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三千(强强 生子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帝王受)作者:风烟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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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二弟,六年前你我自郢庭一别就再未有机会相见,本宫自是惦记的很那」,慕容无涧淡笑,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卓允嘉,又道:「六年不见,卓二弟风采尤胜从前,现今已堪古潍当朝重任,真是年少才俊,当世无双啊。」
「卓允嘉不才,多谢太子殿下谬赞,敢问太子殿下可知此次我等一行人前来贵国所谓何事?」
「自是有数」,慕容无涧敛了敛笑意,神色稍稍一凛,长袖一摆上前两步,挑眉道:「只是你我兄弟二人长久未见,本该好生叙叙旧情,何必刚刚相见就大谈此等败兴之事?」
卓允嘉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向来深谙此番寒暄交际之道,只是现在跋山涉水路途疲惫,又身肩重任,难免有些开门见山。
「呵呵,承蒙太子殿下惦念,在下奉命而来,不敢有负我皇所托,唯求速查此事真相,缉拿真凶。」
「既然已来这东宫,理应为卓二弟摆酒洗尘,我想薄酒一杯,卓二弟大概不会拒绝吧?」,慕容无涧抬眼,对视著卓允嘉幽黑而澄明的眸子,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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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受 生子』第六章
原来,这慕容无涧与卓允嘉自幼相熟,若论缘由却还要追溯到当朝天子景纬帝慕容瑞旻多年前的那一段往事。
慕容瑞旻青年时喜好游历四方,尤其倾慕南方古潍国的昌盛繁荣,於是曾定居在古潍京城郢庭长达数年。潜心学访间,与一位古潍连氏望族之女,连菀初结为连理,即宪纯皇後。
此女系出名门,容貌秀丽而性情温雅,二人琴瑟和鸣感情融洽,婚後诞育两子,取名慕容无涧、慕容无嶂,示意为「无涧不越,无嶂不克」。
而後先帝驾崩,乾徽陷入内乱,亲王纷争,慕容瑞旻被恭为景王,经历数年征战杀伐,随即荣登大宝,年号永宁。
永宁三年,宪纯皇後薨。景纬帝册封沅西公主濮阳裳佳为後,择号睿静。
同年冬,睿静皇後诞育一子,此子降生之时乾徽各地漫降连绵瑞雪,化解了为期几年的大旱。又适逢北疆捷报频传,多年战事终获平定。景纬帝大喜,认为此子的临世为乾徽带来了祈望已久的祯祥,遂赐名慕容定祯。
永宁七年,睿静皇後难产而薨。景纬帝悲痛欲绝,形销骨立,决定不再立後,将幼子慕容定祯托予後宫之中人品贵重的嫕妃,古潍公主奚纪凡所养育。
嫕妃行事谦恭、性格纯良,虽然膝下无子,却对於慕容定祯视若己出,倾注全心抚育教养。使得慕容定祯成长为当朝文治武功、谋略胆识俱出类拔萃的皇子,深得景纬帝喜爱。
六年之前,景纬帝听从群臣谏言,为保社稷稳固,终於斩断了在两位嫡出皇子,慕容无涧、慕容定祯之间究竟立谁为储的念头,遵照祖制选立嫡长子慕容无涧为太子,下旨结束了其效仿自己当年游历各国、定居郢庭、潜学交友的闲逸生活。
也是在那一年,慕容无涧挥别了自幼相识的众多旧友,离开了繁华的水乡之都郢庭,踏上了归国之途,从此在玄仁开始了他的太子生涯。
「卓二弟,我自是知道你等一行人马,此次前来玄仁为的是调查三位使臣无故毙命之案」,在太子府宅雍容华贵的正厅内,一片筹光交错之後,坐在圆形酒桌上席的慕容无涧终於开口道。
「不瞒太子殿下,我等的确是为此事而来。只因事出突然,而刘辕隹、柯礼暄又皆为当朝重臣,此事令我皇惊怒至极」,卓允嘉抬了抬衣袖,优雅的放下酒杯,从容叙述道。
「此事的确事出蹊跷」,慕容无涧起身踱了几步,又道:「但乾徽与古潍向来交好,联姻一事又是列朝惯例,实在不应有此劫祸……」,慕容无涧似乎忽然想到了些什麽,黑睫一动,转身道:「以卓二弟之见,会不会是有人……谋财害命?」
卓允嘉听闻瞬时觉得有些不禁,却还是忍住了,正色道:「太子殿下如此说来,是在意指我朝随行使臣侍卫功力不济?还是贵国现下物资贫乏因而盗贼四起民不能安?」
慕容无涧皱了皱眉,无言以对,似乎怎麽答都不太妥当。
卓允嘉望了一眼对方的神色,心中有数该直指要义,凛冽道:「我等刚刚从馆驿而来,已见棺内尸首。三位大人死状惨烈,貌似死前早已身中剧毒。而据悉当日晚宴,也的确由乾徽宫廷安排,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当夜我朝的确赐宴款待几位大人,以准备第二天觐见之细节」,慕容无涧又想了想,觉得话有玄机,谨慎道: 「卓二弟可是在怀疑我方下毒谋害?」
卓允嘉轻咳了一声,官腔道:「岂敢,只是既然人死在了玄仁,乾徽也的确应当给我古潍一个交代。」
「那是自然,本宫会尽快派遣人马著力调查此事。」
「有劳了」,卓允嘉秉拳作揖,简洁道。
「本宫已经获悉贵国使臣此次出访是为……慧贞公主求亲?」,慕容无涧踱回椅座,神色不大自然的抬眉询问道。
卓允嘉脑中瞬间掠过馆驿之中几位大人的死状,心下沈重,漠然的点了点头。
「求亲於哪位皇子?」,慕容无涧追问道。
「皇六子,成亲王慕容定祯。」
「呵呵」,慕容无涧忽然失声一笑,抬手示意身边侍女将酒斟满。
「怎麽?」
「卓二弟大概对我这六弟一无所知吧。」
「只听闻成亲王文才武略皆出众於世。」
「那你等可知我这六弟究竟好不好女色?」,慕容无涧似乎有些得意,颇有坐看好戏之神色,贴近卓允嘉轻声幽幽道:「这麽说吧,贵国派遣使臣为公主求亲之前,可知我这六弟究竟喜不喜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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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受 生子』第七章
与此同时,在座落於玄仁城正北的乾徽皇城中,通向蔚暮宫蜿蜒幽黑的长廊上,有位墨眉如剑貌若出尘,身著云涛蟠龙靛蓝缎袍,头顶明珠脂玉金冠,仪态端庄风华绝代的男子,在一名手持宫灯的苍老内侍引领之下,神色肃穆步履匆匆。
刚刚踏入宫院内,当守在殿门前的侍女们见到夜色中的所来之人,皆有些惊讶,纷纷行礼道:「奴婢参见六王爷。」
那人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来,撩开了门帘,径直走了进去。
蔚暮宫内殿陈设简洁而自然,空气中弥漫著淡淡的草药味,和这瑰丽富华的乾徽皇城相称起来,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只是从那厅内墙壁上悬挂著的几幅字画,倒是能够感觉出这里的主人心智淡雅,宁和温稳。
「六王爷,这麽晚,您怎麽来了?」,这时,正巧一位年龄偏长却风韵尤佳的侍女正从寝房中退了出来,抬眼望见撩帘而入之人,不安道。
「今夜刚从宣澜州回来就听说母妃病了,究竟怎麽了?」;慕容定祯稍稍蹙眉问道,语气中满是牵挂与担忧。
「还不是旧时心疾,只因最近……」,蕙宫仪淡淡回道,情绪甚是低落。
「可是因为古潍使臣一事?」,慕容定祯见状,心下已经明了,轻声追问道。
蕙宫仪点了点头,吸了口气,眼眶内瞬时泛起了泪波,正欲又开口时,只听到屋内传来一声轻唤:「是祯儿吗……?」
慕容定祯听到了那声音,眼睫一闪,瞬时好似心上大石落地,抬头望了望寝房之内,又轻轻抚了抚蕙宫仪的臂膀,叮嘱道:「这件事本王定会查得水落石出,你作为母妃身边的近侍,现下时刻要识得大体,切记。」
此刻寝房内榻上的卧病之人,正是自幼抚育慕容定祯成长的嫕妃,古潍公主奚纪凡。虽然慕容定祯生母睿静皇後早逝,但自小长在嫕妃身边的他,拥有著和任何一个生母在世的皇子同样的爱与关怀。甚至,更多。这不仅仅来源於奚纪凡有著一颗博爱而且温良的心,更源於她才学兼备、性格宽容豁达。
但随著时光蹉跎,年华老去,这位远嫁他乡的公主,也越发开始思念自己的故土。尤其是在获悉此次古潍使臣毙命一事之後,更是悲痛难当,以致心疾复发。
「儿臣叩见母妃,给母妃请安」,慕容定祯走了两步,恭谨的跪於榻前,作揖道。
「祯儿,快起来」,奚纪凡秀美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欣喜笑容,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
眼前的这个孩子,虽不是自己的血脉,但能够抚育他成长却是上天对自己此生最大的恩赐。而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也是自己这一生最快乐、最满足的日子。
「母妃可有召见御医?现在感觉如何?」,慕容定祯坐在榻上,轻轻握住奚纪凡的手,温声道。
「不过是些小毛病而已,是她们小题大做了」,奚纪凡有些爱怜的柔声道,眼中全是思子之情。这些日子慕容定祯忙於朝政,难免四处奔波,他们母子也有好长时间未见了。
慕容定祯听闻点了点头,只是更握了握紧奚纪凡的手,未再多言,似乎也并不想提起任何关於古潍使臣毙命一案之事。
「前些日子让蕙儿送去的润仁丹都按时服用了吗?」,奚纪凡静默了半刻,望著眼前的慕容定祯忽然问道。
「都按时服了。」
「今春宿疾可有再犯?」,奚纪凡靠起身子,轻轻抚了抚平慕容定祯靛蓝色的袍服,凝视著他坚毅而优雅的轮廓,又道。
「儿臣自从多年前听从太傅之谏,常於冷月下凝气习剑就再未犯过宿疾,母妃早已无须担忧」,慕容定祯体贴的为奚纪凡掖了掖被子,又有些感慨的摇摇头,淡淡一笑。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怕是祯儿哪天做了父王才真正能够体会」,奚纪凡拍了拍那只为她提掖被子的手,叹了一声。
月夜之下,在这偌大的乾徽皇城中,只有从蔚暮宫散逸出的那一抹柔柔灯火,足以温暖任何一颗孤独而寒冷的心,也足以使得一个人在此後无尽的争斗与杀伐之中眷恋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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