍华。
她偷偷巴在窗棂外,看著满是武器的大堂里,七八个彪形大汉同时围打雍华一人。若不是大汉们全形容狼狈,连连挨拳,她早杀进去英雄救美。
“格……格格,已经对战五个多时辰,两组人马都已挨到极限。再练下去,他们也只是勉强出拳。”一旁侍卫忍不住劝说。
“倘若真的体力不支,再叫一批进来递补。”雍华淡漠地勾脚一腾,将兵器架上的大刀踢入其中一人掌中。“这回你们用兵器攻击,我不动双手,打到我叫停为止。”
堂内打手个个变了脸色。还要再打?大夥都累得像块烂抹布了,他却气定神闲地决定再开高难度的对战。最近他是怎么了?练功的分量重到周遭人都负荷不了。
打手们咬牙持刀开战,但以真刀面对主子,不免打得有些顾忌。
“如果天亮以前无法伤到我一根寒毛,就拿著你们手上的刀引颈自刎吧,我不需要养一群废物在此。”雍华的低语果然加重了所有人的攻势。
刀光剑影,激烈地在练功房里狂乱交错。
七名顶尖高手打得格外辛苦,雍华却漫不经心、恍恍惚惚,甚至行动迟缓得似乎在等大刀重重砍去,直到切入血肉的前一刹那,才闪身反击,看得宝儿数度险些叫出声。
突然间,一个庞大身躯被雍华踢飞出去,冲破窗棂,刚好把宝儿重重压陷到泥地里,两人同声哎哎呻吟。
雍华发现她了?
当她自视野开阔的破烂窗口望去,雍华仍在轻巧应战,对她视若无睹。
四更天,众人都已瘫倒在地,雍华才宣告今日练功完毕。与其他人汗水淋漓的落汤鸡状相较,他彷佛只是到花园逛逛,稍累,但无啥大碍。
“雍华,你每天都练得这么晚吗?”宝儿马上追著步入庭园的背影。“我今天找你好久了,原来你在这里。你明天也会这样练习吗?”
她一边追,一边痴望著他。一身黑衣的雍华,没有平日格格扮相的妩媚华艳,显出俊美阳刚的神采。不似纤纤美娇娘,而是翩翩贵公子。
“我今天有碰到贞德喔,她还请我到她屋里喝茶,给我看很多很有趣的小玩意,说是从南方带上来的,你有没有见过?”
她慌乱地追著,搞不懂自己该讲什么。
“雍华,我好久没看见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她打从被三昧拉出冷泉苑的那一刻就开始在想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喔。”
他为什么都不停一下?一旦他抵达冷泉苑,她就会被隔出去,届时再也没说的机会。
“雍华,我从三昧那里听说,打从我被送到你这儿的第一天起,你就已为我破了许多例。真的吗?”她在他身前面对面地倒退著走。“我听了好高兴,也突然想到,我好像不太了解你耶。”
脚后突然撞到的一块庭石,让她当场摔个四脚朝天,痛得哇哇叫,雍华却大步如常地飘然远去。
“所以……所以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她一拐一拐地跳著攀住他手臂。“而且,我要开始学著去了解你。这样你有没有比较开心?”
似乎没有,由他沿途幽冷的沉默足以证明。
“我今天才偶然知道烧毁四法王经的任务有多危险。你之前怎么都不告诉我?”她兴致高昂地唱著独脚戏。“我发现你好像习惯有事都不说。不跟别人说是应该的。可是你应该要告诉我,别忘了,我们可是同一国。”
冷泉苑外的灯火隐约可见,宝儿更显焦急。
“我得负责保护你,所以这些我必须知道。记得吗?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有什么事你就该坦白跟我讲,别老一个人当闷葫芦。”
越过这件竹林,就得分离。
“我跟你说,我从现在开始会好好练功,我会努力不让自己再挨板子,做你最好的搭档。就算这次任务很危险,我也不怕。而且我上次对你发脾气说的话,不是真心的。我会尽我所能地帮你找出四法王经,就算要我现在全背给你听也……喔,不可以,你可能会因此不带我去。”
他猛然抽回手臂的瞬间,她心头一缩。
她已经不能再往前靠近华丽的院落,那儿已不是她的住所。可是,这么多天的分离,好不容易才见到雍华,而且才见了这么一下而已……
“对了,雍华,我发觉你的练功法很好玩耶,从明天起,我也过来陪你一起练吧!”
他狠狠侧身冷瞥,瞪得宝儿笑容凝结。
“不过……我们两个高手若一起练,不把其他人全打扁了才怪,还是算了,我看他们也怪可怜的……啊!雍华你看,三昧把我的手心打破皮了!”她兴奋地朝他炫耀意外发现。“快帮我擦药,要你平常替我敷抹的那种药草。贞德之前给我擦什么很名贵的上等药,我不喜欢,全洗掉了,你快帮我吧。”
他疏离地睥睨青紫红肿的手心,调望她殷殷期待的笑容,猛然惩戒似地吻上她错愕的双唇,紧扣著她后脑,让她无处可逃。
这也太突然了吧。他就不能有一次温柔一点、慢一点吗?
宝儿正想开口抗议,却被他当做是热情的邀请,立刻深深探入火润的唇,强迫她奉献青涩的甜蜜。
小小的身子随即被卷入他怀里,紧紧地、浓烈地捆揉著她的柔软与娇弱挣动。继而他才意外地察觉到,宝儿是极力地想挣出双手,好环上他颈项。
她天真地模仿他的唇舌,笨拙地吻吮挑弄,令他差点笑出声。浓浓笑意化为胸膛深处的叹息,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为何这个小白痴怎么甩也甩不掉、怎么伤都伤不了?
“简直混帐透顶。”他饿虎般狺吼著,咬向她下唇,来回吮扯,威胁地舔噬她脸蛋,吞食柔嫩丰厚的耳垂。
宝儿紧紧环著他,颤巍巍地感受奇异的昏眩。他的吐息,他带著淡淡汗味的灼烈拥抱……每次一这样靠近雍华,她就发晕。
“烦人的家伙,咬死你算了。”他低喃地啃噬她喉头。
“乱讲,你……才不会。”
“真有把握。”他满意地在雪肤上烙下齿痕。
“因为你从来没有发出那种气味。”
他皱眉。“气味?”
“就是……像野狼打算袭杀猎物时,它身上会发出的那种攻击气味。”她被迫贴在他唇上,颤抖地喘息。“所以我觉得好奇怪,你的话常常说得好可怕,可是我却闻不到危险的气味。这让我伤了好久的脑筋,不知道是我鼻子有问题,还是我误解了你的话语。”
“我确实想宰了你。记得吗,你曾被我丢在破庙喂那群江洋大盗的事。”
她转著湛蓝大眼。“那次的事我也觉得好奇怪。你对我的防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