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笔居小说网 > 都市小说电子书 > 冰青 >

第2章

冰青-第2章

小说: 冰青 字数: 每页3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从那场手术后美云恢复了健康,她拥有了白里透红的美丽容颜。她的眼神明亮,笑容清澈。她将长发烫成旖旎的大波浪,穿着淡黄色的洋装沐浴在阳光下挥霍属于她的年华。 
我的状况则不太好。食欲不振,即使夏川再怎么偷偷端来美味的食物,我也只能吃完了呕吐或者直接倒掉。我的皮肤变得苍白到隐隐透明,精神状态常常让夏川担忧。 
也是从那时起,我停止了生长,身高定格在那个初春的167公分。 
我经常想着也许我会一觉睡去再不醒来。 
出院后的第十三天我回了趟家。有母亲的那个家。 
穿过五个街区,走了整整四个小时。 
打开门的瞬间我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惊讶片刻后我平静下来,顺着血的味道一路前行来到浴室。 
那个女人,我的母亲,她安静地躺在注满水的木盆里,头发零乱。她穿着最美丽的白纱睡裙,手腕上狰狞的伤口流出汩汩的血。她扭头看我,眼神是一片清明。 
我走到木盆旁蹲下,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细腻滑润的触感。 
不愧是我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能来见我最后一面,握着我的手送我离开。她笑得艳丽,语气欢快。我们心有灵犀。 
然后她闭上眼,抽出最后一口气。 
她的表情安详,美丽依然。 
很可惜到最后还是没能知道她为什么在知道父亲接走我的目的后,还是义无反顾地放开了我的手。 
难道只因为她爱他? 
那么,我呢? 
难道她不爱我吗? 
十五岁的初春冷得让人颤抖。 
我的世界终于只剩我一个人。 
二 
(本章开始''为手语的内容~~) 
别墅的阁楼是我的房间。天花板流畅地倾斜,看上去有些压抑。 
阁楼上有一扇很大的窗户。没有窗帘,清晨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唤我起床。睁眼后我会看到细小的灰尘在一束束斜穿进来的阳光下跳舞。 
房间布置得简单,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盏台灯。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柜,上面摆满了陈旧的书籍和过期的杂志。 
我经常看书到很晚。 
那些遥远的漫长的经过岁月洗礼的故事。 
我将旅行杂志上各国风情的照片剪下来贴在一本厚厚的硬皮本上。 
我想我是幸福的。 
这间阁楼的小屋少有来来访者。除了夏川,她每天会定时为我送来三餐。极偶尔的父亲也会来坐一会儿。我们安静地对视,一言不发。然后他安静地离开。 
有时我会踏着椅子趴在窗前看向别墅的后花园。常会看到美云。她总是抱着精装本的图书穿着洁白的蕾丝公主裙坐在秋千椅上轻轻地摇晃。风吹起她的长发,她伸手抚平,优雅而高贵。 
偶尔也会看到明轩。飞扬的表情肆意甚至是跋扈,难得宁静地偎在美云身旁沉沉地睡去。 
那副画面美好得让人心痛。 
我肚子上的疤痕隐隐疼痛。 
喧嚣的初春即将过去。我的阁楼静止于时光的流溢中。 
然后忽然有一天,毫无征兆的,这种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那天早晨起床,感觉到空气分子躁动不安。我坐起身,竖起耳朵细细倾听到楼下嘈杂的脚步声。 
夏川来送早餐的时候,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财团的董事今天要来作客。夏川说。 
我点了点头。 
东方财团。我怎么会不知道,谁又会不知道。 
那是东方财团啊,与凤世集团同立于金融业的尖锋,说出来让人钦慕的名字。 
我偷偷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然后听到明轩惊天动地的叫声。 
什么什么,那个华丽到变态的大少爷也要和他老爸一起来吗? 
当然。这是父亲的声音。美云,东方与你年纪相仿,你们好好相处。 
老爸,我在跟你说话欸… 
明轩的声音很快被佣人慌忙的喊声打断。东方家的人已经到了。 
我仔细听着。听到数人走进屋子凌乱的脚步,听到主客之间公式化的寒暄,听到杯碟碰撞的清脆响声。 
真是无聊。我想。干脆去后花园走走,这几曰天天下雨,空气中都弥漫着潮湿发霉的气味。好容易天晴了,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多好。况且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招呼来客,后花园是没有人会去打挠的。 
于是我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溜下了阁楼。 
我坐在秋千椅上,闲来无事地看看天看看地,然后低头绞玩手指。 
一片阴影覆盖了我的眼瞳。我抬头,看到英气逼人的男人。 
他无疑是个漂亮的男人。刀削般流畅的脸型,桀骜飞扬的眉眼,右眼下的泪痣闪着鬼魅般的色彩。 
我盯着他两秒,然后略低头抬眼看着他,右手食指曲起指关节轻轻抚过下嘴唇。 
这是我母亲的招牌动作。 
每当她被人打搅觉得不耐烦时,她总是这样做。 
明明是煽情的动作搭配着散漫的气质,却有冰凉的光芒泻出她的眼。那种恶意的眼光使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威慑力。偶尔有不怕死的人以为那是欲拒还迎的挑逗,下场都是惨不忍睹。母亲那曾为父亲所收敛的狂妄姿态暴虐得让人心惊。 
很显然我并没有母亲那样的魄力。男人只是嗤笑着看我。 
你在做什么。他说。 
我懒得理睬他,大大咧咧地瘫坐在秋千椅上,摆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眯着眼靠近我的脸。 
蓝色的眼睛。他说。你不是本国居民吗?听不懂我说话?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你听得懂哪一种? 
然后这个奇怪的家伙居然真的用每种语言说了两句话。 
我对他微笑,打手语告诉他——'你很烦。' 
男人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好半天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切,聋哑人啊。 
他从口袋里拿出纸笔写下“你刚才说什么”递给我看。我冲他摇头。 
该不是不识字吧。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转身离开。 
等着吧。 
我听到他转身瞬间的低语。 
五天后我又见到男人。地点是我的阁楼。 
带他来的是大妈。她的脸色阴晴不定。 
男人打发走了大妈,不屑地环顾我的房间。 
这是什么地方,能住人吗?给我家的宠物住都不合格。他说。 
他扭头来看我,用手语询问我是否还记得他。 
喔喔,挺厉害的家伙,五天而已,手语学得不错。 
我对他微笑,然后抽出纸写下“我只是不会讲话,耳朵可以听到”拿给他看。他的额头上似乎迸出了青筋,一脸乌云。 
你是在耍本大爷吗,嗯?他说。上次我递给你纸条为什么摇头。 
'你不是问我“你刚才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你我没有说什么。'我用手语告诉他。 
很好,很好。他磨着牙看我。你明明是故意的,还害本大爷浪费时间去学那种一点美感都没有的手语。 
'那是你自己愿意去学的。'我耸耸肩。 
男人的表情像泄了气的皮球,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将名字写在纸上。 
凤青霜。他念道。你和凤家是什么关系。 
'私生子。'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个有趣的家伙。他说,声音里眼睛里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然后他拿起笔在凤青霜旁写下四个字 
本大爷的名字,东方景。他说。很高兴认识你,凤青霜。 
三 
春天到来的时候我升上了高中。那一年的樱花开得格外绚烂,迷惑了路人的眼。 
我就读于一所私立普通高中,并没有去为残障人士而设的学校。毕竟我并不算个完全残疾的人。除了乐理课,我可以拿到所有的成绩。而且,我的成绩,也绝对是学校不舍放手的砝码。 
我乘电车去学校,车程大约是四十分钟。车道两旁种满了白榆。 
电车是我相当青睐的交通工具,但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它却并不是一个惹人喜爱的存在。原因很简单,电车是贫民阶层的产物。更多的人选择乘坐新干线或者地下铁出行。对于现今社会,乘电车是件很失身份的事,往往会被人瞧不起。 
但是电车的低贱身份并不能抹杀它与众不同的优势。本市的电车线路几乎覆盖了城市的每个角落,而且电车准确的出发到站时间表绝对让人安心。最重要的是,由于鲜少有人愿意乘坐电车,完全可以逃避拥挤到让人欲哭无泪的糟糕局面。 
自第一次乘电车,我就注意到那个男人。 
他无疑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男人之一,无论外貌或者气质。 
金棕色的头发,沉静的眉目,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形。鼻子上架一副银框树脂眼镜,嘴唇抿成严肃的直线。他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仿佛永远缺乏表情。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拒人千里的汗气,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些锋利不可抗拒的色彩。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他比我晚两站上车,习惯坐在左侧第三排靠窗的位子上。坐定后他打开车窗,从公事包里取出文件来看。 
当然,最初注意到他的原因并非面貌或者气质那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因为他的穿着。 
我已说过电车是最底层贫民的交通工具。所以你不能奢求当我看到一个穿着意大利纯手工制作高档西装的男人踏上电车而没有任何意外感。 
的确,他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却又有种莫名其妙的意外和谐。 
我每天都乘清晨的第一班电车去学校,那个男人也是。于是我们每天每天都在不停地相遇。我们在同一站下车,然后走向不同的方向。 
我们从来没有打过招呼,即使由于太早的缘故电车上经常只有我们两个乘客。我想我和他应该算是陌生人。 
甚至我都不能确定他是否清楚我的存在。他上车时从来目不斜视,下车后更是毫无眷恋地与我分道扬镳。 
似乎我一直在一厢情愿地注意着他。 
可怕的是我好像乐此不疲。 
原以为我和他就会这样一直不停地上演着遇见然后无声地分开,可是命运有时候就是那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有的事情总会发生得那么突如其来,让人在毫无准备的时候,被狠狠撞上。至于是福是祸,只能悉听尊便。 
那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我撑着伞站在电车站无所事事地踢小水洼里的积水,然后余光瞥到他的身影。 
虽然我们每天早晨都会遇到,但在回程路上相遇却实属难得。毕竟上班族的时间表不可能像学生那样规律。 
他撑着一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