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飘飘-逃情-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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祟。
“放在那里,我自己搽得了。”我说。他不肯。
“你头发也是湿的,我替你吹头发。”他取过吹风机。
“不用啦。”我再拒绝。
他不理我,绕到我身后,开始替我吹。“我怕你一会湿头发睡觉,很容易头痛的。”一只手轻柔的替我掠起头发。
我的心跳得厉害。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问他:“喂,你是发型师?”
“不是啊。”他吹我的头发,很高兴我跟他聊天。“我看上去象发型师吗?或者你对发型师的印象特别好?”
“很多发型师都很会说话讨好客人,特别是女客人。”我回答他。他哇哇叫,不依。
吹干了头发,他又要替我搽药。我不肯。
他无辜的说:“这个药酒要大力按摩才能发挥药力。你是女孩子,不够力。”
我想不出好的理由来拒绝,只好任他替我搽药,心里砰砰跳,很有点不知所措。
就算我再迟钝也发觉,他对我好得非同一般。无疑他是个可爱的男人,可是现在我是兵荒马乱逃难的时分,哪里有那个工夫来沾染情丝。
好容易他替我搽完药,我低声说一声谢谢。
他也再找不到理由逗留,只好说:“那我走了,你一个人睡不害怕吧?”
我笑。“不害怕。”
他拿起药瓶。“那我明天早上再来跟你上药。”退到门边去。
我想拒绝,回心一想,现在说这些,又说上半天,再这么孤男寡女相对下去实在不是好事情。于是不出声。
他伸手替我关房门,门快合拢时,他的手顿了顿。“对了,我叫云起,以后别叫我喂了。”他对我笑,眼睛闪闪生辉。我心慌,不敢看他的眼睛。
“还有,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嫣然一笑。“明天,明天告诉你。”
他做个遗憾的表情,关上门。我等他脚步去远,起身反锁上房门。
这晚睡得十分香甜,因为太累,也因为云起给我提供的这个栖身之地让我有些安全感。
可是我不忍心连累他,第二天还是老早起床。拿上自己的东西,我蹑手蹑脚的开门,准备离去。
云起给我抹的药十分有效,现在脚踝那里只余隐隐疼痛。
我打开门,顺着走廊走出去,眼观六路,小心向大门走去。
“你起来了?早啊。”一声愉快的招呼把我吓得惊跳,我回头,云起已经站在我身后。
“你……你……”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才我明明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他上前扶住我的腰。“脚还疼不疼,不是说早上替你搽药的吗,怎么起来了不叫我?”
我干笑。“不太疼了。”
我猜云起也明白了我的偷溜意图,可是他装不明白,扶着我强制的转身,到沙发上坐下。“我再替你搽一遍药。不然没好彻底,以后很容易再扭到的。”
他一消失在门后我马上站起,准备闪人。可是刚站起身他又出现在我身后,“快坐下,都说了叫你别忙动的。”
我暗自扁扁嘴,猜想药是不是就让云起放在门后,他才可以这么神速的现身。
他再替我上药,手势熟练已极。我说:“云起,你的手法真熟练,是不是跌打医生?”
他先瞪我一眼,随即又绽出笑容。“你记住我的名字啦?”他惊喜,“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云起云起,甜甜的,真好听。”
我啼笑皆非。“喂,”我说,“我明明只叫了你一声。”
他马上扮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我昨天晚上不是说了吗,不要叫我喂。”他一手抚心,“你现在又叫我喂。”
我苦笑,不敢接嘴。
他又蹲回我面前,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不是说今天告诉我?”两只眼睛期待的望定我。
我又不忍心骗他,他从一认识开始,就对我一片诚心。
终于我说:“我叫杜明珠。”心里在想,他不是风二他们的人,告诉他应该没关系吧。
“明珠?好名字。”他赞,然后问我:“饿了没,来吃早餐。”
“你做?”我问。看他肯定的点点头,我掩嘴笑,“才不要吃,你做的早餐,肯定一股药酒味。”
“那你做。”他倒是懂得顺水推舟。
我说:“我不会。”这是真的,父母把我照顾得一向好,就是住在风二的地盘上,也是有专人打理饮食。
他促狭的笑。“早就看出你是千金大小姐,不会做事。”
“喂!”我怒视他。他一笑,来牵我的手。“来吧,我早做好了,没想过要劳动你。”
我闪开。“喂喂喂,云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别人的手也沾上药酒味。”
他拿我没辙,自己先去洗手去。我坐在餐桌旁大吃大嚼,开心无比。
云起大概以为我是来自埃塞俄比亚的难民,中餐西餐做了一大堆,起司面包蛋糕煎蛋,还有稀粥馒头花卷配精致小菜。我很敬佩会做菜的人,觉得他们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顿时对云起印象改观,自动把登徒子头衔自他头上摘去。
云起听了我对他的景仰之情后十分得意。马上热心的指点我:“比如这个馒头,和面时,打个蛋进去……”我只好告诉他,我是君子,远疱厨,他不必费心教导我这块朽木。
吃过早餐后我正式告辞。云起悻悻然:“利用了人家后就一声再见离去?没良心。”
“喂,我有要求住到你这里来吗?明明是你热烈邀请对不对?”我反驳他,看着他的脸由青变黑。
“反正你就是没良心,一点留恋也没有就说走,不管别人有多伤心。”他黑着个脸,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收拾碗碟,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我不理他,自顾自去沙发上拎起我的布包,准备离去。
他又追上来。“那,电话、住址、联系方式,总要留一个吧。”还是秋风黑脸样子,倔倔的。
我看到他还围着花围裙,配着一脸不悦表情,特别趣致,大乐,指着他笑得前仰后合。
他半天才反应过来,扯下围裙扔到一边,咬牙切齿。
“杜明珠你不许笑。”他要求,活动脸部肌肉作狰狞状威胁。
我努力忍笑,可是还是合不拢嘴。
他咬咬牙,一个箭步上前拥住我,温暖的唇堵上我的嘴。
我的笑声顿时消失,整个人震惊到失神。
我看到他的眼睛,深幽得仿佛看不到底,透出丝丝温柔神色。他的手臂十分有力,紧拥着我,几乎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里。
他的舌头,轻轻舔弄我的双唇,试探的舐一舐我的舌头,逗弄的搅动。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急,一声又一声。
然后他的唇倏然离开我的唇。我听到他暗哑的声音对我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有犯罪感的。”
“嘎?”我头晕晕的,没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他的一只手替我抹下眼皮,然后他的吻又落下,热情,激烈。我渐渐软化,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怀里。
可是心里突然觉得心惊。我才离开风二,这上下只怕他的人马,通通都在找我,我却在这里跟别人拥吻,真是太没有分寸。
想到这里,我用力推开云起。
他吃惊,不解的看着我,随即露出迷人笑意。
“明珠,对不起,我不该不经你允许就吻你。”他道歉,可是眼神灼热的看着我,全没有半分内疚心思。
我无暇理他,匆匆拿起包。“没关系,就算你帮我的一点报答。我告辞了。”
没走出两步就让他抓住。“你怎么这么说?”他苦恼的叫,“明珠,我吻你是情不自禁,不是为了要你报答。”
“我知道了。”我一意想走,敷衍他,“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
“你去哪里,我送你。”他放开了我,可是脚步跟着我往门边移动。
“我……”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只知道要不断的逃,逃到一个风二找不到我的地方。
“你不肯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一声再见后就飞甩我,永不相见?”他沉下脸。
云起生气的样子也很让人有压迫感。我不语,他说得很对,我正是想一声再见后永不相见。
他看我不理他,干脆把住大门口。“你不跟我说你的电话住址,你要到哪里去,我就不放你走。”他声明。
我无可奈何的望他一眼。“我是某个人的情妇,现在正在跑路中。所以,不可能有电话住址,也不知道我会到哪里去。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长痛不如短痛。告诉他真相,也好让他清醒,我是这样想的。
果然他脸上露出痛心神色,不能置信的看着我。
我不语。反正我没有骗他,至于他瞧不瞧得起我,又是另一回事。
我打开门,这次他没有拦我。我垂头,从他身边静静离开,没有转头看他的脸。
不应该难过的,可是,还是免不了有一丝难过,我抬头看四周,想尽快离开。
看出去呆了一呆。原来是在郊外,他的小小平房外面,有大片的花,和小小的原色木栅栏。
最近的邻居也在五百米开外。这样子我怎么到市区?连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不清楚。
心里踌躇,要不要回头去问问云起到市区怎么走。或者,请他送送我?
可是,刚才坦白身份的话已经说出了口,我怕回去看到云起的异样眼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