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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宫砂泪美人与权谋的较量:宫砂泪 作者:池灵筠(出书版手打完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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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査元赫一滞。 
  〃一日见不到尸首,我就相信他还活着。〃
 
  査元赫猝然松开她,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好似仍然被疾风包裹着,浑身麻木。他盯着她,她垂着头,二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元珊打破沉闷,小声问:〃査大人,究竟出了何事?〃
 
  査元赫苦笑两声,脆弱得像个孩子,〃我无法假装欢喜,无法忍受枕边的陌生人。〃
 
  上官嫃道:〃上官妦是跋扈了些,但本性纯善,况且她对你有心有意,你又何必辜负人家。你也该成家立业了,整日游手好闲,正好需要一个硬气的女子来管管你,收一收你的心。〃
 
  听她娓娓道来,似乎情绪平淡,并无异样,査元赫失落到了极点。定定地望着她,想起过往的时光,一起读书、一起打猎、一起练剑的日子,愈来愈遥不可及,终究化成泡影了吧?他失魂落魄地转身牵住马,喃喃念道:〃有女如云……匪我思存。〃
 
  枝丫上的灯笼被夜风吹得直晃,一人一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上官嫃抬起头,眼里泛着泪花,同样念道:〃匪我思存……〃
 
  春寒料峭,街边的铺子一过了亥时便冷冷清清。上官鸣夜是一家酒肆的常客,于是店家都等他喝尽兴了才打烊。伙计正在柜台算账,忽见一只玉手往面前放了锭银子,伴着清冷的一声〃回避。〃
 
  光看那手已是贵气逼人,伙计并未抬头,亦不敢多言,躬身退下了。
 
  上官鸣夜只管喝酒,对其他漠不关心。
 
  〃四哥,独饮不会乏味么?〃司马银凤堂而皇之地在他身边坐下,并不觉自己唐突了。
 
  上官鸣夜却蹙了眉头,兴致阑珊道:〃至少不会败兴。〃
 
  〃看来我真是个败兴之人。〃司马银凤夺了上官鸣夜的酒杯,一饮而尽,微微擦拭嘴角,笑道,〃那边拆散了一对情深意浓的小冤家,这边又来打扰四哥。〃
 
  上官鸣夜脸色一沉,〃你想说什么,别绕弯子。〃
 
  司马银凤发觉上官鸣夜丧妻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不仅对她不理不睬,甚至敢言语冲撞。她暂且忍着,强颜笑道:〃你怎么从不去看望皇太后?如花似玉的年纪,在道观里寂寞度日,很难熬哦!〃




第74节:第七章匪我思存(2)

  〃我自然去探望过她,只是浮椿观乃女弟子清修之地,我也有不便。〃提及女儿,上官鸣夜忽然有些担忧,侧头问,〃她怎么了?〃
 
  司马银凤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她勾引我儿子。〃
 
  上官鸣夜不禁失笑,对她眸中的嘲讽视若无睹,扭转头继续饮酒。司马银凤有一瞬的诧异,复又从容起来,不依不饶地说:〃元赫平日里去得勤快也就算了,洞房当夜居然丢下新娘子跑去道观找她,好在事情没有传出去。你说,这样恬不知耻的女儿你就不该管管么?〃
 
  上官鸣夜毫不客气地回道:〃你儿子长了腿,爱去哪儿都行。我女儿被软禁在道观,连浮椿山都出不了,我看这事似乎不归我管。〃
 
  〃你还在气我下旨令她出家?〃司马银凤敛去笑容,目光精锐,〃四哥,你真该好好关心女儿了,若是将她放在宫里,恐怕要出乱子。你没听说么,当今皇上流连于配寝殿和章阳宫,宁愿独守空帏,连个侍妾都不要。这是着了魔还是中了邪?〃
 
  〃这事我同样管不着,你应该亲口去问皇上。〃上官鸣夜猛地将酒壶搁下,拂袖而去。司马银凤捏起酒杯,尾指的护甲狠狠抵在掌心。
 
  新房的双喜字还未揭去,査元赫已经搬了出来,命人在书房铺了张床,从此当做寝室。反正他的书房空落落的,极少使用,闲着倒不如住着。査德高负手站在廊下,望着窗内能吃能睡的査元赫,很是伤脑筋,却不知该如何劝他。査德高长年在军营,五年不曾回来,与家人难免有生疏。 
  一名丫鬟恰好来收拾,朝査德高行了礼,问:〃将军,为何不进去?〃
 
  査德高迟疑了会儿,反问:〃少夫人那边怎样?〃
 
  丫鬟答:〃喝了药,公主在那边看着。〃
 
  査德高点点头,挥手命她进屋去。査元赫把一桌子早膳吃干抹净后,随手抓了条腰带一边系一边往外冲。刚跨出门,便撞见査德高,稍稍一愣,随即唤了声父亲,〃父亲来找我有事?〃
 
  査德高左思右想还是未能开口,重重地吁了口气,摇头道:〃没事,你快进宫去,马车在外面候着了。〃
 
  査元赫对着父亲还毕恭毕敬,一出园子便撒腿跑了。査德高就站在原地,一遍遍回想査元赫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心如刀绞。 
  鸾凤帐、鸳鸯枕、金辉的双喜字,这一切彰显的喜庆,看在上官妦眼里却令人悲愤交加。司马银凤恰好领了丫鬟来送药,上官妦忙敛去异样神色,下榻去迎。司马银凤托着她的手嘘寒问暖了一阵,便亲手将药端给她,道:〃这几日脸色似乎好多了,再喝几剂下去就会没事了。〃
 
  上官妦捧着滚烫的药碗,脸颊也随着滚烫起来。司马银凤屏退下人,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元赫这傻孩子素来好面子。这回他弄伤你了,自己内疚极了,可就是不敢来见你,怕你怪他。〃
 
  上官妦眼角微挑,温和答:〃他是我夫君,我怎会怪他。〃
 
  〃其实……他越是喜欢你,才这么不可自制,对你多少会有损伤。元赫向来循规蹈矩,虽然油嘴滑舌了些,但从不在外头胡来,你大可放心。待你身子好了,我就叫他搬回来。〃
 
  上官妦颔首答:〃公主,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侍奉夫君。〃
 
  査德高正想着如何给司马银凤交代,途经小花园时,见司马银凤独自一人行色匆匆地往偏僻的后院去了。査德高并未多想,抬脚追上去。后院一直空荡荡的,并无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有座地牢,因废弃多年不用,府里极少有人知道。査德高正担忧着,司马银凤已经熟练地打开了地牢的机关,闪身进去了。 
  査德高心中吃惊,他这几年都不在家,莫非地牢里关了重要的犯人?他却不敢轻易进去,司马银凤性子刚烈,若贸然进去,指不定又惹她发怒。思前想后,他决定另找机会试问她,于是悄然从后院退了出来。 
  院子里几棵杏树花开得正好,月色下粉白的枝条如沾满了雪,抖一抖便纷扬飘落。上官妦狠狠揪着一根枝条使劲摇,终是将它摇得精光了,连花骨朵儿都不剩。她正想折了那枝条,听丫鬟传大公子回府了,忙提了裙角往书房里跑。




第75节:第七章匪我思存(3)

  査元赫经过窗下,见一地细碎的花瓣,不由皱了眉头,高声喊:〃怎么都瞎了眼吗?花瓣都落到走廊上了也不打扫!〃
 
  书房里的丫鬟忙一面应着一面去拿笤帚。
 
  査元赫大步流星地往前冲,想喝口水,一眼望见坐在圆桌边的上官妦,不禁在门口收住了脚。上官妦身披对襟长衫,衬得身段姣好;发髻梳得精巧,令昔日刻薄的面孔多了几分惊艳。她盈盈一施礼,唤:〃夫君。〃
 
  那声音温柔得不像她,査元赫不禁一抖,定了定神问:〃你在这做什么?〃
 
  上官妦扭身端起桌上的茶盅,娇媚一笑,〃夫君,喝茶。〃
 
  査元赫头皮发麻,干咳了两声硬着头皮过去接下茶盅,一口气便喝完了,又径自拎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猛灌。酣畅淋漓之后,他抹抹嘴,〃以后不用给我沏茶,那小茶不够我喝的。〃
 
  〃嗯。〃上官妦收起茶盅,放入托盘,想了想说,〃是公主吩咐的,每日在书房等候夫君归来,便要奉茶。〃
 
  査元赫浑身不自在,挥挥手,〃罢了,我去跟她讲,何必叫你劳累,你回去歇着吧。〃待上官妦离开了,他又有些后怕,这一阵母亲没少教训他,若去说这样的话,只怕又是好一顿说。他顿时烦恼不堪,使劲抓头,上官妦越是装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他越是不自在。虽然从前她刁钻刻薄惹人厌,可至少还有几分真性情。査元赫重重叹了口气,无意中看见窗台上蹲着只斑鸠,看着看着,便出神了。 
  青山翠绿,泉水沥沥。草地上盛开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花,五颜六色煞是可爱。
 
  见暖阳高照,元珊将被褥都抱出来晒着,拿着鸡毛掸子用力拍打,积了一个严冬的灰尘被拍散了,弥漫在空中。上官嫃蹲在鸽舍外面,聚精会神地探头看几只鸽子躲在鸽舍里干什么。它们一整日都不出来吃食,可把上官嫃急坏了,直想把它们都捉了出来。
 
  元珊翻了翻被褥,冷不丁望见后院的栅栏那边翻过一个身影,扭头冲上官嫃笑道:〃娘娘,不速之客。〃
 
  上官嫃赶紧爬起来拂了拂衣袍,到池边舀了一瓢泉水灌入茶壶,再搁到炉子上。
 
  査元赫依旧是一副顽劣的模样,跟元珊打闹了几下,朝上官嫃跑去,笑嘻嘻地说:〃我想我的鸽子了,它们都好么?〃
 
  上官嫃见他无恙,似乎如释重负,将茶递给他,目光似喜还忧,〃正好你来了,有几只鸽子窝在鸽舍里不出来,一整日未曾进食,也不知在里头怎样了。〃
 
  〃哦?我去看看。〃査元赫抿了口茶便搁下了,与上官嫃一道往鸽舍去。他探头看了半天,因鸽舍里面太过阴暗看不真切,于是拉着上官嫃绕到鸽舍后面,得意道:〃瞧,这里有扇门,可以进去。〃
 
  上官嫃不禁笑逐颜开,〃你从前不告诉我?〃
 
  査元赫拉开门闩,边往里走边说:〃又脏又臭的,我不想你进去。〃
 
  上官嫃却按捺不住好奇,非要跟着进去看。査元赫愁眉苦脸地望着鸽舍里满地鸽子粪,怕她脏了脚,于是拾了些稻草来铺着,这才招呼她进去。 
  上官嫃猫着腰钻进小门里,一股闷闷的臭味儿令她赶紧捂住了鼻子,调头就走。査元赫借机嘲笑她一番,上官嫃不服气,生生忍住了,跟査元赫一起半蹲在鸽舍里。 
  鸽子不停拍打翅膀,咕咕地叫唤,但光线昏暗,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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