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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海地-金玉满堂-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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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不记得了,我幼时真淘气,最喜欢抢你的玩具,可你从来也不哭,一次又一次从我手里抢回,一直不肯放弃,直到抢回去为止。可是你又不会因此不理我,照样黏人,面孔长得圆圆扁扁,眼睛也圆溜溜,我笑你猫属相,你说‘囡囡扁面孔,哥哥卷毛头’。我陪你玩你也高兴,不理你你也高高兴兴独自一个人玩,小小的,像只小猫。” 
“所以上次遇见伯母看到你的照片,我第一眼就认出是你。我在想,那个猫咪一样的囡囡现在甚么样子呢?上班第一天在公司看到你,我忍不住就想笑,这个金家乐,真是老样子。” 
“可是,我错了。”他顿一顿,“那个勇敢体贴的囡囡到哪里去了?” 
我霍然转身盯住他,“够了!你知道甚么?你甚么都不知道!” 
“对,我是不知道。我不知道甚么是金玉满堂。我也不知道甚么叫做懦弱逃避。我不知道爱情有多伟大。我不知道亲情有时候会是种负担。我不知道缅怀往事比面对现实容易。我也不知道为甚么他妈的我过生日的这天要站在路边对着一颗榆木脑袋试图说教。”他的语气很平静。 
“哈哈哈,”其实我不想笑,可是我居然笑了,我边喘气边说,“对不起。” 
卓越张愣住,盯了我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真是,铁石心肠。” 
然后他掉头就走。他生气了。 

就像我当年看错初恋男友,这一次我又走眼看错卓越张。 
风趣?好脾气?温和慷慨?不不不,这个人简直小气别扭透顶――他整整一个礼拜不理我。 
连同事都看出来,“OK张同女朋友崩了?脸黑得似锅底。” 
辛蒂好心提醒我,“乐,部门里属你最任性,太平点别惹事。” 
嘿!我任性?她大小姐每次搞不定项目往我手上推的时候我几时说过“不”? 
大家都小心翼翼干活,有甚么难题都推我出去,“乐,好心的,你最多卷铺盖回家做大小姐,帮帮忙,主会保佑你上天堂。” 
真让人啼笑皆非。 
――当然,很久以后回想起来不是不怀疑大家其实是故意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而我当时是瞎的。当局者迷。 
我找到卓越张,“大家成年人,做事成熟些,工作是工作。” 
他甚至不看我一眼,也不响,但稍后出现的时候态度缓和许多,“上头不肯让我们喘气,很快会有新项目下来,如果大家肯原谅我,我请喝啤酒。” 
大家欢呼,警报似乎解除。 
可是我知道他没有原谅我。 
咄!我想,我有甚么需要你原谅的?既非欠债不还,亦非施恩未报。我心安理得的很呢。 
又一个礼拜,谈工作是一贯的认真,只是私底下没人的时候遇到了形容依旧是淡淡的,我有点儿遗憾,好不容易有个谈得来的朋友--人们不是常说“茫茫人海”甚么的,就是那种意思。 
最后连百合也察觉了。 
“家乐,你同卓越吵架?”她觉得好笑,“瞧你们,怎么还像小孩子?我这一阵子忙着做新品推广,怎么就弄成这样?要不明天晚上去PUB聚聚,叫上明慧。” 
我也觉得这样子滑稽,巴不得搬个梯子“噔噔噔”下来,立时点头答应。 
第二天整日没见到卓越张,下班后我决定只管先去“熊兔一窝”候着――我已经够有诚意,如果还是不行也只好作罢。 
我第一个到,先叫了啤酒慢慢啜饮。 
第二个到的是明慧,他大概刚从工地上过来,米色裤管上沾着几道灰印子,坐下来照例对工读生说,“冰拿铁,谢谢。” 
我白他一眼,“喝一罐啤酒不会影响开车。” 
他只是笑笑。 
我转一转眼珠,“如果你肯破例,我愿意请你喝杯好酒,我知道海地新弄到一批不错的勃艮第红酒。告诉我你喜欢哪一种?庞索的香白丹?还是路易斯雅多的罗曼尼圣维望?” 
“乐,谢谢你的好意,”明慧微笑起来,“老实说,我并不懂得红酒,所以谢谢,还是不要了。我是一个乏味的人。” 
其实我也一直这样以为,但由当事人自己说出来味道又不一样,我讪讪地,有种枉做小人的心虚。 
“明慧?真是别致的名字,可是为甚么?”我没话找话。 
于是他又笑了,“不算别致,还有更别致的――我父亲的名字,他叫明珠。我父亲是个皮匠,每天最大的烦恼是一张皮子怎么裁剪才能得到最大利用,以及,余下的边角料怎么拼出一只像样的包或者马甲。”他说,“可是他却叫做明珠,如果他做首饰加工倒也不那么可笑了。” 
这时候我已经有点坐立不安,真是,人家爱喝甚么喝甚么,多甚么嘴。 
但是他好像不打算放过我,“所以,叫做明珠未必珠玉满堂,而叫做明慧也不见得智慧过人。” 
“咳咳。”我干巴巴地笑,“当然,你当然是成功人士。” 
“真的吗?”他目光锐利,口角更是锋锐难当,“怎样才算成功?有房有车有地位?然而这些又带来了甚么?快乐还是幸福?我忙碌得甚至没空养狗,你能想象一条大麦町犬因为缺乏主人的关怀而得忧郁症么?于是我只能养只猫,不是因为猫可爱,只是因为它更具独立精神。” 
“这,这太荒谬了,” 我简直是张口结舌地看着他,“明慧,我想不是忙碌选择了你,应该是你自己选择了忙碌的生活方式……” 
“哈!”他讽刺地笑了,“对,年轻的女士,让我告诉你,当初我以为只要自己勤力一些就能创造出幸福,为自己,也为爱人。所以我努力奋斗,同时也学习那些该死的成功人士应该知道的礼仪与品位。我考上名校,拿到绿卡,努力打拚从白人那里抢到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盘,我成功了吗?也许是。其实我并不稀罕跻身那些所谓社会名流之间,虚伪地谈论华尔街股票指数,或者抱怨宴会上的香槟不够冰,但是我依然这么做了,为甚么?为了虚荣心?不,我是个最实际的人。为了物质享受?也不,我那么忙,忙得根本无暇享受。我只是为了给我在乎的人一个更好的将来。但是最后我又得到甚么?哈哈哈,真可笑,原来她比我更忙,你以为建筑师忙,不,大律师才忙,她忙得甚至拨不出时间与我对话,我们每日的沟通居然依赖冰箱门上的即时贴……” 
我渐渐被他的叙述所吸引,禁不住问,“后来呢?” 
他的语声低下去,“她离开我,因为她认为我给她的限制太多,换句话说――我阻碍了她的发展。” 
意料之中的结局,却有个最意外的原因。 
我不知道该作出甚么反应。 
一通发作之后,呃,我用“发作”这个词是因为今晚的明慧确实异于平常,明慧静下来,他垂着头不再说话,我真正如坐针毡。为甚么百合还不来?卓越张在忙甚么? 
终于我决定开溜,我清一清嗓子,“对不起,明慧,我头疼想先走了,见到张和百合帮忙说一声。” 
他慢慢抬起头,脸上是一个抱歉的笑,“是我不好,吓到你……” 
百合恰好这时出现,“对不起我来晚了,好不容易才忙完,卓越也正从供应商那里回来的路上,我们刚通了电话,大概还要半个钟头……咦,家乐你怎么了?要走?” 
明慧起身,“是我的错……” 
我赶紧打断他,“不不,没甚么,我最近睡得太差,精神不大好,真的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你们慢慢聊。” 
刚走出两步,明慧叫住我,“家乐,其实我不喝酒的主要原因是我的猫对酒精味儿敏感,呃,我每次喝酒它都能闻见,然后会打喷嚏。”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再见,明慧,你真是个好人。” 
 


第二天上班时在底楼大堂遇到卓越张,招呼过后我们一前一后往电梯方向走。 
忽然,我听到他在身后低低笑,“乐,你最近吃了火药么?听说你激怒了明慧,那家伙可是五百年不动一条眉毛的人。” 
甚么?简直恶人先告状!且不管明慧后来都跟他们说了甚么,最近黑了一张脸进进出出的难道不正是他张公子么? 
我气起来,恨不得踹他一脚才解恨,可是一回头看到卓越张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又改变了主意。 
“啊,真嗒!”我故意惊叹着说,“我可真喜欢看他眼睛眉毛一团官司的模样,不知道多生动英俊。” 
然而卓越张依旧笑嘻嘻一副看笑话到底的神情,我自觉没趣,灰溜溜随人群蹩进电梯。 
不过这么一来,之前的风波就算过去了,我和卓越张又恢复往日邦交旧观,至于明慧,再见到他时我也重新调整眼光,大家哈哈一笑去除芥蒂,相处倒比过去更融洽起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不知道是否我多心,渐渐觉得百合与卓越张走得很近。 
虽然还是经常性的四人聚会,大家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嘻笑怒骂喝东西唱歌,但我不是木头,看得出来其中的微妙。 
百合近来是愈发娇妍美丽,举手投足眉目宛转,有意无意间流露出十足女性气质,这是那个尖刻犀利愤世嫉俗的陆百合么?我开始觉得她有些陌生起来。 
卓越张,自然他是一贯的温和体贴好性子,那次别扭之后,他对我也还是很亲切很照顾,那种感觉就好像――兄长对妹妹的宠溺和纵容。 
而他与百合,怎么说呢,不是那种明显的交往,却因为若有若无而更引人遐思――譬如一个默契交换的眼神,一朵似隐似现的微笑,或者对话中突如其来的观点合拍…… 
不知道为甚么,我的心中有一丝惆怅,当然我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下去――金家乐,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希望百合这次能够实现她的梦想。也祝愿卓越张找到他珍惜也珍惜他的女孩。我?我只要与他们永远这样维持一定尺度的友谊关系,就已经再好也没有。 
就连爹妈后来也不再催促我早日完成婚姻大事,尽管他们表现如常,我还是禁不住难过与抱歉,是我太任性,令亲人失望。 
很快夏天过去了,就连秋天也已经结束,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 
下班前百合打电话约我一同晚餐,我推脱感冒不肯去,然后她过来接我下班。 
“家乐,你还好么?有没有发烧?”百合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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