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三千(强强 生子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帝王受)作者:风烟幻-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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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的命都是朕的,还有什麽不是朕的?」慕容定祯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天下人言谈时的俯首惶恐,见到卓允嘉竟敢如此顶撞自己,不由的冷声嗤笑反问道。
「我的心」卓允嘉直盯著慕容定祯的眸子,身怀傲骨的一字一字激将道。
他很清楚对於慕容定祯这三个字会是如何的分量,话已至此,卓允嘉再不愿折损丝毫尊严去苦苦哀求,这从不应当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所为。
「那朕就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朕的!」慕容定祯瞬时被气的浑身颤栗脸色发青,似乎也忘了本想遮掩著的有孕身形,「噌」的挺著腹部从龙椅上站起身来,重重拍案怒吼道:「拖出去!一月之後凌迟处死!」
站在一旁的薛承远看到形势不好,这两人怎麽竟能说成这样,也清楚慕容定祯绝不能再这样继续说下去,否则会不会气的早产都很难预料,马上向站在对面的程宇扬使了个眼色,程宇扬立即会意,命令几名禁军手下速将卓允嘉押解出殿。
与此同时薛承远和曾钦格两人都几步冲到了龙椅旁,掺扶住一手撑著御案一手托著腹部双腿发抖,脸色疾速转为惨白的慕容定祯。
「皇上!」曾钦格架著慕容定祯的手臂,看怀胎八月的慕容定祯竟气成这样,痛心的道。
薛承远皱眉,他知道现状严峻,也不再多言,只是对曾钦格吩咐道:「快抬轿椅来,立即送皇上回寝宫,快!」
「是,薛大人」曾钦格听後转身疾步跑出了殿堂。
「皇上,您这又是何苦……?」这时薛承远将双手穿过慕容定祯的两臂下,紧紧抱住全身瘫软无力已经完全再站不住的慕容定祯,揪心的长叹道。
「朕……就是……心痛」慕容定祯身子不支的贴在薛承远怀里,哑声流泪道。
『帝王受 生子』第七十六章
「皇上,请您服下这碗安胎药……」乾玄殿内,薛承远手中端著散著热气的药碗坐在床榻前,对躺在床榻上的慕容定祯轻声道。
自从送慕容定祯由云銮殿回到这寝宫,诊治了将近两个时辰左右,才好不容易将慕容定祯难耐的腹痛稳住,而这时天色也快亮了。薛承远又细心调制了些安胎的汤药,侍奉著慕容定祯在睡前服下,以安保胎气。
慕容定祯靠在软枕上,虚弱的淡淡点头,接过了药碗,喝了几口後又轻轻抚著高耸的腹部,觉得已经并无大碍,才张口道:「传宇扬过来。」
「皇上,这可是为了卓允嘉的事?」薛承远看著慕容定祯忧心落寞的神色,问道。
「是」慕容定祯承认,又伤感的道:「朕这一生欠他们卓家的够多了,今日卓允嘉来求朕救他的妻儿,朕又怎能不救?」
昨日夜里慕容定祯是被卓允嘉那句话激怒了,可真到平静之後细细想来慕容定祯却只觉得内疚和不忍心,即便如今他是天下至尊的帝王,他也无法这样对待一个曾经那麽珍爱自己的人。
「唉……」薛承远长叹一声,将药碗递给了曾钦格,分外小心的扶著慕容定祯躺了下来後又为慕容定祯切脉详查了一次,确定他和腹中胎儿都安然无恙,才略微觉得放心些。
最近出的这许多事情,让薛承远侍奉产前的慕容定祯真是如履薄冰般。
在殿堂上慕容定祯说的是气话,这薛承远听的出来,但慕容定祯此时复杂不堪的心境他却真的难以体会,於是只能道:「皇上临产将近,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和腹中的皇子。」
慕容定祯微扬唇角的默然苦笑,爱惜又有什麽用?虽然身为帝王,很多年了,他却都找不到一种叫做「活著」的感觉,这样的日子……罢了。
「皇上是否真的执意关押卓允嘉?」薛承远自是明白慕容定祯不会杀卓允嘉,可是否真有意关押,他却拿不准。
慕容定祯并没有需要过多思虑,缓声回道:「朕原本是想留他在京城一些日子,眼下南疆战乱,慕容无涧既然有心陷他於不义,危难当头自然也会对他起有歹心,朕怎能坐视不管?」
「臣想今时今日卓允嘉能为慕容无涧所用的并不多,或许慕容无涧的用意还是在激怒皇上,以折损皇上临产之身」薛承远揣测道。
「那他可以如愿了」慕容定祯睁开了疲惫微红的眼帘,轻抚著腹部叹道:「虽已时过境迁,朕却还是很心痛,心痛於这诸多的不得已……」
「皇上著实无需自责」薛承远温声安慰道,接著又道:「臣想卓允嘉是个有情之人,定会理解皇上的难处和苦衷,眼下皇上还是好好保重龙体,不要再过多伤神思虑。」
「去传宇扬速来见朕,朕还有好些事需要吩咐」慕容定祯又觉得腹中有些抽痛,略微皱眉道。
「是,皇上,您先歇著,臣这就去传」薛承远将锦帐挂了起来,沈声回道。
约有一个时辰後,程宇扬领命速来乾玄殿参见慕容定祯,同时带来了一个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什麽?!」慕容定祯听闻後猛的撑起了沈重的身子,心里瞬间像破碎了一般,惊道。
「臣所言属实」程宇扬跪在离床榻很远的地上,冷静的复述道:「在今日押解卓允嘉回到牢房时,卓允嘉突然呕出了几口黑血,整个人随即倒在了地上,全身冰冷抽搐。臣立即委派随行请了几位军医前来诊治,几名军医均禀报说卓允嘉身患恶疾,大概时日无多。」
来的一路上程宇扬一直在犹豫是否应当如实将这个消息禀奏慕容定祯,夜里在云銮殿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而以慕容定祯此刻的临产之身是否能够承受这接踵而来的打击,程宇扬真的没有把握。可是,关於卓允嘉这个人的事,在慕容定祯面前程宇扬实在不敢擅作主张,有任何欺瞒。
「呃……」慕容定祯用手压住胎动躁乱的腹部,立即掀开了被褥,侧过身子要下床。
「皇上,您这是要干什麽啊……」曾钦格慌忙上去扶住了慕容定祯摇摇晃晃的身子,心痛的道。
「……朕要去看他」慕容定祯坐了起来,喘息著强撑道。
「皇上,让臣先去,您现在有孕体虚,既然卓允嘉患有恶疾,如若过给了皇上您,怕是会更加难办」薛承远跪下劝谏请命,在还不清楚卓允嘉到底患有何种恶疾之前,他不想让即将临产的慕容定祯贸然前去探病。
「怎麽会是这样……?」慕容定祯强忍著情绪,回想到云銮殿上卓允嘉不断向自己的请求,颤颤的呢喃道:「他这次前来郢庭,居然是在向朕……托孤吗?」
此时怀著即将足月的胎儿,身子异常敏感虚弱,也让慕容定祯在心灵上渐渐觉得不堪负荷,再也难以承受这内忧外患不停侵袭而来的各种打击。
「皇上,臣就去牢房为卓允嘉诊治,之後臣会立即前来奏报详情,您千万别著急」见慕容定祯扶著床榻,失神颤抖的不发一语,薛承远也不再多说无益之话,只能对著曾钦格嘱咐道:「好好侍奉皇上。」
「奴才会的,薛大人」曾钦格领命道。
郢庭城北的军界牢房中,薛承远正神色凝重的在为已经昏迷不醒的卓允嘉切脉。
「承远,卓大人这是……?」程宇扬也站在一旁关切的询问道。
虽说这几日因形势所逼而关押著卓允嘉,程宇扬却从未对卓允嘉施用过刑罚,而夜里慕容定祯一怒之下说出了凌迟处死卓允嘉的话,程宇扬也并没有当真,就以他对慕容定祯这麽多年的了解,他不信慕容定祯会有心如此对待卓允嘉。
因此,卓允嘉突然重病不支的倒在牢房之内,实在是让所有人感到吃惊。
薛承远抬手示意让程宇扬先别多问,还是自顾自的仔细为卓允嘉诊脉。许久之後,薛承远才起身道:「卓允嘉此次回郢庭可跟有随从?」
「当日在齐来客栈曾搜捕过一人,名为秦锐」程宇扬点头道。
「速派人带他过来,我有话要问,再有……」薛承远正要开口再说时,牢房入口就传来了宫侍吊著嗓子的传唤声:「皇上驾到!」
薛承远与程宇扬两人眼神一窒,连忙都走出了牢房拘室,快步迎了上去。
慕容定祯还是来了,或许这也都在薛承远和程宇扬的意料之内,他终究是放不下重病的卓允嘉。
「皇上!」牢房幽长狭窄的过道中,薛承远快步走上前去掺扶住刚刚进来身披斗篷,脸色苍白憔悴的慕容定祯。
这些日子慕容定祯一直没有能够好好的休养身子,体况也因临盆将近而越来越虚弱,又挺著耸起圆隆的肚子,甚至连步伐都迈不稳了。
「朕没事」慕容定祯知道薛承远紧张自己,於是淡淡的道,与薛承远一同向过道尽头的拘室走去,又问:「他怎麽样了?」
「在昏迷之中,臣刚吩咐下人传令卓允嘉的随从立即前来,以便询问详情」薛承远如实回禀道。
「扶朕去看看他」慕容定祯道。
「是,皇上。」
走进拘室,程宇扬挥退了所有随从,待到曾钦格将柔软的御垫放在坚硬的石塌上,慕容定祯扶著腰缓缓的坐了下来。
经过了一路难忍的颠簸,终於能再次在卓允嘉的身边坐下,慕容定祯真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内心的感触。幽暗的灯火映照下,时光仿佛又一次穿梭到七年前的那一夜,他也是这样静坐在重病沈睡著的卓允嘉身旁,陪伴著他。
「他患了什麽病?」慕容定祯还是直直的望著卓允嘉的轮廓,没有转头的问道。
「臣还不能够确诊,但以他的状况来看,如果臣猜的没错则应当是一种罕见的恶疾」薛承远恭敬的答道。
慕容定祯显然已经不像在寝宫时的那般震惊和激动,而在这一大群随从面前他也不能够过分显示出自己的脆弱与担忧,只是冷声道:「那朕就在这等著,直到你能确诊为止」,说著又对身边的曾钦格吩咐道:「将带来的被褥都拿上来,给他换上。」
「奴才遵旨」曾钦格应声回道,招手让身後几个托著全新锦缎被的宫侍褥走进了拘室,迅速为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