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早已离开-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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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4月1日,你们在南投医院出生,两年后被父母送到福利院收养,随后他们失去了踪影。1986年顾老先生成立教育基金会,通过五年时间准备,特地挑选了四名不同出身的孩子进行幕后栽培,冷小姐本来不在名单内,后来察觉到她的血型特殊,才补录上来。”
“名单里还有两个小孩,谢银光和安信。他们由父母陪伴接受了长达10年的精英教育,你们却被分开了,你在4岁时被送到简家,1年后冷小姐被送到冷家,简东五、冷木贤两位家主都是顾老手下,他们服从顾老安排,利用基金辛苦栽培你们,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资料上列出各项证明,包括这四名孩子接受教育时、基金会提供的的各种费用,来支撑结论不假。
沙小弦两指一拂,挥开最上面几页纸,低头查看下面印有“冷双成”字样的资料。被推开的纸张是顾天野为沙小弦设定的身份档案,属于她四岁后的部分,对外声称的内容都在上面,杨散看到她这么不以为然,又轻轻溢出一声低叹。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簌簌响动。沙小弦低头时,从白皙额头看过去,未经修饰的眉、秀挺的鼻子,都敛集一层冷漠的光。
但是神色没有惊异,仿佛她内心早就能接受这个结果。
“小弦,难道你知道冷小姐和你有关系?”杨散微微动容。
沙小弦抬起头,两粒眼珠像玻璃球透澈:“曾经推想过。”
“什么时候?”
“冷双成第一次来,我心里跳得厉害,起伏大。”沙小弦一连说了三声,杨散可以猜想当时两人见面的震撼。
“你真的能感应?”
沙小弦又不说话,恢复了雕塑般的身躯。
“医学上不能证实这种现象必然产生,由于双生子的情绪周期惊人地一致,有可能冷小姐感到低落时,你受到这种情绪感染,也觉得心理上不好受。”杨散语声沉稳,说出求证后的结果。
一片寂静。
沙小弦默默坐了五分钟,仿似在考虑什么。等她再抬起眼睛,一种清冷、笃定的光辉也凸现出来:“你打个电话。”
“找谁?”
“顾翊。”
杨散惊疑:“找顾先生做什么?”
“证实一件事。”嗓音沙沙响。
杨散没有动:“小弦,你?”
沙小弦抓起冷双成的资料纸页,对上那双略显紧张的眼睛:“这上面没有记载,我却能知道冷双成得了抑郁症。”
杨散靠向沙发,面色难抑震惊。沙小弦面容仍是安静,抿着嘴,眼中却透出一股冷厉。
沙小弦戴上棒球帽,穿好来时的长袖T恤、短衬衣,不发一语朝大门走。白寒追上几步,慌张地喊:“沙宝,你去哪里?”
沙小弦没有停止脚步,白寒转头看了看楼梯扶手旁的杨散,叫道:“哥,沙宝到底怎么了?”
杨散没有说话,失神踏下最后几步阶梯,摇了摇头。
白依依冲了出来,死命抱住沙小弦背脊:“沙宝沙宝,我收回更衣室的话好不好?你不要走啊!”纤秀的手腕紧紧抓着不放,泛起红晕,“我不准你走,你还没吃我做的沙冰!”
桌子上,静静呈放一杯冰,杯沿缓缓洒落刚打磨的冷水滴。
沙小弦动了两下,没有挣脱,沙哑地说:“我出去一下。”
“骗人!你连衣服都换好了。”依依大叫,死拽着不放手,“我知道,你出去就不想回来!”
沙小弦无奈,喊了声:“白寒。”
白寒不动。
依依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着,最后,沙小弦只能掰开腰里的手指:“不准派人跟着我。”
中午十二点,沙小弦来到以前和简苍居住的公寓前,站在大树下看了很久。白色木栅栏几经风雨侵蚀,斑斑驳驳都是脱落的油漆。
这里有最亲切的记忆,最真实的感情,没有欺骗,没有算计,最重要的是,没有迫使人抑郁的空气。
走了一个亲人,又来一个,而且是通过善良的简苍,把她们牢牢扭在一起。
沙小弦摘下帽子,手指翻开帽檐里衬,一串发散了水渍的数字出现在眼前。
冷双成的电话号码。
周六同一天,同一时间,港旗的冷双成忙个不停。
上午九点前就等在“花园小憩”,金店女户主迟迟不到面,打电话没人接,走开又不行,枯等一个多小时。十点多,女户主姗姗而来,手里挽着“麻生”左右晃荡。
茶餐厅不许宠物进门,冷双成磨破了嘴,答应由她看管麻生,才使客户懒散地点点头,移步花园商谈。坐在凉亭里,她一手拉着不断刨爪子的牧羊犬,一手指着合约细细解释,客户还慢吞吞地说:“哦,是这样啊,那我再考虑下。”
冷双成暗自叹气,微笑着递过牵绳。
女户主转身离开前,眼角高高一挑:“冷小姐有空吗?陪我逛逛街。”神情却不容拒绝。
冷双成起身跟上,再次充当免费保姆。每经过一个专卖店铺,她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门外,拉着狗不敢放手。大概是看到她汗如雨下、累得快趴倒还好脾气的样子,女户主终于开了金口:“下午三点,花园小憩等你,正式签约。”
冷双成大喜过望,连声称谢。送走大尊菩萨后,突然又想起顾翊的约定,咬着嘴掏出电话。
才响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在哪里?”
“港旗。”
这边的街道喧嚣,那边的环境沉寂。顾翊不再说话,冷双成张了张嘴:“……工作真的很忙。”
“我也忙,但是我一直在等你。”顾翊的嗓音轻而低沉,却透露出一种蛰伏的危险,“为了下午能接到你,推掉了所有的会谈。”
很快,冷双成就发现他没有说假,那边传来了银光越来越近的声音:“少爷,你两餐没吃,我打电话叫管家送份煲汤来。”
顾翊声音远离了电话,大概对银光吩咐了什么,又传了回来:“冷双成,我只要你一句话,来不来?”
冷双成默默看着对街,世界依旧车水马龙,流淌着快而高的节奏。
“真的没法来。”
刚说出答案,手机里砰的一声,传来一阵盲音,但是不同于平时切断的惯例,这次干脆直接,带着轰然回响。
冷双成猜想,顾翊终于被磨得失去耐性,第一次摔出了手机。
茫然地踏上街道,心里还在揣测,突然滴滴车喇叭大响,一道白色宾利冲到她跟前,有人探出窗叫:“小姐,您不要命了?”
冷双成回过神,发现车头离她膝盖只剩三公分,脸色白了一白:“对不起,对不起。”快步走过。
“冷小姐。”身后又传来一句温和的女声,“你怎么了?要当心路况啊!”
冷双成回头,康太从另一辆车里出来,走到她跟前:“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康太不断打量冷双成脸色,冷双成窘迫地避了避。康太微笑着说:“冷小姐,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冷双成没有回答,只笑了笑,康太也不勉强,继续笑着提醒她注意安全。
人家像个妈妈一样叮嘱自己,冷双成由衷感激:“谢谢康太。”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她连忙掏开查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有些诧异地接通:“你好。”
寂静一秒,一个沙哑的嗓音响起:“冷双成?”
冷双成不由得站起身,砰的一下头撞上车顶:“沙小弦?”没人回答,她顾不上发晕的脑袋,又抓紧车门着急地喊:“我知道是你!你在哪里,告诉我!”
手腕突然被人大力抓住,回头一看,康太脸色透着紧张:“冷小姐,你冷静点,车还在开,现在下车危险!”
再次醒悟过来,怏怏地倒向沙发座椅。
等一切安定下来,沙小弦的声音无比清楚地说着:“今晚七点以前,赶到西顿酒店,来接我。”然后,喀嚓挂断。
“真的是小弦。”冷双成攥着手机,喃喃自语,“真的是小弦,五十天了,终于想到要回来。”眼前变得模糊不清,她连忙抬头,不让泪水流出来。
无声无息地激动几分钟,她的头脑才慢慢拼凑出四个关键词——今天、七点、北部、西顿。
她现在还在港旗,下午还有客户合约。
而且,她刚拒绝了顾翊,坐在康太车里,很有可能被人看见失常的模样。
冷双成偷偷看了看旁边,果然,康太在微笑:“冷小姐是不是有困难?这次你会说出来吧?我可以帮你。”
冷双成犹豫着说出工作上的困难,并解释了沙小弦是她的朋友、需要她去接回来,康太爽快点头:“你去吧,下午的合约我亲自替你签好。”
忘记
沙小弦从简苍故居转身,坐上了大巴。车里空位很多,她斜靠在铁杆子上,双眼无意识地盯着车窗外的海景。
“哥哥,哥哥,你怎么不坐呢?”衬衣角被一个小娃娃牵住,朝上的小脸蛋露出红扑扑的粉嫩。
沙小弦低头看着娃娃清澈无比的眼睛。微微停顿一下,她牵着他的小手坐下:“站着看得远。”
沙沙的嗓音说得很慢很轻,怕吓坏可爱的小精灵。
下车后,海镇的景色怡人如故,除了紧紧关闭的铁闸门。走到加油站前停住,正默默注视蒙上灰尘的小院,隔壁一位婶婶路过看到了她:“沙宝,是你啵?找老皮来了?”
沙小弦摘下帽子,朝婶婶点点头。
婶婶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老皮和小皮现在享福喽!你走了后,一位姓杨的先生来找老皮,说是感谢他们照顾你,给了一大笔钱,把他们接到城里去住了……”
婶婶说了很多,沙小弦不动也不回答,任由人扯着胳膊,絮絮叨叨:“我好像认得杨先生,电视里常看到他啵,要当政府里的大官,叫财政什么着?”
……
沿加油站往回走,坐车来到市区。走进美发沙龙,那几位叽叽喳喳的前卫小美女还在,像小蜜蜂一样穿来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