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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谁说冤家不可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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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怔望著朝自己伸来的那只大手,看起来……好温暖,温暖得令她心旌动摇,不知如何是好……   
    「在发什么呆?快起来啊。」   
    「哦。」她咬了咬唇,刻意忽略他的手,自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一丝异芒闪过他的眸。   
    她没注意,迳自弯腰拿起滑雪板及滑雪杖,以一种狼狈的姿态提抱著。   
    「我们……」她犹豫地看著一大片白皑皑的雪坡,「从哪里开始?」   
    「当然从初级者的滑道开始罗。除非你想效法尔春跟燕兰,挑战一下危险的刺激滑坡?」他伸手指向远处一片倾斜度较大的陡坡,…队穿著鲜艳滑雪服的人正以S形快速滑过。   
    最後两个正是卓尔春与李燕兰,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显得好刺眼。   
    罗恩瞳眯起眸,不认为自己能和那样技术精湛的人并肩滑行。「我可不想摔死。」她喃喃说著。   
    他笑了,朝她眨眨眼。「我也是。」展臂潇洒地将滑雪扳扛上肩膀,「走吧。」   
    「嗯。」她学他的动作,将滑雪板扛上肩膀,右手握住滑雪杖,一摆一摆的,宛如企鹅般晃荡著摇摆的步伐前进。   
    来到初级者的滑坡时,白礼熙首先教她一些基本姿势,「站定时,滑雪板尽量跟坡道垂直,这样才容易卡住。前进时最好像这样内八字……要是觉得自己快跌倒了,就侧弯身体往旁边倒下,这样比较不会受伤。」   
    「会……很容易跌倒吗?」坦白说,她实住不想问如此不争气的问题。   
    「一定会跌倒。」白礼熙笑望着她,「问题是怎样跌得高明。」   
    可她不想跌倒!   
    她咬著下唇。   
    仿佛看出她紧张的思绪,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跌倒了,再爬起来就是了;若是一直害怕的话,可就永远无法明白滑雪的乐趣了。」   
    「可是——」   
    「走吧。」他伸手推她,强迫她前进。   
    「恩瞳好像摔得很惨。」   
    远远地,卓尔春夫妇望著那个一再惨跌的女人,神情皆是不忍。   
    「礼熙对她太严厉了啦。」李燕兰蹙眉,「人家才第一次滑,他就强迫她滑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让人休息一下。」   
    「他大概是怕她一休息,就鼓不起勇气再上场了吧。」卓尔春呵呵直笑。   
    「可是……」眼看罗恩瞳又是一摔,整张脸狼狈地埋入雪地,李燕兰不禁伸手捣住眼,「真惨!快看不下去了。她这样迟早会摔伤的。」   
    「不会的。你看,她都是侧摔,不是吗?」卓尔春安慰妻子,「礼熙一定教过她   
    怎么保护自己了,别担心,而且他也一直在一旁看着啊。」   
    「这倒是。」李燕兰放下手,兴致勃勃地观察起远处的两人。「虽说是礼熙提议来滑雪的,可他今天好像都没怎么滑,全副心力都放在恩瞳身上。」   
    「她是初学者,当然要好好看著啊。」   
    「我看不只是这样吧。」李燕兰神秘地抿起嘴,「你不觉得礼熙对她的关心有点超乎寻常了吗?」   
    「会吗?」卓尔春不觉得。   
    「你怎么这么迟钝啊!」李燕兰睨丈夫一眼,「你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吗?」   
    「喂喂,老婆,你该不会又想替人家牵红线吧?」卓尔春怪叫。他这个妻子啊,闲来无事就喜欢替人作媒,在北京的台商圈可是出了各的。「不要闹了!礼熙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李燕兰好奇了,「他有什么毛病吗?」   
    「这个嘛。」卓雨春想了想,「应该也算是一种毛病吧。」   
    「什么?他真的有病?」李燕兰瞪大眼,「不会吧?礼熙有这么滥交吗?」   
    「不是啦,你误会了。」知道老婆想歪了,卓尔春忍不住咧嘴而笑。「我说的毛   
    病不是指身体上的病。」   
    「那是心理上罗?」这样问题更大。「究竟是什么毛病?」   
    「他定不下来。」卓尔春解释,「礼熙幽默潇洒、对女人也算温柔体贴,很容易让女人爱上他,可他……没办法对女人认真。」   
    「为什么?」   
    「因为女人在他心中不是最重要的——不,」卓尔春加强语气,「应该说他心中根本容不下女人。」   
    「可我看他对恩瞳不错啊。」   
    「他只是觉得她很有趣而已。」卓尔春淡笑,「我猜是因为很少有女人不买他的帐,所以他才忍不住感到好奇吧。」   
    对罗恩瞳,他真的很好奇。   
    他总觉得,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那个总盘著紧紧的发髻、板著一张脸、对人对事超级严苛的老处女。   
    她有些特别的地方。   
    她看来冷静,偶尔却会像纯洁的兔子一样惊慌:她很严肃,可眼瞳在不经意间却会流露一股梦幻神采:她像是很不屑男人,可提起邢首席时,却明显地仰慕不已。   
    她工作时一板一眼,可私底下却会对著杂志一面窃笑、一面喃喃自语:她明明很想笑,却总极力装出一副镇静的模样。   
    老天!她干嘛这么蹩着啊?   
    为什么不乾脆开心地笑、放纵地玩?为什么要这样紧绷自己的情绪?不能放轻松一些吗?   
    他想教她玩,想替她卸下沉重的负担,想让她像个小女孩般粲笑,就像昨晚她捧著一把雪天真地要他摸摸看那样。   
    他想将一个近三十岁的女人变成十三岁的少女,那一定会很行趣——   
    「哇!」一声尖锐的惊喊拂过他耳畔,跟著是几道闷沉的碰撞声。   
    她又跌跤了。不客气的笑声窜出白礼熙的唇。   
    罗恩瞳仰起沾了些许白雪的容颜,忿然瞪他。   
    「你笑什么?」   
    他不答,依旧放肆…笑。   
    「还不拉我起来?」她斜趴在雪地上,朝他伸出一只手。   
    他没伸手,「你不是不喜欢我帮你吗?」   
    「白礼熙!」   
    「我以为你喜欢自己站起来。」   
    她是很想,问题是连续摔了这么多回,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多做挣扎了。滑雪,真的是一项耗体力的运动啊。   
    都是他!没事提议来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存心要看她出糗的吧?   
    迎向他戏谵的眼神,她愈想愈生气,猛然抓住一团雪,用力掷向他的脸——她想击碎那欠揍的表情!   
    「嘿!」猝不及防之下,他惨遭偷袭,散乱的白雪凉凉沾上他眉宇。   
    她笑了,忽然感到很得意,乘胜追击,又是一团雪毫不留情地朝他砸去。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小姐。」白礼熙以手抹去冰雪。   
    「会吗?」再一颗积雪弹。   
    「哈!」他迅速蹲下身捏了一团雪,看准了她张开的唇用力一丢,害她硬是吃进一大口雪。   
    好冰,也好……脏!   
    「真恶心!这不晓得有多少人的脚踩过,你居然把它往我嘴里塞?你才过分呢!」她指控。   
    「会吗?」他学她闲闲地应了一句。   
    可恶!气血涌上脑,她索性伸手用力拉他。   
    他一个重心下稳,跟著跌倒在地,一双长腿与滑雪杖古怪地交缠。   
    「喂!你这女人!万一我扭伤脚怎么办?」他哇哇叫。   
    「会吗?」   
    「好啊,竟然对上司如此不敬,看我怎么整治你!」说著,他抓起一团雪就要塞人她嘴里,她拚命躲著,两人在雪地上纠缠成一团。   
    「你、你别闹啦!」   
    「给我吃下上!」   
    「不要!谁要、谁要吃啊!走开啦!」她拍开袭来的那只大手。   
    「给我吃!」   
    「我不要!」   
    「你逃不了的。」   
    「哇哦——」她惊慌地喊叫,在一片混乱中极力挣扎,丝毫没注意到身旁已围了一群好奇的观众。   
    在一阵拉扯後,他终於牢牢抓住她衣领,混著泥粒的雪团慢慢逼向她的唇。   
    明白自己躲不过,她无奈地闭紧双眸。   
    可预期中的冰雪却迟迟末落下,她戒备地扬起眸,却发现他正紧盯著她,深若古潭的眸映出难解的波痕。   
    「干嘛……你干嘛这样看我?」   
    「嗯,我还是第一次——」他顿了顿,手指若有深意地抚弄下领,「看你披头散发的样子。」   
    「什么?」她一震,直觉地伸手抚上头,这才察觉早上扎得紧紧的马尾早已散乱出好几束不听话的发络。   
    「很好看哦。」深眸亮起调皮笑意。   
    才不好看呢!她现在………定难看死了啦。   
    想像著自己现在乱糟糟的形象,再看看周遭个个嘴角噙著笑的游客,罗恩瞳容色迅速染红。   
    这里……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人啊?天!好丢脸!   
    她全身发烫,双手羞赧地覆住脸孔。   
    白礼熙倾身向她,「别遮起你的脸啊。」   
    笑谵的声调逼得她容颜忽红忽白,「你、你……都是你害的啦!」抗议的嗓音宛如猫咪低低咪呜。   
    「怎么啦?不用觉得丢脸啊。」他好玩地扯了扯其中一束散落的发。   
    她不理他,依然以手遮住容颜。   
    他看著,嘴角逐渐弯起。「这样的你……很好看哦。」低哑的嗓音温柔拂过她滚烫的耳垂。   
    她闻言,倏地僵凝身子,低叙的眸直直瞪著雪地。   
    他刚刚说什么?他不是认真的吧?是……故意逗她的吧?   
    「真的很好看。」他扬起朗朗嗓音,「你们说对吗?」徵求围观群众的同意。   
    「没错,没错!」观众们都笑了,鼓励的掌声跟著热烈响起。   
    他在做什么?嫌她丢脸丢得还不够吗?居然还问陌生人的意见?!   
    他是故意整她的!肯定是!…   
    念及此,强烈的恨意压过羞涩,她猛然抬起头,火般的眼神威胁地灼向他。   
    「白礼熙,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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